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又起土耳其（3）

跑累了，在愛琴海邊的安塔尼亞（Antalya）找一休閑中心歇一天。讓人感到新鮮的是從大廳到各休閑場所，滿眼都是來自俄羅斯的旅客。其中多半是大叔和大媽，諒非躲征兵者。土耳其和俄國相鄰，在此度假可盡享異國風情而開銷不大。看海邊如海象一樣慵懶地躺著的楊玉環等級的大媽（圖5），愛琴海溫柔的海浪有點吃力地把她托舉起來，從她樂不可支的模樣就知道幸福感並不難得。我們當然也得走進那種幸福的境界，在遊泳池旁有蒙古烤肉，日本生魚片，土耳其燉羊羹加上俄羅斯美女（圖6）伺候，好像也能達到初級階段的“腐敗”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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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利亞特別適合旅遊，在綿長的地中海邊，除了舒適的休閑外還有眾多的讓人流連之處。城邊的高崖托舉著向清澈海麵噴濺的飛瀑（圖7），公元二世紀的哈德良羅馬城牆和老城幹淨悠長的街道相鄰。不經意之間就走過帶著千年世紀滄桑的老建築，羅馬人在此築起的外牆不複用於禦敵但依然如牢靠的長臂環抱這座古城。留意到港灣裏一大媽級的美人魚在顧影自憐（圖13），等了好一陣都沒看見她抬起頭來，隻好將就把想象力留在缺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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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附近挖掘出來的希臘和羅馬時期的遺物之多實在令人眼花撩亂，特別是那些精美形神兼具的雕像。圖14的複仇女神（Nemessis）一副深淺莫測的神情看著世人；不穿衣服的皇帝在一些地方是禁語，可希臘人在公元二世紀就把一個不穿衣服的（圖14）和同一個威加四海的（圖15）哈德良皇帝雕為傳世之作；圖16中的月亮和狩獵女神（Artimes）那種靜謐小心的神態契合她的使命；雅典娜（圖17，Athena）因手握藝術，智慧和戰爭的靈鑰而自信莊重；那為更為人傳誦的愛和美的女神（圖18，Aphrodite）在小天使的陪同下邁向她的疆域；太陽神阿波羅（Apollo，圖19-20）那帥得沒治的形象總帶一種明朗的光彩；圖21的希臘英雄麥萊阿戈（Meleagros）在經曆特洛伊戰爭後，又以清理野豬揚名，這塑像再現他戰場歸來的英姿；而赫拉克勒斯（Heracles，圖22）還在為他下一個必進史冊的征服而思索；那位帶著攻必克，戰必勝的馬其頓兵團橫掃三大洲的亞曆山大大帝（圖23）盡可傲視世界，然而卻不敵天命。這些都是近兩千年前不知名藝術家的作品，難怪到了達.芬奇和米開朗琪羅時代隻能稱為文藝複興。這個城市的博物館館藏多得都無處安放，小母雞在諸神立足的石柱下覓食（圖25），連禮品店門口都可以擺放上並非贗品的千年石雕作外圍裝飾（圖26），夠奢華的，沒幾個億萬富豪敢這麽幹的。土耳其人真沒把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物當回事，就一大爺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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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博物館那些令人著迷的雕像群裏走出來，掉頭向棉花堡（Pamukkale）。據說路過的田園裏有特許種植的罌粟，既控製為藥用目的。伸長脖子想一睹這種名聞天下的植物“芳顏”，還是無緣，也許季節不對。路過一“農家樂”，盡管不餓，還是嚐了原汁原味的烤山羊肉，撒上孜然和鹽就散出來特有的鮮香，佐以鹹酸奶，大概就付$10，真值。傍晚到達棉花堡附近的旅店，迫不及待地泡進那池天然溫泉裏。同行者馬上把池底據說有養顏功效的泥塗得滿臉，實在說，要是半夜乍見那臉，那估計得有半宿的功夫才能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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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棉花堡的停車場已經熙攘地擠進了近百輛大旅遊車。據說高峰期可達每天四，五百輛車。可見此景之熱。與棉花堡緊鄰的是建於公元前2世紀的一希臘城邦遺址，因附近一度多達17處的溫泉群而興起的所有的昔日繁華皆盡毀於數世紀前的地震，如今隻剩若幹拱門和廊柱作為世界遺產的名片。豐沛的溫泉從地下帶出的鈣華在時光飄逝中積聚下來並覆蓋了方圓幾平方公裏的山體，這演繹了什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意思的是土耳其特色的名勝管理方式：人們如想和這一奇觀肌膚相親，可以付十多歐元的代價泡進棉花堡頂部那口晶瑩透明的一泓碧水裏體驗一下“溫泉水滑洗凝脂”的場景（圖37-38）。朋友笑談：如果前幾年那叱吒風雲的大媽兵團在，這池水恐怕沒那幾個老毛子什麽事。不過退而求其次者則可去鞋赤足踏進其大小不等的池子或水溝裏和千年之泉親密接觸一下。我也不能免俗，估摸著溝裏的水也能帶點仙氣，哼著“MM你大膽往前走”的小調，領教了趟二，三十米涼水的感覺。路過一店，那“石榴汁西施“（圖40）的笑臉有令人“傾囊”的魅力，我們一行用每杯69裏拉（$3.7）的價格買她的鮮榨石榴汁並歇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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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已近午時，覓得一掛中，日，韓美食的路邊餐館，看起來不像是孫二娘開的店。進門後有一台裔老板娘趨前招呼。實在沒想到在此荒僻之處上桌的鮮蒸海鱸魚不失地道粵菜之風味，加上烤鱒魚，份量足兩名壯漢搓肚，居然隻收20餘元（約18.5裏拉=$1)。在街市裏逛逛就更能感知當地人均月入300美元的物價水平，3-4美元可買一公斤上好的葡萄幹。街邊的老板向我們兜售石榴汁，這玩意酸甜可口益身，有“不辭長作嶺南人”之誘惑力。相詢是約$0.54一杯，和棉花堡山上那$3.70一杯的價位比，我們互相安慰一下自己在山上可能是喝到昔日貴族之飲。

