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堂係列十四：涇原兵亂之十六：朱滔幽州病故與李泌智平陝州動亂

貞元元年即公元785年春正月中旬，唐德宗李適想要啟用前宰相盧杞，結果遭到群臣的激烈反對。正月二十六（壬戌），唐德宗隻好讓盧杞擔任澧州別駕。盧杞不久就死在澧州。

二月初一（丙寅），唐德宗派工部尚書賈耽和侍郎劉太真分別前往東都和兩河宣旨慰問。河南和河北鬧饑荒，每鬥米貴達千錢。

二月十八（癸未），李抱真和嚴震來長安上朝。寒食節那天，唐德宗和各位大將在內殿玩擊球遊戲。

二月二十一（丙戌），唐德宗任命檢校秘書監金良相為檢校太尉、使持節、大都督、雞林州刺史、寧海軍使，襲封新羅王。二月二十六（辛卯），長安下起異常的大雨。

三月初一（丙申），唐德宗任命蜀州刺史韓洄為兵部侍郎，任命汴東水陸運等使兼左庶子包佶為刑部侍郎；並於三月初六（辛醜）任命戶部侍郎兼判度支元琇為兼諸道水陸運使。

三月十二（丁未），李希烈攻陷鄧州（治所在南陽），殺了朝廷任命的唐鄧隋招討使黃金嶽。

三月十九（甲寅），唐德宗下詔，讓宰相宣諭禦史，要求今後上密封彈奏時，各自談論政見，不得聯署奏章表疏。

三月二十三（戊午），唐德宗任命宣武主帥劉洽為檢校司空；任命汴滑節度使李澄為滑州刺史，出任鄭滑節度使。他還加授李納為司空。

同時，唐德宗將他父親唐代宗的女兒嘉誠公主嫁給魏博的田緒。

這期間，李懷光殺了他的步軍兵馬使田仙浩和都虞候呂嗚嶽。呂鳴嶽暗中和馬燧聯絡，事情泄露後，李懷光不但殺了他，還屠殺了他全家人。這事牽連了幕僚高郢和李鄘。李懷光招集將士，當麵責備了他們。高郢和李鄘大聲爭辯逆順的道理，並不覺得慚愧，也沒什麽好隱瞞。李懷光因此囚禁了他們。李鄘是李邕的侄孫。馬燧的軍隊駐紮在寶鼎，並在陶誠打敗李懷光的兵馬，斬首萬餘級。他接著分兵和渾瑊會合，緊逼河中。

這年春季幹旱嚴重。

夏四月初一（乙醜），唐德宗改封普王李誼為舒王，並於四月初九（癸酉）任命鄂嶽觀察使李謙為洪州刺史兼西都團練觀察使。同時，江陵度支院失火，燒毀了租賦錢穀一百多萬石。

四月十三（丁醜），唐德宗任命曹王李皋為荊南節度使。李希烈部將李思登在隨州歸降了李皋。

四月十八（壬午），馬燧和渾瑊在長春宮南麵打敗李懷光兵馬，接著挖掘塹壕圍住長春宮城。李懷光的部將們相繼來降。唐德宗於是下詔任命馬燧和渾瑊為河中招撫使。

當時關東大鬧饑荒，朝廷征不到賦調，因此國家的開支日益窘迫。關中饑民靠蒸吃蝗蟲充饑。

五月初二（丙申），劉洽更名為劉玄佐。

五月初九（癸卯），唐德宗分別命令朝臣到各地去祈禱群神求雨。蝗蟲從海邊過來，蔽天遮日，落到地麵，一下子草木和畜毛全被吃得精光。穀價飛漲。

五月二十七（辛酉），唐德宗任命河陽都知兵馬使雍希顏為河陽懷都團練使。

韓遊瑰向渾瑊請求援兵，共同去攻取朝邑。李懷光部將閻晏想要和他們爭奪朝邑，他的士卒們指著邠軍將士們說：“他們不是我們的父兄就是我們的子弟，為何要用白刃和他們拚命！”語氣非常激烈。閻晏無奈，隻好帶兵離去。李懷光知道自己失去軍心，便謊稱自己想要歸降朝廷，因此積聚財貨，裝上馬車，說等到道路通暢後就進貢給朝廷。因此他又苟延殘喘了一段時間。

