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印象：波蘭人、民風、我的觀察

前不久去了波蘭名城克拉科夫一趟，回溫哥華時又在德國慕尼黑逗留數日。有幾個朋友都很向往說走就走的周遊世界之旅。一個是雷聲大雨點小，每次我都訂了機票就一驚一乍埋怨說怎麽沒提前叫上她；而每次等我未訂機票尚處籌劃階段時候通知她的時候，她則開始瞻前顧後、猶豫不下、模棱兩可、遲遲不決，最終不出所料果然不了了之，所以不靠譜。另一個則總是給自己找理由：雖然終生都懷揣周遊世界的夢想，但是眼看已步入退休年齡了仍壯誌未酬——二三十歲時候理由是沒錢；四五十歲時候理由是沒閑；60多歲要為退休打算；到了七老八十了有了退休金也有了大把時間，又爬不動、跑不動了，餘生就在家中賦閑了。

還有一個朋友倒是很樂意出國旅遊，但是處處要省錢，一點車費或餐費，都要錙銖必較毫厘不爽。我說，出門在外，難免要花冤枉錢，要是跟錢過不去，我看就最好放棄出門的打算吧。否則這一路憋屈得很。

我一個人帶著狗出行，僅寶寶去歐洲就已經六次了，難免有磕磕絆絆，但總體上還是一路順風。航班晚點、地鐵公交坐錯、訂錯酒店日期、買錯東西、購物未貨比三家，甚至被無良商家坑蒙（比如在土耳其，歐美國家尚沒有經曆），都是經曆過的。

此次去波蘭，基本順利。在中國遊客心目中，波蘭存在感不高；我也沒有深入接觸過波蘭人。僅有的接觸一是我溫哥華家裏當初裝地板請的是波蘭工人，感覺還不錯。在英國我接觸到的飯館裏跑堂的多是波蘭人。常聽美國人說波蘭人如何粗魯、冷漠，我此番感覺是也未必，因為那是按照美國人的視角來看——美國人基本上都愛和陌生人微笑打招呼，旅途中生人間暢所欲言、談笑風生也是常有之事，遇到冷若冰霜的撲克臉，他們自然會聯想到無禮。

我總體感覺是波蘭人大多數還行。我的觀察是，這裏的男男女女著裝打扮都中規中矩，尤其女人，外表偏知性、傳統，鮮見西方國家的另類、叛逆的造型。英文普及率較高，甚至高於德國，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無法交流的人。雖不像美國、加拿大那樣逢人就微笑致意，但是你如果問路，幾乎所有人都會停下來耐心講解；隻有一個街頭賣麵包圈的老太太，我去找她問路，她沒好氣地說了一通波蘭語，揮手讓我趕緊走開。我領會她的意思是：我做生意不容易，不買就趕緊走。旅行中遇到這類情況當然會讓你大半天都不爽，但是我知道這是難免的，不要因為個別案例就影響了你度假的情緒，影響了你對這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看法。

友好的還是大多數。到了克拉科夫第一天，最高氣溫30度，走進古堡附近的一間工藝品店，老板娘看見我這個外國遊客，沒有急著叫賣，先是微笑著給寶寶倒了一碗清水。酷暑中的寶寶時不時要補水，看見那碗清水二話不說就撲上去咕嘟咕嘟喝個沒完。我心想，這老板娘如此淳樸且無功利心，我決定在她的店買些小玩意兒，什麽都不買反而不好意思。



天有不測風雲。走到古堡和克拉科夫龍雕塑那裏，突然烏雲密布、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一群遊客在樹下避雨，我也加入其間。雨稍小時，我抱著寶寶一路小跑來到路邊一家小便利店。僅僅幾平米的店，已有數人擠在店內外避雨，我跑進去，看到眾人無一人購物，而店老板也不介意，甚至給寶寶端來一碗清水；他沒勸我買他的雨傘和雨衣，也沒有要趕我走的意思。什麽都不買，反而用人家小店避雨，老板也毫無怨言，我暗想，以我以前在國內旅遊的經曆，這種情況多半不會發生。

雨稍小時我趕緊又跑了一段路，待雨稍大時又去另一家店避雨。這次依舊如此，一堆遊客堵在店門口避雨，也不消費，店裏的老板泰然處之。我加入其間，大家趕緊給我騰位置。我聯想到一個朋友去印度旅遊，坐火車睡臥鋪，旅遊鞋被人偷了；下車光腳到街邊小攤上買拖鞋，每個店主都趁機大肆加價，少一分不賣。這不是乘人之危嗎？對於有的人來說，這是掙遊客錢的大好機會，而且肯定不會是回頭客，管他口碑、聲譽呢？



感覺每家商店都會說英語，都彬彬有禮，而且我一分錢現金無有，全部用Apple Pay支付。路過冰激淋店，買兩個球，才四美元，沒有小費的要求。旅館門口有一家古董店，我兩次進去看了半天，問了問題，什麽都沒買，老板娘既沒促銷之意，見我沒有消費也沒有氣急敗壞之感，離開時我們還互相致謝。



帶寶寶去任何餐廳、咖啡館，都沒有人大驚小怪——這裏帶寵物餐飲再正常不過，店員一般都很友好，有的還會趕緊端來一碗清水。



穀歌上搜到一家評語不錯的中餐廳，叫“金陵”。果然充滿了中國元素，而且就餐的全部是波蘭人。廚師是中國人，跑堂的是波蘭女生。這家店消費在當地來說不算低，我點了一大碗鹵肉飯，一小盤麻辣毛豆，一杯鮮榨西瓜汁，一共28美元，含服務費。照片右上角那一桌人進來之後研究了半天菜單又撤離了，估計是嫌菜價太高。另幾桌人則點了很多菜品，吃得津津有味。



又去了一家台灣快餐廳，網絡評語不錯，以鹵肉飯和珍珠奶茶聞名。在這家吃了兩次，基本上全是波蘭顧客。沒想到波蘭人對中餐接受程度如此高，即便在溫哥華，中餐廳一般都少見非華人的食客。我第一次點的是炸醬麵和奶茶，第二次點了鹵肉飯和奶茶，每次消費約10美元多，無小費。

每個餐廳、咖啡館，波蘭顧客和員工都舉止、言談得體，無大聲喧嘩，無輕狂之舉、無杯盤狼藉，體現了良好的教養。



說起波蘭人的信仰，雖說信教的人越來越少，社會越來越世俗化，但是每天早晨我去幾家教堂，都看到有來禱告、懺悔、靜思、冥想的人。華麗、恢弘、肅穆的天主教聖殿，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緒，每次一進來坐下，很快就讓人進入出世的狀態。



克拉科夫遍地也都跑著騎著自行車送外賣的小哥。不知道他們能掙多少，但是從我的旅館打Uber到辛德勒工廠博物館才要八美元車費可以看出，送餐收入也不會很高。波蘭的服務業還是很有良心的，沒有北美那樣明目張膽地強製索要高額小費和道德綁架。除了個別的上檔次的餐廳的賬單要加入少量合理的服務費，我在這裏遇到的小商小販、英文導遊、旅行團司機、餐廳咖啡館酒店服務員，無一人索要小費，讓你花錢花得心安理得，不會有負罪心理。

總體感覺，波蘭民風淳樸、國泰民安；波蘭旅遊的性價很高，而且不用擔心語言問題和安全問題，肯定沒有法國、意大利那麽多的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