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自覺

--選自王誌勇《基督教聖約世界觀神學原理傳習錄》

 

自覺（Self-consciousness）乃是人對自身和周圍世界的意識。

（1）          未經自我反省的自覺—雖然對自身和周圍世界有自己的看法，但這些看法都是來自個人的習慣、社會的風俗和他人的灌輸；這種自覺乃是不可靠的自覺。保羅在《羅馬書》中談及“那些不斷地以不義壓製真理的人”（羅1：18），用現代心理學的話來說，就是“壓抑”。這種“壓抑”並非來自理性上的無知，而是來自意誌上的叛逆，最終所導致的就是理性的自欺，“因為他們雖然知道上帝，卻不當作上帝榮耀他，也不感謝他。他們的心思變為虛妄，愚頑的心就昏暗了。自稱為聰明，反成了愚拙”（羅1：21-22）。保羅明確地強調說：“他們既然故意不把上帝考慮在內，上帝就任憑他們存敗壞邪僻的心思，行那些不合理的事”（羅1：28）。認知上的自欺最終導致的就是倫理上的敗壞。與弗洛伊德的理論模式恰恰相反，罪人所壓抑的並不是性的欲求，而是對上帝的認識。正是因為這種和合本所翻譯的“故意不認識上帝”（羅1：28），他們的心思成為“敗壞邪僻”、“虛妄”，把“不合理的事”合理化，明目張膽、心安理得地褻瀆上帝，殘害他人。

（2）          經過自我反省的自覺—用分析性、批判性的眼光來省察自己對自身和周圍世界的認識，從而從健康的懷疑達成適度的確信。這種自覺具有更大的可靠性，也能夠給人帶來更大的確信和力量。沒有經過自我反省的信仰，可以說都是不同程度的迷信。《新約聖經》中教牧書信部分的核心內容之一就是教導基督徒對自己的信仰進行省察，不要自欺欺人。保羅在勸誡敗壞的哥林多教會時重重地提醒他們：“你們總要自己省察有信心沒有，也要自己試驗”（林前13：5）。尤其是《約翰一書》，更是從各個方麵教導基督徒省察自身的信仰是否真誠。約翰在書信的最後部分甚至明確地說：“我將這些話寫給你們信奉上帝兒子之名的人，要叫你們知道自己有永生”（約壹5：13）。此處的“知道”顯然不是習以為常的“知道”，也就是說不是未經自我反省的自覺，而是經過一番省察之後的真“知道”，也就是經過自我反省的自覺。基督徒領命的長進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地心意更新的過程，這種心意更新的過程核心就在於不斷地用上帝的真理來對照自己，從而離棄自己固有的不合乎上帝的旨意的思維方式和觀念，不斷地用上帝的真理來指導自己的生活。這恰恰就是保羅在所強調的基督徒之侍奉的關鍵：“不要效法這個時代；倒要通過不斷更新思維方式，使自己不斷得以改變，從而使你們可以察驗什麽是上帝那美善、令人滿足、使人成全的旨意”（羅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