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零九年。聖誕的波士頓一角。

  往年都沒有想過要去拍波士頓的聖誕氛圍。一來大概多少覺得聖誕夜與我無關，二來則是覺得總有機會並不急。這樣推托地想著，以前的六年裏我從來沒有去市中心看看聖誕的裝扮是什麽樣，更多的是在想終於要放假了，要不要計劃一下去哪裏玩……雖然多數時候不過是宅在家裏看電視。

  明年要回國一段時間，也許不是兩年三年就回來，沒人知道。總之明年的聖誕節，我不會再在這裏，在滿是聖誕氛圍的包圍中窩在自家的沙發上懶洋洋。想想覺得應該拿起相機留個暫時的紀念，這才溜號出門。

 COPLEY 廣場
         

 

  說實話真的很冷啊。最近冷空氣來了，美國各處大雪紛飛，波士頓也不例外，周末下了場大雪。這樣雖然更有聖誕的氣氛，但是雪後的晴天……風吹在身上透心涼。

  如果不是冷得可怕，大概不會覺得波士頓的中心廣場竟然這麽這麽的空曠。也許太空礦，也許我匆匆忙忙來過太多次，節日氣氛隻有在仔細觀察下才能尋得。象COPLEY銅像手上那串鈴鐺，我來回轉了幾圈才看到。TRINITY 大教堂門上的花環，襯著教堂紅色的牆體卻顯得有些怪異。而波士頓圖書館灰白色牆上的聖誕花環更不顯眼，同事說去年這裏熱鬧得多。熱鬧？我不知道。也許在這裏找聖誕氣氛原本就是一個奇怪的想法。聖誕花環再鮮豔，也不會讓這些古老的建築一夜間亮麗光鮮起來。我轉身去看身後的BOYLSTON大街，左拍右拍。回家來看照片的時候，好想怎麽也選不出一張熱鬧的圖片。最後隻有這張：站在路口，仰頭對著街燈，後麵是古南教堂，前麵的燈杆上有著各式各樣的路標，兩個小小的花籃這樣看似乎才顯得熱鬧點。

    

    我沒有戴手套，戴著手套拿相機不方便。仰頭的時候覺得風從脖子裏灌進去，難怪僅有的行人都不自覺地多看

我兩眼。

  想來街上行人稀少也是情有可原，誰會在這樣的天氣裏在大街上駐足隻為看幾眼舊城的節日氣氛？隻有小販們和各樣的生意人才會在惡劣的天氣裏堅守，期望能在年前多一份進帳吧。

  於是從地鐵站出來後的匆匆一眼，就隻看到這個站旁的小店裏紅紅綠綠的，一幅聖誕即將到來的模樣。

 

  

PRUDENTIAL CENTER 購物中心

     

  當時好像正是中午，正需要補充能量的時候。我沿著大街往PRUDENTIAL CENTER走，想去裏麵吃午飯。路過LINDT巧克力店的門口，高大的櫥窗上貼滿了雪花貼紙，襯印著裏麵各式各樣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禮盒，看起來真的有節日氣氛。LENUX酒店的門口掛著聖誕環，顏色卻是猶太節日HANUKKAH的藍色，蠻漂亮，就是沒有聖誕那種紅綠相間的喜氣。 

  還是PRUDENTIAL CENTER裏麵有節日氣氛。話說回來，大概哪裏都一樣吧？購物中心裏如果再沒有氣氛，就真的不是過節了。雖然上個星期和同事來的時候她說今年和去年比差遠了，但是顏色閃亮的巨大聖誕環，溫暖的色彩，加上暖氣和熙熙攘攘的購物人群，寒冷的感覺一掃而空。

  

    

   

 

  最最熱鬧的永遠都是糖果店。糖果從來都是節日的最佳助興工具。這些巧克力球和糖豆包上鮮豔的糖紙，不管在哪裏，隨時隨地放上一大罐，頓時就會讓氣氛熱烈鮮活起來。糖果店的玻璃窗前有很多小孩子趴在那裏看，時不時地用小手指指點點，眼睛睜得大大的，裏寫滿滿的寫著三個大字：“我想吃”。

  想起我小時候應該也是這樣。最先能讓孩子感受到“要過年了”的就是那些百貨商店糖果櫃台裏抱著鮮豔糖紙的水果糖。心裏知道隻有過年才能吃到，於是掰著手指頭等過年。

  物質這麽豐富的今天，商店裏365天都擺著漂亮糖果，反而失去了那種為了特定的日子驚喜的感覺。總有一些東西應該在特定的日子才出現，現在再問我，我卻想不起來該是什麽了。

  雖然現在早過了那樣的年紀，況且為了控製

讓我日益傷神的體重我也不會買，但我也和那群孩子一樣在櫥窗前逗留了很久，看裏麵的店員在一點點仔細地包裝禮盒，對著臨窗那些色彩豔麗的糖豆心動不已，也許多呆一秒我就會衝動地掏出錢包。

   

    朋友說國內的聖誕節也很熱鬧。我還沒有經曆過，因為這個時候的機票價錢總是那麽高不可攀。不過我想著國內的聖誕節大概不會象這裏到處都充滿了這些小東西。這些五花八門的聖誕樹掛飾隨處可見，到處都掛掛得滿滿地促銷。從小布偶，彩繪的玻璃球，大大小小的星星雪花，到聖誕糖和薑餅娃娃，眼花繚亂。這些東西看久了就會想買……可惜還要買聖誕樹來掛。

    
          

 

DOWNTOWN CROSSING 市中心
  
 

  本來想直接走了，坐上地鐵後又覺得還是應該在市中心下來看看，也許BOSTON COMMON公園裏會有裝飾，每年市中心的百貨公司也多少有些什麽。從地鐵站走往市中心的路上，看到波士頓歌劇院打著醒目的條幅，正在上演年尾的壓軸芭蕾舞劇《胡桃夾子》。

  ……失望地發現BOSTON COMMON堆滿了雪。也許我去得太早了，連小路都還沒有清出來。從百貨公司去公園的小街道上，穿堂風大得感覺人要飛起來。太冷了，也忘記去注意燈塔山上有沒有什麽節日裝飾。

  從公園又回到百貨公司門口。梅西百貨的大門處照例放了一顆巨大無比的聖誕樹，可是另一頭，被收購了的波士頓百年老店FILENE百貨的舊店址還在，還沒人租用，顯得很冷清。想到上一次節日附近來這邊還是我剛來美國不久，那時候兩家百貨公司的聖誕裝飾爭奇鬥豔，都有巨大無比的聖誕樹，各個屋角都掛著節日掛飾。FILENE還有一個古老巨大的街鍾報時。這些現在都沒有了。後悔那個時候光顧著看，沒用相繼留下點什麽。

  實在不知道DOWNTOWN那個街燈上放的是什麽。一開始逆著光，我以為……是青蛙……。沒帶長焦，否則恐怕可以看清楚。研究良久，我想也許是芝麻街的玩偶？因為我實在無法辨認形狀。我甚至覺得長得像河童……剛才我在想，也許是泰迪熊……綠色的泰迪熊。  

  這是我的最後一站。實在冷得受不了了。不知道明年會不會站在南京西路的街頭懷念這裏，有這些照片總剩於無。人在這裏的時候並不覺得，但要離開時，無論離開多久，都發覺很多東西難以割舍。七年了，承認與否，這裏曾經是我的家。

  也許未來還是。 

[海洋藍]

圖文並茂，排版好精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