《冰火美麗園》第十八章（117）

“你覺得，我美麽？”十一公主輕聲道。
“人間最美的女孩，也不及你美貌的十分之一。”Samuel脫口而出。
“真的麽？”十一公主喜道。這種說法她早有耳聞，但是Samuel親口說了，她仍覺得歡喜。

“宇宙間最美麗最純情的女子，大概就在你們這一小界了。我聽師兄說起過天人的女子，美是很美，也很有智慧，但是要說多情，倒遠不如你們這裏的女孩了。你們確實是宇宙間的尤物。”

“我現在480歲，還未成年。等到了六百到九百歲之間，應該是最美的時候。”十一公主微微含羞道。
“那時候，人間最美的女孩，容貌就不及你的百分之一了。”Samuel譏道，“也不知道誰那麽有福氣。”
“假如有一個象我一樣的女孩，在她最美的時候，肯嫁給你，你願意留下來麽？”十一公主微笑道。

Samuel想了想。“我寧願現在就還了債，有一個自由身。”

“你欠的債務，本是可以一次性付清的，假如你有那筆巨款，或者別人願意替你償還。但是如果那樣，國家就損失了一個優秀人才，父王寧可不要那筆巨款，而要你為他工作一千年。”

“請問二者有什麽區別？”

“當然不一樣。比如我有一千鑽，可以買得到十件一百鑽的法寶，卻買不來一件一千鑽的法寶。可是，別說十件，就算二十件一百鑽的法寶加在一起，也打不過一件一千鑽的法寶。能製造價值一千鑽這個級別法寶的高級工匠，在列國卻非常非常少。正因為這個原因，這樣的人才列國都在爭取。而價值超過一千鑽的法寶，列國都禁止出口。”

“所以人比錢重要。”
“那是自然。與人才相比，財富又算什麽。象你這樣的高級人才，父王自然不肯放手。”

“承蒙你家父王看得起。”Samuel譏諷到，“可你們想過沒有，這麽做是傷天害理的。我在凡間還有肉身。而且還非常年青。”

“可是據我所知，你因為在凡間頻繁地使用神通，肉身已經破損不堪。除非有奇遇，很難恢複。事實是，過不了多久，你的肉身就會崩潰。父王這麽做是有點有悖天理，但是罪過卻也沒有那麽大。你早來晚來都是來，不差那麽一點點時間。”

Samuel大吃一驚。他知道自己因為長期使用神通，身體每況愈下，但也沒想到會差到這個地步。他現在非常懊悔過去的任性胡為。“來你們這裏，不需要重新投胎？”

“你這不是來了麽。其實具體的過程，我也不清楚。如果你現在肯留下來，可能需要一個過渡，這個過渡可能是一年，但也可能是十年甚至更久，這因人而異。過渡成功，你看上去可能有五百歲。就和我們一樣了。我其實也沒見過，但是二哥跟我解釋過一次，我記的可能有些出入，總之大致是這樣吧。”

“你二哥的話靠譜麽？”
“他是王儲，應該不會騙我。”

Samuel想了想。“那我豈不白白損失了五百年？”
“你們不一樣。你們可以通過修行，延長至少五百年的壽命。所以這五百年，實際上可以拿回來的。”

“然後我就可以拚命幹活了，幹上幾百年，你父王看我還算聽話，就賞給我個老婆？”

“我六姐當年嫁的就是這樣一個囚徒。他做了550年奴隸。可是，他一旦自由了，馬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他隻做一千鑽以上的法寶。一年至少做十件。他們婚後苦了四百多年，然後年收入一下子就到了1200鑽以上。以後年年如此。他被封為勳爵，受到王室重用。”

“這個人現在做什麽？”

“王室有一個一萬多人的法寶製造局，他是名義上的副總監，實際上整個製造局都歸他管。製造局總監是國師。但是國師平時不管事。就在昨天，國師好像被一個厲害的對頭打成重傷，逃到下界避禍去了。你如果去了製造局，他會先帶你一段時間。”

“你六姐貴為公主，就算嫁了個奴隸，怎麽可能會受苦？”

“在常人看來或許沒有，在她看來確實如此，因為從小她生活優裕。公主一旦出嫁，改從夫姓，名義上就不再是王室的人，從此之後不能再得到王室的資助。六姐出嫁時有一筆五千鑽的嫁妝。但是在國都好一些的房子就要四千多鑽。六姐就買了這樣一座宅子，剩下不到一千鑽，他們夫妻靠這筆錢過了四百多年，還是捉襟見肘的。”

