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

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 名博

範曾萬字長文:認識黃永玉的醜惡靈魂(從畫到人品)

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 (2025-08-26 07:17:30) 評論 (0)
據傳,黃永玉和範曾之間的恩怨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最嚴重的時候不隻是碰麵就要掐架,而且是拿著啤酒瓶說是要讓對方的腦門開花


我忍耐著,一月月、一年年的忍耐著,黃永玉以他那毒戟般的心靈、蛇舌般的刀筆,向我一次次地攻擊、刺傷和宰割。我遍體鱗傷、身心交瘁,但黃永玉的藝術到底如何?人品到底如何?







他為什麽這樣恨我?這對世人是團團的迷霧,我今天作一次徹底的、公正的剖析。我恥於與黃永玉再有任何的交往,包括答複他對我的攻擊,我這篇文章是對他的最後回答,使他知道,在中國不要以為可以仗勢欺人、為所欲為,上帝給每一個人平等的權利。在中國也沒有什麽高等華人。

一評黃永玉的畫:國畫尚未入門



黃永玉的畫巧密有餘而睿智不足,停留在藝術的淺層智慧,而無佛家所謂的深入法性的“如有智慧”。他早期的木刻作品極盡工細而殊乏醇厚內涵,善用刀法變化而不善用黑白對比,尚不能見彥涵、古元等大師項背,不可在一流版畫家中廁身。十年前初學中國畫,由於缺乏中國畫的筆墨功底,用排筆、排刷、絲瓜囊和大片水粉色彩作畫,這未始不是一法,然而由於黃氏作畫,心浮氣躁,其所作國畫,類多線條破敗、色澤淆亂,油畫家以為無色彩而國畫家認為無線條。彼時他連一塊像樣的圖章也沒有,用豆腐幹刻一東倒西歪的印記,鈐於畫麵,有一次他問我,圖章的優劣有何關係?我說這關係太大了,今後你不當如此草率。黃永玉的線條,作為“應物象形”的手段,尚可作到盡精刻微,轉折回環,均所擅長,唯線條韻味不足,類似西方保羅荷加斯速寫之斷斷續續勾描,起伏頓挫是談不上的。我想,他如能虛心自處,認真攻習國畫,亦可望成為一個二、三流的國畫家,隻是他似乎自視過高而手眼不逮,致使他至今於國畫門外徘徊,這真是有些令人惋惜的。

二評黃永玉的畫:呆板寫實與荒率變形



造型永遠是一件使黃永玉頭疼的事,他也總想不同凡響,在變形上下功夫,殊不知變形是需要一些特別的天分的,莫提格裏安尼之變形,非本人著意想變,自家感受如此,故了無造作痕跡;塞尚之笨拙,性情使然,非巧密者故作“大巧若拙”狀所可夢見,此塞尚之所以高人一籌處,亦別人所不可力求處。黃永玉一圖變形,即入滑稽,試看其水鳥、遊鴨,類似卡通或漫畫,而畫麵數隻以至數十隻鳥,其頭直指一方,頗類手槍排隊;其所畫懷素則一典型屠戶而杜甫恰似弱智愴夫;《水滸》插圖人物則更荒率不足觀。而黃永玉一求寫實,即落刻削,遺神而得貌,大體在日本或歐西彩印鳥類畫譜中可見原型。黃永玉在呆板的寫實與荒率的變形之間徘徊,因此他的作品不會在形象上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倒是早期的木刻如那條窮凶極惡的鯊魚和頗富神韻的阿詩瑪,人們還依稀有些印象。

三評黃永玉的畫:既無色彩,亦無線條

畫家的成功,永遠是他作品中的形象和深刻的蘊意,而不是合上畫冊之後渾渾然、噩噩然、喧喧然的一堆顏色和千篇一律的、雜亂的構圖。黃永玉的荷花,我不敢輕評,隻覺與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品格,相去不可以道裏計。固然審美角度不同,正不必強求藝術家之所不能。鉤金、鉤銀在中國工筆畫中經常使用,倘中國畫講究惜墨如金,那更不能揮金如土,黃永玉在用金粉、銀粉上是近乎濫的,華麗其表,空乏其內,最後頗似漆器描花,很可作為地主、鹽商家屏風裝飾之用。

