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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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係列一:太祖建宋之八:宋軍趁假道攻取荊南與慕容彥釗平定湖南

(2020-05-31 17:42:04) 下一個

建隆三年即公元962年冬十月初一(乙酉),宋太祖趙匡胤賜給百官不同的冬服。次日,他臨幸太清觀,接著前往造船務觀看水軍演習水戰。

十月初四(戊子),宋太祖任命棣州團練使何繼筠為關南兵馬都監。

十月初九(癸巳),朝廷頒行《循資格》及《長定格》和《編敕格》各一卷。

十月十五(己亥),宋太祖臨幸嶽台,命令諸軍演習騎射;接著前往玉津園。同時,廣濟縣令李守中因貪贓被處以杖刑後發配到沙門島。

十月十七(辛醜),宋太祖任命樞密副使兼兵部侍郎趙普為檢校太保兼樞密使。樞密使不帶正官就是從趙普開始的。

再說,湖南的衡州節度使張文表得知十一歲的周保權在他父親湘帥武平節度使周行逢死後繼立,憤怒地說:“我與周行逢一道出身貧微低賤,也一道共立功名。如今豈能北麵事奉一個小兒!”剛好周保權派兵衛戍永州,路經衡陽,張文表於是趁機驅趕著他們反叛。他讓將士身穿縞素,裝作要到武陵去奔喪。經過潭州(長沙)時,代理留後的行軍司馬廖簡平時看不起張文表,所以沒有防備。他正在宴飲時,外麵來報,說張文表帶兵來到。廖簡毫不介意,還跟四座賓客說:“張文表來了我們就手到擒來,何足掛慮!”於是飲酒談笑如故。很快張文表就率眾徑直進入府中。廖簡不能執弓,隻能坐在位置上破口大罵,因而遇害。張文表取了潭州的印綬,自稱代理留後,並上表奏聞北宋朝廷。周保權當即命令大將楊師璠率領全部兵眾出討張文表,並將先人的遺言轉告他,還哭著向他表示感激。楊師璠也哭了,並望著部眾說:“你們見到郎君了嗎?他尚未成年就已經如此賢惠!”將士們無不振奮。周保權又向荊南求援。張文表也向大梁(開封)上疏為自己辯護。

十月二十七(辛亥),宋太祖到近郊遊獵。

十一月初九(癸亥),朝廷嚴禁外臣請托奉詔出使的使臣。宋太祖還下詔說:“縣令的考課,以本縣戶口的增減作為升降黜陟的標準。”

十月初十(甲子),宋太祖在西郊大閱三軍。他跟近臣說:“晉、漢(五代)以來,衛士不下數十萬,然而可用的卻寥寥無幾。朕近來按照兵籍檢核,去掉那些多餘和虛弱的,並親自檢查他們擊刺騎射的武藝。今天剩下的全是精銳。”

十月十二(丙寅),南唐主李煜派大臣顧彝來大梁上朝入貢。

同時,刑部尚書薊人邊歸讜請求告老。宋太祖授他為戶部尚書,讓他在該位置退休致仕。

這期間,荊南節度使高保勖臥病。他召來牙內都指揮使京兆人梁延嗣,跟他說:“我病將不起,能將後事托付給誰?”梁延嗣說:“先主因為兒子繼衝年幼,所以將軍府托付給主公。如今繼衝已經年長了。”高保勖說:“你說得對。”當即讓高繼衝代理內外軍馬事。十一月二十(甲戌),高保勖病故。

高保勖是已故荊南主帥高季興的幼子,高季興尤其鍾愛他。高季興在世時,有時因事盛怒,身邊侍從都不敢竊視。但他一見到高保勖怒火就自然消解了。所以荊人背後叫他“萬事休”。也在這年,荊南不再由高氏所有,所以“萬事休”也算是預言。

