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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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九:郭威建周之一:前鎮州主帥白再榮和原青州節度使劉銖之死

(2020-04-18 21:49:19) 下一個

乾祐三年即公元950年十一月十五,後漢樞密使兼鄴帥郭威被逼起兵,向京師大梁進發。十一月二十一,官軍在大梁北郊劉子陂被鄴軍打敗,次日一早年僅二十歲的後漢隱帝劉承祐就在城西北的趙村被亂兵弑殺。

主謀發動事變的武德使李業逃往陝州,他的黨羽飛龍使後匡讚逃往兗州。郭威得知隱帝遇弑,號哭著說:“都是老夫的罪過!”

郭威率軍到了玄化門,代理開封尹劉銖帶兵在城上向城外雨點般地射箭。郭威改自迎春門入城,回歸私第,並派前曹州防禦使何福進帶兵把守明德門。諸軍於是趁機大肆搶掠,整個夜晚京城到處都是房屋被燒毀的煙火。

鄴都軍士進入前義成(滑州)節度使白再榮的府第,按住白再榮,把他的家產全都搶走。後來軍士們又跑了回來,跟白再榮說:“我們以前曾在你的麾下當兵,今天突然對你如此無禮,今後哪還有臉麵再見到你!”因此砍下他的腦袋,帶著跑了。

白再榮本是蕃人部落的人,少年時就從軍,經累遷官至護聖左廂指揮使。後晉末年,契丹進入汴梁。翌年,契丹主耶律德光北去,白再榮跟從契丹人到了真定。那年閏七月最後一天,李筠和何福晉相率要去殺了契丹北帥麻荅(即滿達勒),占據甲仗庫。但契丹勢力還很大。李筠等人便派人去召白再榮。白再榮端坐在本營,遲疑了很久;後來被軍吏逼迫,他才過來協助漢人。次日,真定人驅逐了麻荅,諸軍因白再榮名次在其他將校之上,便請他暫時代理留後事務。白再榮貪婪愚昧,也缺乏決斷,舉止還十分多疑。他出入時的騎兵隨從總是全副武裝,生怕有人害他。將校們沒有統一領導,互有猜忌。奉國廂主王饒擔心被白再榮兼並,於是占據東門樓,帶兵自衛,還謊稱足疾,不敢去見白再榮。司天監趙延乂與白再榮和王饒關係都很好,便在他們之間來往解釋,他們這才不再相忌。白再榮覺得後晉大臣李崧與和凝都攜家帶口住在真定,便指使好幾百軍士環繞著逼迫李崧與和凝,要求得到賞給,李崧與和凝各自拿出家財給了他們。白再榮還想謀害李崧,趁機奪走他的家財。前磁州刺史李穀跟白再榮說:“你與諸將被契丹人所擄,受盡百般淩辱,本來遲早都有一死。今天通過大眾的努力逐出了蕃戎,鎮州的百姓死了不下三千人,這怎能隻是你們的功勞!現在剛剛得到一條生路,你便想要殺了一位宰相。他日回到宮闕,一旦有人問起,你將如何回答?”白再榮默然無語。白再榮又想搜刮和科率城裏居民的家財,分給軍士,李穀又加以勸解,他才作罷。然而他還是將曾事奉過麻荅的漢人全都拘留了起來,好奪取他們的家財。後漢高祖劉知遠接著任命白再榮為鎮州留後。他為政難以形容的貪婪暴虐,鎮州人因此稱他為“白麻荅”。沒多久,後漢高祖改任他為滑州節度使。他在滑州繼續橫征暴斂,弄得民不聊生,朝廷不得不將他征還京師。白再榮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後來他家人用布帛贖回被亂兵帶走的腦袋,安葬了他。這是後話。

