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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無情也動人(73)—— 百口莫辯

(2015-04-08 19:59:57) 下一個



沈吟久也緊緊地摟住我,他的手臂強健有力,帶給我一種厚重感和安全感。他由著我哭了好一會兒才放我下來,然後把我按進他胸口,說:“好了好了,不哭了。”

我在他的襯衣上擦了擦眼淚,這才抬頭仔細看他。我們畢竟經常視頻,我不覺得他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屏幕上看著顯胖真人卻是清減了很多,臉不如以前圓了。我伸手摸摸他的臉,說:“瘦了。”

“嗯,到底有些吃不慣學校裏的東西。”沈吟久提起包來攬住我慢慢往外走,說:“附近有中餐,可是我們懶得跑出去,大部分的時候就隨便吃兩口,混個不餓就好了。”

我聽了不是很高興,覺得他沒有盡力把自己照顧好。可我仍然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所以沒有跟他計較。

我們打車趕去我公司,要在我老板下班之前把鑰匙領了。我老板見到我很高興地說:“猜猜今天發生什麽好事了?我的一張照片被本地一個攝影協會評了個優秀獎!”

她喜滋滋地給我看已經裝裱好的照片,是一隻雪鷹在一根枯樁上清理羽毛。我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沒有看出太多名堂來,就是含糊地誇了她幾句。她斜了我一眼,說:“回頭我也領你們去,讓你們在草垛裏趴三個鍾頭不動,你就知道這張照片有多難拍到了!”

我衝她做了個鬼臉,抓了鑰匙就跑掉了,反正不拍照她也會讓我們躺在野外三個鍾頭不給我們走,美其名曰體驗大自然的美。

沈吟久對我住的地方很滿意,雖然小小的,但是很幹淨整潔也很溫馨。我讓他先去洗澡我來收拾箱子裏的衣服,沈吟久猶豫了一會兒,突然問我:“葉曈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反問他:“為什麽這麽問?”

“不知道,”沈吟久走過來拍拍我的臉,說:“就是感覺你有些心神不定似的,也許是我多慮了。”

“我有嗎?”我伸手抱了他的腰,說:“我自己沒有感覺。”

沈吟久的臉稍稍有點紅,說:“老實說,我以為你一進門會往我身上爬,像上次我從老家回來那樣。結果你一直在忙活,都沒有留意我問你的話。”

“你問我什麽了?沒聽到啊!”我立刻把我的臉往他身上蹭,說:“上次我是洗幹淨了等你回來的,這次下飛機還沒洗澡呢,能一樣嗎?喏,我身上沾了旁邊那個姑娘的香水,抹你身上你要不要?”

沈吟久笑著推開我,說:“我不要!”

我把他拉回來,摟著他的脖子跟他膩歪了一會兒,才放開他讓他去洗澡。我覺得沈吟久心思真的很細膩敏感,之前我確實在惦記著李九一。早上走的時候他那麽半死不活地躺著,眼睛裏全是血絲臉色蒼白的樣子一直烙進了我的心裏。我知道他不想我打電話給他,所以琢磨著是不是該問一問丁曉鬆。

沈吟久洗完之後,我也已經把東西收拾幹淨了。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說:“你快去洗吧,我肚子真有點餓了!”

我厚著臉皮問他:“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看你洗得香不香,再說。”沈吟久走過了捏捏我的臉,難得地做了個調皮的表情。

我為了見沈吟久,提前好久就特意買了洛詩丹的洗浴用品,金合歡花的香味淡雅芬芳,據說還有滋陰補陽的作用。我很大手筆地用了好多沐浴露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跑出去,準備好好誘惑一下他。

沈吟久正站在我的小陽台上看著外麵的街道,我悄悄地走到他背後抱住了他的腰,說:“聞聞我,香不香?”

他明顯地猶豫了一下,拉開我的胳膊,轉身來看著我說:“李九一剛才給你打電話了。”

我的腦子轉了好幾轉,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接著說:“我接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開始砰砰砰地跳,覺得十分緊張。

“他說,謝謝你昨天照顧了他一夜,”沈吟久麵無表情地說:“他還說,早上他醒過來的時候心情很不好,所以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其實,他不是這樣想的,就是因為喝多了腦子不清晰才胡言亂語。他想親口對你道歉,讓你給他打一個電話。”

我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咬緊了嘴唇,李九一特麽就是故意的!

沈吟久問我:“他生病了?是你照顧的?”

我心裏特別特別著急,可又一下子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開始說起,猶豫了半天沒吭氣。

沈吟久說:“先去給他打一個吧,回頭我們再談。”

我扭頭走進去,拿了我的電話就給他撥,鈴響了一下他就接起來了,懶洋洋地在那頭問我:“洗完澡了?跟男朋友在歐洲見麵,真夠浪漫的!嘿嘿!”

“你什麽意思啊?”我強壓住心裏的怒氣,問他:“你跟他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我說什麽了?”李九一的語氣很無辜,說:“我打電話想跟你道歉的,沒想到是他接的。不是啊,葉曈,我就不明白,我說的哪一句有問題?哪一句不是事實?怎麽了,你敢照顧我,不敢告訴他?難道說,你心裏有鬼?”