十一月二十二(丙子),三佛齊國派使者李麗林等人前來入貢,高麗國也派李興祐等人前來入朝。三天後,宋太祖到近郊狩獵。十一月二十八(壬午),他賜給南唐建隆四年的年曆。

十二月初三(丙戌),左讚善大夫段昭裔因檢視民田時奏報失實,被貶為海州司法參軍。

次日,宋太祖任命武平節度使副使兼代理郎州周保權為武平節度使。

根據舊製,盜竊贓款滿十匹以上的強盜將處以絞刑。十二月初七(庚寅),宋太祖下詔,改為價值三千足陌錢以上的才處死。

十二月初十(癸巳,《宋史》作十二月初三即丙戌),宋太祖下詔說:“各縣再次設置縣尉一員,在主簿之下;凡是有關盜賊和爭鬥訴訟等事,先前委托鎮將處理,現命令由縣尉負責;自一千直至一萬戶的諸縣,可根據民戶的多少適量設置弓弩手。”五代以來,節度使經常補署親信隨從為鎮將,與縣令分庭抗禮,凡是公事鎮將都直接跟州裏匯報,架空了縣吏。到這時朝廷將權力統一還給縣裏,鎮將的權力範圍因此隻限製在城內,達不到鄉村。這是宋太祖聽從樞密使趙普建議的結果。

十二月十五(戊戌),蒲、晉、慈、隰、相、衛六州上奏,說他們那裏發生饑荒。宋太祖下詔讓當地官府開倉賑濟饑民。

兩天後,朝廷頒布捕盜令:“給以三個限期,每個限期各二十日。第一限期內捕獲盜賊的,縣令和縣尉各免去一次選考(期滿考核後決定升遷與否);在限期內一半時間裏捕獲盜賊的,免去兩選。第二限期內捕獲盜賊的,各加一個資曆;一半時間內的,各加兩個資曆。第三限期內捕獲盜賊的,各加一個官階;一半時間內的,各加兩個官階。超過三限期而還沒捕獲盜賊的,縣尉罰一月俸祿,縣令罰半月。縣尉三次受罰和縣令四次受罰後,都減免一次考選機會;三次減免後,各被停官。縣令和縣尉與盜賊格鬥後捕獲全部盜賊的,一並賜給緋色官服,縣尉升為縣令,並加兩個資曆,縣令則另加升擢。”

十二月二十一(甲辰),宋太祖派中使趙璲等人持詔去宣諭潭、朗(即湖南),並允許反叛的衡州刺史張文表回歸朝廷,同時命令荊南出兵協助周保權。

宋太祖因西陲的羌戎屢次為寇,所以改任虢州刺史盧龍人姚內斌為慶州刺史。

這年,朝廷將退位的前後周恭帝鄭王柴宗訓(其實他仍姓郭,隻是宋人稱他為柴姓)遷徙到房州。

也在這年,河北、陝西、京東諸州發生幹旱和蝗災,朝廷蠲免了那裏的租賦。

遼國國舅帳郎君蕭延的奴仆海哩,強暴了蘇拉圖裏未成年的女兒。因法律沒有具體的條文,所以遼國朝廷將他處以宮刑,然後交給蘇拉圖裏當奴仆。遼國的法律也為此增添了這一條令。

後蜀主孟昶命令各地官員追收四鎮和十六州拖欠的租稅。龍遊令四淳上疏諫道:“如今即將和甲子年相交(翌年即癸亥,接著就是甲子),陰陽變動和天運人事,理應有所更改。陛下如果采納橫政厚斂的末等建議,必定會亂了經國大倫。”他又說:“四海的財貨全都屬於陛下至尊,百姓富足則君主也不會不足。如今一心想著奪取百姓的財富,專門用來贍養六軍,臣覺得這不是辦法。”但後蜀主不能采用。四淳跟他的親友說:“我注意到那些僭偽的朝廷紛紛改製,貴妃皇後變成妻子小妾,公卿丞相也變成王府僚佐。還不如像以前那樣稱成都尹,可以免卻滅族的大禍!”有人勸四淳用謙卑的言辭和抑製氣節來取得富貴和高位,四淳說:“我豈能依附狗鼠以求進位?”他指的是後蜀樞密使王昭遠之輩。

南漢宦官內侍監許彥真讓朝廷殺了尚書右丞鍾允章後,日益專恣驕橫。他嫉惡內太師龔澄樞等人位居自己之上,便經常侵犯他們的權益,讓龔澄樞非常憤怒。剛好有人告發許彥真與先主的李麗妃私通,龔澄樞趁機揭發了這事。許彥真非常恐懼,便和兒子一道陰謀要殺了龔澄樞。龔澄樞指使人誣告許彥真謀反,南漢主劉鋹於是把許彥真關進監獄,然後將他滅族。

