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默 的 羔 羊 （文學城版）
醫生手記
文學城“論壇發帖犯罪管理組”FBI實習斑竹S美眉，接到了主管的通知，讓她到辦公室去一下，有一個特殊的任務。
當美眉S來到主管辦公室意見區，看見的牆上貼著的全是慘不忍睹的特別鏈接，都是一個個被血腥摧殘過的貼子，和一條條血淚的控告，以及那些堆積如山的，要求刪貼凶手，封凶手ID的投訴信件。
這個時候，主管人進來了，他臉上帶著疲憊和憂鬱：“早上好，S小姐。很抱歉突然把你召離斑竹實習課堂。”
“早上好，網管大人，請問我能為您做點什麽嗎？”S美眉禮貌地回應。
“我們需要你的幫忙。”網管麵無表情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麽任務了，隻是一個有差事而已。文學城的犯罪管理工作日益繁重，很多重大離奇的案子有待解決。目前，論壇上一再出現了一個喜歡殘害VIP會員帖的罪犯，每每總是把受害者的貼子殺害，還將其馬甲殘忍地剝下，然後逃之夭夭。由於受害者多是女性馬甲，所以遭到了很多VIP女權和人權捍衛者的憤怒，一貼貼“被侮辱的女性”，“嚴懲喝狼奶”等等義正言辭的聲明貼子紛紛出爐，並強烈要求文學城政府早日將這個流竄在論壇上的凶手緝拿歸案。”
“輿論給我們的壓力很大，可是……”網管聳聳肩，“我們需要的不是控告，而是有價值的線索，另外我們還希望知道作案者的心理和動機。而這些目前還是一個空白…..”
憑直覺，S美眉立刻開始有些明白了網管大人用意，她心領神會地豎起了耳朵。這時網管告訴她：“我們現在打算通過訪問一些心理變態的罪犯，來完成對罪犯的作案心理分析，所以，我們要讓你去拜訪一個罪犯馬甲。”
說著網管給了S美眉一個搜尋鏈接：“這個馬甲叫‘醫生手記’，實際上是個‘食人巫醫’了，他的作案手法也和這個罪犯非常相像，隻不過他殺人不分男女，而是喜歡活生生地把一個好貼子給肢解了，然後烹飪做成各種各樣的食品，放在論壇上和大家一起分享…….由於作案手法奇特，所以我們沒有馬上封殺他的ID，而是把他當作一個怪物在研究，目前，他正被扣押在茶壇樓下的權限監獄裏，你可以去拜訪了解一下，看看他的看法，也許會對我們的破案有所幫助。 ”
“食人巫醫？”S美眉愣了一下，她好像聽說過這個馬甲，從2001年這個醫生馬甲就開始作案了，後來被自由的文壇緝拿並且囚禁，幾次保釋無效，因為其手段極其殘忍，情節極其嚴重，所以被自由網民們公認為是個“危險馬甲”。
“這個吃人醫生是個男性，所以我們相信，讓你這個美麗的女性馬甲去，他或許會合作些，不過無論如何你要小心！”網管正色地告訴S美眉，“你不可向他他透露你的私人信息，以及你的個人思想，認真做你要做的事，而不要忘記他是一個惡魔，一個吃人的生番，一個變態狂人。”
S美眉出發了。當她來到茶壇時，發現這裏是一個鶯歌燕舞，詩情畫意的地方，到處充滿了仁義道德，自由民主，和一些超凡脫俗的高雅男女馬甲。不過在這天堂一般的茶軒樓下，卻有著一個戒備森嚴的權限監獄，在這個監獄裏的人，論壇的自由發帖的民主討論原則是完全不對它們負責的， 它們被隔離在一個個用鋼化“口水”做成的有限空間牢房內，不得隨便出入，如果稍微出了一步，就會被刪貼電網觸倒。
當S美眉走向這個監獄前，一個好心的網友就告訴她：“如果你要接觸那個巫醫，一定要保持距離，不要讓他過於注意你，他的文章裏麵都是些讓你觸目驚心，火冒三丈的字眼，上次文廊有個作舟的被他盯上了，立刻大作回貼血腥攻擊，文中光“強奸”這個詞的使用頻率不會低於每分鍾80個。”
“另外，你千萬不要去頂他的帖子，”另外一個好心的網友也告訴S美眉：“你頂了他也不會領情的，他要語言暴力你的時候根本不認人的。而且，如果你要表示對他的讚同，就會脫離茶壇的主題了，大家會覺得你被他利用了，或者會認為你是他的馬甲，從而產生很多不和諧的東西，以及影響民主友情的東西。”
“謝謝你們的忠告，我隻想單獨去見見他，完成我的差事。”S美眉很禮貌地說道。
“那麽你下去吧，如果有什麽危險，我們都會衝下去幫你的。”熱心的網友們說。
Ｓ美眉微笑著，一一回謝了這些美麗熱心的網友。然後一個人慢慢走下陰森的樓梯，來到底層的監獄。
