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祥符三年(遼統和二十八年)即公元1010年五月初一(己卯),遼聖宗耶律隆緒前往中京(今內蒙寧城)。
也在五月初一這天,宋真宗趙恒臨幸安定郡王趙惟吉的宮邸探視他的疾病。
五月初四(壬午),因西涼府覓諾族發生瘴疫,宋真宗派人賜給他們藥品。
五月初八(丙戌),趙惟吉病故。他是宋太祖兒子魏王趙德昭的兒子,字國祥,母親是鄭國夫人陳氏。趙惟吉剛出生不到滿月,宋太祖就讓人用車子把他載到內廷,挑選了兩個女媼撫養他。趙惟吉有時半夜號啼,宋太祖必定會自己起身抱他。他三歲時,宋太祖親自做了弱弓輕矢,把金錢放在牆上作靶,讓他戲射,結果他居然十發八中,讓宋太祖感到非常驚奇。五歲時,他每天都能讀書誦詩。宋太祖曾射擊飛鳶,一發而中。趙惟吉跟著宋太祖跳躍,異常興奮。宋太祖也很高興,並令人用黃金鑄造奇獸珍禽賜給他。宋太祖經常乘坐小乘輿及備有鞍轡的小馬,命令黃門抱著小惟吉,出入宮禁。宋太祖駕崩時,趙惟吉才六歲。他晝夜哀號,孝章皇後再三安慰勸導,他才開始進用粥食。宋太宗即位後,還把他留在禁中,每天都給他喂食。太平興國八年(983),趙惟吉才出居東宮,宋太宗授他為左監門衛將軍,封他為平陽郡侯,不久加左驍衛大將軍,進封安定郡公。淳化四年(993),他升遷左羽林軍大將軍。至道二年(996),宋太宗授他為閬州觀察使。趙惟吉的官邸府第以及日常供給和車服賜與,都和諸王相同,其餘諸王兒子都不能和他相比。宋真宗即位後,授他為武信軍節度使,加他為同平章事。當時石保吉先成為使相(帶平章事頭銜的節度使),宋真宗下詔,讓趙惟吉班次在他之上。大中祥符初年(1008),宋真宗東封泰山,趙惟吉因病無法跟從。宋真宗下詔允許他在病愈後再騎馬趕到行在。宋真宗封禪回來經過鄆州時,趙惟吉前來迎接拜謁。宋真宗再三慰勞了他,改任他為感德軍節度使。翌年,趙惟吉病情複發。宋真宗屢次親臨探視,還親自為他灼艾,每天都賜給他禦膳,並為他做佛事祈禱。這時他病故,終年四十五歲。宋真宗為他取消五日朝會,追贈他為中書令,追封南陽郡王。
趙惟吉好學而能寫文章,嫻熟草、隸、飛白體書法。宋真宗先後將他的書法編成七卷,禦製序言,並下令將之收藏在秘閣。趙惟吉兒子趙守節曾將父親寫的真草書一千文獻給朝廷,宋真宗下詔書褒揚答複,然後將之交付史館。
趙惟吉生性至孝,當初,宋太祖讓孝章皇後撫養他。孝章皇後對他關懷備至,親自為他梳頭沐浴。當皇後病逝時,他的哀傷超過皇後親生的兒子。鹹平初年(998),宋真宗將宋太祖和孝章皇後的畫像、服玩、器用賜給趙惟吉。他年年對著畫像祭奠,表現得異常哀慕。每次朗誦《詩經》到“生我劬勞”那句時,他總是淚流雨下。宗室中無不稱讚他的賢惠。朝廷諡號他為康孝。
這期間,西川轉運使上言,說益州官吏和平民上狀請求留下知州任中正。五月十六(甲午),宋真宗下詔獎勵任中正。任中正及並州知州劉綜都因良好的政績聞名。宋真宗跟輔臣說:“藩鎮重地,關鍵在於得到適合人選。自今以後,官員都必須經曆藩鎮,然後才能提擢為大官。你們都必須在意這事。”
五月二十三(辛醜),京師下大雨,平地積水數尺,還損壞了廬舍,有些百姓被壓死。宋真宗賜給災民一定的布帛。