概言之,黃永玉先生的畫是工藝性的裝飾畫,品味不夠高雅,基調缺乏純淨,有些故弄玄虛,有些嘩眾取寵,有些自命清高,一言以蔽之曰:有些偽。真、善、美,真、善、美,不真,遑論善、美?我想這恐怕是黃永玉先生應於畫外人品方麵下功夫處。在筆墨上,我想倘他不在書法上花些力氣,將永遠停留在一個低層次的台階之上。最好先臨一臨石門頌、西狹頌,以求豐厚;再從魏碑張猛龍碑和二爨之中以求質樸,這些雖是國畫初步,然誰也不能逃此大限,我們等待著黃永玉會漸漸入門。

再論黃永玉的人品:

一、黃永玉和《苦戀》

黃永玉年齡長我14歲,我當美院國畫係一年級學生時,他任美院版畫係講師,應是從香港歸來四五年,據彼時香港報人中知名人士回憶,他在香港並無藉藉之名,不似後來《苦戀》中所描述已赫然大家,隻是在大公報畫些題頭、尾花之類。我曾看到他當年所刻幾幅以兒童為題材的木刻作品,竊以為雖今之美院低班生亦可達其水平,不過誠如魯迅先生所說:人都有光屁股的時節,正不須如《羅密歐與朱莉葉》中朱莉葉的保姆,時時要拿出朱莉葉兒時的尿布給人看。不過黃永玉的缺點是向白樺、彭寧諸朋友介紹自己時,不免過於浪漫,其神童式的穎悟程度竟如白居易之“生七月識知無二字”,以至於小說《苦戀》中的淩晨光在二十來歲時已成了世界名流。這裏順便提一下《苦戀》,白樺兄當時對黃永玉一腔熱情,初不料卻上了黃永玉的當。在《苦戀》甫成之時,白樺曾和我通話,說給黃永玉、梅溪念過了,他們感動得抱頭大哭,茲後又聞葉楠兄雲,黃永玉想主演《苦戀》改編後的電影《太陽和人》中的淩晨光,夏公講這太滑稽了,他這才罷休。設以黃永玉的容貌而上電影,我想那真夠得上李太白所稱的“塵穢視聽”四字。

然事亦有不可逆料者,不久《太陽和人》被批,主要論點是淩晨光女兒在影片中的話:“你愛祖國,祖國愛你嗎?”這句話乃脫胎於黃永玉日常談話。當白樺被批時,黃永玉則落井下石,在某權威雜誌起而聲明:不知道《太陽和人》是寫他,倘知道是寫他,那是不允許的,似乎已忘了當初與梅溪抱頭失聲的情景。

二、黃永玉和我曾相濡以沫

在美院當學生時,我與黃永玉無緣相識,隻是很多年後,即四人幫時,他處境蹇促,百無聊賴。有一次我的好友楊先讓教授告訴我,黃永玉十分欣賞你的書法,想請你寫幾個字,記得我題:“卓葷觀群書”和“無惑”兩張字由楊轉交,意思是希望他放開眼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靜心讀書以解愁悶。不久,他邀我去他京新巷四號的翦陋的小瓦房去,牆上掛的就是這五個字。在十年浩劫的淒風苦雨中,這些雖已成昔年花黃、他日眼淚,但似乎不當淡忘。

不久,四人幫臭名昭著的批“黑畫”運動開始,黃永玉的獨眼貓頭鷹首當其衝,他的朋友們都十分關切他的命運,當時白樺、張鍥等人和我在賀龍元帥遺孤賀捷生的組織之下,寫過好幾份材料直上毛澤東,其中就包括所謂四人幫羅織罪名批黑畫的問題。四人幫既倒,關於此事,在文代會的材料中有詳細的描述。當黃永玉被人帶到黑畫展會場受批判的時候,我在人群中大呼:“永玉,我看不出這些畫黑在什麽地方。”與他握手,他當時“恐栗為兒恒狀”,佝僂著身軀逡巡而去,後來他見到我,既讚既嗔地指著我“罵”道:“你這家夥,這多危險”、“你真是美術界的俠客”。你不忘舊情,曾以龔自珍“萬人叢中一握手,使我袖口十年香”來激賞此事,我不認為你當時的感情有任何虛偽之處,因為你不隻對我當麵如此講,背著我也如此講,北京畫界都以為我們是忘年莫逆了。