六月十三（丙子），唐德宗任命兵部侍郎韓洄為京兆尹。六月十八（辛巳），他讓劉玄佐兼任汴州刺史，並於次日任命工部尚書賈耽兼禦史大夫、東都留守、都畿汝州防禦刺使；任命汴州刺史薛玨為河南尹。

六月二十六（己醜），幽州盧龍軍節度使朱滔去世。朱滔是朱泚的弟弟。平州刺史朱希彩任幽州節度使時，因為朱滔同姓，所以很喜愛他，經常讓他帶領心腹親兵。當朱泚成為節度使後，便派朱滔帶領勁兵三千奔赴京師，請求在其它諸軍之前出防邊塞。自從安祿山反叛後，崤山以東的範陽（今北京），外表雖然顯示順從，其實總是倔強而不肯真正臣服。朱泚首次以臣下的節操效力朝廷，所以唐代宗非常高興，命令朱滔率領他的部隊從東長安東邊的通化門進城，再從西邊的開遠門出城。以前有過從長安出師，征戰疲憊後回來的，但從未有過全軍整容進入長安的。唐代宗讓朱滔這麽做，正是為了表示對他優異的待遇。他還召朱滔到三殿對答，唐代宗臨軒慰勞問候他。後來他又問朱滔道：“愛卿比較起朱泚，誰更有才幹？”朱滔答道：“各有長短。論統禦士眾，方略明朗，臣不如朱泚。臣今年才二十八歲，卻獲得謁見龍顏的機會。而朱泚比臣大五歲，卻從未朝覲鳳闕，這點他就不如臣。”唐代宗聽了更加喜歡他。

大曆九年（774），朱泚上朝覲見，趁機請求留下西征吐蕃。唐代宗於是任命朱滔為試殿中監，暫時代理幽州盧龍節度留後、兼禦史大夫。當田承嗣反叛時，他與李寶臣和李正己等人出兵解了磁州的包圍。建中二年（781），李寶臣死後，他兒子李惟嶽陰謀襲取父親的位置。朱滔和成德軍節度張孝忠出兵討伐他，在束鹿擊潰了李惟嶽。朱滔命令偏師守衛束鹿，自己進圍深州。李惟嶽於是統領一萬多部眾和田悅的援兵一道包圍束鹿。李惟嶽部將王武俊帶領三千騎兵形成方陣橫向進軍。朱滔派人在布帛上畫了狻猊大象等猛獸，讓一百名勇士蒙上，擊鼓呐喊，奮勇飛馳前進。李惟嶽的部眾驚慌錯亂，結果被朱滔擊潰，李惟嶽焚燒了軍營後逃遁。朱滔因功加授檢校司徒，並正式成為幽州盧龍軍節度使。朝廷還讓德、棣二州歸他管轄。朝廷任命康日知為深趙二州團練使，王武俊為恒冀二州團練使。朱滔因失去深州極為惱火，王武俊也因失去李寶臣的故地氣憤。於是朱滔挑撥王武俊和自己一同造反。馬燧將田悅包圍在魏州時，田悅向朱滔他們告急。朱滔和王武俊於是連兵前來救援田悅，在愜山下打敗李懷光。建中三年十一月，朱滔僣稱大冀王，擅自署任百官，與李納、田悅、王武俊一道稱王，並往南和李希烈勾結。興元初（784），田悅和王武俊因為朱泚占據京師，而朱滔的兵馬強盛，所以擔心他們首尾相應。田悅常跟王武俊說：“朱滔心地險惡，不能不堤防他。”於是相率歸順朝廷。

