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以色列軍隊用巴勒斯坦人做人盾

從大陸來到美國,至今在東西方度過的時日大致各半。願以我所見所聞觸及一下東西方的文化和製度。也許能起一點拋磚引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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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 12 月 29 日,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Jimmy Carter)去世。

當時,以色列和哈馬斯之間最新的戰爭已經打了一年多,停火談判遲遲沒有成果,而以色列對加沙的暴行,包括限製人道組織的救援,使加沙人連水和糧食等生活最基本用品都嚴重缺乏,已經引起廣泛的譴責。

卡特去世後,在紀念他“為人民服務”的一生之際,一個反複被提起的話題是,他公開表示對巴勒斯坦人的深度同情,同時公開譴責以色列。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這樣做的總統,很可能也是唯一一個這樣做的美國高層政治領導人,所以,要紀念卡特,這是一個逃不開的話題。

2006 年底,卡特《巴勒斯坦:和平而非種族隔離》(Palestine: Peace Not Apartheid)一書出版。該書是關於巴勒斯坦人的。書名的信息很明確,要給巴勒斯坦人和平,而不是種族隔離。這本書的目的就是希望給巴勒斯坦人,同時也給以色列,和平與自由。

為紀念卡特,“現在就民主”(Democracy Now!)播客重新發布其主持人艾米·古德曼(Amy Goodman) 2007 年因這本書的發行采訪卡特的一段視頻,視頻中卡特承認這是他所做的最具爭議的一件事情。他說,巴勒斯坦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所經曆的,就是種族隔離,因為在那裏,巴勒斯坦人除了以色列士兵根本見不到以色列人;而以色列人,除了那些士兵,也沒有人見到巴勒斯坦人。他們是完全隔離的,甚至連公路都是分開的。卡特說這是比南非更嚴重的種族隔離。

卡特還說,種族隔離的一個特色就是一方主宰/控製另一方。在巴勒斯坦,就是以色列完全主宰/控製巴勒斯坦人的生活。

采訪中,古德曼問“為什麽美國人不知道你所看見的?”對此卡特絲毫不回避地說:“美國人不想知道,以色列人也不想知道在巴勒斯坦到底發生著什麽。在那裏發生的是非常可怕的人權迫害,比人們能夠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做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實在不是什麽高明的事情。作為對卡特的紀念,今天就講一點以色列所作所為的故事。不為別的,隻為提倡大家都做知情者,打破卡特說的“美國人不想知道”的狀況。



《紐約時報》2024 年 10 月 14 日一篇標題為“以色列軍隊如何在加沙利用巴勒斯坦人充當人盾”

的報道。圖中所示為正在為一批記者展示加沙聯合國駐地地下隧道的以色列士兵。紐約時報差不多四個月後才了解到,一名巴勒斯坦人曾被迫探索這條隧道。以色列在該地道內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計算機服務器庫,以色列軍方後來斷定這是哈馬斯的一個主要通訊樞紐

以色列軍隊將加沙的巴勒斯坦人作為人盾

《紐約時報》2024 年 10 月、11 月間多次報道了以色列軍隊在過去一年多的這場加沙戰爭中,經常強迫被俘的加沙人執行危及生命的任務,比如讓他們走在以色列士兵的前麵,進入他們認為有可能設有誘殺裝置的房屋內,或者讓他們探測哈馬斯的地道,有時讓他們帶著隨身攝像機以便提供即時信息。有時,他們甚至讓這些巴勒斯坦人穿上軍服,假裝是以色列士兵。這是時報在獲得最初的信息後,花了大約十個月的時間調查、證實後所做的報道。

是的,以色列軍隊將加沙的巴勒斯坦人作為人盾。下麵的故事來自《紐約時報》的報道。

去年三月,與家人一起在加沙躲藏著的 17 歲的穆罕默德·舒貝爾(Mohammed Shubeir)被以色列士兵發現後,在被無罪釋放前被拘捕了 10 天。這 10 天,他被充當人盾。

舒貝爾說,他被迫戴著手銬穿過家鄉加沙南部汗尤尼斯(Khan Younis)的空曠廢墟,尋找哈馬斯設置的爆炸物,一架四旋翼飛行器的小型無人機監視他的行動,並通過揚聲器向他發出指令。他說,為了避免自己被炸死,以色列士兵們讓他走在前麵。“士兵們把我像狗一樣送到了一個布有誘殺裝置的公寓。我以為這將是我生命的最後時刻。”最後,不知為什麽這個裝置沒有爆炸。

還有一次,在一棟殘破的建築裏,牆壁上有一連串連接著炸藥的電線。幸好,舒貝爾生存下來了。10 天後,他未經指控就被釋放了。

31 歲的巴勒斯坦平麵設計師傑哈德·西亞姆(Jehad Siam)說,以色列的一個小分隊在向加沙市中心的一個武裝分子藏身處前進時,強迫一群遷移到那裏的巴勒斯坦人走在前麵,形成人牆。“士兵們要求我們向前走,這樣對方就不會開槍還擊。”