三、黃永玉矛盾的人格

黃永玉的為人按“性格組合論”來分析,他是相違相悖、迥然不同性格的揉合,忽而豪放,忽而猥瑣,忽而傲視權貴,忽而趨附門庭,既慷慨又慳吝,既直率又陰詐,一切隨時間、地點、條件而定,宛如七月的彩雲,變幻莫測。他是非常清高的,但在北京他又以“朝扣富兒門,暮逐肥馬塵”著稱,他麵部肌肉變化之神速,由氣指頤使而阿諛奉承,隻俯仰問事,在京門也堪稱一絕。尤其當大人物八十壽誕之類的時刻,他必匐伏於地作丈二巨作,送貨上門,一幅“花好葉茂”傳為京城美談,能於一張畫上同時捧兩位領導人而又恰到好處,使人深感他運用詩道賦、比、興手法之高明。黃永玉似乎是很不願當官的,但連美術家協會副主席芥菜子大小一職,四年前在山東選舉時,因為他人緣太惡,幾乎落選,為此三夜失眠。

改革開放伊始,自京新巷搬住南沙溝之後,愛國如黃永玉者,對洋貨陷入盲目的貪心,竟至在室內放置六台收錄機,身上掛三架照相機,其弟黃永厚當時謫居合肥工大宿舍,家中隻一台磚頭大小的錄音機,吱吱作水車聲。黃永厚講“家兄雖有六台立體聲錄音機,但我沒有看見他耳朵聽大”。而且黃永厚告訴我,有一次黃永玉叫他摸摸自己穿的一件外套,永厚不知其緣故,黃永玉講:“二千美金一件。”

四、黃永玉寡情薄義

作家馮驥才曾有名篇“雕花煙鬥”記述一木刻家本人喜刻煙鬥,四人幫肆虐之秋,有一位花匠時時送鮮花給正受批判的木刻家,四人幫就擒之後,木刻家挑一最劣煙鬥送他了事,寡情薄義如此,真是發人深歎。無獨有偶,曾有一次黃永玉賜顧我新源裏陋廬,我將一些可憐的收藏品給他看,其中唯一令他驚歎的是西安博物館唐昌東先生贈我的懿德太子墓的線描刻石拓片,那真是精美絕倫的唐刻。隔日,我去黃永玉京新巷小屋,遞他一封信,其中就放的這張拓片,並有我的兩句話:“我很愛它,它似乎更愛你。”秀才人情,亦可謂傾囊相贈,當時他感動得至於汪然出涕。不久他回報我的的的確確是一隻最劣的煙鬥,煙嘴上已齒痕累累,顯是棄置不用久矣,然而天下就有這樣的癡情人,我將此煙鬥置於櫃內欣賞著,放在案前撫摸著——在沒有看清某人的本性之前,人們會被最廉價地捉弄。

有一次,在某縣一文化館的工作人員告訴我的朋友,黃永玉曾來彼縣,備受款待,臨向前不留墨寶卻贈他“一方印”,那位朋友以為黃永玉對一普通美術工作者隆情厚誼如此,可欽可敬,然而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張幾方寸的紙上鈐一“黃永玉”的朱印,鄙吝為人,令人齒冷。



五、黃永玉政治投機

毛澤東生平之曲直是非,有待千秋論評,然其為一個巨人的存在,恐非任何人所可否認,一九七六年逝世之後,人們的心態非止一端,不似年初周恩來總理死後之舉世悲悼。黃永玉當時爭當毛主席紀念堂背景畫設計,以黃的藝術氣質,小巧有餘而滂沛不足,招架不住那浩浩然的鴻篇巨製,當年傅抱石、關山月畫《江山如此多嬌》,何等氣派,顯然黃永玉沒有關山月的本事,沒有傅抱石的才氣,以黃睥睨千古的抱負,固當於此與前輩一比軒輊,不幸心有餘而力不足,畫出之後昏昏然一派窮山惡水之象,雖由壁毯廠工人織出略增工藝光澤,但終覺灰暗,後來不得不從國庫中申請提出若幹黃金,在畫中山川邊緣鉤以金線,中央領導人看後才得以通過。自詡超然物外如黃永玉者,也是很想與毛澤東一同永垂不朽的。

