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事與事故

(2023-07-21 05:14:20) 下一個

常有朋友相聚,亦或同學集會,茶餘飯後,往往會互相調侃玩笑,或謂張三是李四昔日的夢中情人,謂王五當年如何心儀當日的“班花”;好事而善謔人者,總是無中生有,捏造種種情節,繪聲繪色,直博得滿堂喝彩,令聚會平增許多樂趣。而被調侃者盡管蒙受不白之冤,但絕不慍怒,而是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瞎編幾個同樣的故事,調侃他人,反擊對方,也一樣的會獲得滿座叫好。這種情況,恐怕是同學聚會的一種常態,想一想也是,同學情深,一別十餘幾十載,別後重逢,心中高興,回憶當年雞窗夜讀,心中總有一個甚至幾個所屬意的美女帥哥,盡管斯時還是“貓兒狗兒”的幼稚的愛慕,但都在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回憶。故是,隻要是別後重聚,所有的回憶便會在這重逢的歡樂中迸發出來。況且環顧左右,昔日“青澀”同學,已是雙鬂泛白,各自成家立業,有了屬於自己的愛情與婚姻。但是,人是一種有感情的動物,盡管也曾有過傳說中的柳下惠,倘若是真的,也不過是用理性的約束了感情而已。一般來講,以重逢為契機,說說當年或有或無、或模糊或清晰的故事,渲染自己對同學思慕之情,既屬正常,也應無違於道德。

   一日,又有諸生小聚,有調皮女,硬是“造謠”雲某男某女初相約,力促二人參與聚會,並以媒人自居,親自去車站按人。有同學見久而未回聚會地點,問之曰“何以尚未到達”,其複曰:“這是接親,那有這般快速。”惹得老夫一笑。於是,“老夫聊發少年狂”,責令該故事中的當事者發紅包給“媒人”,男生期期曰不可,而吾責之甚。於是,平空生出許多歡笑,也包括這二位當事人。複有生某,見女生某攜幼女赴會,便別出心裁,逗其女兒,令其呼已爸爸,並承諾為其買新鞋,女兒稚幼,不曉事理,竟呼之,一座皆笑。眾促某生買鞋,生故推諉;吾曰不可,同學可欺,小孩不可欺也。生發紅包買鞋,平息了這場他自己製造的風波。蓋生之買鞋,絕非屬意於女生,而是愛其女兒之聰明伶俐是也。於是眾樂甚,一個下午,二場風波,笑語歡聲,心曠神怡。

其實,大家都很明白,這些故事中的男生女生,何曾有過這樣的“豔遇”,隻是為了取樂,逮著誰便是誰而已。同學友誼,大多是冰清玉潔,“秋毫無犯”;也正因為如此,同學們才會有如此肆無忌憚的取笑打鬧。

打鬧之餘,諸生詢餘,對此做個評判。吾曰:“有故事可,但不能出事故,沒有事故的故事,人生樂事也”。考之辭書,故事是人類對自身曆史的一種記憶行為,人們通過多種故事形式,記憶和傳播著一定社會的文化傳統和價值觀念,引導著社會性格的形成。故事通過對過去的事的記憶和講述,構建著一定社會的文化形態。而事故則不同,乃是發生在人們的生產、生活活動中的意外事件。伯克霍夫認為,事故是人(個人或集體)在為實現某種意圖而進行的活動過程中,突然發生的、違反人的意誌的、迫使活動暫時或永久停止、或迫使之前存續的狀態發生暫時或永久性改變的事件。可見,故事盡可以優美動人,事故不容放鬆警惕。

   打開話匣子,老朽的嘮叨毛病驟然又發,於是喋喋不休對諸生說:

   昔賢有言:“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論跡貧家無孝道;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是語之深刻,在於真正洞悉人性,不作虛妄之語。倘要以跡論孝,貧富相較,當隔之霄壤。事實上,富豪以千金奉母,有時恐怕遠遠不及窮人以炊餅供養。因為貧窮之子,倘若是孝子,其心中對父母的孝敬,天地無私;而富者之孝順,則不過是囊中多金,隨意撒潑幾個銅板,便是千金之巨,而在他心頭可能隻有小三諸蜜,又何曾有多少惦念父母之心。“萬惡淫為首”,的確隻能論跡不論心,心中有美人,人之常情也。即便是“寤寐思服”,但隻要能用理性的智慧,使之不越道德底線,又何曾不是君子。世上有許多自我標榜柳下惠第二者,恐怕都是些口頭革命派,有些人成天叫喊著“仁義道德”,其實幹的是是“男盜女娼”。想故鄉的爺爺奶奶們,大字不識一籮筐,革命道理一句也不會說;但為人處世修身立命都有著堅定的原則性,做人處事一點也不含糊,這才是真正的君子典範。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