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不遠千裏前來求見老子,但是見了老子之後,卻是百般挑剔,出言不遜,老子漠然不應。這個人自以為講了一通很解氣的話以後,便揚長而去。
可是到了第二天,這個人再來見老子,說“我有刺於子,吾心正隙也”。昨天我說的話太冒犯你了,可能太傷人了,我回去以後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一下子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老子說“夫巧智神聖之人,吾自以為脫焉”。那些認為很聰明的人,甚至認為自己有某些神通的人,這叫“巧智神聖之人”。比如說會一些巫術的人,就連這樣的人對我都絲毫沒有影響,何況你隻是說了一些冒犯我的話而已,我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說無論別人怎麽出言不遜,出口傷人,在老子看來不但影響不到自己,反而覺得對方才是真正的可憐可悲之人。他內心有多痛苦,他說出的話才會多麽傷人,因為首先他嚐到了這種傷人的滋味,然後他才會試圖用語言的形式,把這種殺傷力傳遞出去,然而遇到老子這樣大智慧的人,這種傷害是蕩然無存的,隻能傷害到他自己。
凡是動不動就出口傷人,動不動對別人恨之入骨的人,他的內心該有多麽糾結,該有多麽痛苦,老子已經看得非常清楚。當一個人能夠看到這一層的時侯,那是一種慈悲之心,也是一種解脫之道,你決不會去以牙還牙,決不會睚眥必報。因為這種力量是不對等的,那些出言不遜的人,出口傷人的人,他的內心已經達到了某種痛苦的臨界點,這時候外在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孔子周遊列國,受到楚昭王的召見,準備到楚國去,經過陳蔡這兩個小國交界地的時侯,因為孔子曾經得罪過陳蔡兩國的大夫,這兩國的大夫趁此就為難孔子,把他困在這個陳、蔡之間不讓他走,一下子圍困了七天,而孔子相通了這件事情以後,炫歌不輟,不但不感覺難過。反而感覺到開心,然後就在那彈琴唱歌。
孔子是這樣說的:“霜雪既降,吾是以知鬆柏之茂也;陳蔡之隘,我何其幸焉!”。哎,這個陳蔡之隘,被圍困在陳蔡的這件事情,當做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來看的。為什麽他會當幸運的事情來看待呢。孔子當時是到楚國去的,楚國在當時那可是響當當的一個大國,陳蔡兩國大夫雖然對孔子恨之入骨,但是他絕不敢輕舉妄動,最多也就是把他困在那裏,為難他一下,所以孔子想到這裏才會去感慨“陳蔡之隘,我何其幸焉。”
因為孔子發現可以從中吸取教訓,可以把這件事情變為一種智慧。現在是身陷於陳蔡之間,尚有回旋的餘地,如果不能吸取教訓的話,將來一旦落入大國之間的這種糾紛,他們可能就不會拖泥帶水了,根本不會給你留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那時候才知道什麽叫做絕望,什麽叫做力不從心。而現在能夠從這件事情吸取這種經驗何教訓,那就相當於是上天的一種無言之教,是上天的一種保護,因此他也說“霜雪既降,吾是以知鬆柏之茂也”。這樣的事情發生,換一個角度去看,那麽壞事就可以變成好事。人教人是教不會的,事教人一教就會,隻有這些刻骨銘心的經曆,才會形成一種潛在的記憶,甚至成為先知先覺的那種能力。
莊子說:何必譽堯而飛桀不如兩忘而化其道。何必去讚美所謂的好人去聲討所謂的壞人呢,不如把這些好壞的概念都忘掉,一切以轉化為我們智慧為準則,為根本,這叫兩忘而化其道。
抄錄視頻全文:“莊子: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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