一九七六年四五事件以後,以“黑”畫家帶“罪”之身,黃永玉積極參加中央美術學院之木刻組,畫鎮壓天安門反革命事件之創作,四人幫走卒工人糾察隊隊長馬小六,讚許有加,黃永玉之喜形於色,正表現出立功贖罪的決心。

黃永玉私下談話,對四人幫有仇恨,對毛澤東有揶揄,而行動上則政治投機,避禍趨福,眾人皆知,這是客觀曆史造就了他這種品格,不當苛責。然黃永玉今天正不必揮斥方遒,以為民主鬥士非我誰屬。在承平之世,謀士、幕僚黃不夠格,退而求其次,當幾回東方朔或者紀曉嵐式之弄臣(當然他的學問比這兩位相去天壤),及至亂世,自以為遊說者之秋,搖身一變,家奴倒戈,而為勇士。今黃永玉又托人來向中央求情,欲歸大陸繼續當政協委員,另一方麵又作出倘不一如既往,待以高賓,則繼續其民主鬥士生涯。民主鬥士者,古亦有之,譚嗣同、秋瑾、白雅雨耳,斷非今日在香港分一杯羹之黃永玉,天下風水不易為黃永玉一人占盡,政治投機之結果,恐落得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國人鄙視黃永玉之為人,良有以也。

六、黃永玉這山裏人

黃永玉的口頭禪為“我們山裏人”如何如何,的確他出生於湖南鳳凰縣土家族的山寨,那兒山林錦秀,古風猶存,山裏人質樸、豪放、誠摯、彪悍、豪飲,然而這些品格在黃永玉的身上,似乎很難體會到,四人幫打他為“反革命畫家”,以山裏人脾氣,本當揭竿而起,他卻十分深情地說“黨就像我的母親,我像一個頑童,上時代的列車慢了一些,被打幾下屁股,我也許會鬧幾下、哭一場,但是這是愛。”如此乖孩子,難怪他在適當的氣候之下,是很會搖著貨郎鼓,討人愛憐的。四人幫倒台,山裏人廣結四海良朋,商賈盈門。有一次大學者常任俠教授到黃永玉家小坐,因有高朋洋人在客廳,把老先生撂在小小耳室至一小時,常老忿然拂袖而去。昔日友人、患難貧賤之交、知根知底哥兒們,他都居高臨下,儼然一派高級華人姿態。養狗三隻,其中兩隻寵物繞膝舔足,一隻狼狗,足示威風,竟有一次咬傷老嫗,令京華論輿側目。黃永玉的心態是決不讓任何人得意,即使學生,亦難幸免其刻毒攻擊。女畫家蕭惠祥,天縱奇才,尤其白描人物,有出蘭之譽,然而在生活上十分孤高,不動凡心,她在大學講演提出繪畫相對論,黃永玉冷笑曰:“自己還沒有對上象,還相對論。”木刻家蔣正鴻,曾得世界青年聯歡節金質獎章,黃永玉妒恨及於門下弟子,講他“二扒”,攻擊其學德與品德。知道名畫家蔣鐵鋒在藝術上已超越了他,雖蔣遠在美國,黃亦視為仇寇。畫家劉秉江、周菱為北京飯店作壁畫,使觀眾耳目一新,黃永玉欲掠人之美,命題指導教師:黃永玉。對同輩或前輩,多表麵虛與委蛇,背後插刀,講“吳冠中的線條是蚯蚓描”,講“李苦禪成不了大畫家”,講“關山月的梅花不過是一張女人月經紙”,虺蠍為心,令人憤怒。山裏人有如此刻薄的嗎?

