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空間------(原創)
(2011-07-26 08:48:37)
下一個
二度空間------(原創) 林起立
本來想寫個引子,但是引子可能長過了正篇,所以改成連接的兩篇,關於空間的故
事。
"表是真真的找不到了"。母親翻了已經翻過千遍的皮箱。
"找什麽找,肯定掉西安了。"父親連頭都沒抬一下,從書裏。那神情就是在說,承
認了罷,嘴還硬。
母親脾氣又上來了,大聲辯解:,跟你說帶回來了,帶回來了,上車的時候還在呢,
掉也是掉在家門口了。
"家門口,人家車是直接把你送到家門口的,你從西安上車後就沒離開過,怎麽回
掉到家門口。記住,你是回來後不久,我問你,你的表呢,你才發現不在了的,當
時是晚上兩點多了。"父親讀書人,就喜歡追根究底。這也是母親不高興的原因。
"掉車上了?"母親疑惑道。
"別瞎猜了,你不是已經問過人家司機了嗎?"父親又埋頭讀書。
"會不會是有人給撿到,偷偷藏起來了。"母親臉上依舊是懷疑一切的態度。
"就你那表,你們單位那些大款能看的上?"父親回道。
確實如此,母親那塊丟的老舊海鷗表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塊錢。雖然大家普遍工資還
停留在百十塊左右,但是母親單位那批人已經是屬於先富起來的一批,穩穩當當的高
於中等水平。母親有兩塊表,一塊比較貴,去西安出差的時候沒舍的戴,戴的是那
塊便宜貨色。表倒不是心疼的地方,主要是父母喜歡爭論事情,這次爭論的點就在
表到底是不是丟在了西安,以此父親想證明母親出門總是丟三落四。
午飯得時候,大家對表的事情開始淡忘,或者是暫停。母親興致高了起來,就開始
講在西安遇到的的趣事。
"早上逛市場的時候遇到一個農村人在賣女孩子"母親話音剛落,俺和父親對視,一
臉的驚訝。
母親連忙解釋,":其實是找人領養小孩,家裏孩子太多,養不起了。"
"現在不都是獨生子女了,農村頂多也就倆孩子,怎麽會揚不起,肯定是騙子。"父
親插話道。
"你別老騙子騙子的,人家很可憐的。"母親白了父親一眼。父親也回了母親一眼,
讓俺想起了母親豐富的被騙經曆。
母親接著講。
"那女孩子年紀跟老二差不多,我就一直想領回來給老大做媳婦。"
"犯法的,別瞎折騰"父親又插進來。母親不悅道,知道,這不沒領回來嗎?
母親的敘述大致如下。
"那女孩子長的還挺白淨的,感覺像個城市人。我就問那個領著女孩的老太太問,
是你的孩子嗎?老太太是個五十出頭,笑容可掬的農村人,為什麽知道是農村人,因
為這個老太太皮膚黝黑,雙手老繭,一看就是幹過農活的。老太太說,不是,是我
姐姐的孩子,家裏已經有五個小孩了。實在養不起了,打算找個好人家把孩子領養
回去。
下麵是事情的具體還原。
母親早上從賓館出來,其實他們出差去的是距離西安不遠的一個小鎮。在一個集市
上遇到了這個老太太。老太太主動搭訕問母親,給你找個女兒怎麽樣?母親嚇了一跳,
以為是拐帶兒童的,聽了老太太的解釋才明白是找人領養,但是要六千塊領養費,
說是家裏養這麽大不容易,而且家裏實在困難需要錢,否則留在家裏也可以幹活了。
女孩年齡在十三四左右。女孩是老太太姐姐的孩子。六千塊在當時可是一筆巨款,
這錢夠農村人買兩個老婆的費用了。‘當然,母親也有不解的地方,就是那個女孩
皮膚很白,不像是農村人得樣子,跟那個老太太的黝黑截然不同。老太太解釋是,
因為女孩一直在給城裏人做保姆,所以沒下過地。這當然也解釋了母親另外一個疑
惑,那個女孩開口一嘴的標準普通話,看樣子是上過學的。還有個疑惑就是那個女
孩子看樣子糊裏糊塗的,問什麽都說,記不得了,記不清了。那個老太太連忙解釋,
這個女孩子前年得了一場大病,好了以後就連爹媽都不認識了,以前的事情幾乎都
不清楚了,這也是父母想找人領養的原因。母親確實當時是動心了。因為這逐年增
長的娶妻費用跟母親多年來沒有生個女孩的遺憾交織在一起。但是,母親沒有那麽
多錢,那個老太太也沒有想讓母親回家取錢的意思。
’ 母親說到這裏,腦子裏開始亂起來,說"為什麽到了這裏,好像記得東西就開始
片斷連貫不起來了。"
俺聽到這裏,腦子裏一片蒼白,問,那個女孩子耳朵後麵是不是有傷疤?
