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
廣播裏說, 今天是星期二,但給人感覺是星期一。
長周末, 尤其是夏天的長周末, 給人各種歡慶的理由。 一旦結束, 恍如夢醒時分。
今天, 我來講講一種比較特別的練功方法:半睡半醒練功法。
對大部分人來說, 練功是一種比較主動的行為, 也是帶著清醒意識的。 比如,練瑜伽,打太極等等。到了比較高級的階段, 生活中的行住坐臥,都可以是練功的形式。 也就是說, 整個生活都是用心的。 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說, 生病的時候, 不高興的時候, 生理期的時候, 大手術過後, 能量水平極低的時候, 過敏極其嚴重的時候, 生活工作特別忙碌的時候,等等, 都是不能好好練功的時候。
換句話說, 練功, 不是生活的一個“自然”的組成部分, 而是特意安排出來的一件事。
也有人, 好奇的問過, 睡覺的時候可不可以練功,是睡著了, 但同時練著功。 不少武林宗師,都有夢中得高人指點, 一覺醒來, 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此突飛猛進,創造曆史。 但這樣的事情, 很難考證。 更多的是對這些‘厲害’的宗師的一種“致敬”。 覺得這麽厲害的人, 應該有異於常人的“天機”。
但是。 有一種狀態, 我可以說清楚,也有能力說清楚。 那就是半睡半醒練功。 所以, 我今天就來說說這件我說的清楚的事情。
第一次非常明確的經曆這種狀態是在4年前。 也就是在爬Mt. Shasta的時候。 那是2月份, 也就是深冬。 登頂後迷路的我, 被困在山裏邊。 大約是淩晨3點左右, 從出發到那個時候大約已經26小時。 沒有糧食和水大約已經9個小時了。 大家知道, 人在淩晨的時候,是最困的。 加上精疲力盡,饑寒渴交加。那種困意是強大到無法抵抗的,或者說,想死的心的都有的那種難受。 前麵是懸崖, 黑暗中不知道那懸崖有多高, 後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這個時候怎麽辦呢?
唯一的覺得合理的方法就是找一個窩窩,避風暖和的地方, 呆下來, 等著天亮。 可是這麽困的時候, 如果躺下很容易睡著。而一旦睡著,幾乎必然死掉。 所以選擇靜坐,既保持能量,可以休息,還可以不睡著。 但是,這個時候的靜坐,要想保持意識,也是一件極有挑戰的事情。
就這樣,在“半睡半醒”之間, 我一直呆到天空的第一絲曙光。 人很奇怪, 就當天邊有一點點亮光的時候, 整個身體就變得截然不同。 不困了,也不累了,重新充滿力量。 有時候,覺得,其實自然/宇宙對人的影響,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隻是,當我們在日常的忙碌中,在吃飽睡足穿暖和的時候, 安逸的時候, 我們很難清晰感覺到那個影響。
我寫過靜坐可以用來治病,或者說可以治幾乎所有的疾病,從急性的到慢性的,從器官的內部病到身體表麵的疾病, 從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無法有效治療的怪病到精神性的疾病,甚至到快樂與不快這種很主觀的”疾病“。 很多人認為, 我把靜坐神話了, 也背離了靜坐的“原本的意義”。
那麽,靜坐的療愈力,到底來自什麽地方呢?到底這個療愈力的強大程度由什麽決定的呢?