在那一個個用發臭的“口水”做成的牢房裏，Ｓ美眉看到，這裏被關押的馬甲的確都稀奇古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的故作深沉，麵目猙獰，有的上竄下跳，歇斯底裏，還有的六神無主，絮絮叨叨，不過一看到美麗的美眉S，馬上一個個馬甲都發出了陰陽怪氣的聲音。
在牢房的最裏麵，Ｓ美眉終於看到了那個可怕的吃人巫醫，他麵帶恐怖的微笑，青白的臉上，卻有著一個血紅紅的嘴唇。就好像傳說中的“吸血鬼”。
“您好，醫生手記先生，我叫Ｓ，很高興見到您．．．．．”Ｓ美眉故作鎮定地作出了這個如同嚼蠟般的開場白。
“晚上好，女性的Ｓ馬甲，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哦，專門來找我，一定又是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了吧？”吃人醫生說著詭秘地看著Ｓ美眉： “好像美女馬甲一般不會自己主動去和喝狼奶的吃人醫生心曠神怡地去談論什麽高雅的民主快樂，以及那迷人的自由風景吧。”
“我隻是一名實習的斑竹，受網管的委托，今天到這裏來是向您請教有關文學城上一個血腥的案件．．．．．．”
“啊，我都聽說了，就是那個經常殺人家的帖，然後又去剝去對方馬甲的怪人嗎？”醫生若無其事地打斷了她，“我在網上看見薑尚先生說他是個“鳥人”，請問為什麽會有這樣有趣的稱呼？”
“是．．．．．．這樣，這個罪犯很古怪，他好像總是熱衷於剝女性的馬甲，他自己的馬甲也是變換多端，刪了一個又來一個，封了ID又來ID，但是做案手法完全一樣，因為規律很像來往不定飛翔的小鳥，所以我們那位可敬的薑子牙先生就給這個罪犯取了名字叫“鳥人。”
“嗬嗬嗬，”吃人醫生幸災樂禍地笑著：“老薑還是老樣子，常常用情緒去支配理智，一隻小鳥無意間把鳥糞拉在了他頭上，他就把小鳥也當成了去害他的‘人’了．．．．．．既然這樣，我想你們一定很想抓住這個“鳥人”吧，然後置於死地而後快是嗎？我的ＦＢＩ實習斑竹？”
“是的，我們要維護正義！維護文學城民主自由的和諧氣氛！”Ｓ美眉鎮定了一下後說道：“如果醫生您能跟我們提供任何有關這個罪犯馬甲的線索，那麽您目前的自由言論空間將會有所改觀。文學城論壇網管部門或許會商討一下，考慮把以後把您的那些血腥暴力帖子保留２４個小時，當然，您的所有跟帖我們還是要嚴密的監視和控製的。”
“這些廉價的籌碼就是交換條件嗎？”吃人醫生帶著一種無動於衷的戲弄神情調笑著：“嗬嗬嗬，這麽多年了，好像還是不了解我的喜好哦。”
“醫生先生．．．．”Ｓ美眉咽了口口水，繼續帶著一種鎮定說道：“我相信，您喜歡吃人，一定有一些有趣的理由，不過您不覺得這個奇怪的“鳥人”喜歡殺人也會有一些更有趣的理由嗎？或許你們之間有一種神秘的共同點，難道你不願意把這個共同點公布一下嗎？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啊。”
“那麽好吧，你來說一下這個殺人的“鳥人”為什麽要那樣做，比如，他為什麽要去剝女性的馬甲。”醫生笑眯眯地看著Ｓ美眉，那神情，幾乎可以用色迷迷來形容了。
Ｓ美眉思考了一下，說道：“大概是因為無聊，心理變態，或許他有一些仇恨的回憶。”
“那麽你，我的實習斑竹小姐，你有什麽仇恨的回憶呢？”吃人醫生俏皮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他那血紅的舌頭和雪白的牙齒。
“我沒有什麽仇恨的回憶．．．．．．”Ｓ美眉閃爍其辭地說道。
“那麽就讓我們修正一下吧，改為‘你有什麽恐怖的回憶’？”吃人醫生那深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Ｓ美眉：“恐怖和仇恨往往喜歡糾纏在一起，就像你的舌頭總是會貼著你牙齒一樣，盡管有時候會短暫地分開。”
“我們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吧，你認識這個殺人犯嗎…..或者….你和他有過聯係嗎…….”