吏部侍郎張允的家產數以萬計,而生性吝嗇,即使老婆也信不過,經常用帶子把錢櫃鑰匙係在衣下,就像是個環佩。當晚,他躲在佛殿的藻井(類似天花板)上頭。結果爬上來的人越來越多,藻井板撐不住掉了下來。軍士搶走他的衣服,張允被活活凍死(《舊五代史》說張允墜下房屋摔死)。

當初,作坊使賈延徽得到隱帝的寵幸。他是郭威屬下樞密院官吏魏仁浦的鄰居,便想吞並魏仁浦的住房,擴建自己的宅第,因此屢次在隱帝麵前大講魏仁浦的壞話,魏仁浦差點沒丟了性命。到這時,有人將賈延徽捉來交給魏仁浦。魏仁浦謝了那人,但說道:“趁著混亂去報複私怨,我不會做這樣的事!”郭威得知後,待魏仁浦更加優厚。

右千牛衛大將軍棗強人趙鳳說:“郭侍中舉兵,隻是為了誅殺君側的惡人,好安定國家罷了。而鼠輩膽敢如此胡來,分明就是盜賊。這難道是郭侍中的用意!”於是挽開弓矢,坐在巷口的一張胡床(類似於行軍床)上。每次前來搶掠的亂兵到來時,他就射殺了他們。鄰裏都依賴他得以保全。

十一月二十三(丙戌),鄴軍擒獲劉銖和李業的弟弟侍衛馬軍都指揮使李洪建,將他們囚禁了起來。劉銖跟他妻子說:“我死了,你會去當人家的奴婢嗎?”他妻子說:“就你的所作所為,那還不是自然的事!”

郭威的部將王殷和郭崇威跟郭威進言說:“如果不對士兵的到處搶掠加以禁止,到今晚大梁將成為一座空城。”郭威於是命令諸將分別派人去禁止搶掠,不聽從命令的人立斬不赦。到了晡時(午後三四點),京城才安定下來。

宰相竇貞固和蘇禹珪原來跟從隱帝在七裏寨,這時從那裏逃了回來。郭威派人去尋找,總算找到了他們,很快就恢複了他們的相位。竇貞固為相時,正值楊邠和史弘肇弄權之際。當李業等人作亂時,他也不過以沉默穩重和他們相處,隻為了保全自己而已。

郭威命令有司部門將隱帝的靈柩梓宮搬到西宮。有人請求按照曹魏高貴鄉公的先例,用公爵的禮儀安葬他,但郭威不肯,說:“倉促顛沛之間,我不能保衛陛下的乘輿,罪責已經夠大了。如果再貶黜君主,人們將會如何議論我!”於是讓太後下詔擇日為隱帝舉哀,並命令前宗正卿劉皞主持喪禮。

郭威剛進入京師時,以為大臣們都會暗中擁戴他為帝。這時見到宰臣們的態度,才發現並非如此。太師馮道率領百官前來謁見郭威時,郭威依然像往常那樣向他下拜。馮道也像平時一樣接受他的拜禮,還慢吞吞地說:“侍中這趟來得不容易!”郭威因此感到十分沮喪,覺得大臣沒有擁戴自己的意思,又難於自己開口,因此才有立劉氏宗室為嗣的打算。

十一月二十四(丁亥),郭威率領百官到明德門去問候太後的起居,並奏稱:“軍國事務繁忙,請太後早立嗣君。”太後於是下誥稱:

“高祖皇帝翦亂除凶,變家為國;救生靈於塗炭,創王業於艱難;剛平定了寰區,就撒手人寰。樞密使郭威和楊邠、侍衛使史弘肇、三司使王章親承顧命,輔立少君,協力同心,安邦定國。很快又遇到四方多事,三鎮連叛,吳蜀內侵,契丹啟釁;以致百姓畏懼,宗社傾危。郭威授任專征,提戈進討;親當矢石,盡掃煙塵;外寇蕩平,中原寧謐。又因強敵未滅,邊塞多艱;朝廷信賴重臣,讓他前往大鄴鎮守;讓疆場有藩籬的堅固,使朝廷無失眠的憂慮。沒想到凶豎連謀,群小得誌,密藏鋒刃,竊發殿庭;已殺害了忠良之後,才奏聞於少主。楊邠他們無辜受戮,人們無不稱冤。群小又暗中派遣使臣,偽造詔命,陰謀殺害樞密使郭威、宣徽使王峻、侍衛步軍都指揮使王殷等人。人們都知道他們無罪,上天也不肯幫助奸邪。