倆人慢慢聊著。Samuel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變好。十一公主雖然美麗真誠，焉知不是老國王的美人計？話題逐漸轉到當地的風土人情，Samuel想起家鄉，心中一陣鬱悶。

Samuel其實心知肚明。現在老國王把他囚禁在此，賭的就是他的師兄師姐們不敢真的大動幹戈，因為那不是最頂級的修行團體的做法。不采取暴力手段，避免過深介入下界因果，是他們平時行事的最高準則。在這一界，師兄師姐的能力有如天神，但是卻束手束腳。這就好比楊誌遇上了潑皮牛二，氣炸了肺卻不能拔刀。這麽看來，老國王可能還真的賭對了。Samuel不禁對自己的命運感到無限悲傷。他歎了口氣，幾乎流下淚來。

十一公主見他悲傷，輕輕地抓住了他的手。

眼前這個女孩似乎對自己有幾分情意，Samuel本能地感覺得出。以後可能真的會走投無路麽？Samuel搖了搖頭，捏了一下十一公主的手。倆人默默無語了很久。

“你還有問題麽？”十一公主輕聲道。
“沒有了。你想走就走吧。”
“不。我可以留下，如果你需要我留下的話。”
“多謝。不過多留下一會又有什麽用。我不需要人陪著。”Samuel有些頹喪。
“如果你願意，我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你，陪你說話。”

Samuel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能不值得你這麽做。”
“我喜歡。”十一公主說罷，滿麵通紅。

Samuel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手，勉強笑了一下。十一公主嫣然一笑，忽然在他右腮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Samuel一怔，慢慢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肩背。十一公主凝神望著她，然後輕輕地撲進他的懷裏。這一刻，倆人都覺得時間有幾分停滯。

“說說你們王室吧。我想知道。”
“父王有九個妻子，一共生了十九個孩子。七個哥哥都比我大。我隻有一個妹妹，十二公主。”
“你說二哥是王儲。大哥怎麽不是？”
“大哥本來是王儲。但是七百年前的那場戰爭，讓他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他很快就出家修行了。”
“那剩下的這六個哥哥裏，誰最有才幹？”
“二哥和三哥。但是三哥在戰爭中被法寶打成重傷，身體一直不好。五哥六哥有勇無謀。四哥和七哥是紈絝子弟，終日聲色，朽木不可雕，不說也罷。唯有二哥，文武全才，是儲君的最佳人選。”

Samuel想起一件事。“我要做一千年奴隸。你若是跟了我，豈不是比六公主還慘？”

“父王已經答應，再多給我一千鑽嫁妝。”十一公主莞爾一笑，“再過一百二十年我出嫁。在這一百二十年裏，我會盡量每天給你送一次飯----他們給你們吃的飯太差，隻管飽，難吃得很。六姐當年就是這麽做的，為的是讓他吃得好一點。出嫁了我就買一個四千鑽的宅子，差不多還剩兩千鑽。我平日裏可以做一些事，掙一份飯錢。後麵的八百八十年，這筆錢將就了。”

“八百八十年。”Samuel歎了口氣。

“你不覺得苦，我也不會覺得苦。其實我們比普通百姓還是好得多。隻不過，等你自由了，那時候我已經快1500歲了，雖然不老，但也不再象現在這麽年輕漂亮。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

倆人溫存許久，十一公主道：“我該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說罷掙脫了他的懷抱，站起身來。“在我走之前，我給你跳個舞吧。舞的名字叫‘情祭’，是每一個女孩為她喜歡的男人跳的。”

十一公主走出幾步，仍站在塌上，轉身對Samuel甜甜一笑，褪下長裙，露出了一絲不掛的雪白胴體。悠揚而清脆的樂曲響了起來，十一公主隨即翩然起舞，把個Samuel看得血脈噴張，口幹舌燥。我生何幸？絕色多情，這是人生極樂麽？Samuel目不轉睛地望著十一公主曼妙的身姿，一時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一曲終了，Samuel鼓起掌來。十一公主偷偷瞄了他一眼，忽然大羞，飛快地穿好衣服，轉身溜走了。


Morgan幾人滯留在廣場附近已經三天。Enrico和Cyrus早已賣了幾件改造的法寶，很快遣散了那五千傷兵，但留下了他們所有的裝備。通過跟士兵的接觸，他們了解到這五千人是整整一個甲級軍團，這樣的精銳軍團全國隻有五個，此外還有十個乙級軍團，也是五千人的編製，但是裝備和訓練都差了很多。一個戰功赫赫的甲級軍團就這麽被Enrico給收拾了。Enrico在這些軍士眼裏，簡直是一尊邪神。