“不！我現在要知道你的回憶！”吃人醫生暴虐地抽動著鼻子，牙齒發出“噝噝噝”的聲音，可他的嘴巴卻依然帶著陰冷的笑意： “告訴我，斑竹小姐，是什麽讓你痛苦和恐怖，然後心底裏產生了無窮的恨意…….”
S美眉默默地看著吃人醫生，她感到了為難，如果一般在往常遇見了這樣的人，她想都不會想，翻個白眼，丟下句：“有病！”然後甩動著長頭發飄然離開。然而這次是工作，網管大人還等著她的匯報來衡定她的辦事能力呢，這緊緊聯係著她的斑竹前途。
“醫生手記先生，” S美眉想了想，開始一字一句地回答：“如果你想這樣交易的話，那麽我告訴了你你想知道的，你也告訴我我想知道的行嗎？”她盡量地作出一副女人在施展美人計之前的純真表情。
可是吃人醫生卻聳聳肩膀，：“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問題。”
“不過你一定要告訴我實話。”
“這也取決於你是否告訴我假話。”
“那麽好吧，其實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Ｓ美眉突然一下心裏完全平靜了下來，傾訴本來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如果自己的傾訴被人誤解，歪曲，才是最不愉快的事情。不過現在是為了工作的順利，把心裏話和這個吃人醫生交流一下也未嚐不可，反正離開了這個監獄，誰也不會知道的。
“我最大的痛苦恐怖回憶就是在童年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父親。”Ｓ美眉輕輕地說道。
“他是怎麽死的？”
“文革，在那個恐怖的年代，我的父親被批鬥，催殘，然後被活活整死了。”
“那麽你呢，你怎麽活下來的。”
“我被寄養在親戚家裏，後來送往新疆幹校，在那裏我生活了八年。”
“這八年裏，是什麽讓你的回憶最深刻？”
“羔羊，沉默的羔羊．．．．．．”
“什麽羔羊，如何地沉默？”
“我不知道．．．．．該你回答我了，醫生，那個殺人的凶手，你認識嗎？”
吃人醫生安靜地閉上了眼睛：“我並不知道那個凶手是誰，我們也素昧平生，不過，我在夜裏，在陽光下依然能看見他，我也知道還會有這樣的暴虐。就像文革中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傳遞一樣，暴虐的仇恨是有感染力的。而善良卻沒有很強的免疫力。往往一轉眼，善良也會變得殘忍，用施展殘忍來表現善良．．．．．．．”
“那麽那個凶手的動機會是什麽呢？”
“當然是，為了-----滿足……你們總是去鑒定他們的手段是否符合你們的法則，然而你們卻沒法去弄清他們究竟要滿足什麽，就像你們永遠弄不清我為什麽喜歡吃掉那些我喜歡吃掉的人一樣。”吃人醫生說著故弄玄虛地揚了揚眉毛：“你想知道他要滿足什麽嗎？好了，該你告訴我了，什麽羔羊，如何的沉默，讓你回憶深刻？”
Ｓ美眉舔了舔嘴唇，她的眼神開始恍惚了：“那個年代，那個時候，總是充滿了饑餓，和一種在饑餓中的絕望，饑餓甚至能讓我忘記我的本性。有一年初春，勞動改造的幹校宰殺了一批公社的羊，那些在雪災中凍得奄奄一息的羔羊，因為不可能活下來了而被宰殺．．．．．．”