先來說說療愈力的源泉, 簡單說, 當你入靜/入定了, 你就相當於把心交還給了身體,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就是身心是合一的。 那麽, 這個時候, 身體的自我療愈能力就會自然升起。 身體的自我療愈能力,是身體的所有療愈能力的最後的歸結。 比如,吃中藥,主要的作用,是改變身體的不平衡, 讓身體恢複平衡, 然後, 身體的自我療愈能夠有效啟動, 然後病才能好。 比如針灸也是類似, 不通暢的身體,能量通道被堵塞, 也就導致了身體的不平衡和功能的失調。 通過針灸的外界刺激, 激發身體的局部自衛反應, 然後,不通暢的能量變的通暢, 通暢的能量可以讓不通暢的血變得通暢。 這樣, 氣血重新正常運行起來, 從而器質性的病變也可以得以療愈。 但這後麵的部分, 都是身體自動完成的,也就是屬於自愈能力的部分。
所以, 你不妨把靜坐想像成一種無形的針灸,中藥。 它可以激發/幹擾/引導身體能量。 要麽把能量變的通暢, 要麽變得平衡。 而能量繼而改變身體的物理(看得見的部分)部分。 簡單的,比如炎症。 炎症的很大一部分來源是身體對外界的一種過激反應,也是一種對抗。 那麽如何消炎呢? 兩種基本的技術可以用。 一是安撫過激反應的身體。二是增加炎症區域的循環。 第一種技術,可以把炎症的激烈程度控製住, 而且可以減小炎症的症狀,比如那種火燒火燎的難受等等。第二種技術可以從根本上解決炎症。 因為更多的氧氣和血液(帶著免疫細胞)會因為循環的變好, 大量的到來, 也能帶走那些戰鬥留下的廢物。 那些療愈的(消炎)的功能其實都是身體自動完成的。
其他的病,用靜坐來治,也是基本類似的道理。 隻是,具體操作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同。
那麽這個療愈力的大小, 最關鍵的決定因素是什麽呢?換句話說, 這個“功夫高低”的判斷標準是什麽呢?
如果從直接療愈的角度說, 這個能力的決定因素在於“觀照”的能力。
如果從能量的角度來說 ,這個能力的決定因素在於“守神”的能力。
在這篇文章中, 我主要來說說觀照。 那麽”最強大“的觀照是怎樣的呢?
那就是若即若離的,行雲流水的, 卻又清澈見底的。
這背後和“半睡半醒”有著類似的哲學。 觀, 要清晰,卻又要保持距離,你”想要“,卻又不能渴望去實現。 你想要A, 但是身體是動態的, 可能給你B,你要先接受B,然後“曲線救國”去得到A。你在這個“曲線救國”的過程中, 還要學會暫時忘掉A。這裏邊的邏輯很繞。
大家不要覺得,這是理論而已,太複雜了, 其實, 實踐中,遠遠比這個理論更繞人。 真的不被繞進去的人, 能夠做的很好的人, 很少。 而這個能力,需要多年的訓練,還需要較好的悟性。 永遠不要這麽想:你教我一種方法, 我一學會,就能做這做那。 這是吃藥的心理, 也是一種被動的心理。 這樣的學生,是永遠學不好的。
要想真正掌握靜坐治病, 必須像學開車一樣, 不能光學理論, 必須behind the wheel, 不斷的練習。
也有人問, 靜坐是不是可以躺著。 是可以的。 說到躺功。 我就來說說, 真正意義上的“半睡半醒功”。
人在躺著的時候, 能量態要低於坐著的。 坐著要低於站著, 站著要低於走著。走著要低於做事情。
所以, 躺著,幾乎是形式上最低的能量態。
從另一角度說, 人睡著了,要比醒著的時候低, 醒著的時候,要比滿腦子胡思亂想的低, 胡思亂想的要比焦慮的低, 焦慮的要比恐懼的低。
在睡著和醒著之間, 還有一種狀態是迷糊著。 在迷糊著和睡著之間,還有一種狀態,是入靜/入定態。 如果細分, 入靜態還有一種很特別的子狀態, 這就是今天重點要講狀態。 我沒有一個很好的詞匯給它, 就叫它“半睡半醒態”。
現在來描述這種狀態到底有什麽特點, 有什麽功用?
