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英詩漢譯《初吻》

39. 初吻

作者：凱特·哈伯德（Kate Hubbard）
譯者：黎曆 （Lily)

那份榮耀，真的屬於那個男孩嗎？
那個把他厚重的嘴唇種在我唇上的男孩？
他種下的不是一棵樹，
甚至不是一粒種子，
而是一顆高爾夫球，
猛然砸進堅硬的地麵，
沒有生長，也沒有開放，
像戛然而止的標點符號，
牙齒撞上牙齒，
一個突兀的句子，
在商場的門廳，
被來接我回家的父親
駕駛的皮卡車轟鳴所終結。

但稍後，獨自待在房間裏，
真愛再次盛開，
宛若水仙花倒映在猶如池水的藍地毯上，
嘴唇微啟，
如熟練的祈禱，
柔軟如花瓣，
花蕊向著冰冷的鏡麵探去。

選自美國詩歌基金會，《詩歌》2025年1/2月刊。

ChatGTP 對此詩的評論

這首詩的標題是**“First”（第一次），暗示著一次初體驗，但詩人卻用一種不適、被動的語氣講述了這個“初吻”。詩歌前半部分的意象充滿硬度、突兀和生澀**，後半部分則轉向柔軟、私密和自主的體驗，形成鮮明對比。

1. 一個“錯誤的”初吻
    •    詩人用“種植（planted）”來形容那個男孩的吻，但緊接著否定它不是一棵樹或一顆種子，而是高爾夫球砸在地上——毫無生機，也沒有成長的可能。
    •    “牙齒撞牙齒”“戛然而止的句子”讓人感受到一種不協調、不合時宜的僵硬感，這不是浪漫的初吻，而更像是一次粗糙、意外的碰撞。
    •    這場景甚至被父親的皮卡車打斷，暗示現實的突然介入，也讓這個吻顯得更加倉促、無意義。

2. 重新定義親密體驗

詩的後半部分發生了變化。回到房間，女孩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親密體驗。
    •    “真愛再次盛開”表明她在自己的空間裏，以自己的方式，重新構想親密與愛情的含義。
    •    “水仙（Narcissus）”的意象暗示自我審視，甚至有自戀的意味，但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種自我發現的過程。
    •    “嘴唇微啟，如熟練的祈禱”展現了一種自主性和溫柔，與前半部分的僵硬形成對比。
    •    鏡子的意象暗示她在自我反思，也可能象征她在練習如何接受、理解自己的情感需求，而不是被動接受外界強加的親密。

3. 主題：誰來定義“第一次”？

這首詩探討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第一次”意味著什麽？是誰的定義才算數？
    •    在傳統敘述裏，初吻往往被賦予神聖或浪漫的色彩，但詩人打破了這種幻想。
    •    真正的親密不在於某個外部事件是否發生，而在於個人的情感體驗是否被尊重、被接受。
    •    女孩在房間裏，與自己的倒影對視，在孤獨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親密方式。

總結

《第一次》是一首反敘事的成長詩。它打破了“初吻等於浪漫”的刻板印象，展現了女性在親密關係中的主動權和自我覺醒。詩人用生硬與柔軟的對比，表現出被動接受與主動探索的不同體驗。這首詩最終傳達了一種深刻的信息：“第一次”不是外界賦予的，而是自己決定的。

附上原詩：

First
BY KATE HUBBARD

Did the honor really belong to the boy who planted
squat lips on me? Planted not like a tree
or even a seed but like a golf ball smacked
into the hard ground, nothing that would open
or grow, unfurling like punctuation, teeth on teeth,
a sentence abruptly ended in the mall vestibule
by the ramble of my father’s pickup truck there
to take me home.

But later, alone in my room,
true love bloomed like Narcissus flowers once
again on the pool of blue carpet, lips parting
in practiced prayer, petal soft and striving
stamen against the cool mirror.

Source: Poetry (January/February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