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後雨前的博客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秋漁蔭密樹，夜博然明燈。
地中海盆地號稱歐洲乃至世界文明的搖籃，如果說海洋是人類的"誕生之地"，那麽藍色愛琴海邊的古希臘就是人類的"夢幻童年"。正如雪萊在其1821年出版的詩集前言中宣稱："我們的法律、文學、宗教和藝術都起源於希臘。如果沒有希臘，我們現在還可能蒙昧、無知，與野人無異。" 前些年曾到過希臘首都雅典 (Athen)、離島聖托裏尼 (Santonili)，以及地中海島國塞浦路斯 (Cyprus) 觀光度假，因此放在一起寫成此文。
智慧女神的領地雅典
在古希臘，沒有君臨天下的專製君主，也沒有代表最高道義的宗教主宰。希臘諸神具有人的形體和性格，和人一樣生活在充滿紛爭的社會裏。位於巴爾幹半島南端的雅典城是希臘與世界的交匯地，如同到羅馬看巴洛克式大教堂、到伊斯坦布爾看圓頂清真寺一樣，到雅典就是看神廟。神廟是神明的宅邸、古希臘城邦最主要的大型建築、石材建造的圍廊式柱梁結構，大量研究表明建造神廟是為了找到與地球相對應的行星。希臘神廟有三種基本格式：多立克柱式 (Doric Order)、愛奧尼柱式 (Lonic Order) 和科林斯柱式 (Corinthian Order)，柱子及額枋、簷部的藝術處理上決定了神廟的外立麵形式。
矗立在雅典衛城 (Athen Acropolis) 最高處石灰岩山崗上的帕特農神廟 (Parthenon，左上圖)，是為智慧女神和雅典城邦守護神——雅典娜 (Athena) 而建的祭殿——得名於她的別號Parthenon，古希臘與雅典民主製度的象征。赫淮斯托斯神廟 (Hephaestus，左下圖) 供奉火神赫淮斯托斯，他也是鑄造、雕塑、工匠之神，這是古希臘遺留下來保存最完好而且唯一有屋頂的神廟。帕特農神廟正立麵的各種比例一直被作為古典建築的典範，柱式比例和諧、視覺校正技術運用純熟、山花雕刻豐富華美，在2500多年中曆盡滄桑，公元六世紀帕特農神廟被改為天主教教堂，1460年代被用作清真寺。兩座神廟均采用粗大雄壯的多立克柱式——又稱為"男性柱"，柱身有20條凹槽、無柱礎、柱頭無裝飾。
雅典娜勝利神廟 (右上圖) 中供奉雅典娜和勝利女神尼刻 (Nike)——兩位女神經常一起受到崇拜，伊瑞克提翁神廟 (Erechtheum，右下圖) 供奉古希臘的眾多天神——傳說這裏是雅典娜和主神宙斯 (Zeus) 的哥哥、海神波塞冬 (Poseidon) 為爭作雅典守護神鬥智的地方。兩座神廟均采用纖細秀美的愛奧尼柱式——又稱為"女性柱"，氣質優雅高貴，柱身有24條凹槽，柱頭有一對向下的渦卷裝飾。伊瑞克提翁神廟圍牆外豎立著名為卡裏亞特德 (Caryatids) 的六個女性雕像柱，每位女子衣著、發型和麵容都不同。不過現在殿外這幾座女像柱均為複製品，五件真品收藏在衛城博物館、另一件在倫敦的大英博物館。雅典衛城於198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安哥拉古市集遺址 (Ancient Agora，左上圖) 是古代雅典城邦的心髒，世界上第一個購物中心，赫淮斯托斯神廟就位於市集附近。這裏是傳說中偉大的哲學家蘇格拉底 (Scorates) 講經布道的地方，民主的理念即誕生於集市的公廁中。如今幾乎是黃土一片，其間散布著斷壁殘桓。宙斯神廟 (Templeof the Oympian Zeus，左下圖) 是一座已毀的供奉主神宙斯的神廟，古希臘最大的神廟之一。宙斯神廟采用科林斯柱式，比愛奧尼柱式更纖細，柱頭飾以茛苕(Acanthus)，形似盛滿花草的花籃，其裝飾性較愛奧尼柱式更強。