朱泚僣號稱帝後，立朱滔為皇太弟，並讓他用重金賄賂招誘回紇人，往南攻打魏、貝一帶，然後西行入關。興元元年正月，朱滔驅趕並率領燕、薊的兵眾以及回紇和雜胡，號稱一萬，進駐南河，攻圍貝州。三月，田緒殺了田悅，魏州大亂。朱滔派大將馬寔分兵緊逼魏州，在王莽河紮營。唐德宗那時在山南（漢中）避難，擔心二凶連兵，便派人去授任王武俊為平章事，讓他和李抱真協力出擊朱滔。四月，恒、潞兩軍進駐涇城北麵，和行營相距十裏。李抱真親自率領二百隨騎徑自進入王武俊軍營，當麵和他申明盟約，結為兄弟。五月四日，他們聯合進軍，在距離貝州三十裏的地方紮營。次日，朱滔命令大將馬寔和盧南史引來回紇和契丹人前來挑戰。王武俊派騎將趙珍率領精騎三百擋住他們，李抱真部將王虔休又用掎角之勢等待敵軍。王武俊和他兒子王士清親自帶兵抵擋回紇和契丹部落。兩軍合勢後，鼓聲和呐喊聲震天動地。回紇騎兵仗恃他們的敏捷，直穿王武俊的陣容而過。王武俊的騎兵勒馬不動，等到回紇人退回來時，趁機猛烈反擊，回紇人勢不能止。王武俊父子接著縱馬急擊，俘獲了三百名回紇騎兵。朱滔的士兵見勢不好，陣容大亂，隻好往東退走。王武俊和李抱真兩邊追殺，俘虜和殺死敵兵多達數萬。夜裏，他們在朱滔壁壘前後紮營。當夜，朱滔帶著一千多殘兵敗將逃往德州，遺棄的兵戈甲胄堆積如山。朱滔到了瀛州，殺了騎將蔡雄和楊布。因為他們作為前鋒首先潰敗。他又殺了陰陽術士尹少伯，因為他曾預言舉兵必勝。六月，李晟收複京城，朱泚和姚令言都死了。朱滔回到幽州，又被王武俊攻打，幾乎無法維持部隊，這才上表待罪。九月，唐德宗下詔說：“朱滔累次敬獻款誠的表疏，深刻表示自己的誠懇。朕省閱之後，也覺到惻然哀傷，深感憐憫悲歎！現委托王武俊和李抱真，對他開示朝廷的極大信任，深加曉諭勸誡。如果他的誠心更加堅固，改過的行為更加昭彰，朕將掩蓋他的過失，記錄他的功勳，為他平反昭雪。”不久他就死在任上，終年四十歲。朝廷追贈他為司徒。

朱滔死後，將士奉戴前涿州刺史劉怦負責軍事，於是劉怦自稱留後。

六月二十五（戊子），馬燧和李懷光在陶城交戰，打敗了他。

六月二十八（辛卯），唐德宗任命劍南西川節度使張延賞為中書侍郎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同時，他任命左金吾衛大將軍韋皋檢校戶部尚書，兼成都尹、禦史大夫、劍南西川節度觀察使；任命國子祭酒董晉為左金吾衛大將軍。

當時長期幹旱，蝗災嚴重，度支部門的資糧匱乏枯竭，大多言事的朝臣都主張赦免李懷光。李晟上言說：“赦免李懷光有五個行不通的因素：河中距離長安才三百裏，同州當著其間的要衝。要多派兵防守，他會覺得朝廷信不過他；少派兵則不足防備他的入侵。如果他忽然侵犯東部的城邑，朝廷將如何製止！這是其一。現在赦免李懷光，必然要將晉、絳、慈、隰四州歸還給他；那時不但渾瑊無處可去，康日知又必須遷移他方。藩臣的地盤不定，將何以獎勵他們！這是其二。陛下出兵征戰了一年，討伐剪除了這些小醜，兵力尚未衰竭，就匆忙要赦免反逆之罪；如今西有吐蕃，北有回紇，南有淮西，都在坐觀朝廷的強弱。他們將不認為這是陛下廣施恩澤，愛護黎元，反而會覺得陛下兵力不足，隻好作罷而已。這樣他們必定競相產生覬覦大位的野心。這是其三。李懷光一旦赦免，那麽朔方將士都應論功行賞。如今府庫空虛，獎賞不能滿足眾望，反而會更加激起他們的反叛。這是其四。既然解除了河中的憂慮，就得讓諸道罷兵，士兵的獎賞也就落空，將會導致怨言四起。這是其五。如今河中每鬥大米貴達五百，糧草也即將耗盡，城牆之間，餓殍遍野。況且軍中大將都被他殺得差不多了。陛下隻要敕令諸道繼續圍守十天半月，對方必有內潰之變。何必還要養著這腹心之患，成為他日的悔恨！”李晟又請求讓他發兵二萬，自備資糧，獨自去出討李懷光。