“你就是那個鬼!”我脫口而出道:“你這樣說一半不說一半的,就是故意想讓他難受!你要臉不要臉?!”

“他難受?我他媽難受有誰管啊?!”李九一在那頭衝我喊:“我就是故意的,怎麽著吧!我就是故意的!你早上那樣哭得我心裏多難受你知道嗎?我勸自己一百遍了,別給你打了,算了吧。可我他媽就是手賤,還是打了!結果呢,你跟男朋友在日內瓦玩呢,別提多開心了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捏緊了電話好半天後才說:“你怎麽能這樣呢?”

“有什麽不能的?”李九一冷冰冰地重複道:“對我來說,沒什麽是不能的。”

我沒有說話。

“我幾天前發出去的邀請,想請法醫來檢驗,但是一個個的都被拒了。今天下午在我出院前,有個自稱‘醫院領導’的人來找了我一次,你知道是做什麽嗎?” 李九一沉默了好一會兒後,說:“說我工作表現出色,醫院裏有名額可以優惠購房,他們決定給我。可是,我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們醫院有這種政策。房子在哪裏你肯定也猜不到,在萬體館,緊貼著地鐵3號線,據說馬上還要通11號線。你看看,我多好的運氣?”

我還是沒有說話。

李九一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問我:“我心裏很亂,你跟我說句話,行不行?我就想聽你跟我說幾句話,行不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能體會他這一刻的心情。人死不能複生,小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來找他的人就是想賄賂他一下,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時刻生事,花點錢早點平息早點解決就好。什麽都是假的,房子卻是實實在在的,人家要的就是他心裏亂這個效果。

要是在平時,我會跟他說說我的想法,但是今天我絕對不願意。於是我咬咬牙,掛斷了電話並且直接關了機。

我轉頭看到沈吟久就站在我身後,默默地看著我。他的表情並不太生氣,挺平靜的樣子,伸手替我擦了一下頭發上滴落到臉上的水珠,問我:“你們到什麽程度了?”




(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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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BabyAndy 回複 悄悄話 28年華,我覺得葉子和李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葉子和沈會在一起。當然我猜測的是在小說的結局。現實生活的結局是另外一回事。

2010March, 我和你同感,這也是我不喜歡李的一個原因。

瓶子換裝備了,IPhone?你要是來打字,可能加個外置的鍵盤好些?假期去滑雪啦?頭像風景很漂亮啊!
2010march 回複 悄悄話 希望沈哥哥和小葉子能通過這次考驗.
我不是不心疼李九一,隻是覺得李九一這樣的個性有點受不了,兩個人好的時候他可以把你捧上天,不好的是不知道他會有怎樣激烈的反應.
保持登錄2008 回複 悄悄話 最後一句讓我原本對沈的好印象縮水啦。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很抱歉現在的更新總是很晚,主要是因為我對蘋果手機不太適應,看了時間長眼睛很痛。

火車上碼不到幾個字就不舒服了,所以我都是要回到家做完事才用電腦碼字的。

我每天都會更新,不會無緣無故中斷。
28年華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zhangmichael' 的評論 : 英雄所見略同!最後一句就是個炸雷。前麵沈哥哥已經發出了質疑,為什麽瞳兒沒有往他身上撲,接著又扔出這個問題。原本期待的是像度蜜月一樣的假期,可一上來就變味兒了。瓶子構思太巧妙了。故事的走向我認為有兩個:一是瞳兒向沈哥哥解釋清楚,消除疑惑,相親相愛下去,但這樣故事不夠曲折。一是解釋了但沈不信,從此兩人心生間隙,把沈這個心思細膩的男人折磨來折磨去,最後兩人分手,瞳奔向九一的懷抱。大家認為呢?等著瓶子解惑!
wenhao1 回複 悄悄話 瓶子,讓沈哥哥爆發一次嘛,就像《何以笙簫默》裏麵,何以琛誤會女朋友要悄悄離開他私奔那次
貝拉媽咪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更新! 喜歡你的雪中高跳的照片!
zhangmichael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BabyAndy' 的評論 : 分析地很透徹.也許是有點兒歲數了,我也覺得沈更值得肯定. 好戲真的要來了.
zhangmichael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forgetmenot8' 的評論 : 也許真的是瓶子埋的地雷.這麽一來,前些時候我猜的高潮還得推遲一下下嘍.
等著看好戲.
zhangmichael 回複 悄悄話 天大的驚喜,瓶子終於回來了! 昨兒我還念叨瓶子該回來了,昨兒晚上刷了無數遍也沒看到更新,都是我那該死的網絡鬧的.'
這下好了,又有的追了. 謝謝瓶子.
drawing2011 回複 悄悄話 這最後一問, 符合沈的性格。沈或許是成熟, 或許是愛的大度。 但平靜的問這樣一句話, 對他和小葉子的關係破壞可能相當大。不僅會讓人覺得委屈, 還會讓人覺得沈對倆人的感情不很在乎了, 或者說不那麽堅定了。因為愛是排他的, 如果愛還在, 就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平靜。擔心誤會就要產生了。
愛茉莉為餌 回複 悄悄話 距離給一份感情的壓力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不是不愛,不是不思念,是生活中的交集越來越少,逐漸從一個人分裂為兩個人,學會讓自己不再依賴那個人生活,走過來就是一次重生。