先前,高麗國王王治的妃子皇甫氏,有個叫金致陽的親屬,經常出入宮掖。有人說他和皇甫氏私通,王治於是將金致陽處以杖刑,然後將他發配到遠地。王治去世後,他兒子王誦嗣位,時年十八歲。皇甫妃開始攝政,因此召回金致陽,授他為閣門通事舍人。沒多少年,他得到的貴寵無與倫比。皇甫妃生 個兒子,就是和金致陽私通後懷上的,所以他們合謀要立他為後嗣。王誦有個堂弟王詢,號稱大良院君。皇甫妃非常嫉妒他,強迫他成為僧侶,又暗中派人加害於他。幸賴寺僧將他匿藏起來,王詢這才獲免。
王誦有病,秘密召來給事中蔡忠順,要他輔助王詢即位,千萬不要讓國家落入異姓之手。蔡忠順商議派人迎立王詢,因此召西北麵巡檢使康肇入宮禁衛。康肇奉詔入朝,到了洞州時,他幕下主書魏從和掌書記崔昌平時怨恨王誦,所以陰謀作亂。他們欺騙康肇說:“大王重病,命在旦夕。足下應當緩慢前行,靜觀事變。”康肇猶豫不決,所以沒繼續前行。皇甫妃得知康肇快來了,心裏十分嫉惡,便派內侍守岊領去遏止他。康肇的父親在京師,知道他兒子和皇甫妃的矛盾已公開化,便寫了封信放在竹杖中,讓奴仆削發為僧,然後去報告康肇,說:“大王已經病逝,如今群凶用事。你可盡速舉兵前來!”那奴仆晝夜急走,來到康肇那裏時,卻因為力盡氣竭死了。康肇打開竹杖,得到父親的信,因此深信不疑。他當即率領五千甲騎,聲言入朝平定國難。到了平州時,他才得知王誦沒死,因而垂頭喪氣了良久。他的黨羽說:“都已經來了,停不住了。”康肇於是下了決心,將王誦廢黜為讓國公,接著殺了金致陽,將皇甫妃遷徙到黃州,把她的黨羽流放到海島,然後出兵迎接王詢,立他為王。王詢於是任命康肇為西京留守。康肇很快就在積城縣弑殺了王誦。
遼聖宗耶律隆緒跟群臣說:“康肇弑殺他的君主王誦而改立王詢,趁機成為相國。這是大逆不道,我們應當發兵向他問罪。”群臣都說:“理所應當。”國舅詳袞蕭迪裏諫道:“國家連年征討,士卒已經非常疲憊。何況陛下正在諒陰(居喪)期間,加上國家年穀不登,創痍未複。高麗雖是小國,但城壘完備牢固。戰勝他們不算威武,但萬一失利,臣恐怕陛下會後悔。不如派出一介之使,問他什麽緣故。如果對方伏罪則已,不然,那時興師也不算晚。”遼聖宗因為當時南伐的勝利,所以不聽他的諫言。五月二十八(丙午),遼聖宗下詔,讓諸道修繕甲胄兵器以備東征。
六月初二(庚戌),遼國派使者來請求購買大米(《宋史》說邊臣上言,說契丹出現饑荒,派人前來購買糧食)。宋真宗下詔,讓雄州購買穀粟二萬石,然後賤價賣給契丹,賑濟他們。
同時,河中府知府楊舉正上言,說本府父老僧侶和道士一千二百九十人,上狀請求禦駕親自去祭祀後土。但宋真宗下詔不許。
六月初八(丙辰),朝廷給諸州頒布《釋奠玄聖文宣王廟儀》並《祭器圖》。宋真宗還下詔說:“前年陝西發生饑荒,饑民中有人賣兒鬻女。請地方官府贖回他們還給家人。”
同時,翰林侍讀學士兼禮部尚書郭贄去世。郭贄字仲儀,是開封襄邑人,乾德中年進士及第,高中首薦(即狀元)。趙光義(即後來的宋太宗)任開封尹時,他在他的藩邸任職。太平興國初年(約975),宋太宗提拔他為著作佐郎兼右讚善大夫。很快他兼任皇子侍講,被賜予緋魚(緋服和魚袋)。宋太宗曾到東宮,取出戒子篇讓郭贄注解,並讓他詳細講解,用以告諭諸王。太平興國三年,他與劉兼、張洎、王克正一同負責禮部貢舉。他接著升遷右補闕,和宋白一同官拜中書舍人,朝廷還賜給他金紫(金魚袋和紫服)。太平興國五年,他再次與程羽、侯陟、宋白一同負責禮部貢舉。朝廷還設置京朝官差遣院,凡是任命將領出入朝廷,或接受替代後回歸宮闕的官員,都必須經該院考校政績,銓衡才幹人品。宋太宗讓郭贄與張洎及滕中正和雷德驤兼領。