一日黃永玉興來,宴請姚鍾華等著名畫家,拿出十幾個國家的食物飲料,大似八國聯軍之宴飲。他一一介紹,此美國貨也,此法國來也,此西班牙贈也,此澳大利亞產也,真如彼所雲集“天下大快樂”於一生矣。山裏人本應以湖南辣椒、鳳凰縣土產待客,何炫耀豪富一至於此?七十年代於中央美院下放勞動時,打小報告至工作組,陷害同道。到香港後於報端刊尾寫誹謗文章、下流謾罵,無所不用其極,山裏人之質樸誠摯何在?四清中,黃永玉是向工作隊告密的積極分子,因此而殃及美術理論家、木刻家王琦。然而叛徒嘴臉總為人所不齒,難怪有一位曾任中央美院四清工作組長者,在合肥工業大學講話,提到中央美院有很多名畫家他都認識,如李可染、李苦禪、蔣兆和、董希文等等。聽眾有人問,“黃永玉你認識不認識?”他說:“黃永玉算不上,這個人品質惡劣極了!”當他知道黃永玉的弟弟黃永厚正在場時,補充說:“當然不是指他的政治品質”。所以,賣友求榮,最後也不會給人好印象的。





七、我記得黃永玉的好處

在四人幫猖披天下之時,我與黃永玉曾相濡以沫,那些動人情景,我是不會輕忘的。他為了看我的父親,到過南通市一條尋常巷陌,並為了慰我的思家之情,畫了一張家門的白描送給我。我也總懷著感激之情,懷念先嚴去京新巷看他時,他連尿罐也準備妥當,因為京新巷四號是沒有廁所的,黃永玉唯恐老人步履艱難,體貼如此,我十分感動。他又以極恭敬的線條為家翁造像,我以為這在黃永玉的肖像中是上乘之作,即使至今天黃永玉如此刻毒地攻擊我,我以為畫父親肖像時的黃永玉,不是今天的黃永玉。希臘哲人雲:“人們不會走進同一條河流。”一切都在變,變得令人匪夷所思。

我感謝黃永玉曾如此對我已故的父親,於是世上就有了黃永玉題封麵的《子愚吟草》;就留下了父親懷著深情寫給他的兩首詩。這些詩出於一個對人生無所奢求,即使印出詩集也決不送人的孤高之士,老人對黃永玉如此厚愛,不過是由於我給他講過很多很多的黃永玉的高風美德,我欣慰的是他老人家永遠不會知道這以後的一切,這使我懊喪、憤怒、悲涼的一切,人啊人,你為什麽如此?為什麽會如此?!

八、黃永玉和《範曾美術館》

我追憶往事,不禁黯然神傷,當我的父親病在垂危,黃永玉已早對我包藏禍心,那時日本友人正在彼國岡山縣建立一所永久的“範曾美術館”,是黃永玉一次又一次寫信到中央,攻擊這件對中國人說來本是十分輝煌的事,他在信中講,這不是什麽美術館,而是一個小畫攤,說日本德高望重的岡崎嘉平太先生是受人欺騙,當上了名譽館長;至於我則完全是一個騙子,一個李萬銘式的人物,舌毒如焰,不必詳述。我的確沒有去成日本,“範曾美術館”的開館典禮成了沒有嫁娘的婚禮。而當黃永玉等彈冠相慶的時候,我淒遲千裏奔喪,我當時唯盼彼蒼天者能加父親哪怕一年的壽考,能東渡扶桑,看看他的兒子是不是李萬銘式的人物。

當黃永玉得意忘形的時候,他打電話給詩人艾青,說由於他的一紙呈告,範曾已不能赴日,美術館告吹。五分鍾後,艾青的夫人高英給我打電話,隻評黃永玉兩字:“無恥。”公理自在人心,在北京的美術家們,隻要主持正義,對這種醜行無不嗤之以鼻。人間不缺乏美和善,一年之後,我赴日參加“範曾美術館”一周年慶祝隆典,我在會上講:“櫻花一年一度盛衰,飄零的是花瓣,留下的是永駐的芳香,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我的作品是精神的‘落紅’,它飄灑在日本的土地上,培育的是中日兩國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不朽的信念和情愫。”