“今天,郭威,王峻,澶州節度使李洪義,前曹州防禦使何福進,前複州防禦使王彥超,前博州刺史李筠,北麵行營馬步都指揮使郭崇威,步軍都指揮使曹威(郭崇威和曹威也作郭崇和曹英;顯然是後來因避諱郭威而改的),護聖都指揮使白重讚、索萬進、田景鹹、樊愛能、李萬全、史彥超,奉國都指揮使張鐸、王暉、胡立,弩手指揮使何贇等,徑自率領兵師,前來安定社稷。逆黨皇城使李業、內客省使閻晉卿、樞密都承旨聶文進、飛龍使後匡讚、翰林茶酒使郭允明等,在大內脅迫君主,到近郊出戰。當他們勢盡力窮,竟然實行弑逆。少主冤憤之極,今古未聞。

“如今凶黨已被鏟除,群情一同歡悅。神器不可以無主,萬機不可以久曠;必須選擇賢君,以安天下。河東節度使劉崇、許州節度使劉信,都是高祖的弟弟;徐州節度使劉贇、開封尹劉承勳,都是高祖的男兒,俱列藩鎮,皆居屏翰。現應命令文武百官,商議選擇嗣君,以承大統。”等等(《舊五代史》說太後下誥是在前一天即丙戌)。

劉贇其實是劉崇的兒子,後漢高祖很愛他,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郭威因蕭牆變起,宗社無人祭奉,便於當天和王峻到萬歲宮去見太後,說:“開封尹劉承勳是高祖皇帝的愛子,請立他為嗣。”太後說:“承勳身體贏弱多病,長期臥床不起。”郭威出去後向將領們解釋了這事,但將領們要求見見他。太後於是下令身邊侍從抬著劉承勳的臥榻出來給將領們看,大家這才信了。於是郭威與王峻建議立劉贇為帝。

十一月二十六(己醜),郭威率領百官上表,請求讓劉贇繼承大統。太後於是下誥說:

“天未悔禍,喪亂宏多;嗣王幼衝,群凶蒙惑;倉促之間構造奸謀,須臾之際放縱毒蠆;以致將相大臣,連頸受戮;股肱良佐,無罪見屠;路人嗟歎,群心扼腕;幾乎讓高祖的洪偉大業墜毀於地。幸賴大臣郭威等人,激揚忠義,拯濟顛危;根除惡劣的藤蔓,延續不絕的皇嗣。宗祧事重,承繼也難。如今傾聽將相的謀略,又占卜蓍龜的吉兆;如此天人協調,才是社稷的依賴。徐州節度使劉贇,稟承上聖的天資,懷抱中和的仁德;先皇將他當作自己的兒子,異常鍾愛;他自然能夠養育兆民,君臨萬國。現下令所司部門,擇日預備法駕,奉迎劉贇即皇帝位。於戲!神器至重,天步方艱;達到大治,保衛邦國,不可以不十分恭敬;訓導子孫,臨朝聽政,不可以不非常勤勉。言行符合中允,執政滿足天命。”

當天,郭威奏請讓太師馮道及樞密直學士王度和秘書監趙上交前往徐州奉迎。馮道猜測郭威其實並不想立劉贇為帝,曾直接上前問他道:“明公此舉真的由衷嗎?”郭威指天為誓。馮道前往徐州時,曾跟身邊的人說:“我生平從不騙人,今天看來得去騙人了。”