母親看了俺一眼,說,記不起來了,好像真有。
俺是聽說過,人販子拐帶一些年紀較大的小孩子,為了讓小孩失去記憶,會拿長針
從耳朵後麵刺下去,刺到腦部一些神經,孩子就會失去記憶。但是相當危險,一個不
小心,就會出人命。俺想到這裏,一陣冷汗,沒敢跟母親說。
母親依舊在斷斷續續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
"她後來問我帶多少錢出來,我就掏出錢來給她看,說,沒多少,一共就幾塊錢,
她又問我,賓館裏還有嗎,我說,有,五十幾塊。我怎麽就掏錢給她看了,怎麽還
跟她說我帶多少錢出來。對了,她說,你的手表真好看。我就脫下來說,你帶也肯
定好看,她就戴上了。對了,對了。"母親說到這裏尖叫起來,"她沒有還給我表。
"
你怎麽那麽糊塗?"父親有點真相大白,持久戰大勝的口氣。
"我,我當時非常的糊塗,她還說,快回賓館把錢拿出來數數,別丟了。我就慌慌
張張的往賓館走。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老趙站在我旁邊,問"你怎麽了,車要開了,
你怎麽迷迷糊糊的站在樓道裏。我當時根本就記不起來我是怎麽回到賓館的,就是
記得老太太說的,把錢給她數數,別丟了。哎呀,她還一直對我說,別把表丟了,
裝進口袋裏,裝進口袋裏。我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著表在口袋裏,但是一直腦子
裏有個畫麵就是表在口袋裏,別丟了。但是也一直根本就沒看口袋裏是不是有表。
父親的臉上沒有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因為母親當時如果年紀輕點或者拿錢回去,不
堪設想。
俺聽到這裏,想起了一個朋友的故事,為了方便起見,俺用了第一人稱,跟這個故
事有相同之處。
這個事情在俺心中已經埋藏了多年,直到今天,依舊困擾著我,我沒有勇氣告訴那
些應該知道的人,隻能告訴些無關的人,尋找一些安慰。
那時多年前的一個夏天,我小學畢業不久。這個事情巧就巧在一切都是完美的。、
我在路上遇到了班上的幾個好友,大飛,小飛,雙胞胎哥倆。二小子,小霞。 事
情起因於正在處對象的小飛跟小霞。小霞的父親是一個什麽勘探局的科長。小霞平
時喜歡帶小飛去她爸的辦公室玩。小飛在辦公室裏發現了一張地質勘探地圖,其中標
又一個地方,叫做王八嶺,距離我們所在的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小飛就突然人來瘋說,
不相信有那麽一個地方,要去看看。正好,小霞也是個瘋丫頭,倆人就拉了大飛跟
另外一個好朋友,二小子一起去。
跟我相遇就是他們在去火車站的路上。其實我並不是很有興趣,但是那個年紀,很
害怕朋友說你膽小鬼,何況是在一個女生麵前,所以就一起去了火車站。‘
小霞買了些零食,小飛去買車票。我們幾個在那邊墨跡了半天,那個售票員就是不
賣給我們,理由是我們不夠買票年齡,要找大人來。問有沒有去王八嶺的,回答是,
真有,不過是到另外一個站的,去了那裏還要走一段山路。
後來幾個人心灰意冷的走出來,二小子又出了鬼主意,不賣給咱票,咱就不買票上
車,我爸經常帶我幹這事情。
小飛,小霞興致正高,當然高呼好主意。我們幾個就溜進了站台。好在我們都是小
孩,那些站台的列車員也懶得理我們,這樣我們就胡亂的登上了一輛列車,盡管小飛