南漢主納內侍監李托的兩個女兒,長女為貴妃,次女為美人。兩女都很得寵。南漢主接著拜李托為內太師,政事必須先稟告李托後才能實行。

建隆(乾德元年)四年即公元963年春正月初一(甲寅),宋太祖沒有登禦正殿。次日,他征調關西鄉兵趕赴慶州。

正月初四(丁巳),朝廷又征用京畿附近的數萬民工去修築畿內河堤。次日,宋太祖派酒坊副使河間人盧懷忠、氈毯使洛陽人張勳、染院副使康延澤等人率領步騎數千人趕赴襄州。康延澤是後唐明宗時靈武節度使康福的兒子。

正月初六(己未),宋太祖派使者去賜給南唐和吳越不同的馬匹、駱駝、羊。次日,他任命山南東道節度使兼侍中慕容延釗為湖南道行營都部署,樞密副使李處耘為都監,發兵去會合襄陽,率領十州大軍出討張文表。先前,盧懷忠出使荊南時,宋太祖跟他說:“江陵人心的向背和山川的地形,朕全想知道。”盧懷忠奉使歸來後,奏報說:“高繼衝屬下控弦之士(弓箭手,通指士兵)不過三萬;年穀雖然豐登,但百姓由於官府的橫征暴斂,日子窮於應付。攻取荊南不過一件易事而已。”於是宋太祖召宰相範質等人前來,說:“江陵是個四分五裂的國家。如今出師湖南,要向他們借路假道;如果趁機拿下他們,還怕不成嗎?”於是將自己胸有成竹的計劃授予李處耘等人。

正月初十(癸亥),宋太祖讓太常卿陽曲人邊光範暫知襄州,任命戶部判官滕白為南麵軍前水陸轉運使。

正月十二(乙醜),宋太祖臨幸造船務觀看建造戰船。次日,他任命張勳為南麵行營馬軍都監,盧懷忠為步軍都監。

當時朝廷在商議準備加固益津關,而這事被遼人探知。遼國南京(即幽州)留守高勳上書,請求以巡視為名義去擾亂邊境。遼穆宗耶律述律準奏,當即命令高勳及統軍使崔廷勳帶兵去幹擾。結果北宋無法加固益津關。

正月二十一(甲戌,續通鑒作兩天後即丙子),宋太祖下詔,讓荊南征調三千水卒到潭州去呼應慕容延釗。

正月二十六(己卯),女真國派使者前來入貢。次日,宋太祖正式任命荊南節度副使兼代知軍府事高繼衝為荊南節度使。

湖南大將楊師璠出討張文表時,最初稍稍失利。兩軍相持很久後,張文表再次出戰,結果被楊師璠擊潰。楊師璠接著攻取潭州,生擒了張文表。最初,張文表得知宋師前來討伐,便暗中派人去向北宋派來的使者趙璲表忠,並詳細述說自己本是要到朗州(今湖南常德)為周行逢奔喪,結果因廖簡看不起自己,所以導致兩人私鬥,其實並無反心。趙璲因自己奉詔前來勸諭張文表,所以得到他歸順朝廷的表章後,非常高興,當即派人去撫慰他。當楊師璠帶兵入城,縱火大掠潭州時,趙璲也接踵抵達。次日,他在州府庭院宴請將吏。武平指揮使高超跟他的部眾說:“我看中使的意思,一定會救下張文表。如果讓張文表到了宮闕,他一定會陰謀傷害朗州,那時我們就全完了。”於是馬上將張文表送到集市處斬,還將他的肉割成碎片。當宴會結束後,趙璲派人去召張文表前來。高超說:“張文表密謀為亂,已被處斬了。”趙璲為此歎息了很久(《宋史》說二月初九壬辰,周保權部將楊師璠在朗陵集市將張文表梟首)。

這期間,北宋開始任命文臣負責州事,正式擔任知州。宋太祖吸取五代時藩鎮過於強盛的弊病,決心加以改革。當時異姓王及帶相印(即平章事頭銜和印章)的節度使不下幾十人。這時他采用樞密使趙普的計謀,逐漸削去他們的兵權;要麽因為病故,要麽因為升遷或改任,要麽因為退休致仕,要麽因為遙領他職,藩鎮武臣漸漸離職,宋太祖則用文臣取代他們。