沈哥哥做的沒有錯,平心靜氣的談一談,問一問愛人心裏的想法,才是成熟男人的做法。
wjmama 回複 悄悄話 我也是更喜歡李,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沈從頭到尾沒有做錯過什麽事。但是感覺李更接地氣。
瓊峻 回複 悄悄話 兩種類型的男主都喜歡,小葉子很幸運,也難取舍。
forgetmenot8 回複 悄悄話 呀,最後一句話象個地雷,看得我一震。很精彩!
BabyAndy 回複 悄悄話 和大家不一樣,這篇讓我更喜歡沈這個人物,沈在這個時候表現可圈可點,沒有生氣,而是平靜的討論和解決問題,是個男子漢。

我不喜歡李,雖然他的所作所為也合情合理,在加上,李打電話,和小葉子對他的所作所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旁觀者清,當事者未必不清,但人是感情型,和社會型的,某個時刻,做些自己後來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很正常。
忘憂草 回複 悄悄話 李醫生在你筆下寫得太真實啦,他的黑暗光明,亦正亦邪, 令人心酸,也令人感動
lvfan88 回複 悄悄話 還是喜歡李九一
lvfan88 回複 悄悄話 13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早上醒來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為沈吟久和李九一說幾句話:

1、沈吟久的心情吧,沒有兩地分居過的人可能理解不到那麽深。不是感情不夠,也不是不夠信任,它就是一個空間對人造成的影響。

拿我自己來說,跟老公的感情自認算是特別牢固的那種。可是有一天我無意中看到他的微信裏有個女孩子給他留言,問候了幾句。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有奸情!後來發現不是,她是個賣高檔手表的,老公在給我找一款江詩丹頓的手表做生日禮物。類似的情況,在我老公這邊也有發生。我終於理解,這個空間的距離給人造成的心理影響不容小視。

我們老夫老妻尚且這樣,更別說兩個年輕人了,而且沈吟久還是知道李九一在追求小葉子的。所以大家要明白,沈吟久的心情與感情和信任並無直接關聯。


2、李九一的行為確實不地道,這點毫無疑問。

但是,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結合環境、心情和狀態。李九一剛剛經曆了打擊,又發生酒精中毒差點丟掉性命,醒過來小葉子在照顧他給了他一點希望吧轉頭又飛走了。

他之前對葉子說再也承受不起失望是真實的感受,他覺得自己軟弱和無助到了某個程度了,真的不想再給自己添堵。可葉子真的走了之後他還是後悔了,他打個電話想跟她說幾句,卻沒想到是沈吟久接的,他們兩個正在一起甜蜜度假。所以在那樣的時刻下,李九一才說了那樣的話。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清晰的,明確的,可真的身處其中是不是那回事就不好說了。我還是覺得萬事不能看表麵,不能隻看一件事,一句話,而是要更多地去體會別人經曆過的,正在經曆著的事情,才能更好的理解他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行為。

在我們曾經的青春歲月裏,肯定也有過這樣那樣的誤會和錯過,回頭看看好像自己挺傻。其實不然,就算再經曆一遍,我們仍然會犯錯,仍然會錯過,仍然會遺憾。

這個就是人生。
回複 悄悄話 別這樣…
香草兒 回複 悄悄話 雖然很喜歡李九一,但是這個電話打得有點不地道,明擺著要給葉瞳和沈添堵,大概是嫉妒心作崇吧。我覺得葉本來和李根本沒有到什麽程度,她應該把李如何酒精中毒,丁曉鬆如何找到她等等過程詳細告訴沈,剩下的事情就看沈怎麽處理了。如果沈就此心裏有了介蒂,他倆的關係堪憂。等著看下麵的故事。。。

歡迎瓶子歸來!
三月家人 回複 悄悄話 謝謝瓶子更新,真不喜歡沈問的最後那句話,太不信任與葉子了
百合 回複 悄悄話 終於盼來了!平子假期過得好嗎?
shilin 回複 悄悄話 把十數完 ,我第一 !
有誌竟成 回複 悄悄話 完了,完了,這下沈哥哥心裏該難受了。李醫生這招夠狠的。

謝謝瓶子更新。祝遊玩開心!
2010march 回複 悄悄話 太驚喜了!謝謝瓶子!前十
jenny11 回複 悄悄話 888
xiaobaitu88 回複 悄悄話 理解李九一,愛難忘
AccountingABC 回複 悄悄話 有感動; 有難過; 想不懂。
xiaobaitu88 回複 悄悄話 先讚一下瓶子,再看哈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絕不放過一次能搶前十的機會。。。。。
shiyishiwc 回複 悄悄話 非常喜歡李九一。
AccountingABC 回複 悄悄話 驚喜!
阿措 回複 悄悄話 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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