西亞姆說,人群到達那個地點後,以色列士兵們從平民身後出現,湧入建築物內。他還說,士兵們似乎殺死了武裝分子,然後放走了做人質的平民,沒有傷害他們。



上圖為獨立監督組織“打破沉默”(Breaking the Silence)提供的圖片,圖中顯示兩名以色列士兵強迫一名巴勒斯坦被拘留者先行進入危險區域

43 歲的藥劑師巴希爾·達盧(Basheer al-Dalou)曾帶著家人逃離了他們居住的加沙城。但他幾周後悄悄回去取一些基本生活用品,而那時以色列認為任何出現在這個地區的人都可能是哈馬斯成員,所以他於 11 月 13 日上午在家中被抓。

未經指控獲釋後,達盧在加沙接受時報記者采訪時說,士兵們命令他脫至隻剩內褲,然後給他戴上手銬,蒙上眼睛。在審問了有關哈馬斯在該地區活動的情況後,士兵命令他進入附近一棟五層樓住宅的後院。他說,院子裏堆滿了雜物,包括鳥籠、水箱、園藝工具、破椅子、碎玻璃和一個大發電機。以色列士兵用一個大喇叭在他後麵發布指示,讓他在院內到處走動,試圖發現可能有誘殺裝置的地方,或者是地道的入口。

接下來,士兵們命令他轉移發電機,因為他們懷疑它隱藏著一個地道入口,達盧說,由於擔心哈馬斯戰士可能會從地道裏出來,他猶豫了一下,一名士兵就用槍托打他的後背。

忽然,那個大發電機周圍發出了響聲,以色列士兵真的被嚇著了,開始朝發電機方向射擊,而達盧也正處於那個方向。後來發現,原來是一隻小貓造成的聲響。幸好,達盧沒有被擊中,但他的腳被玻璃碎片劃傷。

達盧說,當天晚些時候,當一輛以色列坦克駛向一座清真寺時,他被命令走在坦克前麵,以色列士兵們擔心他們會在那裏遇到武裝分子。他的一些鄰居被帶到附近的 Al-Rantisi 醫院尋找地道入口,他說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在多次被當作人盾後,最終達盧被送到以色列拘留中心。在那裏,他獲得了治療。時報記者說,當他聽這個故事時,讓他不寒而栗的一件事是,達盧說去了拘留中心讓他很興奮,很高興,他如釋重負。而記者知道,一般加沙人在以色列拘留中心這種地方不會感到很安全

以色列士兵用巴勒斯坦人做人盾是普遍、係統的行為

以色列軍隊有著最好的武器裝備,包括最好的無人機、機器人,還有警犬,為什麽要用巴勒斯坦人做人盾呢?事實是,雖然無人機、機器人甚至警犬都能探查隧道,但人的效率更高。另外,幾個月戰爭之後,警犬也大都經曆了精神創傷,效率大不如前,周圍的爆炸氣味也讓它們無所適從。

時報的調查發現,隨著戰爭的持續,以色列士兵用巴勒斯坦人做人盾的實踐越來越普遍

時報共采訪了十六名或者是目睹/參與這種做法的以色列士兵,或者是了解這種做法的士兵和官員,其中很多以匿名為條件,以便討論軍事機密。參與者都認為這種做法是例行公事、司空見慣和有組織的,在戰場上得到了大量的後勤支持和上級的了解。雖然這些人在戰爭的不同時期在加沙的不同地區服役,但他們在提到人盾時基本上使用相同的術語。

前軍事情報局局長塔米爾·海曼少將(Tamir Hayman)證實了以軍這一點操作:一些被拘留者被脅迫進入地道,而另一些人則自願隨軍並充當他們的向導,希望以此獲得軍方的好感。海曼少將雖已不再擔任軍事情報局局長,但還經常獲得軍方和國防高層官員的戰爭情況匯報。

時報沒有發現任何被拘留者在被用作人盾時受到傷害或被殺害的證據。倒是在一起事件中,一名以色列軍官在搜查一棟建築物時被藏匿在那裏的武裝分子槍殺,而這棟建築物已經由一名被拘留者搜查過。這人或者是沒有發現藏匿者,或者是發現了沒有報告。

