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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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物之味、稻香乳腐肉

(2009-02-11 17:44:19) 下一個
 煮物之味
  
  煮物兩個漢字在日文中,意思是一種烹調的類型。日本料理分揚物——煎炸類菜肴;蒸物——蒸出來的菜肴;燒物——燒烤類菜肴;漬物——醬菜類;炒物——炒菜類;煮物,便是煮菜類了。
  在我這裏,“煮物”兩個字是用作動詞,意思是煮東西。對一個廚娘來說,如果煮物的過程非但沒有抱怨,反而是帶著喜悅的心情,能從中品味到獨有的樂趣,那麽你的人生將不會寂寞。
  我最近看了很多日本菜譜,對煮物特別感興趣,今天做了蘿卜煮,清淡鮮美,是典型的日式家常菜。材料:長的白蘿卜、魚麵筋、雞味菇、洋蔥、開洋以及瓶裝鮭魚肉;調料:料酒、幹貝素、醬油和一點鹽。
  關鍵點一,蘿卜要先焯水一次,衝去蘿卜味,以便吸取鮮湯的味道。關鍵點二,慢慢煮,讓味道滲透很重要,材料是一層層加,不要一下子全部放入。
  在日本,家庭料理主要是由清淡而富營養的煮物組成的,再加上一點醃漬菜,一碗醬湯,就可以了。煮物是個大類,雞、魚、肉都可以入菜,素菜類的,豆製品、菌菇、筍用得很普遍。
  我最先學會的煮物是熬點,也叫關東煮,主要材料有白的長蘿卜、海帶、海藻製品、老豆腐、魚肉製品(燒竹輪、油炸魚肉餅等)、貢丸等;調料有醬油、砂糖、酒和幹貝素等,其中幹貝素是必不可少的。
  長蘿卜橫切成3厘米厚的圓塊,用小刀一個個去皮,把棱角削圓後,放入水中煮,一開就倒掉,冷水衝洗。海帶洗淨泥沙後打結,海藻製品超市裏有各種各樣的,我們買呈芝麻色的方塊型,比較不容易煮爛,切成合適的大小放開水中煮3分鍾。
  做熬點,湯水最重要,在日本市場是有現成的瓶裝調料買的,在家裏做比較複雜,用中國話說就是鮮湯,而這個鮮湯不是用雞殼或豬骨頭熬的,而是用幹魚皮熬的,然後過濾到清湯狀,有特別清爽、雋永的風味。沒有現成的湯料,隻好土法上馬。用個較深的鍋,底湯用幹貝和蝦米幹熬湯,隨後把蘿卜、海帶結、海藻塊放入,倒進少許料酒和幹貝素,中火煮。很快廚房中飄出在日本居酒屋常常可以聞到的很溫厚、淳樸的鄉土味。東京郊區那曾經居住過的矮房,門前的小河,綠色的欄杆,櫻花、柿子樹仿佛出現在我眼前了。
  煮20分鍾以後,依次放入圓形的油炸魚肉餅、切成尖角的燒竹輪、油炸老豆腐,讓它們都浸入湯中,再煮20分鍾。啊呀,差點忘掉熬點的主角——剝殼的白煮雞蛋,在日本店裏吃熬點,每碗必定有一個雞蛋,而熬點的日語發音就是“喔蛋”。
  熬點要盛在比較保暖的碗中,趁熱吃,蘸上黃色的芥末醬,吃一口,辣得“哈哈”地吐舌頭,魚肉卷著日本海的風味,在舌尖上跳舞。熬點的湯色清黃剔透,味道卻是濃而烈,燙燙地,直插你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煮物的過程很開心。幹淨的廚房,暖暖的香味,一會兒過來掀開蓋子看看,嚐嚐味道,一會兒又去看看,調整一下。直到適合自己的口味為止。
  剛到日本的時候,我是很抗拒煮物的,這樣無油寡淡水煮煮的東西怎能和我們旺火油烹的炒菜比啊!可煮物就是那樣的奇怪,它神奇地具有一種其他菜肴取代不了的品質,慢慢地滲透到你的日常生活中。日本有很多曆史悠久的小型居酒屋,都是老板親手掌勺,裏麵舊式日本菜風味幾十年不變,就是那種醇厚的,不張揚的,很善良的食品味道。就像我們小時候吃到的鄉土菜,都帶著外婆、奶奶她們鄉下從祖輩那裏傳承過來的味道。隻要你曾經吃過,也許就永世難忘。之後,如果你和那樣的味道再次相逢,會產生一種衝動,讓人瞬間淚流滿麵。
  煮物之味,煮物之味啊!
  