二月初一(甲申),翰林學士兼中書舍人王著被貶為比部員外郎。王著不拘小節,曾趁醉在娼婦家過夜,結果被巡邏官吏逮捕。那官吏雖然知道是大臣後放了他,卻秘密向朝廷奏聞此事,不過宋太祖也置而不問。一天,王著在禁中當值。夜裏,他叩開滋德殿求見。宋太祖讓中使帶著他上殿,然後拿著蠟燭就近看了看王著,結果發現他喝得酩酊大醉,一頭散發蓋住了臉麵。宋太祖勃然大怒,連同前事將他貶黜了。禦史中丞洛陽人劉溫叟等,因為失於彈劾他的醜行,被扣除兩月俸祿。

二月初三(丙戌),天雄節度使符彥卿來大梁上朝。宋太祖想讓他掌管禁兵,但趙普覺得符彥卿名位已夠高崇,不能再將兵權交給他,所以屢次勸諫。不過宋太祖不聽。任命已出,趙普還將詔書放在懷裏,去求見宋太祖說:“還請陛下深思其中的利害,千萬不要再後悔。”宋太祖說:“愛卿如此不斷地猜疑符彥卿,到底是為何?朕待符彥卿至為優厚,符彥卿豈能辜負朕?”趙普說:“陛下為何卻能辜負周世宗?”宋太祖默然無語,符彥卿出掌禁軍這事也就吹了。

高繼衝覺得自己年幼,未能理政,便將刑政和賦役等事都委托給節度判官孫光憲,將軍旅和調度等事都委托給衙內指揮使梁廷嗣。他跟他倆說:“如果能將所有事情辦得適中,人們也沒有閑言細語,那麽我又有什麽好憂慮!”

再說,湖南行營都監李處耘到了襄州,先派閤門使臨洺人丁德裕去向高繼衝解釋大軍假道荊南的意思,請求他為宋軍供應軍餉。高繼衝和他的僚佐商量後,以百姓恐懼為理由,隻願意在百裏外提供穀物和飼料。李處耘又派丁德裕再次前往,這次孫光憲和梁延嗣都請求高繼衝答應宋人的要求。兵馬副使李景威勸高繼衝道:“宋師雖然說是假道去收複湖、湘,我恐怕他們會趁機襲擊我們。請主公給我三千兵馬,設伏在荊門險要狹隘的地方,等到他們在夜裏行軍時,出來攻擊他們的上將。那時宋師必然自行退卻。到時我們回軍拿下張文表,將他獻給朝廷,那樣主公的功業就大了。不然的話,隻怕會有搖尾乞食的災禍。”但高繼衝不聽,說:“我家多年以來一直事奉朝廷,必無此事。”孫光憲說:“李景威不過是峽江一個平民罷了,哪裏懂得兵家的勝敗!況且中國自周世宗時就已有統一天下的雄心。宋朝興起以來,他們的所有舉措和規模都更為弘遠。如今討伐張文表,猶如以山壓卵而已。湖、湘一旦平定,他們豈能再次假道離去!不如盡早帶著疆土歸降朝廷,那時荊楚一帶不但可以免禍,主公也不失富貴。”高繼衝深以為然。李景威知道自己的計策不會被采納,隻好長歎道:“大事已去,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居然扼住喉嚨自殺而死。李景威是歸州人。高繼衝於是派梁延嗣和自己的叔父高保寅帶著牛肉酒水去犒勞宋師,同時觀察他們的所作所為。

二月初九(壬辰),宋師抵達荊門。李處耘見到梁延嗣等人時,待他們十分客氣有禮。梁延嗣非常高興,派人飛馬去向高繼衝匯報,叫他不用擔憂。荊門距離江陵一百多裏。當晚,慕容延釗請梁延嗣等人到他的主帳赴宴,李處耘同時秘密派遣數千輕騎倍道兼行,趕往江陵。高繼衝正在等待高保寅和梁延嗣的歸來,突然聽說宋師湧來,急忙惶恐地出城迎接,並在江陵城北十五裏的地方遇見李處耘。李處耘隻是對高繼衝作揖而已,然後讓他就地等待慕容延釗的大軍,自己率領親兵率先入城,然後登上北門城樓。當高繼衝和慕容延釗一道回來時,宋師已分別占據要害,布列在大街小巷了。高繼衝大為恐懼,隻好將荊南三州十七縣,以及十四萬二千三百戶人口,登記在冊,奉表前來歸降(《宋史》把這事放在二月十一甲午;此處以續通鑒為準)。至此,當年(924)由高季興建立的十國之一荊南(也作南平或北楚),在近三十年的獨立後在這時終結了。

