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h 18, 2025
By Thomas L. Friedman
文章鏈接:Opinion | Why No One Should Trust This Trump-Putin Phone Call - The New York Times
自從川普總統重返白宮並開始兌現他關於在幾天內結束烏克蘭戰爭的誇口起----敢誇口要歸功於他與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丁的關係----我一直擔心弗拉基米爾和唐納德的兄弟情誼之間的一些東西在翻譯中丟失了。
當翻譯告訴川普,普丁說他願意為烏克蘭的“和平”做任何事情時,我很確定普丁其實說的是,他願意為烏克蘭的“一塊土地”做任何事情(Peace in Ukraine and a piece of Ukraine,原文的諧音梗)。
你知道這些同音詞——如果你不仔細聽,它們真的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或者如果你隻聽到你想聽到的話。
據《紐約時報》報道,據克裏姆林宮稱,在周二與川普的兩個半小時的電話中,普丁同意停止對烏克蘭能源基礎設施的襲擊,但普丁明確表示,他不會同意美國和烏克蘭達成並向俄羅斯提出的為期 30 天的全麵停火。
克裏姆林宮還表示,普丁結束衝突的“關鍵條件”是“完全停止”外國對基輔的軍事和情報援助——換句話說,就是剝奪烏克蘭抵抗俄羅斯全麵接管烏克蘭的任何能力。如果有人需要的話,這又是一個證據,那就是普丁並不像川普愚蠢地認為的那樣,尋求與烏克蘭和平;他希望擁有烏克蘭。
盡管如此,請原諒我,我不相信現在發表的川普和普丁在私人談話中所說的關於烏克蘭的任何一個字——包括“and”和“the”這些詞,就像作家瑪麗·麥卡錫(Mary McCarthy)在談到她的對手莉蓮·赫爾曼(Lillian Hellman)的真實性時所說的那樣(是20世紀70年代的一個筆墨官司,原話是“every word she writes is a lie, including “and” and “the. ”,譯注)。因為從一開始,整個川普和普丁在烏克蘭問題上的交易就味道不對。
我有太多未解的問題。讓我來數一數。
首先,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花了一個多月的密集穿梭外交才促成了以色列與埃及、以色列與敘利亞之間的脫離接觸協議,從而結束了 1973 年的戰爭——那一次所有各方都希望達成協議。你是說川普的朋友史蒂夫.維特科夫(Steve Witkoff)和普丁在莫斯科的兩次會麵以及普丁和川普之間的幾次電話通話足以達成在對基輔合理的條件下結束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嗎?
就是一家旅店,川普都不可能這麽快就賣掉——除非他把它免費贈送。
等等,等等——除非他把它免費贈送…..
上帝啊,我希望這不是我們在這裏看到的。給川普總統和副總統 JD Vance 的信息:如果你們把烏克蘭出賣給普丁,你們的額頭上將永遠帶著一個 Mark of Cain的隱印(Mark of Cain,宗教故事。譯注),因為你們背叛了 250 年來激勵美國外交政策的核心價值觀——捍衛自由,反對暴政。
我們的國家從未如此厚顏無恥地出賣一個為自由而奮鬥的國家,而這個國家我們和我們的盟友已經支持了三年。如果川普和萬斯這樣做,Mark of Cain 的印記將永遠洗刷不掉。他們將以“Neville Trump”和“Benedict Vance ”的名字載入史冊 (Neville 是與希特勒簽署出賣捷克的“慕尼黑協定”的英國首相張柏林的名字,Benedict 是美國獨立戰爭中革命軍叛徒 Arnold 將軍的名字,譯注)。國務卿馬可.盧比奧(Marco Rubio)、國防部長皮特.赫格塞斯(Pete Hegseth)和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沃爾茲(Michael Waltz)也是如此。
還有什麽原因讓我懷疑呢?因為川普一直說他想要做的就是結束烏克蘭的“殺戮”。我同意這一點。但結束這場殺戮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讓發起這場殺戮的一方,也就是以完全捏造的理由入侵烏克蘭的一方,撤出烏克蘭。轉眼間——殺戮結束了。
隻有當普丁想要的不僅僅是結束殺戮時,他才需要尋求川普的幫助。我知道烏克蘭必須向普丁做出一些讓步。問題是讓步多少。我還知道,普丁要想獲得他想要的超大份額的利益以及他希望對烏克蘭實施的戰後限製——無需再打就能獲得——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川普為他實現這些。
更多的原因讓我懷疑呢?因為川普在與普丁談判時把我們所有的歐洲盟友都拋在一邊。對不起,我們的歐洲盟友已經向烏克蘭提供了數十億美元的軍事裝備、經濟援助和難民援助——總體上超過了美國,川普對此撒謊——他們已經明確表示,他們現在準備做更多的事情來阻止普丁占領烏克蘭並在將來也對他們發動攻擊。
那麽,為什麽川普要與普丁進行談判,而不帶上我們最好的籌碼——我們的盟友呢?為什麽在可恥地稱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為“獨裁者”之後,他會大張旗鼓的停止美國對烏克蘭的軍事和情報援助,然後又重新提供援助?
