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高原,我如夢的憂傷(上篇)
許多人,或有這般體會,那些曾經特別感動過你,擠壓過你靈魂的生命經過,似夢似覺,長久盤亙在心,遣之難去。亦苦於,尋不出達意言辭去形容、去抒發;與靈魂釋放般的交流相比,僅是依托以言語表達,已覺是太過蒼白矣。
已偏居地之南端的我,遙向西天下藏地高原,便這樣有感,仿如深深纏繞於身,如是宿命般。
在那裏,自己曾有過二十餘載成長生活,有過讀書、就業,愛過、痛過的人生過程。卻在義無反顧淚別之後,心便至此不能寧靜以寐。許多年過去,每每憶起,除了如潮般湧起的莫名感動,我,常常是無話可出。
在高原的日子是厚重的,更是憂傷的。
人的一生,真正能抵你刻骨銘心、不忘於懷的事,並不會太多。
自隨母親懷抱小妹,由巴蜀踏足上去高原古城的遠途,便注定自己成長的不易,那個過程,承載著母親苦苦撫育我們兄妹倆,過多的重負、與艱辛。怎堪以忘去,母親長時間肩扛著“右派”的冤屈,那些強加在身的屈辱。
雖然艱難,母親終是將我送入了大學學堂。不曾忘,在報考前等待政治審查的關口,母親長夜裏的揪心與憔悴。
苦痛的記憶,儒染了自己須知恩感恩,成之為圖報愛意的臍帶,深植心下,每每提醒著自己。
那個年代,母親出生成份定性是小商。如此曆史血緣,在全國山河一片紅的狂潮下,必是在劫難逃。她堅定的隨一眾青年誌士,支邊革命到了大漠高原,獻了青春又獻終身,竟也反成之為被革命專政的對象,曆盡磨難,平反糾正時,已是落下一身的病疾,終身不得治逾。
悲傷是無言的。
高原的憂傷,孕育了我的初戀。其之,必然也是憂傷的。
遇著小玲,當是她一生最為美麗的時日,伊年十九花樣年華歲,如是戴望舒筆下,撐著油質傘,款款向我行來,鬱情而淡然。
那段日子,已然是我今生裏,最為美好的季節,曾心醉。
如果說,那個最初的相約相識,是前世回眸的因緣;而後的相依相傾,便從此注定著我的掛牽,將綿延無盡無了。
未曾想,那一晚秋風裏夜燈下的揮手,竟是我們天各他方,生而難有再相見的訣別一刻。
得之我幸,離之我命,隨緣無怨。
這段情,已是埋的太深,便不忍輕易提起;因為純潔,所以長久在心。
怕隻怕,一語相思意,兩地憂傷淚。
隻是誰人知,我在遙遠的南國,卻常常停留在古城那所醫院網站上,悄然細讀著她的每篇文章,那些歌詠青海湖的詩文。獨自想像著,她恬然一笑的淺淺酒窩,是否,還如當年。
每每護士節裏,便想起她曾對我說起南丁格爾,想起她。
我知道,對這份愛意的尊重,牽掛應是無聲無息。由衷祝福,便是她有一個平靜的好好生活。不忍再延續一個對她的傷害,那怕是隻是無意間。
情難止,自斷腸。
她必然是我今生裏,已難重溫的舊夢。
在心下,我靜靜的守望著她,守望著與她別後的孤獨,用這份不倦的沉寂,守望著我們曾經的擁有,天或有知。
默默思念的心,永遠在初戀。
二○一四年六月十二日夜(修訂稿)
Xining是記憶,亦是情結。你的留語,慰我心。
謝謝。
一段生命裏的記憶,也許深刻,故而憂思與情同在;謝謝你讀過。
亦同謝你的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