宙斯柱廊 (Stoa of ZeusEleutherios，右上圖) 現在隻剩下地基遺址，據說蘇格拉底在這裏被雅典最高法院判為有罪並被處死。哈德良拱門 (Arch ofHadrian，右下圖) 是公元前二世紀羅馬時代的凱旋門，上半部是典型的古希臘建築，由科林斯式冠狀壁柱支撐三角楣，下半部是古羅馬建築中獨創的拱門。哈德良拱門是進入雅典大門的象征，與宙斯神廟隔路相望，現在已經無法看到宙斯神廟和哈德良拱門的原始形態，隻能通過遺址回憶當年的輝煌。
公元前五世紀至前四世紀是古希臘文明的"黃金時期"，雅典城人才輩出、群星璀璨。2009年開放的新衛城博物館是一個現代與古典相結合的建築，充滿光感、動感和層次，其頂部與帕特農神廟平行。參觀者仿佛置身於時空走廊，可以透過玻璃幕牆360度欣賞300米遠的帕特農神廟以及雅典全城風貌，還可通過透明地板清晰看到埋在地下的古城遺址 (右上圖)。可惜許多絕世精品不能拍照，包括雅典娜勝利女神的浮雕以及伊瑞克提翁神廟的女像柱。左上圖是勝利女神黏土塑像，左下圖是帕特農神廟中雕像的複製品——傳說中雅典的第一位國王、半人半蛇的刻克洛普斯 (Cecrops) 和他的一個女兒潘得羅索斯 (Pandrosos)。
一直不明白為何漢語"希臘"與英語"Greece"的發音相去甚遠，到了雅典才知道"希臘"其實更接近當地語言的發音[e?laða]——倒有些像2017年奧斯卡被烏龍的影片《愛樂之城》 (La La Land)。以前有人在網上說："雅典不可不去，但不可多去"，這話隻有去過之後才能體會。雅典衛城確實巍峨壯觀，但希臘諸神和先哲隻能在博物館或賣旅遊紀念品的小店邂逅。圖片分別為希臘國家考古博物館中愛與美的女神阿芙羅狄特 (Aphrodite)—— 表現女神出水的瞬間，阿芙羅狄特、厄洛斯 (Eros) 母子與牧神潘 (Pan) 以及擲鐵餅者雕像，前兩個是希臘化時代的原作，第三個是複製品。
1456年希臘進入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統治時期，直到1821年3月25日爆發反抗奧斯曼帝國的獨立戰爭，並於1832年被確認為主權國家，因此這一天成為希臘獨立日。1894年現代奧林匹克運動之父、法國教育家顧拜旦倡議召開了恢複奧林匹克運動的代表大會並成立了國際奧委會。1896年在雅典舉行了第一屆現代奧運會，從此"和平、友誼、進步"就成為奧運會崇高的體育精神。時隔108年後的2004年，第28屆奧運會榮歸故裏。2008年春天我們去雅典時碰上兩件盛事，一是迎接奧運火種去北京，二是在市中心議會大廈前憲法廣場舉行的獨立日閱兵式。
愛琴海上的聖島
聖托裏尼 (Santorini) 是位於希臘半島東南方向的一組島環，環繞著一個巨大的深入海麵的碗狀火山口。聖島得名於公元七世紀殉道的葡萄牙修女聖·愛蓮 (Santa Irene)，就像愛琴海上一艘揚起風帆的小船，是舉世聞名的度假勝地，也是很多新人舉行婚禮度蜜月的地方。被稱為"聖島最美麗村莊"的Imerovigli，坐落在高高的懸崖上，散發著濃鬱的田園情懷。起伏的步道看似延伸向海與天的盡頭，沿途的每一條小巷都有獨特風光。冬天的聖島遊人很少，晨光暮靄、別樣風情；懸崖邊的假日酒店餐廳，錯落有致、宛若迷宮，隻是大部分或打烊、或裝修。
位於聖島西北角的童話小鎮伊亞 (OIA) 二戰前曾是聖島的商業中心，小鎮文藝浪漫、魅力四射，給藍白相間的聖島增添了繽紛的色彩，讓人流連。這裏號稱具有世界上最美夕陽，而且是世界上最適合發呆的地方，可惜我們去的時候雲層太厚，據說夏季每天會聚集成千上萬的遊客觀看日落。冬天遊客很少，卻也別具風味。其實全世界的日落都是一樣的，隻是這裏的建築漂亮有特色，隻是商業味道太濃。