既然體驗民風，我們就索性踅進一土耳其浴室。那位壯實的老板有李逵之風，當然他不是從事砍人腦袋那種職業，不過不懂英語。我們比劃了一陣，終於讓他明白了是讓老板和老板娘親自下手來一場全套的傳統土耳其浴。結果幾乎一個半小時的折騰下來，把全身連肉帶骨地捋了個遍，還往臉上刷了一層神秘的也許有拉平老皺紋功效的泥巴，煥然一“鬆”地走向大門。抬腳之後突然想起沒給錢，買單，不好意思，連小費不到$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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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離開棉花堡，半途岔進一條山路去到一小山村（Serince，圖46-47）。上世紀80年代，一批原居這座偏僻山村的希臘裔從希臘重返土耳其定居於此，並形成別具一格的異國特色，因此吸引眾多訪奇客到這一荒僻山鄉。我還不會分辨其特色，隻是覺得這裏的風情仿佛把人拖進一個老故事的場景中。

下午到達西南海岸的庫薩達思（Kusadasi），一座因附近古跡而再度興起的城市。這塊土地在幾千年的曆史裏反複易主，不同的文明交替登場，歐亞非不同種族各領風騷，因此這裏曆史的印計是以千年作時間坐標的。如圖48-49的宗教場所就在上千年中被依次被基督教，東正教，伊斯蘭教所據而刻下不同的痕跡，殿堂中一少年正在虔誠地向神禱告。回憶起這一路也隻是偶爾才聽到每天五次的宣禮聲。那可遠不及文革時的“最高指示”“樣板戲”及沒完沒了的紅歌的無時不刻的轟炸烈度。圖50是追溯到公元前12世紀的一座阿耳特彌斯神廟（Artemis，希臘神話的月亮和狩獵女神）的舊址，這位女神被尊為當地的守護神。據考那座寺廟原來極輝煌雄偉，有多達148根廊柱支撐，並被列入七大古建築之列。如今隻能對著散亂的石塊欷歔。

庫城麵臨愛琴海，清澈蘊藍的海水平和地拍擊岩岸（圖51-53），悠然安祥的氣息彌漫在小城的每一個角落。看港口中每天更換停泊不同的遊輪即可知這片度假聖地頗得世人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