太平興國七年,他以本官參知政事。大臣曹彬被弭德超誣陷時,郭贄極力上言,想救解曹彬,因此深得宰相趙普的器重。郭贄曾趁論事的機會上奏說:“臣得到超次的恩遇,發誓要用愚直上報陛下。”宋太宗說:“愚直對朝政有什麽好處?”郭贄說:“即使如此,猶勝過奸邪。”沒多久,他因為入宮應對時酒醉未醒,被貶為秘書少監兼荊南府知府。當時荊南府的習俗崇尚淫祀(沒名堂的各種祠堂),又正值久旱,所以那裏到處都陳設了祈禱下雨的器具。郭贄剛上任,就下令將這些東西全都撤去,投進江裏。結果沒幾天就下了大雨。朝廷就地加他為左諫議大夫,不久召他入朝擔任鹽鐵使。當時諸路都關押了很多拖欠租稅的犯人,即使人死了官府還要繼續關押他們的子孫。郭贄逐條陳述了這事,因此很多人得到蠲免和寬恕。宋太宗到皇家籍田耕作後,超次拜他為工部侍郎。淳化中年,他出任澶州知州,但不久因黃河在那裏決口而被免官。不久,宋太宗又起用他為給事中,恢複他的工部侍郎,讓他知審官院和通進銀台封駁司。
宋真宗即位後,拜他為刑部侍郎。不久他出知天雄軍。任命的次日,郭贄入宮應對,懇切推辭。宋真宗說:“朝廷對全魏之地寄予重望。愛卿必須立即趕去赴任。”不久他入判太常寺和吏部流內銓(品內官員的銓選),宋真宗加他為集賢院學士,兼判院事。他接著出任河南府知府。歸朝時,他獻詩自我陳述;宋真宗提拔他為吏部,很快讓他兼任秘書監。
當初,趙恒(即後來的宋真宗)尚未出閣時,郭贄已經為他教授經史。趙恒曾到過他家。後來楊可法繼任,趙恒覺得他的輔導不如郭贄,並曾稱讚郭贄是為純厚長者。到這時,他在秘府任職,宋真宗屢次請他入宮應對,詢訪當年的舊事。宋真宗還憐惜他年老,特拜他為工部尚書兼翰林侍讀學士,並作詩賜給他,其中有“啟發衝言曉典常”的語句。東封泰山後,宋真宗升遷他為禮部尚書。趙光義(即後來的宋太宗)在晉王官邸時,寫的篇章詩詠,經常讓郭贄作和。宋真宗曾尋訪那些賜本,郭贄將宋太宗當時的詩篇收集成四卷獻上,宋真宗為此下詔獎勵了他。這時他病故,終年七十六歲。
郭贄寫文章敏捷迅速而不雕刻。他編輯了昭度集三十卷上呈,宋真宗賜名為文懿集。郭贄生性溫和,頗能得到當時俊秀的讚譽。宋白因文學不足而落入下位,郭贄引薦了他,因此宋白和他同掌誥命。趙昌言年輕時,郭贄一見到他就十分器重。當他出掌貢部時,郭贄讓他作為奏名之首。趙昌言後來果然成為顯貴。郭贄起初作賦有聲有色,因而被一個同鄉忌妒,暗中對他橫加構陷和詆毀。此後他連續幾年都無法中舉。自從郭贄再次負責貢舉後,那同鄉的兒子靠明經得到薦舉。詔書下達那天,那同鄉的兒子悔恨得哭著離去。郭贄聽說後,讓他的親信召他回來,加以安慰勸諭,讓他參加貢舉。那人接著果然中第。然而郭贄為人吝嗇,忙於經營家產,晚節不保。人們因此對他頗有所非議。
宋真宗因他是自己還是藩王時的師長,所以在郭贄去世時親自前往哭悼。宋真宗為他取消三日朝會,追贈他為左仆射,諡號文懿。宋真宗還錄用他兒子郭昭度為大理寺丞,郭昭升和郭昭用並為大理評事,郭昭允為左讚善大夫。