堅持說,時間和車上標號都對,但是我實在是懷疑,我們坐的是去哪裏的列車,根
本就沒人知道。
幾個人上了車著實興奮了一陣,車廂裏也沒什麽人,大家就有吃零食,又胡侃,不
知不覺也不知道火車開到了哪裏。
直到火車開的好像有一段距離了,小飛才突然好像醒悟過來說,快到了,準備下車。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裏。不過大家心理開始有點慌了,因為火車越開越偏僻,
而且離家越來越遠了。
火車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突然停了,一個農民背著籮筐下了車,小飛大喊一
聲,到了,下車,我們便稀裏糊塗都下了車。
下車本來想找那個農民問問,結果他腳步飛快的順著鐵道爬山了。
我們幾個這才看周圍,這才叫傻眼了。周圍出了有一間隻能容一個人鑽進去的小破
磚屋子,旁邊一個破舊不堪的能容幾個人的候車室,而且已經上鎖了。周圍都是望不
到頭的樹林跟野草,荒山。
一個年青婦女從小屋子裏出來,戴著個列車員的帽子,便服。看見我們吃了一驚,
問,你們幹什麽的,怎麽到這裏來了。
小飛反應快,說,我們是來這裏看我父親的,他在這裏勘探礦產,就住在前麵的村
裏。
"村裏?這裏最近的村也在二十裏地以外。"婦女懷疑道。
"他就是從哪裏來接我們,讓我們來感受一下大自然。"小飛謊話聯翩。
"噢,那就對了。這山路要走起碼半天的,你們幾個小孩子可有的山爬了。"婦女開
始相信了我們。
我們幾個害怕婦女繼續問下去,就假裝朝那個農民走的方向走,小飛還假裝說,上
次就是那邊過來的,咱們往那邊走走看看。
你們還是別亂走了,這裏狼和土豹子野獸都很多,你們最好就在這裏等。婦女說道。
我們幾個相互看了一眼,就坐在原地假裝等人。幾個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婦
女看了我們幾眼就會屋子裏麵休息了。
小飛突然提議說,幹脆就去前麵村子裏麵借宿,明天再坐火車回去。幾個人心想這
也是個好主意,就偷偷向那個農民走的方向走去。
年少無知呀,二十幾裏都是山路,哪裏有那麽容易呀,而且是一座接一座。 爬第
一座山的時候,小飛還得意的說,爬上山應該就能看見村子了。幾個人千辛萬苦爬
上去時候,看到的,隻是另外一座山。
等爬上第二座的時候,我們還天真的以為,估計走了一半了。等到在看前方,是聯
綿不斷的山的時候,大家已經筋疲力竭了。小霞是第一個開始哭的,說回去吧,現在
都要兩點多了,很快就要下午,天黑了。小霞的電子表顯示,兩點三十分,我們是
早上十點多相遇的。大概十一點鍾左右上的火車,左了大概兩個多鍾頭的火車。
小飛終於卸下了那張不服輸的臉,開始愁眉不展,說,這村子可真遠。
、 大飛說,二十多裏,你知道有多遠嗎,咱們家走到火車站才一裏路,要走幾乎一
個小時。其實大飛是誇張了些,不過這裏是二十裏的山路,這裏一裏路也要花上我
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且我們走了沒一裏路,已經是筋疲力竭。
二小子說,咱們回去罷,別趕不上火車了,否則就住在這荒郊野外了,這裏有狼呢。
說道狼,大家都麵麵相覷,起身說,那回去罷,別等天都黑了。
也許是害怕的原因,大家回去的腳步明顯快了,小霞也收起了眼淚,打起精神往回
趕。
幸運的是,我們沒走出去多遠,回去的時候沒迷路,又回到了車站。
