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影子（四十八）

村裏的男人分了組在湖邊搭了棚子打魚。留在家裏的有時得空了也結伴抗了小網去近處的湖邊撈些魚蝦。

一大早起來，祖父和二姐備了家什往湖邊去趕場子，大姐去地裏田裏做事。太陽爬高了，麗洗完衣服，自己吃過早飯，把母親準備好的祖父和二姐的早飯提著給送去。

麗從高湖嘴下到湖邊，沿著湖岸尋找。對岸隱隱可見連綿的青灰的山，左邊的山巒鬱鬱蔥蔥，山頂籠罩一層似雲似霧的白色，若即若離飄忽不定，右邊是汪汪不見邊的水域。

大家先來後到，順著湖邊從上到下，一趟一趟地張網收網。兩個人一組，各自腰裏拴了繩子連著網，一個人在岸邊齊腳肚的水裏走，手裏拎著魚簍子，要是魚簍子沉了，隻好留在岸上。另一個人在水深齊胸的地方，摸索著往前拽，看到前麵有弧形的湖灣，便加快了腳步，迅速兜到水灣裏，攔住網在裏麵的魚的去處，一網收盡。兩個人彎著腰，一邊拽漁網，一邊抓了網上的橫杠收在手裏。等到網全都露出水麵隻剩四五個網袋了，兩個人一邊探頭往裏麵看網到的魚，一邊交換幾句意見想法。然後，一個人把網袋裏的魚抖著聚到一起，另一個人便解了腰裏的繩子，跑著去把魚簍子找回來。

以前平暑假回家便同著祖父來打魚，平在深水裏。二姐個子還沒長高時，祖父在深水裏。麗拎著飯籃子走來，看見二姐正在深水裏往灣裏走，祖父一邊指點，一邊大聲讓二姐快些拽，別讓魚都跑掉了。兩人把網提上來，看到麗，祖父讓麗把飯籃子放著，往上去尋了魚簍子來。

魚在網裏活蹦亂跳，銀燦燦的一小堆。祖父把魚倒在簍子裏，把網裏的草屑抖淨了，提著簍子在湖水裏洗了洗，往岸上幹燥的沙灘上走去，那兒已經有一小片攤開曬著太陽的大大小小的魚。二姐和麗跟著把魚曬好，兩個人才開始吃飯。米飯旁邊隔開放了一小團綠色，紅薯藤的嫩葉子煮的，還有幾根煎的魚幹。空曠的湖灘裏除了魚腥，淡淡地飄著一縷家居的氣息。

太陽火辣辣的。麗留下來幫著拎魚簍，跑跑腿。中午清送來飯菜，湊到二姐身邊又湊到麗的身邊叼幾口，吃得津津有味。祖父微笑著看著姐妹們打鬧，吃好飯收拾了曬得半幹的魚讓清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