九、黃永玉和黃永厚

黃永玉的胞弟黃永厚,才能在黃永玉之上,其散文迭宕縱橫、其繪畫光怪陸離、其書法亦俊逸清新。而黃永厚之容貌與乃兄豈止大同小異,幾乎像孿生一對。隻是兩人的品德大相徑庭,兄薄弟厚、兄狠弟慈、兄俗弟雅,自古邪正同冰炭,黃永玉最害怕的是世界上出現“二黃”,侵犯了自家的風水。大龍錯版郵票倘若世上有兩張,最好燒掉一張,那另一張價值連城。黃永玉在壓製黃永厚方麵,暴露其人性上的惡劣,達於極點。黃永玉不願黃永厚成為教授,當我去合肥時,黃永厚尚未當上副教授,然而璞中之璧,豈會埋沒。我以為評職稱之時,“副”字已非必要。我希望他成為正教授,在我與劉海粟先生的力舉下,高教委終於批下正教授之職稱,這是黃永玉始料所不及的。於一飯局上,華某某含嘲帶諷問黃永厚之職稱,並雲可回合肥爭取,黃永玉慢慢地說:“評上了!”華急問:“什麽?”永厚兩分鍾後說:“正的!”舉座鴉雀無聲,永厚更進一步講“範曾、劉海粟推薦!”黃永玉麵含慍色,講:“你怎麽不請李可染?”永厚講:“範曾是國務院學術委員會成員,有資格推薦。”這頓飯不歡而散。“二黃”皆成教授,差距越來越小,這一統天下保不住了。黃永厚少時當過國民黨小兵,一次黃永玉“關切”地對黃永厚講:“你別老是拋頭露麵的,你過去不是還有那一段嗎?”改革開放以來,黃永玉亞、歐、美、澳跑個遍,聲稱給黃永厚謀一出國展覽機會,結果至今泥牛入海。黃永厚講:“君子求諸己”,自己上了一趟新加坡,終於轟動獅城。黃永厚一向清貧,但決不仰人鼻息,確有山裏人強勁。有一次到乃兄家,臨行嫂子拿出四百人民幣(60元美金)以壯行色,彼時黃永玉已是大陸畫家首富,一件外套二千美金,如此刻薄待弟,明擺是嗟來之食,黃永厚放於桌上揚長而去。一日黃永玉在吳祖光先生家看到黃永厚給吳歡畫的一隻白虎,當場踩於地下,臭罵垃圾,其對親兄弟之仇恨,何至於此?!

十、黃永玉與吳鐸

關於範曾假畫案,黃永玉所投注的熱情可謂舉世無雙,容我慢慢說來。

四年前北京有吳鐸者,專以剽竊本人作品為業,並偽刻範曾圖章,進行詐騙,曾被公安局審問,並被日本《朝日新聞》揭發。而黃永玉的心腹與日本某華僑勾結收買他的畫在日本展覽,全部是幻燈放大或對臨本人畫冊的作品,經我揭發之後,黃派心腹邀吳鐸至其家麵授機宜,並說,你的畫本來就比範曾的好嘛,鼓勵他繼續大幹下去,另一方麵黃之心腹在外揚言,範曾的畫很快會一落千丈,不值一文。從此吳鐸成了黃永玉家的座上客,並把他帶到家鄉湖南鳳凰縣,當著很多人的麵講:“吳鐸,來兩張範曾”,吳鐸即伏案作畫,竭盡醜化本人作品之能事,然後大家轟堂大笑。吳鐸之人格,即使人家對他如犬如豕,也不會有心靈上的愧惑,人家已不把他當人玩了。而私下黃永玉指著吳鐸的畫對黃河(畫家,黃永厚之子)講:“到底還是不行啊”,黃永玉就是這樣一個靈魂陰詐的人。他的這種痞子手段,恐美術界更無第二人。吳鐸有黃永玉為後台,有恃無恐,法律報記者為假畫和剽竊事件去采訪他,他說,你叫範曾去問某中央領導去。記者問他,為什麽你畫的、題的都和範曾畫冊上的一樣,他無賴地說:對了,我也奇怪,怎麽和範曾想的一樣?也不知道是我抄範曾,還是範曾抄我。

十一、黃永玉誣蔑範曾製造潘天壽贗品

十年前友人李雪廬先生與我在畫家吳悅石家飲酒,酒酣,李雪廬屬我畫一幅怪誕的作品,以奇製勝,我講潘天壽畫一頭陀,宛若一山,今亦試用其意畫一達摩,乃將紙鋪於地上,用白描幾分鍾勾一長髯高僧,身體則以山石皺法為之,題款範曾所作,即非潘天壽畫中人物,亦非潘天壽作畫技法,更非對臨,送給李雪廬,作畫的目的不過是自娛娛人而已。進言之,以範曾人物畫之水平,須不須去製造潘天壽人物畫的贗品?以範曾人物畫之價格,有沒有必要去製造贗品?自香港報紙發表黃永玉的無聊文章“賊喊捉賊”之後,李雪廬頗感內疚,對香港藝術家聯盟主席謝宏中先生講:因為需錢孔急,把這幅畫賣了,初不料會出現這種問題。人心如黃永玉之險惡,真令人不寒而栗。