秋七月初一（甲午），馬燧從他的河中行營入朝，奏稱說：“李懷光尤其凶殘叛逆，赦免他將無以號令天下。臣希望再得到一個月的軍糧，必定為陛下平定了他。”唐德宗答應了。七月初七（庚子），長安刮大風，把樹連根拔起。

陝虢都知兵馬使達奚抱暉下毒鴆殺了節度使張勸，代他總領軍務，然後上表要求得到節度使的旌節，並暗中召李懷光的部將達奚小俊為援。唐德宗跟左散騎常侍李泌說：“如果蒲、陝二地連衡，那麽朝廷一時將無法對付。況且達奚抱暉占據陝州，朝廷的水陸運輸將會斷絕。所以不得不煩勞愛卿前往處理這事。”

七月初八（辛醜），唐德宗任命李泌為陝州長史兼陝虢都防禦水陸運使。唐德宗想派神策軍護送李泌上任，問他需要多少人馬。李泌說：“陝城三麵都是懸崖峭壁，即使進攻也不是一年半載能攻得下來。臣請求單騎前往。”唐德宗問道：“單騎怎麽進去？”李泌答道：“陝城的民眾，從不違逆朝命。這隻是達奚抱暉叛逆為惡罷了。如果派大軍兵臨城下，那麽他必然下定決心閉城固守。臣今天單騎抵達陝城近郊，如果他發動現有兵力來對抗，那也毫無意義。如果派個小校尉來殺臣，未必不反而被臣使用。況且如今河東的整支部隊駐紮在安邑，馬燧人在朝廷。臣希望陛下敕令讓馬燧和臣一同辭行。如果陝人想加害於臣，那麽他們也會害怕河東軍隊出去討伐他們。這也算是一道聲勢吧。”唐德宗說：“雖然這麽說，但朕正重用愛卿，寧可失去陝州，也不能失去愛卿。朕打算改派其他人前往。”李泌說：“其他人必定不能進去。如今事變剛剛發生，眾心未定，所以可以出其不意，挫敗他的奸計。其他人將會猶豫拖延，一旦他定下計劃，那就進不去了。”唐德宗於是答應了。

李泌見到陝州前來進奏還留在長安的的官員和將吏，跟他們說：“主上因為陝、虢一帶的饑荒，所以沒有授予我節度使的職位，隻是領運使，想讓我監督江、淮的糧運，用以賑濟災民罷了。陝州的行營在夏縣，如果達奚抱暉覺得可用，朝廷將讓他統領。如果他因此立功，朝廷就會賜給他旌節。”達奚抱暉留在長安探聽消息的人立刻飛馬回去向他報告，達奚抱暉因此稍稍放心了些。李泌於是將這事轉告唐德宗，說：“要讓他的士卒思念大米，讓達奚抱暉思念旌節，那麽他們必定不會加害於臣。”唐德宗說：“太好了！”

七月十三（丙午），唐德宗任命鎮海軍和浙江東西道節度使韓滉為檢校尚書左仆射、同平章事、江淮轉運使；任命河南尹薛玨為河南水陸運使。

七月十五（戊申），李泌和馬燧一道向唐德宗辭行，馬燧回到河中行營。兩天後，朝廷加授李泌為陝虢觀察使。李泌出了潼關，鄜坊節度使唐朝臣帶著三千步騎排列在關外，跟他說：“我奉密詔護送李公前往陝州。”李泌說：“我向陛下告辭那天，奉詔允許我便宜從事。我不許一個人跟著我。要跟來我就無法進入陝城了。”唐朝臣覺得他接受了詔令，所以不敢離去。李泌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他，把他們打發走了，然後飛快地離開潼關。達奚抱暉也不派將佐出迎，隻是不斷派偵探到處打聽消息。李沁在曲沃留宿，陝州的將佐不等達奚抱暉的命令就前來迎接。李泌笑著說：“我的事成了！”

