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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裏,阿爾茨海默病很常見,多半病例都是散發性的老年人的病,但一些早發的病例有很強的家族遺傳性,隻要帶上某個基因,就很可能要得病。這種疾病會導致認知能力在早期下降,通常在患者30多歲、40多歲或50多歲時出現,叫早發性癡呆,早發性癡呆因帶有基因,基本上是預期必得阿爾茨海默病的,隻是時間的問題。但惠特尼先生的病例就讓人看到一點希望,他是一個阿爾茨海默病的“釘子戶”。
道格·惠特尼 (Doug Whitney) 今年75歲,居住在華盛頓州西雅圖附近。他家族中遺傳了一種基因突變,包括他自己。其他家庭成員因為這種基因突變在50歲左右都患上阿爾茨海默病,這些家庭成員中的大多數在 60 歲之前就因阿爾茨海默病去世了,與他的許多家庭成員一樣,惠特尼遺傳的這種罕見的基因突變,幾乎可以保證他會患上早發性阿爾茨海默病。但惠特尼今年70又5了,卻還沒有患上阿爾茨海默病的跡象,而且仍然思維敏銳。
他作為阿爾茨海默病“釘子戶”情況讓大家都很感興趣,從2011年開始,他首次被認定為特殊病例,便成了西雅圖華盛頓大學醫學院研究人員的研究的主題,該研究旨在根據惠特尼對這種疾病的超越的適應力來確定未來預防或治療阿爾茨海默病的潛在途徑。他們的研究結果於2025年2月10日發表在《自然醫學》雜誌上,對惠特尼的研究指出了潛在的治療阿爾茨海默病途徑,有助於預防或阻止該病的惡化發展。
通過分析惠特尼的基因數據以及腦部掃描,其他生物學特征中收集的信息,研究人員發現了基因和蛋白質的變化,這些變化暗示著抵抗神經退行性疾病。他們還觀察到,大腦中幾乎沒有阿爾茨海默氏症的關鍵蛋白質 tau 的積聚,而這種蛋白質與認知能力下降等疾病症狀的出現有關。
惠特尼的家庭成員中,有相同基因變異, 這個基因叫做早老素 2 (PSEN2) 基因,帶有這種基因的人通常在 50 歲左右出現阿爾茨海默病的發病跡象。惠特尼的家庭成員也不例外,除了惠特尼外,其他人在50 歲左右都出現阿爾茨海默病的發病跡象。開始研究人員認為惠特尼可能沒攜帶這個基因,因為他在60歲時還沒有任何癡呆跡象。然而令人吃驚的是,他的基因檢測卻表明他也是早老素 2 (PSEN2) 基因攜帶者。這令研究者們·十分吃驚,因為有這種基因基本上是全部會得早發性癡呆。
惠特尼家人自 20 世紀初以來就一直受到這種疾病的折磨,甚至可能更早,”惠特尼說。“弄清楚這一點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媽媽有 13 個兄弟姐妹,其中 10 個在 60 歲之前就去世了。這是一種瘟疫。”
於是他獲得了好聽的“逃脫者”的稱號,就是癡呆症的“釘子戶”,因為他實際上能夠逃脫疾病的預期發展過程。
惠特尼是世界上已知的三位逃脫者之一,正式名稱為“特殊適應力突變攜帶者”。他們避免的遺傳性阿爾茨海默病占全球所有病例的不到1%,研究人員預計,如果能發現這種罕見阿爾茨海默病的成功治療方法將為預防和治療更常見的、在生命後期出現的疾病(老年性癡呆)提供參考。因此,在生命早期發現如此罕見的病例對醫學界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大膽的假設是:惠特尼體內或基因中的一些未知因素阻止了 PSEN2 突變的完全發生。
如果能夠揭示這種適應力背後的機製,那麽醫生可以嚐試通過旨在延緩或預防阿爾茨海默病發作的靶向療法來複製它,利用阻止惠特尼先生患上這種疾病的相同保護因素來造福他人。
惠特尼攜帶的 PSEN2 突變與澱粉樣蛋白的過量產生有關,澱粉樣蛋白在大腦中積聚,這是阿爾茨海默病進展的第一階段。第二階段與該疾病特有的認知衰退有關,涉及大腦中 tau 蛋白的積聚。
在這項研究中,惠特尼大腦的掃描顯示澱粉樣蛋白大量積聚,但隻有左枕葉局部存在 tau 蛋白。在典型的遺傳性阿爾茨海默病病例中,tau 通常會擴散到大腦的多個區域,症狀的出現與其在內側顳葉的存在有關,內側顳葉是大腦中與記憶密切相關的區域。
這些研究表明,惠特尼體內對tau 病理和神經退行性病變具有顯著的抵抗力,問題是什麽東西賦予他這種抵抗力呢?
關於惠特尼對 tau 積累的抵抗力的根本原因,開始幾乎沒有任何線索。他們分析了惠特尼的腦脊液,他們發現一種應急蛋白“熱休克蛋白"水平明顯高於正常水平。
惠特尼曾在船上擔任機械師多年,在海軍艦艇的發動機室中曾經忍受高溫。這段經曆可能使他的熱休克蛋白水平升高,這種蛋白是由身體產生的,用於重新折疊和修複因高溫等壓力而受損的身體其他必需蛋白質。
研究人員說目前他們還不了解熱休克蛋白是如何或是否會介導這種影響的,他們認為承認錯誤折疊的蛋白質在阿爾茨海默病病理學中起著既定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可能參與防止 tau 蛋白的聚集和錯誤折疊,但他們也隻是在猜測。
如果有一天能證明熱休克蛋白能阻止阿爾茨海默病的發生和發展,那麽阿爾茨海默病的“釘子戶”就會越來越多,對人類來說是個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