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46）—— 水到渠成

 

我都這麽大的人了，也不傻，阿航把車開進車庫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可真的聽到他這麽直接地說，我的身體突然在他懷裏僵硬了一下。

阿航家裏太有錢了。

我和媽媽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人看我的眼光，當出發點和角度不一樣，看到的東西就會不一樣。大部分人是羨慕的，說我運氣好，攀上一個富二代男朋友，將來吃喝不愁。並不是說他們想的不對，可我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雖然我家條件遠不如他家，但是爸媽從未讓我感覺到生活有任何經濟上的壓力，加上我不是個很注重物質的性格，所以他有錢沒錢的，至少在目前這個戀愛階段並不重要。

我媽不希望我在一種劣勢的位置走進感情和婚姻生活，因為她當初就是這樣，她的文化程度低於爸爸太多，很多認知都不在一個層次上，所以她是最清楚一個不均衡不對等的婚姻關係，很難得到圓滿的結局。外人看個光鮮熱鬧，可阿航家再有錢，說到底還是別人的東西，並不屬於我。

我對阿航有所保留的另一個原因，來源於鹿青。他們倆一起長大，好得如同親生兄弟一般。鹿青這些年，換過的女朋友兩個手都數不過來，帶女生出去過夜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盡管阿航從來沒有過這種事，可都說人以類聚，所以在我心底裏可能是時刻準備著他突然就變了，突然就被其他漂亮女生吸引了。

這種防備的心態，使得我不敢付出太多，也極大的影響了我在情感上的投入。

阿航立刻感覺到了我的變化，低頭看著我問：“怎麽了？你不願意？”

我猶豫了好久，欲言又止。

阿航有些焦急地催我：“說話！靳霏，有什麽話就直說！”

“今天晚上冷不丁給我來這麽一出戲，我生氣還沒緩過來呢，所以——”我推開他道：“就不想便宜你！”

阿航憋不住笑出來，把我拽回懷裏，低聲道：“怎麽樣才能不生氣，你說，我做。”

“我問你，除了沈薇，還有沒有其他的女孩子喜歡你？”我特意加了一句：“說實話。”

“有，太有了，”阿航不太謙虛地說：“喜歡我太正常了，初中高中都有不少女生喜歡我。就算我沒有鹿青帥，但也不差吧？”

我斜眼看他，房間裏沒有開大頂燈，隻是落地窗那兒有一盞裝飾燈開著，照著阿航的側臉，輪廓柔和但又陰影分明，有點像漫畫人物似的。

“你不用管別人喜歡不喜歡我，你是能控製別人還是咋的？”阿航輕描淡寫地說：“我覺得你們學校肯定有不少男生也暗暗喜歡你，那又怎麽樣呢？反正，我從來不管別人，隻關心你怎麽想。隻要你喜歡我，愛我就行，別人算個屁？”

長輩們都說，感情，沒有這麽簡單，愛來愛去就能過一輩子。

但是，在我們這個年紀，能力和經曆決定了就是看不到那麽遠那麽深。

總而言之，我就是被他這句話觸動了。

我們倆對視了一秒，同時伸出胳膊摟住對方開始親吻。我閉著眼睛，阿航的舌頭有點涼涼的，在我嘴裏遊來遊去。他的嘴唇很軟，很暖和，微微張合，吻得格外輕柔溫存。

我拉開他的衛衣，把手伸進去摸他的後腰。阿航哼哼一聲，膝蓋頂著我的腿迫使我朝後退了幾步，然後，他突然一個轉身坐在床上，順勢把我抱到他的腿上。我們倆沒有中斷這個親吻，阿航的手很自然地在我後背摸索，輕巧地撥開我的內衣搭扣。

這一年多來我們親熱的程度不斷加深，我已經習慣被他霸道地揉捏胸口。但是，今天他的手掌溫度格外火燙，力度也不一樣。並不是用力得讓我覺得疼痛，而是另一個奇怪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我的心跳有點加速，為了掩飾緊張的情緒，我鬆開圈住他脖子的胳膊，低聲問：“你這兒有洗衣機吧？我以為回家的，帶的都是髒衣服。我想洗個澡，把衣服洗一洗。對了，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讓我聞聞。”阿航壞笑一聲，突然撩起我的衣服，在我胸口舔了舔，說：“真得洗洗，一身遊泳池水的味兒！”

說著，他拉著我起身，然後去抽屜裏翻了一套阿迪達斯的運動套裝遞給我：“臨時穿這個吧，不過，內衣褲我可沒有。”

“我自己有。”接過他的運動服，不服氣地說：“你也沒好到哪兒去，衣服上都是燒烤味兒！”

阿航下意識地聞了一下衣領，笑著說：“可不是嘛，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們幾個男生正在吃羊肉串呢！”

他領著我去主臥的衛生間，裏麵的淋浴房很寬敞，估計阿航時不時在這裏住幾天偷偷摸摸打遊戲，裏麵的洗浴用品很齊全。阿航指著毛巾架說：“這些毛巾應該都是幹淨的，每周四有個家政阿姨會來打掃收拾清洗。”

說完，他轉身出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我，說：“你先洗，我下樓去街口的羅森一趟，要不要給你帶個甜筒薯片巧克力啥的？”

“薯片吧，有小麵包也買一個，我有點餓了。”我看看手表已經快11點了，好奇地問他：“不是，你去羅森幹啥？”

“你說呢？”阿航眨了眨眼睛，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湊到我耳邊說：“我去買那個。”說著，他的嘴唇沿著我的臉頰移到我嘴上，輕輕吸了兩下，說：“本來想著等你這陣子忙完，考試結束過來，今天有點突然，我沒準備。。。很快就回來，幾分鍾。”

阿航的表情特別坦蕩，有點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意思。

其實，照我們倆這樣發展下去，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按如今的戀愛節奏，我和他已經算是很謹慎很緩慢的了。

洗澡的時候我想起佩華，想起小師妹，她們的戀愛裏透著精打細算。雖然無法評判她們的對錯，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我不想現在就跟她們一樣。

或許，我還沒有豐富的思想，還沒有深刻的智慧，還沒有體會到金錢的重要性。。。可是，我覺得自己是認真對待這件事的，認真考慮了，是內心的選擇，也就足夠了。

我洗完澡，套上阿航的運動裝，上衣大一點兒影響不大，可是他的褲子太肥了抽到最緊也隻能堪堪卡在胯上，走幾步就往下掉，我索性就不穿了。經過了這小半年在泳池裏進進出出，對於穿得少我已經習慣了。

我收拾了一下衛生間，然後拿著髒衣服和毛巾去找洗衣機。他家陽台側麵有個專門隔出來的空間給洗衣機用，旁邊還有個裝好的掛衣服的各種鉤子，設計非常貼心。

阿航回來的時候，我正踮著腳去夠櫥櫃上麵的洗衣粉袋子，直到他走近了我才留意到窗玻璃裏映出來個人，嚇了我一跳。

阿航拎著羅森的袋子，直愣愣地看著我，目光順著他的衣服到了我光溜溜的兩條腿上，二話不說，他大踏步過來一把把我抱起來，就朝房間裏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