  稻香乳腐肉
  
  乳腐還是腐乳,這件事情說也說不清,是南方和北方話的區別還是口語和書麵語的區別?正如這道菜是源出於洛陽、太原還是由南京城裏開始風行,是與武則天的乳汁有關還是與蔣介石的寧波奉化口味有關?算了算了,家庭婦女一聽考據美食淵源就頭大,不如來講講這菜怎麽燒的,有多美味。我還是按上海人的口音,叫它乳腐肉。
  肚皮餓的時候聽見乳腐肉幾個字就會激動到不行,想象一碗剛剛燒好的白米飯上擱一塊顫悠悠抖動的五花肉,深玫瑰紅,晶瑩閃亮,咬下去似乎油會從牙縫中潷出來,精肉部分酥而不爛,五花之間肥而不膩……乳腐肉的汁滲透到燜透的白米飯中,用筷子搗一下,迫不及待地吞咽,連氣都不帶喘的,轉眼一碗幹掉,再添,一定得添飯,不當淑女,至少今天不當。
  南乳稻香紮肉是上海新雅飯店的一道名菜。粵菜是我喜愛的,在新雅飯店裏有我一生難忘的記憶,所以得追究一下,為什麽叫“南乳”?因為用的是廣東乳腐鹵;為什麽叫稻香?因為紮上稻草一起燒,會有稻草的清香味滲出來。
  南乳稻香紮肉必須選用上等方肉,上海人叫“肋條肉”,也有叫五花肉的,記住一定要連著肉皮,哪怕你怕脂肪、膽固醇太高不願意吃肉皮,燒的時候也不能去掉它,因為肉皮的膠質是這碗肉做到完美的構成部分,不能隨便放棄。
  那一大塊肉先焯水,冷水衝洗淨後,改切成寸半見方的一塊塊,用稻草作十字狀紮緊;然後放入鍋中,底下墊上粽葉,加水燒一個小時左右到肉爛,再放入玫瑰乳腐鹵、冰糖、料酒、蔥結等燜,入味後收汁,到乳腐汁黏稠後盛起來。如果待客,用燙熟的西蘭花圍在盤子四周,紮肉放在中央,彈眼落睛。就是有一點麻煩,每塊肉吃的時候需要用剪刀剪開稻草。但是追求美食之路不就是曲徑拐彎才有味道嗎?何況在形式感這麽講究的如今,不擺點噱頭幾乎不能出來見人。
  但是,到哪裏去弄稻草呢?等我寫完這篇文字,攝影師就要上門拍照,今天我將發動單位同事一起外出尋找那金黃色的稻草,哪怕是三根也要。乳腐肉和紅燒肉一樣,很多肉,大鍋燒才好吃,燒那麽多,我們家如何吃得了呢?要不,索性周日來一個稻香乳腐肉聚會?秋日陽光和熙,朋友們懶懶地起床,拖拖拉拉跑到我家,一個勤勞但脾氣特別臭的主婦揭開一鍋白米飯,把裝在小臉盆大盤子裏的乳腐肉“嘭”地端上桌,沒好氣地說:“吃吃吃,就曉得吃,也沒人早點幫忙來做事,今天其他沒有,隻有乳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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