“你看見了宰殺過程，並且也參予了宰殺，是嗎？”
Ｓ美眉顫抖了一下：“是的，我看見了，也參予了．．．．．”
“你是怎麽參予宰殺的？”
Ｓ美眉這時候聲音開始發顫：“我們不談這個了好嗎？”她用一種央求的眼神痛苦地看著吃人醫生。
“不！告訴我，你是怎麽參予宰殺的？”吃人醫生仍然冷酷地問道。
“可是這和案情有關係嗎，這麽多年了．．．．．”
“告訴我，你是怎麽參予宰殺的？”
成默，一種死一般的沉默，洋溢在整個監獄裏。過了很久，Ｓ美眉才開始咬住了嘴唇，痛苦地進入了這段血腥的回憶：--------曾經在真正體會到饑餓之前，她對世界充滿了一種純真的愛，她認為血腥隻是一種無謂的傷害。然而在那個饑餓的年代裏，她明白了，生命的意義是如此的脆弱。的確，有時候生命也是為了滿足和被滿足，她在饑餓中也一樣地充滿了貪婪，剛剛生下不久的小羊羔，也和她一樣能聞到了那股血腥的味道。它們哀叫著，渴望著能活下來，然而哀叫並不是活下來的理由，很快這種哀叫就沒有了，因為宰殺是從喉部開始的，喉部被切開後，生命的天籟就成了血漿流出的聲音．．．．．．於是，可愛的羔羊，馬上就成為了另外一種“可愛”――――那種人在饑餓中渴望得到的“可愛食品”。
Ｓ美眉還能清楚的記得，雖然當年宰殺是由那些屠夫完成的，但她也沉默地跟在屠夫後麵清點，開膛，和處理屠殺後的屍體......-----為了那一碗肉湯而忙碌著。那些被割開喉嚨的羔羊傳到她手裏的時候，都是已是沉默的羔羊，而且她還能看到，在那些羔羊的眼角，還掛著一絲臨死前的眼淚。這絲眼淚，在她後來狼吞虎咽地喝下一碗羔羊的肉湯，再躺在床上恍惚進入夢境裏才再次看見。饑餓的本能需要暫時滿足了後，她才感到了恐懼，這恐懼讓她痛苦，而痛苦讓她仇恨，隻是她並不很清楚那個仇恨是什麽，或許，這也是一種不能被滿足的仇恨，為了愛，也是為了恨的仇恨，永遠的，不可磨滅的仇恨。
“這麽說．．．．．．你雖然沒有直接參予宰殺，但是你也間接地參予了宰殺的過程所，原來是做幫凶的生涯讓你難忘啊。”吃人醫生繼續發出了魔鬼一般的笑容，“那麽，以後你在看到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時候，是不是也就條件反射了呢．．．．．．．”
Ｓ美眉突然憤慨了起來：“你這個沒有血性的惡魔！你永遠不會懂得我的痛苦！那都是我的痛苦，也是我的恐懼，我的仇恨，不是你的，是我的，我的，我的！！！”
吃人醫生享受地看著Ｓ美眉突然暴跳起來的樣子，他歪著腦袋，笑咪咪地欣賞著，就像欣賞一個藝術品一樣。人在憤怒起來的樣子，才是最真實的，而真實，才正是吃人醫生最想滿足的欲望。就在吃人醫生得意地享受著的時候，茶壇樓上也被Ｓ美眉的憤慨所驚動了，立刻，從樓上衝下了幾個馬甲，看見這麽美麗的美眉居然被“巫醫”激怒了， 很多馬甲立刻也被這種憤怒所“感染”了， 它們也紛紛朝著吃人醫生吐口水，跳著腳，叫罵著。卻全然不知道此時的吃人醫生已經一下子得到了無比的快樂。
這時候，另外一個管理人員仁斧先生慢慢地走到了Ｓ美眉的跟前，他帶著一種勸解的神情說道：“親愛的實習斑竹Ｓ美眉，不要太激動了，你們聊天的時間已經到了，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吧，我們去樓上喝喝茶，上麵有好茶，無墨牌的．．．．．．”