有兩件事情可以說明以色列用巴勒斯坦人做人盾是係統性的,而且是獲得高層認可的。

第一件事情是,以色列軍隊中對這樣的行動有專門的術語

在整個戰爭期間,不同部隊的士兵通常用同樣的術語來稱呼這些人盾——他們或者是“蚊子”,或者是“黃蜂”。時報調查發現,“蚊子”指的是在加沙抓獲的巴勒斯坦人,他們沒有被帶到以色列就被用做人盾,有的做幾天,有的則長達數周,前麵提到的藥劑師達盧就屬於這一類。“黃蜂”一般指情報人員從以色列帶到加沙執行短暫而具體任務的人。時報說唯一不明確的是“黃蜂”的人員性質。有些士兵說“黃蜂”是自願進入加沙的有償合作者,而另一些士兵說,它指的是已經被拘留的人。“蚊子”的使用頻率遠遠高於“黃蜂”。

時報記者說,是這樣統一使用的術語讓他們認識到這是相當普遍的做法。

第二件事情是,被采訪者中許多人說,被拘留者由以色列情報機構的官員處理,並經常在小分隊之間運送,這一過程需要營與營之間的協調和高級戰地指揮官的知情,特別是“黃蜂”人盾,需要從以色列把人弄到加沙,沒有軍方和情報機構高層的協作是不可能的。有時這個協調過程很複雜,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完成。

雖然這種行動的程度和規模尚不清楚,時報證實了,加沙五個城市至少有 11 個小隊(每個小隊大約由 20 人組成)采用了這種做法——從北到南都有,以色列情報機構的官員往往也參與其中。自前年 10 月戰爭開始以來,這種做法逐漸變得更加普遍。

對時報關於以軍用巴勒斯坦人做人盾的報道,以色列軍方並沒有否認。軍方發表的聲明稱,以軍的守則和條例嚴格禁止這樣的做法,時報報道的事例,相關政府機構將進行調查和審查。

但這次戰爭開始後,幾乎所有“由有關當局審查”的事件/行為,最後都沒有結果。而對時報了解到的某些具體事件,軍方幹脆拒絕發表評論。

時報記者納坦·奧登海默(Natan Odennheimer)在被時報的“每日播客”采訪時說,據他所知,不僅沒有一名以色列軍官或應征士兵因參與這種做法而受到懲罰,甚至沒有任何人因此被調查

以色列士兵中不乏吹哨人

並不是所有以色列士兵都對此心安理得。一些看到或參與過這種做法的士兵深感不安,以至於他們冒險與記者討論軍事秘密。有兩名士兵是通過“打破沉默”(Breaking the Silence)組織與《紐約時報》取得聯係的,該組織是一個收集以色列士兵證詞的獨立監督機構。

時報記者奧登海默說:“如果不是許多以色列士兵對以色列軍隊使用這種做法感到厭惡、不安和驚恐,我們就無法報道這個故事。一名士兵告訴我們,他所在的整個排都極力反擊,他們基本上停止了在本排使用這種做法,釋放了被他們用作人盾的兩名巴勒斯坦平民。”

有一個士兵對時報說,即便這場戰爭是合理、正義的,也不代表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正義的。

還有兩名士兵說,他們所在小隊的成員向指揮官表達了反對意見。士兵們說,一些低級軍官試圖為這種做法辯解,他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聲稱被拘留者是恐怖分子,而不是未經指控被關押的平民。但士兵們對時報透露,很多時候,軍官們其實是斷定他們的被拘留者不屬於恐怖組織,因為他們在未經指控的情況下釋放了他們。

人盾行為既違背國際法,也違背以色列法律

國際法禁止使用平民或戰鬥人員作為抵禦攻擊的盾牌。此外,將被俘戰鬥人員送往可能遭受炮火襲擊的地方,或強迫平民做任何與軍事行動有關的事情,也是非法的。

英國布裏斯托爾大學(University of Bristol)教授、非國家行為者衝突中拘留問題法律專家勞倫斯·希爾·考索恩(Lawrence Hill-Cawthorne)對《紐約時報》說:雖然法律對在與哈馬斯等非國家行為者衝突期間被拘留者的權利規定較為模糊,但強迫巴勒斯坦被拘留者探索危險地點是非法的,“無論這些被拘留者是平民還是哈馬斯戰鬥部隊的成員”。



上圖為獨立監督組織“打破沉默”提供的照片,圖中顯示以色列士兵和兩名巴勒斯坦被拘留者被送入加沙城被懷疑裝有誘殺裝置的住宅

以色列軍方早在 2000 年代初期就在加沙和約旦河西岸采用了類似的做法,即所謂的“鄰居程序”(neighbor procedure)。士兵們會強迫巴勒斯坦平民走近武裝分子的住所,勸說他們投降。但以色列最高法院於 2005 年禁止了這一程序,並做出了一項裁決,宣布在廣泛範圍使用人盾均為非法。法院院長阿哈龍·巴拉克(Aharon Barak)的裁定聲明:“即使征得本人同意,也不應將被占領土居民帶入正在開展軍事行動的地區”,因為士兵和平民之間的權力不平衡意味著任何人都不能被認為是自願執行這樣的任務。裁決還說,士兵也不應要求平民做他們認為安全的事情,因為“這種假設有時是沒有根據的”