可是列車室已經空無一人,而且上鎖了。候車室也上鎖了。我們幾個開始是累了,
在地上躺成一團休息,等到休息了一會兒,大家才開始擔心起來,該怎麽回去呀。
等了幾個小時也沒有火車通過。二小子突然大吼一聲,完了。原來牆上一塊旅客須
知的板子上寫著,每天隻有上午一班列車經過,另外一班列車是早上五點多的開往我
們來的方向的,也就是說,我們隻有等到明天早上才可能離開這裏。
看著空曠的站台跟連個鬼都沒有的荒郊野外,我們都害怕起來。好在是夏天,天
黑的比較晚。不過山裏傳出來的陣陣動物的鳴叫跟風穿過樹林的灑灑聲音,已經完
全跟我們習慣了的城市完全兩樣。
大家開始傻眼。小飛也收起了那副自以為是的男子漢氣概,悶聲坐在地上。小霞
眼睛好似已經哭過幾回,現在是累了,靠著小飛坐著。大飛自言自語,完了,完了,
天黑了狼就來了。二小子倒是存在著希望,說,隻要有火車經過,咱們就招收,估
計可以帶咱們離開這裏。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還算溫暖的地上,心裏盤算著怎麽跟父母交代,明天,似乎對現
在的情形還沒有細細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推我,快走,車來了。我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天已
經接近傍晚。晚霞灑在水泥站台上,黝黃色。
看我旁邊,已經空空無一人,我猛的戰起來,隻見遠處,大概五十米處,一輛火車
減速行駛中,二小子,大飛,小飛,小霞正在拚命的跟著火車跑,一隻手從火車門裏
伸出來,挨個把他們拉了上去。我一直想,那時列車員。那是一輛什麽列車,已經
不清楚了,不過我好像看到是開往西安的。
等到我張嘴要喊,抬腿要跑得時候,隻能看到火車尾巴了。我心一下子就掉進了穀
底。那淚是自然流出來的,臉上都是淚都沒有感覺到。回頭看站台,已經黑了一半了,
太陽的餘輝隻能照亮水泥地麵了。我著急的跳腳,內心的恐懼跟寂寞是今生難忘的。
看黑乎乎的群山曠野,聽山穀裏漸漸開始豐富的各種野獸的叫聲。
等到天幾乎全黑的時候,我開始試圖找可以過夜的地方,恐懼已經暫時性的被生存
的戰鬥力壓製下去。我試圖要打開候車室的門,試了幾次以後,終於放棄。門做的很
結實,上麵是快有我手腕粗的鐵鏈鎖著。我有試著要進入旁邊那個小房間,可惜那
個小房間是水泥澆灌成的,門是鐵的,結實程度更勝於候車室。
我心裏開始想起了,各種狼吃人的故事,還有那位鐵道工作人員說起來的土豹子。
最後,不得不想起了最後一個保護自己的方法,爬到樹上去。候車室旁邊就有一顆
腰一一般的樹,好在我平時也爬樹,加上害怕,動作就更加的利落,幾下就爬了快
有二層樓高。等爬到高過候車室屋頂的時候,突然發現候車室屋頂有扇窗戶,好像
可以打開。 我迫不及待的從樹上跳到候車室的屋頂,用手輕輕一拉,窗戶就開了,
我看到了候車室內的地板。想也沒想就跳下去了。雖然腿下去有點疼,但喜悅的心
情已經完全讓我忘記了這些。
候車室裏有一張長椅,雖然有點髒,但也沒考慮就躺上去,心裏突然開始舒坦起來。
等到在黑夜裏,眼睛開始適應的時候才看清周圍空間很小,一張長椅幾乎已經占據了
三分之一的地盤。我借著月光看牆上的列車表,反複的看明天車來的時間。
等到躺在長椅上人冷靜下來的時候,才開始想小飛他們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回家
