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美麗園》第十八章（120）

“毀掉浮屠國五個甲級軍團。然後把法寶改造，賣給幾個鄰國。至於拍賣所得，則用來周濟百姓。這就是我們的整個計劃。這中間出了點岔子。不過沒關係，我們不介意多改造兩個乙級軍團的裝備。”Issac侃侃而談。

大王子氣得渾身發抖。“這是天大的陰謀！”

“不不不。是陽謀。”Issac笑了，“明天拍賣會上，我們準備將這個陽謀公布於眾。讓天下皆知。同時，作為法寶的主人，我們會要求曼華城，禁止浮屠國的人參加後續的拍賣會。我研究過，七百年前你們和幾個鄰國有過戰爭。我們的目的，就是把他們武裝起來，讓他們的軍團無敵於天下。同時，我們癱瘓了你們所有的甲級軍團，等於間接幫助了他們。他們再蠢，也不至於錯過戰機，而去坐等你們的軍團恢複過來。”

“你們這麽深地介入這一界的因果，與修行的目的背道而馳。你們摧毀我們的國家，讓人民飽受苦難。難道你們的心就這麽惡毒？你們還是頂級的修行團體麽？”

“你錯了。有心要摧毀你們國家的，是你們的鄰國。我們隻是跟他們做買賣，天經地義。況且，我們過幾天就離開了，後麵發生的一切與我們有什麽關係？至於貴國的國民，他們中間如果有誰願意給主子陪葬，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不過我有信心，這個世界的居民都有足夠的智慧，多數人不會介意換一個新的主子。”

“你們鄰國有這個心，但也不一定有行動哦。”Morgan道，“要不，你先回去，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就象你們父王那樣。你敢賭麽？”

國家大事，豈能兒戲？大王子心道。為一件小事賭上國運，不是瘋子就是傻瓜。他思前想後，竟然無計可施。他提出寬限幾日，因為需要回國商量一下。Issac非常幹脆地拒絕了。

“就三天。三天也不行麽？”

“不行。在沒有見到我師弟本人那一刻之前，我們的行動不會中止。”Issac笑道。“你怎麽和王室溝通，何時溝通，那是你的事，與我們無關。明天一早，我們照原計劃行動。你現在繼續跟我們做毫無意義的交涉，隻是浪費你們寶貴的時間而已。”

“你們王室如果真有誠意，就帶著我師弟過來，咱們當麵鑼對麵鼓。”Enrico補充道，“見不到他的人，還談個屁。瞎子點燈白費蠟。”

大王子沒有再耽擱，起身告辭。現在所有的外交斡旋都毫無意義，王室必須做出決定了。


浮屠國王室此時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王儲早就得到了各方的情報。剛才又得到大哥和三弟用通訊法寶送來的加急信。父王一意孤行得太久，已經讓國家陷入了巨大的危險之中。王儲攝政多年，雖然早有了自己的班底，但是名義上大權仍然在父王手中。現在他或許能夠力挽狂瀾，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逼父王退位，而這一點，正是讓他猶豫不決的地方。父王對他是那麽的信任，而他的賢明在列國中遠近聞名。

王儲的人生已經走過了一半。過去的1800多年裏他經曆過無數險情，但都化險為夷，除了未成年時的那幾次靠父王，多數還是靠自己。他回憶著這些事情的處理辦法。王儲素來思維縝密，99%的事情都在他的各種戰略考量之內，依靠這些考量他都能都從容不迫地處理幾乎所有的事情。但是這一危機卻是在一切戰略考量之外，他必須聽從內心的呼喚，做出最合理的反應。

天快亮了。王儲稍微洗了洗，吃了一點東西。他已經有了計劃。

國王這些日子有些鬱悶。他的好友國師靈真子失蹤多日，據說就是被Samuel的一位師姐擊傷，為了避禍竟然狼狽地逃到下界去了。靈真子一向目中無人，這一次恐懼到這種地步，令人心悸。後來兩個甲級軍團被癱瘓的消息更是讓他心頭發緊。可見這些人並不迂腐。就在此時，侍臣來報，王儲求見。話音剛落，王儲已經進來了。

“臭小子。我還沒宣，你就闖進來了？”
“父王可聽說了我們幾個軍團被打垮的事？”
“聽說了。沒死人。他們還打傷了國師，卻釋放了你四弟和六弟。他們是在顯示實力，但也有顧慮。”
“父王想怎麽辦？”