這種狀態, 最常發生的時間是淩晨。 也是很多練功人,一天中最重要的練功時間。 這個時間是大家熟睡的時間, 最困的時間。 可同時是這個世界“最寂靜”的時間, 身體“最幹淨最簡單”的時間。
在這個時間, 身體的陽氣已經朦朦朧朧的, 就像初春的樹芽, 或者快要醒來的冬眠動物,非常微弱的升起。 那個動物, 你說它睡著了嗎?很不好說, 它是睡著,但是,又開始有點意識了,比完全的冬眠態,多了一點肢體的蠕動。
那麽, 為什麽這個狀態如此的重要呢? 首先, 它比一般的躺著,能量要低很多。 它比睡著了,能量又高一點點。 這個低能量的,一點點的意識, 意味著很多。
這個時候, 身體的能量分布,異常的清晰, 就像退潮的海邊, 各種平常被海水淹沒的東西,都一覽無餘的顯現。 身體也一樣, 在這個時候, 身體能量的分布圖, 走向變遷圖, 會異常清晰。 這意味著, 所有“病痛”和“不健康”的能量的分布,來龍去脈也會異常清楚。
這一點的重要性, 怎麽強調都不過分。 因為你有了絕好的機會去理解身體能量運行的規律, 身體能量的結構和分布。 你也有絕好的機會去理解疾病/身體問題和能量的關係,來龍去脈。
一旦你理解透了這個背後的機製。 那麽,治病就可能四兩撥千斤,因為你知道, 撬起地球的支點在哪兒。 這樣, 你可以用極少的努力,或者極小的能量,就可以非常有效的治療疾病,或者解決身體的問題。
還有一個重要的好處。 就是,這個療愈,是發生在身體能量幾乎最低的狀態的時候。 或者說,是有意識的情況下的最低能量的身體狀態。 這樣的時候, 你就有足夠多的能量來療愈你的身體。 哪怕你是處在重病的狀態, 或者生命垂危的狀態。 你都可以對自己療愈。 因為你需要的能量,幾乎是你能夠支配的最小值。
聽起來,這樣的東西,太理論化。 其實不是, 是有很多的現實意義的。
在你身患重病的時候, 在你絕境生存的時候, 自然不用多說, 這是幾乎唯一可以自救的方法。
而對一些普通的疾病或者身體的問題。 這種狀態的療愈, 也是相對非常有效的,甚至很多情況下是最有效的。 因為你需要的能量最小, 而又能最有效的使用,四兩撥千斤,好鋼用在刀刃上。
從上麵的這些論述,我們不難看到。 其實,很多功力和療愈力的基本元素。 在這種狀態下, 都是最好的訓練時機。 這個時候, 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 簡單,最接近生命的真相。而任何關於能量控製的技巧, 在這個時候, 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檢驗和區別。
就像為了比兩把刀的鋒利程度。 拿來切豆腐,是不容易比出來的(當然也能)。 但是, 如果用來切一張飄在空中的非常薄的紙, 就會很容分出勝負。 順便說一下。 我有一個愛好, 就是喜歡刀, 也喜歡磨刀。 我有幾十把刀,也有不下20種磨刀工具。喜歡磨刀的人, 都有一種歇斯底裏的狂熱,就是把刀磨的無比鋒利,輕輕從身上劃過,細毛就會飄散在空氣中。 而測試一把刀的鋒利程度的比較簡單的方法,就是輕輕的劃下空中的一張紙。 看誰能清晰的分開這張紙,痕跡幹淨利索。
回到練功。 在這個“半睡半醒”的狀態下, 能量極低的狀態下, 身體異常清晰的狀態下。 任何的功法的細微的差別,都可以顯現出來。 一個手指頭的微微的動向, 比如往左一點點,還是往右一點點, 意念的把握的細節,技巧,程度,轉念的時刻。 這些,你在白天根本不可能體念到的細微的不同, 在這個時候, 就像放在顯微鏡下一樣清楚。 或者說, 這個時候, 就像一張白紙, 你的任何一個筆觸,都將昭然於眼前。
現在, 我來說說, 如何把這種“半睡半醒態”, 推廣到白天和其他相對高能量的時候。 如何來應用它。