寶蓮後城的居民見幾人行為規矩，特別是Tina和Morgan，是兩個美麗善良的神女，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並不排斥他們，但是依舊心存戒心，整個廣場終日空蕩蕩的。Enrico和Cyrus這幾日緊張工作，改造了上千件盾牌鎧甲等防禦性武器。Morgan又造了幾頂帳篷。此時他們得到消息，帝都的使者來了，已經到了城外。

使者是三公主的丈夫，當朝的駙馬之一。前來護送使者的是一百國王近衛軍，都是騎兵，行動迅速。一行人走到距寶蓮後城百餘裏的地方，又一個甲級軍團早已迎候在此，奉命加入到了護衛行列中。隧道是國家的門戶之一，必須派兵把守。鑒於原駐軍已經被幾個邪神打殘，這個甲級軍團匆匆趕來，填補這個窟窿。

這一路上，不斷地接收著從寶蓮後城出來的傷兵，可見駐軍被打殘的傳言不虛。軍團首領帶著部隊來到山腳下，任憑三駙馬百般央求，就是不肯上山。會邪神？那是使者的差事，我們隻是奉命駐防，而且要等到邪神離開以後。三駙馬不得已，隻好帶著四個隨從，抬著兩口棺材，硬著頭皮獨自來到寶蓮後城，然後一路打聽著來到了廣場。

三駙馬令隨從把棺材放置好，然後前來拜會。Morgan不願意出席這種場合，拉著Tina離開了。

三駙馬是個身材圓胖的中年人，盡管緊張，三駙馬還是表現出了使節的氣度。“受敝國國王陛下委托，鄙人向貴方遞交國書，並轉達國王陛下三點要求。第一，貴方必須停止在敝國的一切惡行，包括騷擾民宅，劫掠財物，強暴民女，濫殺無辜。第二，四王子和六王子殿下必須即刻無條件釋放。第三，限三日內貴方必須離開敝國，否則一切後果由貴方承擔。”

Cyrus和Enrico麵麵相覷。“那些罪名我們概不承認。”Enrico冷笑道，“兩位王子殿下我們可以放，條件是貴國國王陛下答應放了我師弟Samuel。我們願意支付一筆錢，贖回他的奴隸身份。辦完這件事，我們馬上就走。”

“貴方師弟的事，與鄙人這次出使無關。而且敝國是文明國度，決不跟魔鬼做交易。恕難從命。”
“如果是這樣，我們不能放兩位王子殿下。”Cyrus道。
“那是貴方的事。敝國不可能被要挾。”
“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Enrico道，“國王陛下還想見這兩個兒子麽？”

“貴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三駙馬大義凜然道，“鄙人出使前，敝國國王曾經再三叮囑鄙人，如果貴方肯放敝國兩位王子殿下最好不過；如果貴方一如既往地奉行魔鬼行徑，敝國隻有周旋到底，決不退讓半步。兩位王子為國捐軀，是他們的光榮。鄙人已經做好了為他們收屍的準備，棺材都帶來了。”

三駙馬說著，向身後的兩口棺材一指。Cyrus和Enrico目瞪口呆。 沉吟良久，Enrico道：“貴使一路辛苦。先好好休息一晚。”他看了看Cyrus，“至於放不放你們的王子，我們要商量一下。明天答複貴使。”

三駙馬告退，在廣場附近找了一家豪華旅店住下。Cyrus和Enrico把Morgan找來商議，三人全沒想到老國王如此光棍，吃定他們不敢加害兩位王子。商量了半天，三人束手無策。

“看來我們還不是安邦定國的大才。”Cyrus苦笑道，“這件事需要一點政治智慧。我們都差了一點。”
“師父這次給咱們的曆練，咱們要搞砸了不成？”Morgan也有點慚愧。
“主要責任在我，還有Omar師兄。你們隻是來幫忙的。”Cyrus搖頭道。

“三個臭皮匠，還是頂不了諸葛亮。”Enrico想了想，忽然道，“這種事，也許隻有Issac可以。他做了二十多年大公司高管，整天玩的就是縱橫捭闔，而且遊刃有餘。這一點我們都不如他。”

“Issac和Jonathan在一起。”Morgan道，“應該不在這一界。”
“Jonathan？他在哪兒？”Tina急切地問。

Cyrus指了指上天，笑而不答。“你老公境界高，”Enrico道，“他應該在第二界。Tina，那是真天堂。Issac帶Jonathan，所以幫不了我們了。”

“是誰在背地裏議論我哪？”一位身材高大，先知一般的人物笑著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