早些時候,翰林侍讀學士兼禮部尚書邢昺因病請求告假。宋真宗下詔派太醫為他診視。六月十四(壬戌),宋真宗親臨他的府第慰問,並賜給他一匣藥品、一千兩白金器、一千匹繒彩。依照慣例,除非宗戚或將相,沒有皇帝省疾和臨喪的禮節,惟有郭贄和邢昺因為他們當年的舊恩而得此特殊待遇。沒多久,宋真宗又下詔讓中書召他兒子太常博士兼東明知縣邢仲寶和國子博士兼知信陽軍邢若思回來侍候他的疾病。邢昺不久就病逝了,終年七十九歲。宋真宗為他取消二日朝會,追贈他為左仆射,還為他三個兒子進秩。
邢昺字叔明,是曹州濟陰人,在太平興國初年(975)參舉《五經》,廷試那天,宋太宗召他上殿講解《師》、《比》二卦,又讓他以群經借題發揮。宋太宗嘉許他的知識精博,提擢他為《九經》及第,授他為大理評事,兼知泰州鹽城監,賜給他二十萬錢。邢昺覺得鹽城監地處楚、泰二州之間,泰州荒僻而楚州繁榮,鹽食是楚州的急需,因此請求將鹽城監改隸楚州。宋太宗聽從了。翌年,宋太宗召他為國子監丞,專門讓他講學。他接著升遷尚書博士,又出任儀州知州,就地轉為國子博士。他接受替代回朝後,宋太宗賜他緋服,選拔他為諸王府侍講。雍熙中年,他升遷水部員外郎,改任司勳。端拱初年,宋太宗賜他金紫。他經累遷成為金部郎中。
宋真宗即位後,改任他為司勳郎中。很快他出知審刑院。宋真宗覺得邢昺是位儒者,不熟悉刑法章典,因此任命劉元吉同領其事。同年冬季,邢昺上表,陳述自己侍講諷諫的功勞,朝廷於是升遷他為右諫議大夫。鹹平初年(998),他改任國子祭酒。鹹平二年,朝廷開始設置翰林侍講學士,並讓邢昺擔任。他受詔與杜鎬、舒雅、李慕清、崔偓佺等人一道校定《周禮》、《儀禮》、《公羊》、《穀梁》、《春秋傳》、《孝經》、《論語》、《爾雅義疏》。修成後,朝廷為他們並加階勳。很快他又成為淮南和兩浙巡撫使。朝廷最初設置講讀的職位時,當即就在便坐上讓邢昺講解《左氏春秋》,侍讀也都參預。鹹平五年講畢,宋真宗在崇政殿宴請他們,賜給邢昺襲衣(一套官服)、金帶、器幣(禮器玉帛),並升遷他為工部侍郎,照兼國子祭酒和翰林學士。知審官院陳恕因母親去世丁憂離職時,宋真宗讓邢昺代理知院事。
當初,雍熙中年,邢昺撰寫了《禮選》二十卷獻上。宋太宗認真讀後,找到其中的《文王世子篇》,看了後非常高興。於是他問內侍押班衛紹欽道:“邢昺為諸王講說,曾講到這事嗎?”衛紹欽說:“諸王時常詢問邢昺有關經義的事,邢昺每到闡明君臣父子之道時,必定要重複陳述。”宋太宗更加高興。
宋真宗曾在內閣展覽書籍,閱覽後十分欣慰,於是召邢昺前來一同觀賞,並作了《禮選讚》賜給他。邢昺說:“家裏沒有保留原稿,希望得到副本。”宋真宗答應了。他派人抄錄,但還沒抄寫完畢邢昺就病故了。宋真宗急忙下詔抄寫兩本,一本賜給他的家人,一本則留在他的墳墓之中。
邢昺在東宮及內庭,侍奉皇上講解《孝經》、《禮記》、《論語》、《尚書》、《易經》、《詩經》、《左氏傳》。 他根據傳記或注疏講解之外,還經常援引時事作為譬喻,深得皇上的嘉獎。宋真宗曾問他道:“管仲和召忽都曾事奉過公子糾。公子小白(即齊恒公)即位後,召忽死了,而管仲卻投靠了齊桓公,成為宰相。這難道不是召忽以忠死節,而管仲不能固守節操?為臣之道,應當如此嗎?又有,鄭玄注解《禮記·世子篇》時說:‘文王以勤憂損壽,武王以安樂延年。’朕以為本經的旨意必非如此。況且夏禹焦慮操勞,有玄圭的賜予,而享國永年。如果文王能有憂人之心,自己不肯閑暇安逸;縱使上天沒有感應,也不至於因此虧損壽命吧?”
