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那天，老婆跑了

情人節那天，老婆跑了

 

伊夫（Yves）是數學家的同事。星期五晚在健身房，伊夫告訴他“老婆情人節那天跑了！”  伊夫生於非洲某酋長之家，是酋長廚師的兒子。從小生活優渥，16歲時身高就躥到了2米。一身黝黑的疙瘩肉，一張酷似Will Smith的臉，眼裏透出的，除了精明還是精明。

18歲來法國留學，畢業後在幾個大公司呆過後決定給自己當老板，做起了free-lance 。人帥，熱情爽朗，技術也不賴，生意好的不得了。幾年前，與銀行有了一筆大買賣，於是就成為了數學家的同事。雖然不同部門，但辦公室相隔不遠，加上有跑步健身的共同愛好，他倆還很聊得來。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也願意和數學家交流。

數學家那晚回來跟我說：伊夫說道“老婆跑了”的時候，竟然一臉的得意。有如釋重負之感！這有什麽奇怪的？錢鍾書在“圍城”裏不是說過“男人一生三大幸事：洞房花燭，金榜題名，還有就是中年死老婆麽？” 跑個老婆算什麽？況且，跑了一個，他還有兩個呢！

26歲時，伊夫找到了真愛並且用婚姻鞏固了它。三年後，妻子給他找了個女人做二老婆；又過了幾年，這倆老婆一起又給他找了個三老婆。於是三十來歲的伊夫有了三處家，過上了三妻生活。三個老婆都生了伊夫的孩子，除了大老婆，另外倆老婆都向政府坦白了自己屬於“單身母親”，理所當然地享受起社會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

伊夫的家庭生活安排是周一、周四回大老婆家；二、五，上二老婆那；周三周六，歇三老婆處。時間一久，伊夫也有煩惱，常常向數學家吐糟“精力不夠用”。數學家於是給他推薦了“金瓶梅”，讓他好好讀讀。一月後還書，說道：“不枯燥，但太單調。人物都缺乏情感與靈魂。” 星期天，一家老小全回大老婆家，歡聚一堂。關於如何更好地歡度星期天，伊夫曾征求過數學家建議。數學家給他推薦了中國麻將，幫他在個人電腦上安裝了最詳細的教程軟件，並且叮囑“最好四個人一起學”。玩上手後，他們嫌玩虛擬的還不過癮，我們於是把珍藏多年的那副骨質麻將送給了他。當然，伊夫對我們也有情義，每次回非洲老家都會給孩子們帶來可愛的禮物。

“現在打麻將怎麽辦？三缺一啊！”在數學家的提醒下，他才恍然大悟似地歎了口氣。

伊夫的故事講完了。我的思緒卻停不下來：總見人們聲討婚姻製度，盡數婚姻這個不人道的枷鎖。可是實際情況卻是：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人們可以閃婚閃離，沒有次數限製，可以同居不婚，可以有各種形態的“情”與“愛”。如果還不夠，在法國，自90年代起就有Pacs（共同生活協約），協約雙方享有婚姻關係的所有社會權利，如報稅，社會福利等等，實質完全等同於婚姻關係。但撕起來更容易，隻要到市府去說句“以前那個合同作廢了哈”，不存在什麽財產糾紛，也不會讓律師從中牟利。

人們無論思想還是行為都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解放。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如果還覺得被捆綁是不是就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在惦記那天上飛的鵝？即便真實生活中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幹別的，隻能貪想那隻鵝，還有虛擬網絡這個更廣闊的天地。隻要覺得自己嘴上/筆頭功夫還行，在萬能的YY之中，還不是要啥有啥？所以，這是個偉大的時代！

而這卻也是個結婚最困難的時代。婚姻關係越鬆散，好的婚姻就越難得。王小波曾說（大意是）“幸福的婚姻要三有：有智、有趣、有性”。當時間把愛情漂淡，如果兩人還沒有建立起“兩小無猜”似小夥伴關係，一起玩鬧，一起探索，那麽嘮嘮叨叨、有苦難言、“那種讓人除了心哪都軟的乏味”就會成為婚姻的主味道。有時想想，婚姻好不好其實就是人好不好。如果兩人都是可愛好玩（好，第三聲）之人，加上和諧美好的性，想不好都不能。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