西點軍校研究武裝衝突中使用人盾問題的學者邁克爾·施密特(Michael N. Schmitt)教授說,他不知道近幾十年來還有哪支軍隊經常使用平民、戰俘或被俘恐怖分子執行危及生命的偵察任務。他說“在大多數情況下,這構成了戰爭罪。”

原來,以色列所做的是其一直指責哈馬斯所做的。

以色列與哈馬斯的確有一個共同點——都不在乎巴勒斯坦人的生命。他們一個被認為是恐怖組織,另一個則被認為是文明和民主的化身。兩者走在同一條路上,就很諷刺了。

以色列方麵為自己辯護的理由是,哈馬斯將其戰鬥人員和武器藏匿在平民區,實際上是將整個社區用作人盾。

我們不知道以色列對哈馬斯將整個社區用作人盾的說法能否經受住法庭的審判,但以色列士兵是不折不扣地將巴勒斯坦人做為人盾了。這種做法既違背了國際法,也違背了以色列法律。

今天的暫時停火能否成為和平的序曲?

這次巴以衝突,打了 15 個月後,終於達成了一個設計為三階段的暫時停火。隻是,這個停火非常脆弱,第一階段交換部分人質和以色列從加沙撤軍的 6 周期間,任何一方稍有違約,或者任何一方認為對方違約(不一定對方真的違約),停火的狀態就可能被打破。雙方能否在第一階段結束之前達成第二階段的協議,完成人質交換,順利走向加沙重建的第三階段,還是個未知數。

最讓人揪心的是,每一天,每一小時都可能出現變數,無論是來自談判的雙方還是美國。

有一個數字應該讓所有人清醒:根據維基百科,哈馬斯戰鬥人員主要從 18 歲以下的失業未成年人中招募。加沙失業率為 45%,居世界之首。卡薩姆組織發言人阿布·奧貝達(Abu Obaida)在 2023 年加沙-以色列衝突期間的一次公開演講中說,他們招募的新兵中有 85% 是父母被以色列國防軍殺害、渴望複仇的孤兒。(卡薩姆旅是近年來在加沙地帶活動規模最大、裝備最精良的民兵組織。)

我們無法知道 85% 這個數字是否準確。但不久前我曾聽見 CNN 采訪的一位中東事務專家說,在 10.7 之前,大約 60% 的哈馬斯成員是孤兒



《紐約時報》2024 年 8 月 22 日的報道:加沙戰爭使數千人成為孤兒

《紐約時報》2024 年 8 月的報道說,聯合國專家利用分析其他戰爭的統計方法估計,自 10.7 始,當時至少已有 1.9 萬名兒童與父母分離,或與親戚或其他看護人一起生活,或獨自生存。但真實數字可能更高。聯合國兒童機構發言人喬納森·克裏克斯(Jonathan Crickx)說,其他那些戰爭並沒有在如此狹小和擁擠的地方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轟炸,也沒有如此大規模的流離失所,而且人口中兒童的比例如此之高。



土耳其的阿納多盧通訊社(Anadolu Agency)今年 1 月 23 日的報道(上圖)是,“3.8 萬多名巴勒斯坦兒童因以色列戰爭而成為孤兒”。



1 月 24 日路透社獨家報道:美國數據顯示,哈馬斯自開戰以來增加了多達 1.5 萬名戰鬥人員

路透社今年年初的一篇獨家報道說,美國數據顯示,哈馬斯自開戰以來增加了多達 15000 名戰鬥人員

所以,繼續打,肯定不是出路。

唯一的出路是,雙方都拿出最大的誠意,談出一個和平來。

卡特說以色列是主宰/控製巴勒斯坦的一方,這意味著巴勒斯坦沒有太多談判的籌碼。現在,人質是巴勒斯坦唯一的籌碼。那麽,如果能走到停火的第二階段,在以色列人質都回到以色列後,要維持和平,最最需要的是以色列的誠意。

也需要美國真正持公正立場。也許,正視以色列的所作所為,是走向公平、公正的第一步

參考資料

https://www.nytimes.com/2024/11/27/podcasts/the-daily/israel-gaza-human-shields.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4/10/14/world/middleeast/israel-gaza-military-human-shields.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4/08/22/world/middleeast/gaza-orphans.html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l-Qassam_Brigades

https://www.aa.com.tr/en/middle-east/over-38-000-palestinian-children-orphaned-by-israeli-war-on-gaza-official/3460181#

https://www.reuters.com/world/middle-east/hamas-has-added-up-15000-fighters-since-start-war-us-figures-show-2025-01-24/

獅馬鶴 發表評論於
以色列幾十年前就開始往水源投毒了,幹出啥突破人類下限的事兒都正常,和後來的尋呼機無差別暗殺都是一種揍性。這種國家自有被天收人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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