了。萬一父母問起來我去了哪裏,怎麽辦,母親一定會大怒,一頓打估計是少不了了。
不過這些比起剛才天黑時候在外麵的恐懼感,好像又算不了什麽了。
迷迷糊糊就又誰著了,說實在的,睡的不是很實,心裏總在擔心誤了車。半夜三更,
聽到不知道是動物還是人的腳步聲音,在門外麵徘徊,甚至聽到撞門的聲音,嚇的我
鑽到長椅底下。
等聽到門外鐵鏈響聲,看,已經天亮了。門呼啦一聲開了,一個背著麻袋的農民進
來,嘴裏念叨著,車快要來了,你們今天也太晚了。看到我躺在椅子上似乎也沒什麽
驚訝。售票的窗口的木板被拉開了,一個售票員在裏麵說,車不是還沒來嗎,這事
情我也沒辦法,我的等運貨的車把我捎帶過來,我又不能走過來。
農民也沒多爭辯,掏錢買票。然後售票員看到我,說去哪裏呀?我說回某某城。他
也沒在意,就說車快來了,快出去等吧,就停一小會兒,也不問我買不買票。我身
上也沒錢。
我問,你們下午快傍晚是不是也有車經過,他想了一下,說,沒有,一天就兩趟車,
早上是去那個方向的,中午是那個方向的。別的時候是過路車,從那個山路打彎,他
用手一指外麵一個方向。
火車來了,我有種被解救的感覺上了車。也沒人問我要票。一路順利。等到看到熟
悉的城市的時候,我激動的自言自語道,回家了,回家了。
下來火車,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跑去。拿鑰匙開門,父母已經上班去了,牆上的熟悉
的鍾顯示,八點十分。
我從來沒有這麽愛這個家過,興奮的洗臉,拿碗盛鍋裏還熱著的米湯,捧著蒸鍋;
裏的饅頭,真的餓了。
一個人從新平靜下來,才開始想怎麽應付父母。
母親回來的時候,我撒謊說去了姑媽家。母親一句也沒多問,說,我就知道你在那
裏。
這也歸功於前一天母親讓我去還姑媽家的一個編織籃子。姑媽一天給我們家拿來很
多自己種的蔬菜。結果那天表哥正好來家裏小坐,就把籃子捎帶回去了。我平時經常
去姑媽家過夜,所以母親也以為我去了姑媽家,就留下過夜了。
等我跑去找我的那些朋友的時候,我才得知他們根本就沒回來。大飛,小飛的父母
已經報警。小霞的母親的哭,家裏人都去找了。聽說二小子的父母也報警了。我看到
這刻根本沒膽量說出來他們跟我一起。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對父母撒謊,而且我當時
估計也嚇壞了,根本沒膽量去麵對一切。或許心裏在僥幸他們很快就會被列車員送
回來。反正我就一股腦的跑回家,有人問我是否看到過他們,我也搖頭。
他們根本就沒再回來,就這樣消失了。一年,兩年直到十年十五年。我並不知道他
們去了哪裏,我記憶裏一直覺得他們是去了西安,那輛開去西安的火車。但是我實際
上並沒有看到是開往何方的火車。還有那伸出來的手到底是否是列車員的手,其實
我根本沒有看到。
當你熟悉的朋友突然就這樣消失了的時候,對你今後的人生影響是很大的。而且對
當時自己沒有勇氣講出來真相的內疚,會與日俱增,常常假設當初自己把真相說出來,
或許結果會不同。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更加沒有了勇氣說出來。我長大後試圖
在西安遇到他們,或許他們已經被洗去記憶,隻會漠然看著我,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