“我想過了。留下Samuel不過是為了法寶。但是他的師兄師姐也能改造法寶，卻是我始料未及的。既然這樣，有條件地放人也未嚐不可。我們開個天價，比如兩億鑽，讓他的幾個師兄師姐留下來為我們工作一年，半年也行啊。改良我們所有軍團的法寶，特別是那些攻擊型的，一下能搞死幾百人的那種。這樣列國就會臣服在我們腳下。你等著吧，他們的目的就是談判，而且很快就會要求談判。我們正好可以好好敲他們一筆。”

“隻怕這是父王的一廂情願。”王儲隨即將剛接到的情報和盤托出。

老國王聽罷，如遭五雷轟頂，呆若木雞，半晌才緩過勁來。“動真格的啦。”他喃喃道，“不對。他們是頂級修行團體，不會真這麽做的。你年青，不要被他們嚇破膽。沉住氣，他們真的是在嚇唬人。”

“就算是，父王真的敢賭麽？他們如果真的毀掉其餘三個甲級軍團----其實不用三個，毀掉兩個，我們國家就完了。事實是，他們至今還在曼華城拍賣場，他們改良的法寶一直在賣。如果我們仍然置若罔聞，幾個月內，鄰國就會被這些頂級法寶武裝起來。最多半年，我們就會被攻擊。千年一次的戰爭會提前爆發。而我方失去了幾個精銳軍團，將不堪一擊，亡國就在眼前。”

“不要危言聳聽。你說的這些，根本不會發生。他們展示實力，就是為了掌握談判中的主動權。現在我們主動去求他們，正中他們的下懷，要吃很大的虧。先晾他們兩天再說。我也再考慮考慮。作為一個合格的國君，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冷靜，才能為國家謀取最大的利益。”

“父王冷靜過頭了吧。為了些許小利，卻賭上整個國運。明明實力不濟，卻偏偏去惹上個大麻煩，還把希望寄托在對方的善良上。所有這一切，難道是一個合格的國君的做法麽？”

“放肆！你是在指責我麽？”
“不。父王，您離職太久，國務生疏了，失去了客觀判斷的能力。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吧，但是我要全權。”
“什麽意思？”

王儲單膝跪下，獻上一物。“請父王簽字。” 老國王打開一看，竟然是擬好的退位詔書。他氣得直哆嗦。“混賬東西。我不簽。”

“不簽也罷。但是那樣，父王的餘生將走不出王宮半步。對外，孩兒隻能說，父王病重，無法理政，已經傳位給王儲了。父王如果肯簽字，還可以象從前那樣周遊世界，逍遙快活。二者差別，希望父王好好掂量。”

老國王考慮了半天，不知不覺已淚如雨下。王儲羽翼已成，這本是早晚的事，也本應該是讓他欣慰的。但是他從未想過，權力的交接竟然以逼宮的形式完成。關於囚禁Samuel這件事，也許處理得確實不夠妥當，中間有許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也許自己真的老朽了？老國王想起為這事受苦的老三老四和老六，歎了口氣。他最終簽了字。

這一瞬間，浮屠國改朝換代了。

當天晚上，新國王帶著Samuel和一眾人等出現在曼華城外。老國王退位的事則嚴格保密，乃至所有的人都依然認為來的是王儲。在國都的Omar得到王儲的通報，也趕來了。Isaac等人在曼華城外接待了王儲。

經過這第二天的拍賣，三件套的法寶已經賣出六千多套，防護罩賣出了三件。經過曼華城抽頭後，Issac手裏仍然有4500萬鑽左右。Enrico和Cyrus又摸掉了一個乙級軍團。王儲來了不久就掌握了這些信息，不免有些心驚。兩方寒暄一通後，開始了緊張的談判。

幾番討價還價，雙方達成協議。浮屠國釋放Samuel，作為代價，浮屠國將得到總額九千萬鑽的補償，其中一半用現金支付，另一半則用一萬套法寶外加十五件防護罩法寶償還。此外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天神一方不再參加曼華城的拍賣會，也不在向浮屠國之外的列國出售法寶。王儲唯一不滿意的地方是那幾件帳篷法寶的去留，他本來誌在必得，卻被Issac斷然拒絕了，這才有了那個附加條件。

達成協議後，王儲深怕列國圖謀不軌，馬上成文，向列國遞交了國書，宣揚與天神達成的協議。

王儲總體來說還算滿意。他的主力軍團雖然受了些損失，但是防禦能力卻大大增強。此外，國庫變得十分充盈。“總算圓滿解決了。”王儲對Issac笑道，“結果是好的。盡管這個過程不能說是最好的。”