一個很重要的應用, 就是給別人療愈的時候。 一個重要的病人, 一個比較棘手的疾病。 都需要一個療愈者全身心的投入。 這個全身心的投入, 從療愈的角度說, 是一種連接。 也就是說, 療愈者和病人的能量,在某些層麵是連接在一起的。 而療愈者,從某種程度上說, 和被療愈者成為一個整體。 所以, 被療愈者的身體能量的些微的波動, 都會牽動療愈師的能量的波動。 而療愈師, 雖然從某種程度是“睡著的”/“出神的”, 但是, 同時是“醒著的”/“清醒意識的”。所以, 療愈師可以非常準確的把握被療愈者的身體的能量的變化。 就像對自己的身體一樣, 療愈師可以在“最恰當的時機”,最有效的方式, 四兩撥千斤的幹擾被療愈者身體的能量場。 以達到被療愈者能量的重建和平衡。 一旦被療愈者的能量場恢複基本的平衡和良性循環, 療愈師就可以抽離自己。
這個思想/方法, 在催眠術裏邊,是關鍵的技術。 能在潛意識的層麵,和被療愈者建立一種連接。 是療愈師幹擾/療愈病人的最重要的前提。 有了這個連接, 才有後續的療法。
在按摩裏邊, 也是同樣的道理。 按摩師, 從某種程度上說, 能夠把病人的身體的能量運行圖“map”到自己的身上。 這樣, 病人的能量的變化, 就可以在自己身上體現出來/感覺到。 這樣, 就可以清晰的判斷, 問題所在, 症結所在。 然後,也就自然知道答案所在,也能獲取最精確的回饋信息。
不管是給我媽媽(一個重病人)的療愈, 還是給我嶽母(一個基本沒病的人), 給我妻子(一個健康的人),給我兒子(一個身體極其通暢幹淨的人),或者其他的一些療愈例子。 都可以用同樣的理論/方法。
所以, 不妨說一個笑話。 如果有一個人給你療愈。 不管是你,還是你的療愈師, 都是“極其清醒”。 不要覺得你很幸運, 遇上一個“明白人”, 一個“特科學”的人。 其實,往往意味著, 療愈的結果會很差。
相反。 一個療愈者,能夠讓你“如在睡夢中”, 療愈結束, “如大夢方醒”,有“脫胎換骨”之感,或者直白說,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而療愈師自己, 也是“神神叨叨的”, “不知所雲的”, 療愈結束, 如跑了萬米,登了高山。那麽, 你是幸運的, 往往這種情況下, 你就真的是被“重建了”,獲得了新生。
這是兩個比較極端的例子, 大部分的現實療愈, 都會在兩者之間。
絕大多數的普通人, 對療愈的理解是膚淺的。 我們對自己不理解的東西, 不要過多的加入自己的判斷。 我們也不要自以為自己聰明到能夠理解那些我們完全不熟悉的領域。
複雜的物理學理論,複雜的數學理論, 我們都會“乖乖的”,“謙卑的”承認自己的“無知”。 可是, 在麵對生命科學的時候, 我們往往覺得我們自己是有理解判斷的能力的。 我們甚至天真的認為, 我們對自己的健康選擇,都是無比“明智的”。
其實,現實是一樣的。 生命科學, 一點都不比物理學,數學來的簡單。 既然如此, 我們是不是也要同樣的“謙卑”呢?這樣, 也許,現實中, 我們對健康的諸多“愚昧”, “盲目”和“狂妄”, 會減少很多, 而最終的受益者,是我們自己, 比物理數學離我們更近,更直接。
如果說, 身體是一個典型的非線性大複雜係統。 那麽不管是現有的物理學,化學,生物/生理學/醫學,還是數學等等科學, 都是沒有能力描述和解釋清楚的。
如果說, 蝴蝶效應是人類對非線性係統的最浪漫的,最無奈的描述。 那麽, 我希望大家有一天, 能夠在“半睡半醒”的天地裏, 放飛自己的那些蝴蝶。 你會看到人世間最美的景象。 因為, 那是天工之美, 非人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