近兩年之台灣名人畫廊範曾假畫案和佳士得公司範曾假畫案,黃永玉都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為贗品辯護,其謬論有三:一、範曾畫本來不行,何必偽?二、範曾完全是為了炒自己的名聲,故年年揭發偽畫;三、範曾本人即製造潘天壽的贗品,賊喊捉賊。然而墨寫的謊說掩蓋不住事實的真相,今台灣詐騙犯胡登峰已被判一年零十個月徒刑,黃永玉還會粉墨登場嗎?你所支持的吳鐸,相信也會受到法律製裁,黃永玉這幕後執鵝毛扇者,我希望你不要“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十二、黃永玉打擊同道不擇手段

一九八六年山東美術出版社出辦《青年藝術家》雜誌,當時正好全國美術家協會代表大會在濟南舉行。黃永玉看到創刊號上有介紹我的照片和專文畫頁,立刻糾集華某某、韓某某通過山東省有關部門阻礙該刊的發行,然而創刊號幾萬冊已印就,而且有幾百本已發至郵局。黃氣急敗壞,通過發行機構追回,並且準備集中銷毀。後來範曾與北京文藝界知名人士王景愚、馬季、林麗芳等人聯名致電山東,堅決反對此舉,並提出倘任黃永玉等一意孤行,將向法院提出申訴,這才製止了黃永玉的一場陰謀。

同年公安部舉行展覽,曾請我畫一鍾馗,顧問李某某星夜趕往黃永玉家,告訴他必須阻攔此畫的展出。黃立刻畫同樣大小一張鍾馗,送去公安部,為此引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公安部、中宣部、文化部領導為此兩幅鍾馗的取舍作過多次的商量、批示,有的講同時展,有的講展範而不展黃,有的講展黃而不展範,有的講都不展,最後決定全不予展出。黃永玉在北京為打擊對手,不遺餘力,此一例也。一九八四年湖南人民美術出版社欲出版《範曾畫集》,黃永玉和華某某分別兩次到長沙,阻止出版。講範曾有嚴重問題,所以不讓他到日本參加“範曾美術館”開幕式,出版此書是嚴重的政治事件,果然起了作用,此書從印刷廠撤回。同年國務院公布學術委員會評議組成員名單,這是中國最高學術審批機構,範曾名字忝列其中,責任編輯徐中敏拿著報紙去找湖南有關部門,最後才決定重新開印。黃永玉打擊對手,不擇手段,此又一例也。一九八五年《藝術家》雜誌有專輯介紹我的藝術,由新加坡評論家劉奇俊著文,此書由黃永玉作為範曾私通台灣“敵對勢力”的材料,送到中央,黃並幾次三番用蠅頭小楷寫信到中央領導,揭發檢舉我的“罪行”,告密者故伎重演,當然不會得逞,徒逸天下笑柄。

十三、黃永玉大打出手

在種種造謠、攻擊、迫害的手段用盡之後,黃永玉真的大打出手了。他派其心腹周葆華到北京畫店對劉克欣講,你告訴範曾,我們要打他。在美術館一次美展會場,忽有一矮矮動物撞我,定睛一看,乃叼著煙鬥的黃永玉。不久我與香港女畫家餘妙枝、前人民日報記者胡思升在北京飯店吃飯,另一桌為黃永玉、黃永厚、梅溪三人。當著眾多外國人,忽然黃永玉大喊:“我今天要打一個人!”黃永厚立即站起來擋住去路,我則以將一瓶啤酒看準,倘黃永玉施以拳腳,我則投桃報李,擊以酒瓶。然而由於黃永厚與梅溪之勸阻,醜劇告終,黃永玉憤憤而去,而鄰桌範曾等三人,則不動聲色,繼續飲酒。後來北京美術界盛傳黃永玉拳打範曾,範曾瓶敲黃永玉,此乃演義,未完成式變成進行式。其實以黃永玉之三寸丁葛樹皮和嶙峋瘦骨,何待用啤酒瓶,以本人少小時學得的一、二散拳,足以使起跪地求饒。北京美術界文采風流、掃地以盡,黃永玉,黃霸天也。

