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常德浩《自由是怎樣成為我們的敵人的？》有感
醫生手記
常德浩先生把國內曆史教科書上有關西方列強侵略中國罪行的那一段人文教育稱之為“灌輸”，其內心的抵製情緒可見而知。看來常先生一直都在對“強奸，搶掠，殺人，放火”的罪惡行徑不以為然，誰跟它譴責這些它就認為是在“灌輸”。很好，在常先生被強奸，被搶掠，被燒殺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報警，也不會譴責任何對常先生所施加的罪惡，因為我和常先生一樣討厭“灌輸”和“被灌輸”。
常先生改弦易轍，不談“動物”了，現在又來談“邏輯”，然而讓常先生麻煩的並不是“邏輯”的本身，而是“大家都聽政府的”-----這個邏輯的結果讓常先生如芒刺在背。其實，常先生關心的並不是邏輯道理，而是看它到了這個邏輯“深入了人心”而受胸悶氣短，因此它覺得要說點什麽，寫點什麽了，為了讓那個它討厭的“政府”顯得更“討厭”。這才是常先生下筆的真正本意。
常先生雖然下筆了，然而有些邏輯它自己也不好反駁，比如：“如果大家都不聽政府的，噤若寒蟬，一盤散沙，私而忘公，各掃門前雪，那國家就很難強大。”------這一邏輯主題明顯，道理也很實在，讓常先生諱莫如深，不敢妄論，所以隻好繞過去王顧左右而言其他了。嗬嗬嗬，常先生不要躲避，今天我就來幫常先生反過來問問：“就算大家什麽都聽政府的，國家就強大了嗎？”---------二戰時期的日本帝國舉國上下為天皇“玉碎”，結果怎麽樣，最終還是敗在了共和國國家的手下。納粹德國舉國上下馬首是瞻，結果怎麽樣，國家最後還是難以維持下去，而且還身敗名裂，前蘇聯政府唯我獨尊，何其霸道? 然而最終也難逃四分五裂被解體的命運，這些國家強大乎？我看都是色厲內荏，曇花一現而已……所以說：“就算大家什麽都聽政府的，也未必國家強大，未必不會走下坡路。”
邏輯的兩個方麵我都提到了，然而兩個方麵好像都不能為常先生所用，因為這兩個方麵都不能在邏輯上幫助常先生去討厭那個讓常先生討厭的中國政府。所以，我敬請常先生不要不懂邏輯就妄用邏輯，因為常先生是非觀念模糊，連控訴強奸殺人放火的罪行都覺得是“灌輸”，故而常先生在邏輯上正反兩麵也就各不得其能通，常先生想用邏輯，而邏輯並非能讓常先生所用，因此，常先生想自圓其說也就很難了。
希望常先生下筆時候謹慎，不要井蛙之眼貽笑大方，判斷國家盛衰的基本道理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不是什麽“是否都聽政府的”，而判斷一個國家是否強大，則很難定義。談武力，當今世界上最強的國家固然是美國，但是談國民富有，當今世界上做得最好的國家卻是歐洲一個小小的集權國家列支頓斯敦（2005年聯合國數據，列國人均收入達到50000多美金，居世界榜首）我相信，很多美國人做夢都想成為這個小國的公民，盡管它還是集權國家（列國國家議會法律都受王室權力專政牽製），但這個小國的收入，福利，公共待遇，以及治安環境都很得民心，比起美國老百姓來，至少人家的國民的不用為政府納稅去搞武器，然後天天去為政府到他鄉打仗，搞得惹是生非，提心吊膽， ……你能輕易地下定義是美國好還是列國好嗎？恐怕很難。
我不知道常先生還害怕什麽“王牌”，如果它不能麵對自己的無知，偏持和狹隘，很多東西都可以成為讓他無言以對也無法解釋的“王牌”。其實說穿了，常先生無非就是要反中國政府，又不好明說，隻好手忙腳亂，張冠李戴地引經據典，旁征博引，指桑罵槐，結果全是自相矛盾空中樓閣而已。
好了，現在再來談談“自由”，常先生好像很痛恨也很害怕國人為了國家“以自由為敵人”，而且覺得為國家利益“犧牲”了個人的“寶貴自由” 是喪失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嗬嗬嗬，難得常先生在把“自由”看得這麽重，不過我很疑惑，因為“自由”的含義很廣泛，不知道常先生要的是什麽樣的“自由”，哲學上有“消極自由”“積極自由”“自由王國”等，倫理上有“放任性自由”和“約束性自由”等……而常先生好像沒有說明清楚就在大談特談自由，恐怕隻是在空談對自由的“欲望”而已吧。
老實講，我還是相信常先生對自由的“欲望”不是為所欲為，漫無邊際的，因為至少常先生還沒有那麽貪心，而隻是“貪生”地把“自由”局限在“生命”的範圍內。也就是說，討厭“犧牲”的常先生，當然也不會為“自由”去作出犧牲了，在生命麵前，它也許會放棄“自由”的，至於是否也會“以自由為敵”那就更難說了。