“最好的過程，就是貴國無條件釋放了Samuel。這本來就功德無量，福及子孫。”Issac淡淡地說。
王儲不以為然。“功德這種東西，虛無縹緲。總不如這些的利益來得現實。”
“功德更久遠。比如貴王室本來可以傳二十代，但是因為這件事的功德，就可能傳到三十代。”
“幾代以後的事情誰看得清？這件事即使重新來過，我們恐怕也做不到。”

Morgan已經把五個小帳篷收集到了一起。這幾件是攻擊型法寶，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如何銷毀，眾人卻一無所知。他們嚐試了一係列辦法：焚燒，淬煉，重擊等等，全無作用。“既然毀不掉，不如留下吧。這等寶物，毀了實在可惜。”王儲笑道。

Enrico看了看王儲，隨手拿起了一個小帳篷，反複把玩了一陣，已經去掉了攻擊的功能。“留個紀念吧。”他把小帳篷丟給了王儲。王儲欣然接在手裏，小帳篷變成了戒指，王儲戴在了手指上。浮屠國的人不知他做了手腳，無不大喜過望。Issac與Morgan等一行人卻心如明鏡，不露聲色。

Enrico隨後將另外幾個帳篷改得麵目全非。“暴殄天物。”大王子在一旁嘀咕道。浮屠國的幾個人都有痛惜之色。

Issac等人在寶蓮前城滯留了兩天，用來改良那些法寶。在這兩天之內，早有謠言傳遍了列國，說天神們將那帳篷法寶留了一件給浮屠國，其餘全毀了，而留下的那件就戴在新任國王的手指上。這個傳言讓幾個鄰國的神經異常緊張，原本那幾分要趁火打劫的心思都悄悄地收了起來。

所有法寶交割完畢。該啟程了。眾人做好了準備，卻發現Samuel不見了。眾人正在焦急，卻見Samuel無聲地回來了，身邊還有一位美麗的少女，正是十一公主。倆人十指相扣，都滿臉淚痕。在Samuel被囚禁的這些日子，十一公主幾乎每日都去陪伴著他，倆人早已日久生情。現在倆人同時出現，大家都明白發生了什麽。

“Samuel，放開她的手，該走了。”Omar肅然道。

Samuel卻把十一公主的手抓得更緊。

“Samuel，你難道不明白，這是妄緣麽？”Morgan歎了口氣。

“我當然知道。”Samuel抽泣道，“我還知道，她是我前世的妻子。”

Morgan等幾人微微點了點頭，又都搖了搖頭。實際上第一次見到十一公主，他們就知道她是Samuel過去幾世的妻子。以幾人的修為，這本不是難事，但是他們都不願點破。至於Samuel是如何明白的，就不得而知了。

“師弟，造化弄人，看開些吧。”Issac也勸道。

“我感謝你們替我還了債。現在我是自由之身，又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女孩。我如果留下來，擺在麵前的是幾千年的恩愛。我不該留下來麽？”

“師弟呀，可那是什麽樣的代價呢？你想過沒有？”Cyrus歎息道。

“我們費了這麽大力氣，為的是什麽？整天和小魔女在一起，不想走了。是麽？”Enrico大怒，一揚手，一張白色的大網朝Samuel罩去。十一公主早聽說過這個凶神，見他貿然出手，嚇得叫了起來。

Samuel很鎮定，從容地伸出了兩根手指，指向白網。那白網轉了一圈，又回到Enrico手中，變回了戒指。

眾人一片驚訝，旋即麵露喜色。“留香”經過Enrico的改良，在這一界已經所向無敵，普通人毫無抵抗之力。然而Samuel卻能輕描淡寫地化解“留香”的攻擊，隻有一種可能：他已經突破了原有的境界。難怪他能看透他與十一公主的宿緣，因為他已經具有了超越這個世界的殊勝能力！問題是：這已經是欲界的最高處了。突破欲界意味著什麽？除了那些不可思議的神境，首先意味著：對待感情之事，他已經不再癡迷，能夠處之泰然了。

“恭喜師弟。既然如此，還有什麽走不脫的？”Omar不解道。
“師兄，我心頭仍有一個疑惑。如果你不能為我解決，我就不能跟你們走。”Samuel說罷，歎了口氣。
“那就說說你的疑惑吧。”Omar淡然道。

“佛經上有記載。一個殺了九十九個人的大惡人，佛陀竟然度化了他，他後來成就了阿羅漢的果位。我的疑惑是，為什麽會這樣？佛陀難道分不出好人和壞人麽？好人不能成道，壞人卻能？我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