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寫武漢日記,在中國大火。
歐美疫情傳播開後,日記在歐美出版(國外看法俺沒關注,),在國內火上加火。
火,是因為“武漢疫情”。日記以“我手寫我口”的方式,如耳(不是如實,而是“聽說”)如心(不是如實,而是想象)地記錄了自己對武漢疫情的感受。日記在中國發表出來,反響激烈(是的,不是熱烈,而是激烈)。
支持的人認為日記是良心在記錄時代。反對的人認為日記扭曲了真實。
然後兩派吵成一團。
表麵上看,這是因為方體日記而吵。其實,則是兩種不同的理想與信念在吵。
???
有這麽嚴肅這麽高級?
是滴。
看看支持者與反對者都是什麽人就明白了。
隻憑俺的朋友圈觀感,方方日記在某類對中國不滿的人群中頗受歡迎。加“某類”二字,是因為對中國有不滿情緒的人可以分為幾類,而喜歡方記的有一個共同特征,就是粉誰黑誰是確定標準,一切判斷都圍繞這個標準:比如疫情在中國出現後,積極轉發各種悲慘消息,咬牙切齒地說為什麽隱瞞為什麽封城為什麽封得這麽晚還放走了幾百萬為什麽不允許美國專家去中國救民於水火為什麽美國有神藥中國不批準使用等等;而疫情在中國得到控製在歐美傳播開後,則轉發的重點則是英國初期“群體免疫”策略聰明美國初期“視同流感”策略明智民眾理性商家暖心醫護有犧牲精神等等。當然,也不是沒有中性客觀的帖子。總的來說,這類人是“自我中心”----沒有什麽客觀標準,判斷都依我喜好。
不喜歡甚至討厭方方日記的人也有一個共同特征,就是有一個客觀標準,在這個標準之下,黑誰粉誰不確定(當中有對中國不滿羨慕西方美國的,也有對西方不滿常挺中國的),但是他們的判斷有相對客觀穩定的標準,相對更基於事實與良知。比如他們批評武漢官員早期欺瞞也同樣批評美國政府早期反應不力傳中國的堅韌也傳歐美的堅韌。總的來說,這類人是“良知中心”,不維護某個偶象,隻按良心來判斷。
據此很容易推測,不喜歡方方日記的,更喜歡客觀真實---主觀好惡不重要,公平客觀的判斷更重要;喜歡方方日記的,更喜歡情感真實----發生了什麽並不重要,對事件采取的視角與激發出來的情緒更重要。方方日記,因為事實方麵的“聽說”體和情感方麵的想象體,對於追求某種情感真實的群體來說簡直是完美(當然,要是有事實依據會更完美。但沒關係,因為事實依據對這個群體來說本來就不重要)。基於同樣的理由,對於追求良知與客觀真實的群體來說則是簡直是完醜。
對完醜方方日記的朋友,俺想說的是,方方可能並無惡意。方方是文學家,不是到現場采訪的記者,不是到現場服務的誌願者,不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又有作家的本能抒情的衝動,又寫不出來事實,正麵的情又不好抒(很容易跟政治聯係,抒相不雅),負麵的情又拿手(每抒必贏),當然就以聽說+想象的方式來抒點黑暗之情了。要不然怎樣?況且,方方寫的是“日記”,而日記體對“真實”“客觀”本來就沒有什麽要求,此類文體的經典《狂人日記》不就是寫幻覺的嗎?方方也是文人,也是時代良心,在非常時期,寫寫幻覺有何不可?真沒必要上升到新聞的高度,政治的高度。至於歐美出版社轉發,在俺看來,基本是偶然現象,在文學角度上看,屬於成功,中國人走向世界被世界所接受的成功案例,雖然客觀上有醜化中國或者中國人的作用,但是嘿,不要那麽功利好不好?都是中國人,不要看人家成功眼紅好不好?
對於完美方方日記的朋友,俺想說的是,請不要把方方日記上升到良心與自由的高度,以免打到方方的臉又打自己的臉。為啥這樣說呢?因為支持良心是難的,有客觀的標準,有群體利益的尺度。不是憑想象抒點黑暗的小情懷就是良心。同樣地,因為擁護自由是寬的,有正義公平的尺度。不是方方說就是自由,讚同方方才是自由,不同意就是反對自由----這種態度不叫自由,而是自由的敵人---法西斯。直白點兒說,就是既然自由是人人該有的,那麽方方有寫幻想的自由,別人就有批評幻想的自由。批評者不應該強迫方方改變,方方及支持者也沒有理由要求批評者改變。就這麽互相批評,才是自由。拿“極左”之類的政治帽子壓人“愚蠢”之類的主觀判斷來貶人就太拿辜負自由二字了。
以“聽說”的方式來散布流言混淆視聽這種行徑可以有,這種聲音也可以留存。但那隻是因為自由是高貴的,它不遺棄任何一個卑鄙的靈魂。但建議你們不要把這種被自由精神寬容的卑劣當成自由本身。還是那個理由,因為自由是高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