無獨有偶，有這樣一首人人皆傳的詩歌：“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那些可歌可泣的人為了自由拋棄人生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從而被人們讚歎，而常先生敢幹為了自由拋棄人生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嗎？恐怕還是很難！因為它不過是在為自己的苟且之中奢望更多苟且之物罷了，而當它要不到時，它就堂而皇之地說自己被“專政”了，而當它苟且不了時，它就咬牙切齒地說是別人“剝奪”了。歸根到底，常先生要的根本就不是“自由”，而是“自私”，“自利”的特權而已。
我對此毫不奇怪，因為當年法國自由革命雅格賓派為了“自由”而白色恐怖時，羅蘭夫人走向斷頭台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由啊，多少罪惡假借你的之名義而行！”
２００８年６月１２日
自由是怎樣成為我們的敵人的？
在國內的曆史教科書上，最令學生們影響深刻的就是近代以來西方列強侵略中國那一段了。灌輸當然是有效的，因為幾乎所有的大陸學子都堅信不疑，中國受到了列強的欺負。國家受了屈辱，所以老百姓也受了屈辱。而老百姓要不再重受屈辱，則一定不能再讓國家受欺負。最後的邏輯，就是國家一定要強大。國家強大的首要條件，就是大家聽政府的，犧牲小我，成全大我。所謂萬眾一心，眾誌成城。這個邏輯已經深入人心。
這個邏輯首先要求每一個中國人作為個人，隨時準備為了國家利益犧牲個人。自由？對不起！比起國家強盛，不再受欺負來說，個人自由算得了什麽？誰要再喊自由兩字，你就是跟大家過不去，就是異類，就是國家的叛徒，民族的敵人。自由於是成了敵人。
這個邏輯還有一張王牌，那就是西方列強的國際強權行徑。你看美國標榜民主，它是怎樣對待別的國家的？你常德浩還替它們吹噓民主？完全說一套，做一套嘛！實際上，這張王牌本來不是什麽王牌，隻要用腦子好好想一想，王牌自然不攻而破。我寫過一篇討論怎樣將國內政治和國際政治分開來思考的帖子，有興趣可以批讀一下（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710&postID=28552）。這張所謂的“王牌”，通常隻有專製政府才頻頻使用，也隻有對那些受了專製教育蒙蔽的國人才行之有效。你美國號稱頭號民主自由國家，你對伊拉克民主了嗎？還不是武力對付？還不是強權邏輯！你美國對中國難道就不會像對付伊拉克和前蘇聯那樣去做嗎？受了蒙蔽的同學們於是高喊愛國，誓與國家和政府共存亡。
可是問題還得討論，沒弄清楚地還是要弄清楚。等弄清楚了，在激動也來得及。
對啊，美國當然不會對中國按有好心。這是肯定的。請問：哪一個國家對其他國家按了什麽好心了？從來沒有。即便有，也是自己倒黴。國與國之間，從來隻有利益。這是必然的。但是，但是問題在於：如果國家的強盛和不再受欺負成了壓倒一切的目標，因此國人的個人自由就必須被犧牲掉，那麽是不是作為一個中國人就不配享受自由尊嚴了？國家強盛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受強大的外國欺負的可能性也會永遠存在，那麽個人自由呢？
於是，自由成為中國人的敵人。
其實，國家強盛和個人自由從來不應該被混為一談。自由是一回事，國家強盛是另一回事。如果一個中國人按照“國家不強大，何來個人自由？”或者“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樣的“轉圈子邏輯”來“思考”，他最終失去的隻有兩樣東西：對事情本質的稀裏糊塗以及自己最寶貴的自由。
對於專製政權而言，你最好別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了。否則，專製統治的強權邏輯如何成為合理合法的教條？你不是同意國際政治是弱肉強食嗎？那麽你就必須理解國內政治的弱肉強食。因為這是一回事。
現在我問你：這是一回事嗎？
如果你還是認為這是一回事，那麽，自由仍然是敵人，而不是生命最寶貴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