景德二年(1005),邢昺上言說:“亡兄以前曾進士及第,臣希望他得到追贈的恩典。”宋真宗於是特贈他亡兄為大理評事。那年夏季,宋真宗臨幸國子監閱覽庫書,問詢邢昺共有多少版本。邢昺說:“國初時不到四千,如今已有十餘萬。經、傳、正義全都具備。臣年輕時從師儒學,有注疏的經史百無一二。那都是因沒有人力抄寫。如今版本非常齊備,士人和平民家中都有。這是儒者遇到的大好時機。”宋真宗高興地說:“國家雖然崇尚儒術,但要不是全國安寧四方無事,也無法達到如此。”宋真宗又尋訪學館的往事,但邢昺對那些無法重振的事也沒有什麽建樹。先前,印書所裁剩的紙張都賣錢提供國子監的雜用。邢昺請求將這錢歸還三司,以幫助國用。此後國子監的費用不足,講讀官員也厭煩那裏的寥落。宋真宗當時正重視道術,因此又讓邢昺與張雍、杜鎬、孫奭舉薦經術知識淵博和德行端良的人才,以增廣學員。景德三年,宋真宗加他為刑部侍郎。
邢昺位居近職,經常被召入宮應對。一天他私下和宋真宗談及他即位前的宮邸舊僚,感歎他們幾乎都不在了,唯有邢昺獨存。次日,宋真宗賜給他一千兩白金,並下詔讓他妻子來到宮庭,賜給她冠帔(女帽和披肩)。景德四年,邢昺因羸弱年老,上朝時趨步上前頗有困難,所以陳訴說曹州(今山東菏澤)是自己故鄉,希望告假一年歸視田裏,待明年南郊祭祀時再回朝。宋真宗為他賜坐,慰勞了他,趁機說道:“可以讓愛卿代理本州,何須告假?”邢昺又提到楊礪及夏侯嶠和他同是幕府僚佐,他們去世時都追贈尚書。宋真宗憐憫他,次日就跟宰相說:“由此可見他的心誌。”當即超次拜他為工部尚書,照樣兼曹州知州。
他入宮告辭那天,宋真宗賜給他襲衣和金帶。當天,他特意打開龍圖閣,召近臣到崇和殿赴宴。宋真宗作了五、七言詩二首賜給邢昺,參加禦宴的也都作賦。邢昺看到壁間的《尚書》和《禮記圖》,指著其中的《中庸篇》說,凡是擁有天下的都應擁有九經,並趁機解釋了它們的大義。宋真宗嘉許地采納了。臨行前,他又令近臣為他餞行,在宜春苑為他設宴。大中祥符初年(1008),宋真宗東封泰山,邢昺上表,說曹州百姓請求禦駕經由本州,並讓濟陰縣令王範護送父老前往宮闕請求。宋真宗下優詔答複了他。很快他又召邢昺回來。禦駕進發後,宋真宗任命邢昺負責留司禦史台。封禪禮畢,宋真宗進位他為禮部尚書。
宋真宗勤勉為政,憫惜耕農;每當不是時候下雨下雪時,他總是憂形於色。宋真宗覺得邢昺曆來熟悉農事,經常詢訪他的意見。當初,農民觀察天氣的陰晴和氣候的好壞,都很準確,老農相傳的說法也都很應驗。邢昺經常采用他們的說法回答宋真宗。他又上言說:“百姓害怕的大災患有四個:一是瘟疫,二是幹旱,三是水澇,四是畜災。每年都有其中之一,隻是或輕或重罷了。四個災患害處最大的是幹旱。因為一旦田裏沒水,禾苗就沒救了,莊稼將全部損失。左傳說:‘天災流行,國家代有。’就是這個意思。”
邢昺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當年比部員外郎洪湛獲罪時(估計指鹹平五年1002洪湛被削籍流放儋州),邢昺出力不少,所以知樞密院事王欽若很感激他。邢昺得到異常寵幸,跟王欽若也很有關係。
要想知道宋真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