沉睡的火山島尼亞卡梅尼 (Nea Kameni) 全長18公裏，3600多年前這裏發生了一次地球上幾千年來最猛烈的火山爆發，留下一個大火山口和幾百米厚的火山灰。這次噴發可能間接地促成了愛琴海地區的史前文明——克裏特島 (Crete) 米諾斯 (Minoan) 文明的消亡，並使得聖島中心部分全部陷落，形成了現在的新月形地貌和壯麗的峭壁景觀。就像愛神維納斯一樣，留下一份殘缺的美麗。聖島首府菲拉 (Fira) 有全島最美麗的海景，有觀看火山的最佳地點，站在懸崖上觀看遠處夕陽下的火山島，天邊的晚霞五彩斑斕。
耐人尋味的是，根據考古發現，火山在噴發之前的數個月內可能發生過一係列的地震，給當地居民以警示，使得他們有時間撤離危險地區。生活在幾千年前的人們似乎與大自然更接近，科學革命給人類社會帶來巨大進步，但也不可避免地使得人類感知自然的某些機能退化。最近的一次火山大型噴發發生在1956年，並伴之7.8級大地震，幾乎摧毀了菲拉和伊亞的大部分建築。據說環島外距水麵200米的海底深處的火山仍處於活動期，近年來也時有噴發。幾千年來，島上居民一直頑強地與大自然頑強搏鬥，在聖島生存是需要勇氣的。
在山頂俯瞰全島 (左上圖)，由於火山噴發的緣故，島上土壤十分肥沃，遍布葡萄種植園並盛產葡萄酒。島環內側都是峭壁懸崖、外側卻是連綿平緩的海濱沙灘，右上圖是美麗的Kokkini紅沙灘，左下圖是島上最長的Perissa沙灘，這些紅色或黑色的砂石都是3600年前火山爆發時噴出的岩漿凝固而成。驢幫是懸崖邊小鎮上不可或缺的代步和運輸工具，令人想起故國西部崇山峻嶺中的茶馬古道，第一次看到側騎毛驢的，不用"看唱本走著瞧"。
在如此安靜空曠的地方，每年夏天世界各地的遊客蜂擁而至，海灘上夜夜歌舞升平，空中的飛機難以著陸，成千上萬的人在海上揚帆衝浪。酒店餐館也常常易主，舊老板賺足了銀子，又換上新一批淘金者。其實體會世態炎涼、人生如過客，不必一生一世，在度假聖地一年一季足矣。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和希臘本土一樣，聖島上的教堂大都是希臘正教教堂，上方二圖的純白色正教主教座堂是島上最大的教堂，也是最著名的婚禮教堂，始建於1827年，教堂內掛滿了精美的壁畫，教堂外連綿起伏的拱門長廊和錯綜複雜的鍾樓營造出安靜的氛圍。下方二圖是島上唯一的羅馬天主教堂——巴洛克風格的施洗聖約翰教堂，始建於1823年，是一座美麗的砂岩建築。兩座教堂均於1956年大地震中遭到嚴重破壞後重修。另外全島隨處可見、數不勝數的白牆藍頂小教堂多為家庭教堂，以其經典的基克拉迪 (Cycladic) 建築風格和鮮明的色彩對比而聞名。這些教堂均有各自的守護神，當地人對宗教的熱情大概與連續不斷的火山噴發造成的巨大破壞有關。
位於Firostefani村的這個藍頂聖格拉西莫斯教堂是聖島的招牌景致，以16世紀希臘裔聖徒Saint Gerasimos的名字命名，曾因登上過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的封麵而聞名。找到這個地方還攻略了一番，登上山頂來到教堂背後的停車場，頓時產生"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激動。麵朝大海、浮雲晚霞，雖說尚無鮮花盛開，卻也冬暖夏不涼。
聖島上的阿克羅蒂裏 (Akrotiri) 是克裏特島上著名的米諾斯文明之外最古老的歐洲文明遺跡，在那裏發現了三層樓的民居、大片的殿宇、歐洲最早的鋪路和文字係統，以及世界上最早的供水和下水道係統。圖為在聖島出土的史前文物，其中包括六萬年前的植物化石，公元3700-4800多年前的彩繪陶罐、精美壁畫和金山羊雕像等。島上出土的壁畫並沒有古典希臘和基督教裝飾所熱衷的神話題材，米諾斯-邁錫尼時期的愛琴文明是與"四大文明"一樣，從歐亞大陸上獨立成長起來的"原生文明"，而以雅典、斯巴達為代表的古希臘文明，其實是兩河流域和埃及共同哺育的一個"次生文明"。