二月初十(癸巳),李處耘等增加兵馬,日夜趕路,直趨朗州。周保權怕了,急忙召觀察判官臨桂人李觀象來商量對策。李觀象說:“張文表已經伏誅,而王師還不肯返回,這明顯是他們一定要盡取湖、湘之地,方肯罷休。如今高氏已束手聽命,而我們和他們唇齒相依,看來朗州勢不獨全。不如幅巾束身,歸順朝廷,或許有幸,不失富貴。”周保權將要聽從時,指揮使張崇富等人堅決反對。周保權於是和他們一道商討拒守的計劃。

二月十二(乙未),攻克潭州的奏折抵達朝廷(其實是武平大將楊師墦攻克的)。

二月十七(庚子),荊南的歸順表章抵達朝廷,宋太祖重新任命高繼衝為荊南節度使,並派樞密承旨王仁贍趕赴荊南巡檢。宋太祖得知李景威當時的謀略後,歎道:“真是位忠臣。”因此命令王仁贍優厚撫恤他的家人。

同時,宋太祖派使者去勸諭周保權及其將校,說:“大軍既然拯救了你們的大難,為何現在卻反過來抗拒王師,自取生靈塗炭!”周保權沒有答複。朝廷於是下令王師進討。很快,慕容延釗就率軍在三江口擊潰湖南軍隊,接著攻取了嶽州。

二月二十八(辛亥),澶、滑、衞、魏、晉、絳、蒲、孟八州發生饑荒,宋太祖下令當地開倉賑濟饑民。

這月,代理禮部貢舉的浚儀人薛居正上奏,說這年進士蘇德祥等八人合格及第。

同時,遼穆宗前往潢河,觀看群臣習射,並賜給他們不同的禮物。

三月初,張崇富等人率領朗州軍隊到了澧州南麵,在那裏與宋師遭遇。兩軍尚未交戰,朗州軍就望風潰散。李處耘帶兵追殺到敖山寨,朗州兵棄寨逃走,宋軍俘獲了很多敵兵。李處耘挑選戰俘中肥胖的幾十人,讓身邊隨從把他們吃了,然後將少壯的戰俘黥麵(臉上刻字),放歸武陵(即常德)。武陵人得知被生擒的戰俘被宋師割肉活活吃掉,無不大為恐懼。於是他們縱火焚燒州城,紛紛逃竄到山穀裏去。三月初十(壬戌),慕容延釗等人順利進入朗州,並在西山下生擒張崇富,將他處斬梟首。

大將汪端劫持了周保權,藏匿在沅江南岸的僧人房舍。李處耘派麾下將領田守奇前往追捕,結果汪端丟棄周保權,自己逃走,田守奇於是擒獲周保權歸來。至此,湖南全境平定,北宋共得到十四個州,一個監,六十六個縣,及九萬七千二百八十八戶人口。至此,當年(907)由馬殷建立的十國之一南楚,在五十多年的獨立後終結了

三月十八(庚午),宋太祖任命戶部侍郎呂餘慶代知潭州。

三月十九(辛未),宋太祖臨幸金鳳園習射,七發七中。符彥卿等人進獻名馬,祝賀他的神射。宋太祖於是賜給扈從大臣不同的名馬和銀器。次日,高繼衝上呈他登記的荊南錢帛穀粟和飼草數目。

三月二十一(癸酉),朝廷頒行吏部尚書張昭等人詳細製定的新五刑(笞、杖、徒、流、死)律法,共分流刑四等,徒、杖、笞刑各五等。

同時,朝廷下令州縣重新設置義倉,從官府所征收的二稅中,每石另外拿出一鬥藏入義倉,以備戰爭或荒年。

三月二十六(戊寅),慕容延釗的捷報抵達朝廷,說宋軍先後擊破三江口,攻下嶽州,克複朗州,平定湖南全境。

要想知道北宋征服兩楚後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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