抱歉,這也讓我覺得不對勁。基辛格和國務卿詹姆斯·貝克(James Baker)之所以能成為特別有效的談判者,是因為他們知道如何利用我們的盟友來擴大美國的實力。川普愚蠢地對我們的盟友置之不理,卻向普丁伸出了援手。這實在是你放棄影響力的方式。
長期擔任美國總統中東顧問的丹尼斯·羅斯(Dennis Ross)告訴我,借用盟友——我們擁有而普丁沒有的最大資產——“是明智治國之道的全部”。
“良好治國之道的關鍵是知道如何利用你擁有的影響力——如何將你的手段與你的目標結合起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川普相信影響力——但事關烏克蘭並沒有用盡他擁有的所有手段,”羅斯說,他是才出版的《治國之道 2.0:美國在多極世界中需要什麽》一書的作者。
我還覺得不對勁的是,川普似乎不知道普丁為何對他如此友善。正如莫斯科一位俄羅斯外交政策分析師最近對我所說:“川普不明白,普丁隻是在操縱他,以實現普丁的主要目標:削弱美國的國際地位,摧毀其安全聯盟網絡(最重要的是在歐洲),並破壞美國內部的穩定,從而讓世界對普丁和習近平來說更安全。”
這位分析師補充說,川普拒絕理解,普丁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都希望看到美國被局限在西半球,而不是在歐洲或亞太地區與他們中的任何一方有衝突——他們將川普視為實現這一目標的棋子。
最後,總結以上所有內容,我覺得川普從未明確表示他要求俄羅斯做出哪些讓步、犧牲和保證才能達成烏克蘭和平協議。誰會在沒有非常明確、堅定不移的美國核心利益底線的情況下進行談判呢?
有可持續的方式結束戰爭並把停戰保持住,也有不可持續的方式。這一切都取決於底線——如果我們的底線與烏克蘭及其盟友的底線根本不同,我認為他們不會輕易屈服於川普和普丁的兄弟情誼。
普丁希望烏克蘭的政府與相鄰的附庸國白俄羅斯基本相同,而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像鄰國波蘭那樣——一個以歐盟為基礎的自由市場民主國家。
川普想要什麽樣的烏克蘭?白俄羅斯版還是波蘭版?
我非常清楚哪一個符合烏克蘭的利益、美國的利益和我們歐洲盟友的利益。讓我感到苦惱的是,我不知道唐納德·川普認為什麽符合他的個人利益——而這才是川普治下的華盛頓政府現在唯一重要的事情。
除非明確川普的底線應該是美國的底線——不正式向普丁移交烏克蘭領土,而隻是停火;烏克蘭不加入北約,但加入歐盟;以及在烏克蘭領土上部署一支國際維和部隊,並得到美國情報和物質支持——否則我對川普和普丁在烏克蘭問題上說的每一個字都持非常非常懷疑的態度——包括“and”和“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