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佛羅尼達的迪士尼世界看Walt Disney的傳記電影，講述這位Chicago boy在加州的艱辛起步。我看完後對太太說：“看看迪士尼的人生路，兒子的生死與貧窮都由他去了”。
我們的兒子曾經是美國最有潛能的科學高中生，我說這話是有依據的，因為他在數學和科學上都表現出相當的天份，曾經代表美國參加國際奧賽。但是他在耶魯被文學教授Lee Patterson迷倒，轉向可能會令他窮困潦倒的英文專業。
我這人構思文章或講座很多是在腦中先成型，然後再展開的。我給Lee Patterson的質問信都想好了，隻等兒子走途無路時再發。現在兒子發展順利後，我的這封信也沒在Patterson教授去世前發出。但是兒子當年差點去芝大讀著名學者John Mearsheimer的博士，當時他在人生決擇的關鍵時刻特別與Patterson教授電話聯係，谘詢他應該選哪所大學的博士項目。我們在此需要感謝這位耶魯著名的英文教授，他建議兒子應該為了女朋友放棄芝大選擇加州大學，現在證明是選對了。
孩子學了一個暫時沒有謀生技能的專業父母是否會著急？當然會擔心，尤其是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這是十分自然的事。
記得當時我們是在去阿拉斯加的郵輪旅程中，在溫哥華上船，但是我們是從西雅圖驅車去的溫哥華。在溫哥華開車參觀時，兒子在後座相當嚴肅地說：“我己經把專業定在英語了”，幸好當時車子在溫哥華城裏，震驚之中采取急刹車的動作不會造成車禍。我問了他決定的原因是什麽？但是毫無責怪他的意思。這個辯論冠軍當時的爭辯點是，他在高中畢業典禮時，獲得過畢業班的數學、科學和英文的三大項獎勵，注意這是聖路易斯地區最為傑出的公立高中之一。他得的數學和科學獎項我們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但是我們沒有太欣賞他得到的英語寫作的最高獎，這個反駁問得我是啞口無言。
現在看來，我們的這些擔心主要是對美國的不了解造成的，也是對自己或自己孩子沒有信心的表現。我們當時對美國的不了解的表現是，大家可能不知道耶魯英語專業的畢業生可能修過線性代數、有機化學和神經科學的課程。在這些方麵，我經常需要安慰焦慮的華裔家長，希望他們不用太擔心，孩子們在美國的機會比我們這些移民第一代多多了。
給大家談三件事，都是我親曆的。
兒子被耶魯錄取後，在波士頓長大的同事對我說：“He is all set!” (“他已經都搞定了”）。孩子剛進大學，人生就搞定了，我可不敢這樣說。但是這評論代表著耶魯在美國東北角人士心目中的形象與地位，我們密蘇裏鄉裏人想像不出來。
這個判斷被華大的醫生同事所證實，我們表達對兒子定專業為英語的擔心後，這位在華大急診科當主治醫生的在新澤西長大的同事說：“It doesn’t matter what major he studies at Yale. Even he is majoring in Chinese, he will still carry Yale’s name”) (“他在耶魯主修什麽已經無關緊要，即使他主修中文，他仍然將攜帶耶魯的牌子”)。
第三個事例是我遇見我們這裏耶魯校友會的主席，他在金融界幹得很不錯。對話中他告訴我，自己就是耶魯英語專業的畢業生，他沒有覺得在華爾街工作有任何障礙，反而極力讚賞耶魯的人文教育對他的巨大幫助。
我做了十幾年的谘詢師，所取得的成績令我欣慰，幫助過很多學生和他們的家庭。我創造過與中國名牌大學教授的一通電話，就決定了他女兒留美專業的記錄。但是我擁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我絕不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我的學生。我總是強調，學生是整個過程的開車的司機，父母和父母花大價錢請的我這位谘詢師，我們都是在客座的位置上。我們會提出自己的所有建議或指出我們希望的路線，但是這人生的車輪開向何方仍然是司機自己的事。
又到講故事的時候，聖路易斯還有多少人記得東興園中餐館？天津夫婦開辦的，隻做地道中國風味的小吃，為我們家幾十年的食堂。他們的女兒讀了美國藝術學院，在穀歌找到工作，遇上國內來的富二代結婚回國後，父母也隨女兒搬回去了。
在兒子上大學後，我們有次在東興園就餐，那是中國家長剛開始送孩子們到美國留學的年代，我們遇到三位在聖路易斯大學讀本科的男孩。他們遠沒有現在的中國學生富有，但是他們又喜歡吃中餐，他們就聯合叫出租車到了東興園，然後再叫出租車送他們回聖路易斯大學。
我們就餐和吃完後，看見他們已經完成就餐但是在空桌上聊好久，也在看窗外的出租車。我就上去問他們是否需要送他們回大學，他們爽口答應。三光頭隨即坐到我們福特的後座，便有了這段談話：
我太太：“看見你們就想到我們也在讀大學的兒子，跟你們差不多大”
一個男生問：“阿姨，您兒子在美國長大的？”
太太：“是的，他二歲跟我們來的”
另一位男生問：“那你兒子在大學學的是什麽專業啊？”
太太：“學英語”
一位勇敢的男生發問：“阿姨，你不是說他兩歲來美國的，怎麽還要學英語啊？”
我插話：“英語就是英國文學的意思，就像國內也有中文係一樣”
一位男生圓場：“就是，明白了，因為我們剛來正在學英語ESL”
End of story[偷笑][偷笑][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