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小雪跑過來半弓著身子扶在桌子上看著麗:把卷子給我看一眼啊。看你文文靜靜的不多說話,原來都攢著呢。
麗從抽屜裏把試卷摸出來塞給小雪。蘭走過來瞥一眼分數,嘻嘻笑著說:我也看書,怎麽就不會用上呢。怪不得我老爸總說我看書隻看熱鬧,不學東西。說我嘻嘻哈哈,傻乎乎的不懂事。對了,我老爸一定喜歡麗這樣兒的,寧肯麗給他當女兒吧。
小雪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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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的成績發下來,麗輕輕呼出一口氣。前額抵著桌子看了看攤在膝蓋上的試卷,麗用眼睛瞟了一下同桌,正碰上同樣的眼神從搭在桌上的手肘上射過來。麗笑了笑直起身子,把試卷拿到桌麵,給同桌看了一眼趕緊用書本把分數遮住,看著同桌。同桌紅了臉,把試卷對著麗揚了一下,突然把分數的地方撕了放到口袋裏,呆怔怔地望著教室的前方。教室裏靜下來,有人把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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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節是勞動課,男生被安排去填坑,把操場上的坑坑窪窪填平,女生去學校前麵的池塘給班主任洗衣服。
班主任去年剛從師範學校畢業,教語文,戴著眼睛,前門有顆牙齒鑲成金色,張開嘴朗誦課文教室裏不時金光一閃,多添些許威嚴。老師叫麗三個女生等著,自己去樓上把衣服肥皂用洋鐵桶拎下來,說女生洗完衣服就可以回家了。突然把頭轉向蘭:我這兩天鼻子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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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雨停了,太陽一會兒露露臉一會兒躲進雲層裏,扭扭捏捏地像個新娘子。暑氣突然得了機會蒸蒸地冒出地麵來,網羅了萬事萬物。
教室裏陰涼涼的,沒有一個人。麗拿出新買的課本來翻了翻,吸了吸鼻子,書頁間散發出清新的油墨氣味。下午第一堂是英語,麗認識英語字母,學著平的腔調試著念了念前麵幾個簡單的句子,一邊把眼光向四周圍瞅了瞅,沒有人。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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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建在一座小土山頂上,幾棟兩層的磚房散落著,一層用作教室,二層是老師的宿舍和辦公室。房子周圍稀稀落落地長著幾棵樹,向四方伸展著幾根纖細的枝丫。靠近地麵的樹幹上掛著幾搓黃泥,是雨天路過的人擦掉腳上的包袱留下的。
麗的家附近是沙質土,雨水落下來即刻滲到地底下,形不成泥濘。走過那片綠蔥蔥的杉樹林,田埂地頭是黑泥,和田地裏施過糞肥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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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前聽說你悄悄地出發,去尋找通向天堂的路了。一個人走在路上,你寂寞嗎?我們把自己裝在黑色裏,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一種言辭不明的唱誦,正中擺著的是你衣色光鮮淺笑倩兮的照片。你的父母就坐在我的前排,低垂著頭,不時舉起手裏已經濕透的手帕在臉上抹一下。而你,還是笑得那麽燦爛。我想著每次走在路上遇到你時的情景,你坐在我抬頭可見的桌旁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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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提著一籃子墨綠色回到家,午飯時間已經過去多時了。灶間的飯桌上倒扣著祖父用竹篾和網紗編的飯罩,麗輕輕抬起來看了看,是一小碗炒青菜,麗仍舊把飯罩扣嚴實了,穿過房間走到大廳裏。祖父和姐姐許是已經下地幹活去了。門的內側擺著兩個姐姐編織漁網的木凳,用完了線的幾根編針插在旁邊的尼龍線團上,凳頭掛著的袋子裏有幾個纏好了線的。祖父通常幫著用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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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天。洗完衣服吃過早飯,祖父和姐姐去地裏除草了。麗沒有馬上離開灶間,坐在凳子上望著門外。香出現在曬場上,笑嘻嘻的招呼麗:中學今天報名呢,一起去吧。麗轉回頭往屋裏看了看。母親把剩下的稀飯倒在豬食桶裏,不動聲色,鐵勺呲哧呲哧地刮在鍋底上。麗站起身,迎著香一起走到房裏,低聲細氣地嘟囔:怕是上不了學了呢。我媽不跟我提報名的事...香睜大眼睛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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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暑假下來,麗的臉和胳膊曬得黑亮亮的,胳膊肘彎一彎,那拐彎的地方像祖父寫在白紙上的黑墨。手背手腕上一條一條的劃痕,深的淺的,有的結了疤有的還留著血印子。手掌裏厚厚的繭子,手指頭頂著一層浮皮,隨便抓了個頭一扯,便是一整張地往下掉。太陽一點一點地往山那邊沉下去。麗在水溝裏挑了滿滿兩桶水澆菜,已經好幾個來回了。沙質的地裏,水剛一潑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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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男人分了組在湖邊搭了棚子打魚。留在家裏的有時得空了也結伴抗了小網去近處的湖邊撈些魚蝦。一大早起來,祖父和二姐備了家什往湖邊去趕場子,大姐去地裏田裏做事。太陽爬高了,麗洗完衣服,自己吃過早飯,把母親準備好的祖父和二姐的早飯提著給送去。麗從高湖嘴下到湖邊,沿著湖岸尋找。對岸隱隱可見連綿的青灰的山,左邊的山巒鬱鬱蔥蔥,山頂籠罩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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