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假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也”孔子為什麽說這句話?眾說紛紜。我們各家的解讀都不一致,但是孔子說過“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而不踰矩”四十歲的時候不困惑,就是不去用頭腦再去琢磨什麽,到五十歲的時候,人才能夠知道天命,才能向無形的方向去靠近。如果孔子在五十歲以後去讀易經,那麽才能夠深諳其中的真意。按照易經去做事,按照對易經的理解去做事情,就不會有大的過錯了。這應該是孔子的本意。
如果不知天命而去按照易經表麵的意思去做事去辦事,就會出差錯,就會違背易經的真意。莊子也說“睹有者,昔之君子;睹無者,天地之友”在我們五十歲之前,沒有知天命的年齡之前,我們看待什麽事情,都會受到那種固有認知的影響,甚至受到共識的影響,受到社會評價體係的影響。不是真正的心知,更不是真正的見性。
王陽明也說了一句非常有禪意的話,“我看花,花在;我不看花,花不在”這句話的解讀,我們很多人也會陷入了那種公孫龍之辨,各說紛紜。王陽明這句話是在表達心外無物。當我專注於自我,但我入靜的時候,我是看不到其它東西的。這樣的人在《莊子》文中也屢屢出現。
比如說“天地雖大,萬物雖多,唯蜩翼知之”的那個佝僂丈人。“非鉤無察也,於物無視也”的那個錘鉤老者,還有“齋戒七日,無公朝,乃敢入山林觀天性形驅”的梓慶,以及“一之間,無敢設也”的北宮奢。他們都是能夠隨時進入那種入靜狀態的人,隻專注於自己。專注於當下的某一物某一事,其它的東西仿佛就不存在。可是,不管王陽明說的“我看花,花在;我不看花,花不在”還是佝僂丈人,錘鉤老者,即便他們看不到這些物質的存在,但是其他人仍然能夠看到那朵花,其他人仍然能夠看到這個世界是確確實實真真實實存在的。
這就是我們的一種共識,或者叫做社會評價體係。莊子把這種共識叫做“丘裏之言”。“十姓百名人家而以為風俗也,此之謂丘裏之言”有上百口人的這樣一個村莊或者部落,他們就會形成自己的獨特的一種風俗習慣,一種看待事物的方法和眼光。比如說,有一個陌生人進了他們的村莊和部落,他們一定是和自己村裏或者部落裏的某個人做比較,像東家的那個兒子,西家的那個女兒。如果這個村的人都見到了這個“陌生”人,確實會共同認為他和某某長得很像,這就是一種共識。是共同的社會評價體係。
王陽明入靜了,看不到花,可別人能夠看到花,這就是一種共識,還沒有消彌這種共識。當然王陽明如果入定的話,他的身邊的人連花都看不到,因為入靜的人,入定的人,他有那種很強的代入能力,有那種代入感,我們說入靜容易入定難,明心容易見性難。入靜就是在明心,入定就是在見性。莊子說“人鑒於止水而莫見於流水”當人心比較靜的時候,它能夠代入他人的認知,能夠悄然改變身邊人的認知。
莊子《德充符》篇,最後出場德兩個人都是沒有脖子的人,他們分別見了衛靈公和齊桓公。衛靈公齊桓公和他們交談以後,再抬眼看看身邊的人,突然覺得身邊的人的脖子也太長了,肩膀也太窄了,這就是一個入靜之人,他的那種代入感,那種代入的能力,能夠悄然改變身邊人的認知,甚至改變所有人的共識。
莊子說“水靜猶明,而況精神乎?”當水沒有人打擾的時候,它靜下來就可以映照一切,就可以映照萬物,何況人的精神呢?精神寧靜就是明心,而入定和入靜是有區別的,能夠達到入定境界的人少之又少。我們通常說的入定隻能稱作入靜,或者叫做“小定”,莊子認為“大定持之”並且莊子說“我忘天下易,使天下忘我難”我們做到入靜,做到忘我還是比較容易的,我們讀書工作學習都會進入那種忘我的安靜的狀態,而讓天下人忘我,那就很難。
這需要你不僅僅性空了,而且能夠讓身邊人一氣性空了,這是一種大定的狀態,所以古時候講的那些穿牆術循形術,應該是那些入於大定的人,而這種入於大定的人,他們穿過了牆壁,他自己也不知道,身邊的人也不知道,這就達到了“天下兼忘我”,因此這種穿牆術循形術,無法用我們的感官認知來驗證的,一旦有感官認知驗證,那隻能稱作是一種幻覺,當然我們要強調的是,大定並不一定是坐在那一動不動。
有虞氏不及伏羲氏,伏羲氏其臥徐徐其覺於於。莊周夢蝶,蝶夢莊周。莊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夢外,這都是一種大定的狀態。大定並不是一定定在那裏不動,而是指的“天下兼忘我”能夠消彌自己的那種固有的認知,能夠消彌身邊人的那種固有的認知。
抄錄郭偉勝先生視頻全文2022年11月16號
大海開始邁向歡快的一步,像上次一樣,跑到岸邊,把沙土推向更遠的彼岸。
還像上次一樣,開始駕馭這此時的風,輕快地漫步在一個新的世界裏,找尋,尋找,終於定格在:舊世界在這裏曾經留下的一切可以找尋到的尋找。隻因,它早已穿上了新妝,好把風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