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記憶 （三） - 用水

講到公共設備，不得不提一下公共用水。就像每戶都裝煤氣灶一樣，每份人家鞋都裝上了自嘎的水龍頭。水龍頭雖然是自嘎的，但水卻是公用的，鞋就是講從底樓到三樓，隻有一根供水管，鞋就是講底樓開大水，二樓就麽有水；底樓開小水，二樓就滴水；不管哪能，隻要底樓或二樓有人用水，三樓基本上是麽水的。

阿娘總是用麵盆積水，以便應急。一般來講，用大水的東東，都要端到底樓去，比如汰衣裳之類。有十戶人家，排隊鞋就避免不了。為了統籌安排，大家總是先放些水，然後到邊上去擦肥皂，搓衣裳，把水龍頭讓給過洗衣裳的鄰居。大多數情況下，大家還是和平共處，但有時候爭執鞋是難免的。

前麵講到用大水到底樓，那麽每家的水龍頭派啥用場呢？當然是用小水了，汰碗，汰手，汰毛巾。。。每每碰到龍頭開不出水的時候，就要大呼小叫一下了。“樓下關一關水好伐？讓我汰汰手！”樓下有時關有時隻當麽聽見，關的話，鞋是片刻而已，用好了要再喊“謝謝，用好了！“這樣樓下的可以再打開繼續用。阿拉屋裏勒二樓，叫喊通常有用，但對於三樓的用戶來講，就要複雜交關。先要搞清爽是底樓在用還是二樓在用，然後再喊“底樓（二樓）關關水好伐？“。如果底樓和二樓都在用，那麽喊鞋是白喊了。

記得三樓火氣大的時候，一盆髒水就潑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場爭吵就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