聖島的曆史與消失的亞特蘭蒂斯 (Atlantis) 的傳說緊密相連，這一傳說中擁有高度文明發展的古老大陸、國家或城邦亞特蘭蒂斯，最早出現於柏拉圖的著作《對話錄》裏，在其晚年著作《克裏特阿斯》和《提邁奧斯》中也有提及。傳說中創建亞特蘭蒂斯王國的是海神波塞冬，在柏拉圖 (Plato) 的著作中有這樣的話："在梭倫九千年前左右，海格力斯之柱 (直布羅陀海峽) 對麵有一個很大的島，從那裏你們可以去其它的島嶼，那些島嶼對麵就是海洋包圍著的一整塊陸地，這就是'亞特蘭蒂斯'王國。當時亞特蘭蒂斯正要與雅典展開一場大戰，沒想到亞特蘭蒂斯卻突然遭遇到地震和水災，不到一天一夜就完全沒入海底，成為希臘人海路遠行的阻礙。" 很多曆史學家認為亞特蘭蒂斯是一個神話，但也有人認為亞特蘭蒂斯在克裏特島，隻不過柏拉圖把數字弄錯了。聖島拾趣，鑲嵌在各種白色建築物中的火山石更顯厚重滄桑。
愛神的故鄉塞浦路斯
關於柏拉圖提到的亞特蘭蒂斯，還有一種說法是在塞浦路斯南部海域，理由是地中海盆地古代曾發生"洪水大災難"，使得地中海於現在直布羅陀海峽的地方連接大西洋，而且海洋影像圖顯示的塞島古代地貌與柏拉圖描述相符合。塞浦路斯是除了意大利的西西裏島和撒丁島之外的地中海第三大島，扼亞、非、歐三洲海上交通要衝，海岸線長達537公裏，麵積9251平方公裏。塞浦路斯的文明可以追溯到公元前9000多年，公元前2000年希臘人移居塞島後帶來古希臘文明。
塞浦路斯先後被亞述、埃及、波斯征服過，公元前58年並入羅馬帝國，公元330年歸屬拜占庭帝國，是最早被基督教化的地中海地區。在十字軍東征時塞浦路斯又被法國人和威尼斯人占領，1571-1878年被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統治，1878年租讓給英國，1925年成為英屬殖民地，直到1960年宣布獨立。島國現為英聯邦成員國，仍保留英殖民地時期汽車左行的規則。在長期的曆史進程中，塞浦路斯形成了以希臘文化為主、多元文化並存的特征。圖為位於東部的塞島第三大城市拉納卡 (Larnaca) 的海濱風光，其綿長的城市海灘因環境優美宜人、海水潔淨無汙染被列為國際"藍旗海灘"。
位於賽島東南部的Greco海角是國家森林公園，是位於夏日熱鬧的度假聖地間一方安靜的綠洲，海水十分清澈。那裏有一處被幾百萬年海水衝蝕切割成各種形狀的岩石海灘。海角附近的阿依納帕 (Ayia Napa) 具有該國最好的黃金海岸和海上遊樂設施，以及最壯麗的自然景觀，而隔海相望幾十公裏處就是2011年以來戰火連天的敘利亞。
位於第二大城市利馬索爾 (Limassol) 附近的庫裏翁 (Kourion) 古城遺址是塞浦路斯最著名、最有特色的考古遺址之一，古城建造在高高的懸崖之上，俯瞰蔚藍的地中海。在巨大的鋼鐵拱形屋頂覆蓋下的Eustolios之家和浴池遺址，大約建於公元前四至五世紀，其中的大浴池底部鑲嵌了精美的馬賽克鑲嵌畫，具有典型的早期基督教藝術特點。古城內最為壯觀的是建於公元前二世紀的古羅馬劇場，一世紀被地震破壞、二世紀重修，當年可容納3500多位觀眾。現在夏天仍可在劇場觀看演出，每年整個賽島文化活動的高潮就是在這裏舉辦的莎士比亞戲劇節。
阿波羅 (Apollo) 是希臘十二主神之一，希臘神話中的光明之神、文藝之神以及羅馬神話中的太陽神，主神宙斯和黑暗女神勒托 (Leto) 的兒子，月亮與狩獵女神阿爾特彌斯 (Artemis) 的孿生哥哥。在庫裏翁保存著建於公元前八世紀的阿波羅神廟遺址，是古代塞島的主要宗教中心之一。神殿中供奉著一塊什麽也沒刻的石頭，據說是因為阿波羅實在過於俊美，俗人無法雕刻出這位庫裏翁守護神的光輝形象。
