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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捧起你的臉》第十五章:小劉姥姥(5)

(2016-05-29 01:01:03)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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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小劉姥姥(5)

見姥姥他們進來,春生歡快地迎上去:“姥姥。”

幾個剛坐下的同學馬上又站了起來。

譚溪問:“同學都來了?”

“都到了。”

譚溪對大家說:“你們都坐下,隨便點。”

哪有人敢坐下。

突然傅萱驚喜地叫道:“譚奶奶!”

譚溪盯著傅萱,略加回憶後想起來了:“是萱萱呀,都長這麽大,更漂亮了。”

傅萱被誇得有點臉紅,“沒想到您就是肖春生的姥姥。”

“你爸爸好嗎?”

“ 挺好的,他老提起您,知道您現在很忙,經常接見外賓。”

“都是老頭子那些應酬。回家後代我問你爸好。”

“ 唉,謝謝譚奶奶。”

傅萱的爸爸傅慶壇是譚溪的學生,現任北京電影學院副院長。雖然文學係畢業,已經成功轉型改做導演。幾年前,譚溪與他父親通力合作,創作劇本,還客串了電影中的一個角色。傅慶壇導演的第一部影片非常成功,獲幾項金雞獎。那段時間,譚溪到過傅萱家幾次。

護士白荷手持一小藥盒走到劉秘書身邊:“這是宋老晚飯後要服的藥。”
 
劉秘書接過藥盒:“沒問題,我知道怎麽用。”

譚溪對同學們說:“我就是來看看你們,馬上就走。他姥爺和我很晚才會回來,你們痛痛快快玩,到時有車送你們回家。地下室很大,可以唱歌跳舞。不過幫我監督春生,他不能喝酒。”

春生有點嬌嗔地說:“姥姥,我知道。”

譚溪對白荷說:“別忘了讓春生吃藥。”

“你放心,我記得。”

春生攙著姥姥送她出門,司機和劉秘書緊隨其後。大庁的門一關,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轉向傅萱,從走進胡同到現在,憋在肚子的疑惑、驚奇都快爆炸了。雖然都是富家子弟,有的家長就是當官的,可誰也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官,警衛員、炊事員、公務員、衛生員、駕駛員……什麽員都有。楊小凡更是一付膽顫心驚的模樣,怯聲聲地問傅萱:“肖春生姥爺是做什麽的?”

“嗨,他姥爺就是宋思彥 呀。”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宋思彥 :人大副委員長,黨和國家領導人。

“你們看!” 傅萱手指電視。“那就是肖春生的姥爺。”

電視畫麵正在播送宋思彥接見外賓,譚溪陪同在身邊,伴隨廣播員的聲音:“人大常委副委員長宋思彥在人民大會堂會見了法國衛生部長及其……”

楊小凡大概是驚糊塗了,發出一句很沒水平的讚歎:“你們看,他姥姥剛走,就上電視了。”

朱曉軍鄙視地瞥了她一眼:“那是實況嗎?”

盡管不知道春生家哪一位親戚是大官,朱曉軍是唯一一個事先心裏就有數的同學。他父親是公安部警衛局的副局長,警衛局擔負黨和國家領導人“四副兩高”的保衛工作。四副指國家副主席、副委員長、副總理和國務委員、政協副主席;兩高指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和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

就在收養春生前不久,宋思彥當選他所在的民主黨派主席,後來又被增選為人大副委員長。解放前夕,協和醫院在附近的原怡親王王府為醫院重要科室主任修建了高級專家大院,宋思彥 一直住在這裏。成為國家領導人後,為保持老人原有的生活習慣,沒有搬家。在盡量不改變原有外觀的前提下,洋樓及其四周作了適當的改造,以加強安全保衛。

春生是家裏唯一的少爺,又是從社會底層過來的,好相處、易伺候,他和這些當兵的工作人員早就成了鐵哥們。得知春生在學校受委屈,那位自以為是的姑娘瞧不起他的家境,全都憋足了勁要給這位姑娘一點顏色看看。於是,一場由春生導演,大家精心設計的表演秀隆重登場。春生向大家詳細介紹了楊小凡的相貌特征,讓她們重點觀察她的表情。看到同學們吃驚的樣子,尤其那位自命不凡的楊小姐驚恐失色,春生揚眉吐氣,大夥歡樂開懷。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表演秀,半年前為迎接家裏未來的小主人春生,劉秘書就策劃導演類似一幕。他揣摩聖意,猜想譚溪喜歡逗逗這位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劉姥姥,果然老太太與他們默契配合。現在談起春生當時的表情,工作人員還是津津樂道,說春生好幾次嚇得差點去拽老太太的衣袖。

春生生日派對的同一個晚上,宋思彥 夫婦在北京飯店宴請老朋友錢學森和張麗珠。其間,詳細告訴了他們有關女兒和同躍的事。回憶四十多年前在波士頓那次相聚,感慨萬千,那場聚會中年齡最大林巧稚的和最小的瑤瑤都已經不在人世。