十四、黃永玉欲壑難填

黃永玉由於他難填的欲壑、慳吝的為人、刻薄的性格,使他永遠在痛苦、煩惱、暴怒、狂喜中自我折磨和煎熬,他看到周圍的人都不順心,羅曼?羅蘭有雲:“一個人周圍人們的麵貌,大體是自己造成的,這誰也怪不了。”才能高於他的,他仇恨、打擊;整過他的人,他報複、上訴;達官貴人,他伺候周旋;洋人商賈,他拍馬、招待;洋貨要囤、外幣要存,半山房子要買,騎士勳章要得,女兒婚變,洋媳私奔,他生活在一鍋熱粥裏,得意時少,怨怒無常時多,有好幾次妒、惱、怨恨,七情六欲攻心,竟至昏厥倒地,口吐白沫,他很累,很值得同情。

由於黃永玉出生微寒,山裏人沒見過大世麵,一旦發跡,物質的誘惑使他目迷五色,宛如傑克?倫敦筆下那個在荒原饑餓得太久的人,見了所有可吃的東西都往床下塞。一切對他都新鮮,任何新玩意兒都能使他沉醉。皮鞋上的一個名牌商標,早被商人們淘汰了的手表上的計算器,一萬元一隻的超低音喇叭,都足以使他翹起腳、撩起衣袖向人炫耀。他使我們不禁想起柳宗元筆下的一種背上有粘液的蟲子——蝜蝂,一路見東西就粘於身上,直到壓死為止。

風度不太好裝,真正的高風度,恐怕得修幾世才行。黃永玉這土法上馬的貴族,已有不少事貽笑大方,你比不上世家大族,甚至比不上破落戶的飄零子弟——山裏人本無悲哀,這是你自找的悲哀。



無賴有感(範曾畫像黃永玉)



十五、認識黃永玉的醜惡靈魂

我向世人披露以上的情況,僅僅是想把黃永玉這位畫家的靈魂展示,使人們對他有一個生動的了解,了解被個人的貪欲、妒忌、私心、詭計所煽惑的心靈,宛若地獄般的黑暗。他散播給大地的除去仇恨和痛苦之外,更無他物。你對先輩們的汙穢的攻忤,不會因為你一篇“大姚堡胡同甲二號”的文章,得到亡靈們的寬恕。曆史上的確有無才的前輩仇視後輩,竟至於施行慢性自殺者,如德國的薩裏瑞之於莫紮特;也有卓有才華的前輩妒忌後輩,暗中派殺手者,如吳道子之於皇甫軫;而小有才具,手段卻遠勝前人者,黃永玉是其人焉。

我敢在神聖的上帝麵前發誓,我說講的一切沒有一件虛構,我不會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僅希望黃永玉能於月朗風清之夜,捫心自問,一生之中作過多少卑汙的壞事,構陷過多少人,說過多少謊,瞞過多少人?

有道是慈悲海上君可渡,菩提樹下有坦途,有道是天藏巨眼,把你關注,我希望黃永玉從泥淖中爬起來洗心革麵,須知心外本無佛祖、大地即為蒲團,祝你朗然徹悟。

我希望你心靈那方隻生荊棘與毒刺的土地上萌發一點新綠,希望你帶給人間的不再是秋的蕭瑟,而是春的溫暖。

刀般的筆,向我一次次的攻擊、刺傷和宰割。我遍體鱗傷、身心交瘁,但黃永玉的藝術到底如何?人品到底如何?他為什麽這樣恨我?這對世人是團團的迷霧,我今天作一次徹底的、公正的剖析。我恥於與黃永玉再有任何的交往,包括答複他對我的攻擊,我這篇文章是對他的最後回答,使他知道,在中國不要以為可以仗勢欺人、為所欲為,上帝給每一個人平等的權利。在中國也沒有什麽高等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