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那個電視劇,grey's anatomy裏麵,有一個醫生我不喜歡,但是她說的一句話,讓我對這個角色改變了不少,she said, "I always have a thing for ferry".
因為我自己也是。從小在江邊長大,記憶裏就浸透著江水那種渾濁濕潤的味道。現在那些雄壯的跨江大橋還沒有建成時,輪渡是過江的唯一交通工具。依在欄杆邊,迎著風,感受著船頭在波濤上起伏,那種無比舒爽的感覺,讓年少的我癡迷不已。
昨天帶了家人去了舊金山北麵的Angel Island。從Tiburon那裏乘輪渡過去。站在船欄邊,似乎兒時的回憶,又慢慢浮現起來。娃娃側身站在欄杆邊,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體,和我小時候一張在輪渡船上的照片一模一樣。似曾相識,卻又物是人非,隔著整整一個太平洋,生命就是這樣奇妙地繁衍下去了。
站在船尾,看著浪花翻滾。Tiburon小鎮漸漸和水平線一起慢慢縮小。
Angel Island,現在隻是一個靜謐優美的旅遊小島,但是在一百年前,這裏卻見證了我們的華人祖先最辛酸最黑暗的曆史。1860年代通過的“排華法案”導致中國勞工無法自由出入美國,要通過親屬關係,各種麵試問題,希奇古怪,層出不窮,為了刁難和遣返中國移民。他們穿過了太平洋,在這裏第一次踏上美國領土,卻要被暫時押禁在這裏,忍受極為簡陋的居住條件,和家人隔離,經曆漫長繁複的麵試手續。
靜靜地坐在海邊,看著大雁鳧水,大海對麵,就是我的故鄉。一百多年過去了,我們仍然和祖先一樣,勤奮工作,為了家庭兢兢業業。已經很難想像當年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事情,隻有無數的老照片,深深地鐫刻在一塊塊大理石上,伴隨著海浪和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