在離城十五裏地時，達奚抱暉也出城謁見。李泌稱讚他攝理州事和保護城隍的功勞，說：“軍中的流言不足介意。你們的職位都將跟以前一樣沒變。”達奚抱暉高興地離開了。李泌入城視事後，有些賓客僚佐請求他屏退他人，有要事相告。李泌說：“更易將帥之際，軍中有些流言是很正常的。我到了，自然一切都會妥帖。私下的要事我不想聽。”於是那些心懷鬼胎的人都放心了。李泌於是隻管索取帳簿，治辦糧儲。次日，他召達奚抱暉來到自己的住宅，跟他說：“我並非喜歡你而沒有殺你。隻是擔心今後有危疑的地方，朝廷任命的將帥都將無法前去赴任，所以乞求主上饒了你的餘生。你幫我拿著牌位和紙錢，一道去祭祀前任節度使。今後必須謹慎，千萬不要入關，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偷偷轉走家人。我擔保你沒事。”

李泌向唐德宗辭行時，唐德宗記錄了參與謀亂的陝州將領七十五人，讓李泌把他們都殺了。李泌放走達奚抱暉的當天中午，宣慰使從長安過來。李泌上奏說：“臣已放了達奚抱暉，其餘不足繼續追問。”唐德宗又派中使前往陝城，一定要將名單上的將領處斬。李泌不得已，隻好將兵馬使林滔等五人套上枷鎖送到京帥，並懇請唐德宗赦免他們。唐德宗下詔將他們全都貶謫，送去衛戍天德。一年多後還是把他們都殺了。而達奚抱暉逃亡後，不知到哪裏去了。達奚小俊帶兵抵達陝州邊境，得知李泌已經進入陝城，隻好撤軍回去。

七月十八（辛亥），唐德宗加授檢校工部尚書王士真為德棣都團練觀察使。

次日（壬子，通鑒作壬辰為誤），唐德宗任命前涿州刺史兼禦史中丞劉怦為幽州長史、禦史大夫、幽州盧龍節度副大使，兼知節度管理度支營田觀察、押奚契丹經略盧龍等軍使。

七月二十四（丁巳），唐德宗任命左散騎常侍柳渾為兵部侍郎，並於三天後任命諫議大夫高參為中書舍人。

這期間，關中蝗蟲把草木都吃光了，旱災非常嚴重，灞水和滻水都即將枯竭，長安的井裏都沒水了。度支部門上奏，說朝廷內外的錢穀才夠支撐七十天。

八月初一，朝廷襲封在太廟配饗功臣的子孫。

八月初二（甲子），唐德宗下詔說：“人事失於下，則天變形於上。上天的咎處，必有緣由。自最近以來，災害相繼；雨澤不降，連綿三季；蝗災猖獗，綿亙千裏；菽粟昂貴，莊稼枯萎；嗷嗷黎元，聚泣田畝。朕每談到這事，著實痛徹心肺。遍祈百神，未曾獲應，朕這才感悟，祈禱祠堂並非救災的辦法，光靠言詞也不是謝罪的真誠。朕憂心如焚，深自刻責。莫非刑法錯亂。忠良鬱抑？對租賦的橫征暴斂尚未取消，對叛臣的勞師動眾也未停息。很多無益的事情，煩費了不少財力；不少貪官的任用，造成了大量侵吞。隻要其中之一，就足以大傷元氣。追根究底，罪過實在就在自己；萬民何辜，卻要經曆饑殍遍野的悲慘？所以朕決定避開正殿，減少禦膳，節省用度，緩行嚴刑，修身養性，以謹天戒。朕自今以後視朝時將不登禦正殿，有司部門供膳必須減省。不急的事務一律停罷。除諸軍將士外，食用朝廷俸祿的以及各種用度開支，由本司或本使長官商量後加以削減或取消，用以拯救荒年。待到來年五穀豐登，將立即恢複先例。”

要想知道唐德宗後來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

[瀟瀟雨軒]

對曆史研究得很頭頭是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