不過張麗珠帶來驚人的喜訊,她負責的試管嬰兒研究距成功隻有一步之遙。我國第一例試管嬰兒的孕婦已經懷孕七個多月,前幾天她親自檢查了孕婦,胎兒發育一切正常。即使出現意外早產,這麽大的胎兒也能夠成活。

譚溪借題發揮,提及柳青,這位還不敢相認的外孫的女友。她已經報考張麗珠的研究生,目的明確,動機強烈。幾個年輕人的情感和獻身精神深深感動了這位婦產科專家,她當即允諾隻要考試過線,就錄取柳青。

試管嬰兒的巨大成功讓張教授春風得意,思維也變得異常敏銳。剛答應錄取柳青,腦子裏又冒出一個更加振奮人心的想法,讓宋思彥 夫婦喜出望外。

“幹脆讓她現在就到我那兒上班。”

“現在就來?”譚溪吃驚地問道。

“借調,隻要她醫院同意,隨時可以來。日本第一製藥廠要我為他們做喹諾酮藥物的四期臨床,也就是上市以後的臨床效果追蹤。天天催,我哪有人手,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正好借調她來負責這個項目。”

“需要些什麽手續?”譚溪問。

“很簡單,前年我就辦過一次。我讓醫院人事處發一個函,寄快件或者電傳給他們醫院,對方同意隨時可以來。”

“你們醫院人事處不會…..”

“我們人事處長人特好,從來不難為我們。再說工資都由日本藥廠出,不會有問題。”

宋思彥說:“明天我給江西省衛生廳打個電話,請他們關照一下。”

宋思彥夫婦絞盡腦汁,想找到一個突破口,最終導致與外孫順利相認。矛盾的關鍵是要知道為什麽女兒不讓同躍與他們聯絡,但何談容易。最了解女兒的人除了同躍外就是柳青,這也是他們希望柳青盡快來北京的原因。

一周後柳青來到北京,譚溪在家裏給她安排了一間住房。因為北醫三院離譚溪家較遠,柳青隻是周末回來,平時住醫院宿舍。

春生以自己的經曆創作的電影文學劇本《告訴我不再孤單》寫完後,譚溪指導他反複作了修改。傅慶壇看過這部劇本後愛不釋手,決定買下版權,籌備拍攝。這是春生報考北京電影學院文學係無人可比的籌碼,加上譚溪和傅慶壇在文學係的影響,隻要高考上線他進北京電影學院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因為胸有成竹,春生在二月底進行的北京電影學院專業考試中顯得很輕鬆。柳青關心春生的考試結果,破例不是周末就回了家。就連宋思彥也讓秘書安排,不在外應酬,擠出這個晚餐時間,他要回家吃飯。

難得平時能全家四口人坐在一起吃飯,春生成了中心,侃侃而談他今天的考試。

譚溪問春生:“隻給十分鍾,寫一篇短文,時間夠嗎?”

春生神氣地說:“足夠了。要是弄懂了題目要求,三分鍾都不用。”

“什麽要求?”

“寫一篇愛情題材的短文,力求簡短,但必須以悲劇結尾。”

“你寫了多少字?”

“你們猜猜。”

譚溪想了想說:“三十個字左右。”

“不對,太多了。”春生回答,帶著點得意。

宋思彥猜:“十來個字?”

“不對,太多了。”春生邊回答邊搖晃腦袋。

柳青猜:“難道隻有五個字不成?”

“不對,太多了。”春生的腦袋愈發誇張地搖晃。

譚溪笑道:“別賣關子了,最少總得寫一個字吧?”

“姥姥猜對了,就是一個字。”

“啊,一個字的作文,怎麽可能以悲劇結尾?”柳青覺得不可思議。“什麽字啊?”

“我的作文題目是:嫁給我吧。”

“那文章內容呢?”

“一個字:滾!”

眾人哈哈大笑。

譚溪說:“可惜了,春生應該去報表演係。”

“可不是嘛,他從小就有表演天才。”柳青非常讚同,接著曆數春生小時候的種種劣跡:怎樣假裝腿痛,騙同躍抱他;怎樣設計騙同躍的蛋黃吃;怎樣偷同躍的花生,還塞紙團在花生筒底下充數……

老兩口聽了,樂得合不上嘴。

原來自己那些雕蟲小技哥哥早就心知肚明,沒準還故意誘我給他設圈套。春生被說得臉上紅紅的,心裏暖暖的,皮膚癢癢的,嘴巴憤憤的。

“哼,我哥才應該去表演係,裝得那麽天真無知。”

柳青說:“你以為隻有你的乳頭好使呀?你哥是何等聰明的人,他最喜歡看你占了便宜後滿足得意地樣子。”

春生訕訕的說:“反正我哥是屬狗的,隻念人好,不計人過。”

譚溪問柳青:“你剛剛說乳頭好使是什麽意思?”

柳青把春生一年級時老師讓他用“乳”造句的故事說了一遍,兩個老人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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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pozi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柳青出場了。接著是祖孫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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