這時候Ｓ美眉才發現了自己有些失態，看著一下來了這麽多馬甲，她趕緊恢複了常態，鎮定了一下後，她笑著說道：“謝謝大家，你們真是太好了，我沒事．．．．．．”
就在Ｓ美眉要和眾馬甲一起要離開這裏時，她不由地回頭看了吃人醫生一眼，隻見這個惡魔還在那裏微笑，並向她招手告別。她突然想起了還沒有問完的那個最後問題，於是她又喊了一聲：“醫生先生，那個凶手究竟要滿足什麽，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吃人醫生慢慢地坐了下來，悠然地，用一種奇怪的眼神隔著牢房看著她，從他那咬著牙齒的嘴巴裏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他要滿足的，也就是你要滿足的．．．．．”
“可你還沒有說清楚．．．．．．”
“再見！我的宰殺者！再見，我的羔羊！”
Ｓ美眉惆悵地回到了文學城ＦＢＩ，敷衍了事地匯報完畢後，她再次來到了論壇，不知怎麽，吃人醫生的講話讓她很不滿意，很不舒服，就好像讓她心裏堵上了一塊海綿一樣的東西，很想吐出來幹淨，她突然很想看看這件事其他人的看法，於是，她換了一個馬甲，把自己那個“成默羔羊”的痛苦回憶貼在了論壇上。立刻，她得到了很多回帖，不過這些回帖的人由於不知道她是斑竹，一個個都放心大膽地直言不諱，而且基本上都是一陣陣聲討，有的聲討她卑鄙殘忍，沒有同情心，有的聲討她貪婪虛偽，為了一碗肉湯……..還有很多上綱上線，聲討那個萬惡的時代，那個萬惡的社會，那個萬惡的國家，萬惡的製度，萬惡的政府，萬惡的領袖．．．．．．一時間，觀點不同者，大家又開始了你死我活的戰鬥，每個人都揮舞著宰刀子，直撲向對方的要害咽喉，不過，大家都是七嘴八舌地聲討來聲討去，都是在聲討客觀的現象，而從來沒有人去說出自己內心的恐懼和痛苦究竟是什麽，並且也沒有一個人能弄清這一切仇恨是為了滿足什麽？
突然間，Ｓ美眉再次來了氣，她發現，這些馬甲好像都是那個“鳥人”凶犯，它們聲討著別人，其實也就是在自虐般地聲討著自己，隻是沒有一個人敢於承認罷了。
Ｓ美眉拿起了鼠標，一陣“啪啪啪啪啪啪”地猛刪，論壇頓時安靜了，論壇內外，包括Ｓ美眉自己，大家一下子都成為了“成默的羔羊”。血腥的回憶招來的是血腥的回帖，血腥的刪貼也招來了血腥的成默。 一時間，大家又開始了虛偽的客套，彼此問好，彼此注意語言文明，就像剛剛發生的血腥爭鬥和聲討不存在似的，大家都披上了羊皮，成了可愛的羔羊，咩咩地叫著，扮演著，也描述著春天的童話。就在這時，Ｓ美眉驚奇地發現，醫生手記給她發來了一個悄悄話： “-----成默的羔羊又開始了成默了嗎？哈哈哈哈，真可惜不能看到你參加宰殺時的表情，遺憾啊，今晚我和天使有約，哈哈哈哈哈．．．．．．．．．”
“你什麽意思？回答我。吃人的醫生，什麽意思？你在哪裏，你究竟在哪裏？” Ｓ美眉一遍遍地發著回帖，然而，沒有回音，那邊靜悄悄的。
窗外，起風了，夜色裏，Ｓ美眉朦朦朧朧看到，一個頭上長著羊角的怪物默默地立在黑暗中．．．．．．．．
２００８年１０月８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