位於西南部的帕福斯 (Pafos) 是塞島最美的古城，曾經是塞浦路斯的首都。早在新石器時代這裏就開始有人居住，到了古希臘和拜占廷時期已十分繁榮，整個城市於1980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帕福斯的地標是左上圖的中世紀城堡，建於1222年拜占廷時期，是塞島沿海防禦係統的一部分，在城堡上可俯瞰古漁港。傳說愛與美的女神阿芙羅狄特就降生在帕福斯附近海域，阿芙羅狄特在希臘語中意為"由海水的泡沫中誕生"，這片岩石也被稱做"愛神岩" (左下圖)，岩石旁的海水特別藍，因此自古以來帕福斯一直被作為敬奉愛神的聖地。
到了羅馬時代，羅馬人將希臘神話完全移植到自己的神話中，隻不過諸神都換成了羅馬名字，阿芙羅狄特便成了現在人們熟悉的維納斯。右側二圖是帕福斯考古博物館公園中古代貴族的地下陵墓The Tombs of Kings，大約成型於公元前三世紀至公元三世紀之間，整片墓穴群多達100餘座。有的是從地下岩石裏開鑿出來，風化千年歲月斑駁；有的是建成神廟形式以多立克柱式支撐，宛如一座座沉陷下去的古希臘宮殿。
考古博物館的精華是被稱為"酒神狄俄尼索斯之家"的古羅馬建築群，最早是一位葡萄園主的別墅。在麵積2000多平方米的別墅遺址地麵，鋪滿了以希臘神話故事中複古、狩獵、勞作等為主題的馬賽克鑲嵌畫，由天然彩色小石塊精心拚成，層次豐富、色彩鮮豔、手工精美。其中尤以葡萄酒之神狄俄尼索斯 (Dionysus) 的題材為多，宙斯之子狄俄尼索斯是眾神中唯一具有凡人血統的神，是人類自身對天然本能向往的產物。
塞浦路斯首都及第一大城市尼科西亞 (Nicosia) 位於塞島中部，其曆史可追溯到青銅時代，公元前三世紀時是島上的重要城邦。南北塞浦路斯之間複雜的政治與民族關係起源於非常久遠的年代，1960年塞浦路斯脫離英國獨立時，尼科西亞遭遇大型暴亂。1974年塞島的土耳其後裔宣布獨立建國，控製了北麵約1/3麵積的國土，但至今不被國際社會承認，尼科西亞因此成為當今世界唯一的一個被分成兩半的首都。十字軍東征時期修建的聖約翰教堂 (左上圖) 是典型的希臘正教教堂，如今已成為島國文化研究部門的辦公樓。左下圖是建於16世紀的土耳其浴室，右下圖是南北軍事分割線。
土耳其占領區的邊界現由聯合國軍隊進駐，為聯合國的塞浦路斯緩衝區，也是該城最吸引人的地方。在30多年隔絕後，2008年4月3日為重新統一塞浦路斯打開了分隔南北兩區的關卡，但是進入北部土耳其區域時還需在關卡象征性地申辦一張"簽證"。上方二圖是位於北尼科西亞的塞利米耶清真寺，原為1209-1235年間修建的哥特式聖索菲婭大教堂，是塞浦路斯最大和最古老的教堂。1570年土耳其人入侵後增修了兩個宣禮塔，翌年正式改為清真寺。下方二圖是與塞利米耶清真寺一街之隔的Büyük Han庭院，具有傳統的奧斯曼土耳其風格。
新石器時代至青銅時代的愛琴文明總讓人聯想起同一年代古蜀國的三星堆-金沙文明，兩者的起源與消失至今都仍然撲朔迷離、眾說紛紜。而輝煌燦爛的城邦時期古典希臘文明與春秋戰國時期的諸侯紛爭、百家爭鳴又幾乎同時出現，東西方遙相呼應。《詩經》與《荷馬史詩》分別為中西方文化的源頭，前者含蓄精簡、節製內斂，"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怨而不怒"，充滿君權神授、順應天意的思想；後者布局嚴謹精密、情感奔放細膩，表現了崇拜力量、崇尚自由的民族精神。世上不知還有多少未解之謎，作為一名遊客，隻能是附庸風雅、走馬觀花，在吉光片羽中尋尋覓覓。圖為差不多相同年代的文物：邁錫尼文明的標誌——阿伽門農黃金麵具和金沙遺址的金麵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