郭威當時出討三鎮的反叛時,每次見到朝廷的詔書,覺得對軍事的決定都很合機宜,便問使者是誰起草詔書的。使者回答說是翰林學士範質。郭威說:“這是個宰相的人才。”這次他進入京城後,立即就訪求到了範質,並因此非常高興。當時下大雪,郭威還親自脫下自己的紫袍讓範質穿上,並讓他起草太後的誥令,和迎接新君的禮儀儀注。即使在那麽倉促的情況下,範質不論是討論事情或撰定文件,都很合時宜。

當初,隱帝派供奉官押班陽曲人張永德賜給昭義節度使常思生辰禮物,張永德是郭威的女婿。當楊邠他們遇害時,隱帝下密詔給常思,讓他殺了張永德。常思平時聽說郭威是個奇才,因此隻是將張永德囚禁起來,靜觀事態的變化。當郭威攻克大梁後,常思釋放了張永德,並向他謝罪。

十一月二十七(庚寅),郭威率領百官上言說:“皇帝從徐州過來,至少也得十天半月,而朝政不能空曠。臣等請太後臨朝聽政。”太後下誥答道:

“昨以奸邪構釁,亂我邦家;勳德效忠,剪除凶邪;已俯從人願,新立嗣君。宗社危而再安,紀綱壞而複振。皇帝法駕尚未來到,政事十分忙碌;百官上言,請我蒞朝聽政;應當傾聽輿議,權且總理萬機;隻是十天時間,當即還政於帝。”等等。按前代的先例,太上皇稱誥,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則稱令。這時太後的命令稱誥,是有司的失誤。

也在十一月二十七,郭威上奏說,左軍在巡勘時捕獲原飛龍使後匡讚(通鑒和《舊五代史-後匡讚傳》都說,後匡讚逃到兗州,節度使慕容彥超將他拿下後送交郭威;郭威的信息也許不準);他已經服罪,承認與蘇逢吉、李業、閻晉卿、聶文進、郭允明等人同謀,命令散員都虞候奔德等下手殺害史弘肇他們。代理開封尹劉銖也已認罪,說自己朋附李業為亂,屠害將相的家屬。劉銖等人已經遵照誥旨處置完畢,連同蘇逢吉、郭允明、閻晉卿、聶文進的首級,一道在南北市梟首。他們的骨肉則予以赦免。

次日,河北諸州飛馳奏報,說契丹已深入邊境。太後下誥說:“王室多故,邊境未寧;內難雖平,外寇仍熾。據北麵奏報,強敵奔衝;朝廷相繼派出兵師,但尚未聽說外寇已被殄滅。還必須辛勞上將,暫且親自身臨邊境。現當命令樞密使郭威部署大軍,盡早商議如何出擊。軍國的政事,暫時委托宰臣竇貞固、蘇禹珪、樞密使王峻等人商量施行。在京馬步兵士,則委托王殷全麵負責。”

先前,朗州節度使馬希萼派蠻兵包圍玉潭,他的指揮使朱進忠帶兵和他們會合。湖南衙內指揮使崔洪璉兵敗,逃回長沙。馬希萼於是帶兵繼進,攻打嶽州。嶽州刺史王贇帶兵抗拒,朗州軍五日無法攻克。馬希萼派人去勸說王贇道:“你難道不是馬氏的臣屬嗎?不肯事奉我,難道想事奉其他國家?為人臣而心懷二心,豈不是有辱你的先人?”王贇答複說:“我的亡父是先王的大將,六次攻破淮南(即南唐)兵馬。如今大王兄弟不能相容,我經常擔心淮南將會坐收其利。一旦我讓自己的遺體向淮南稱臣,那才真正是有辱先人!大王如果真能放下冤仇,罷兵回去,兄弟和睦如初,那麽我豈敢不盡死以事大王兄弟,怎會還有二心?”馬希萼感到慚愧,於是帶兵離開嶽州。也在十一月二十八(辛卯),他來到湘陰,在附近焚燒搶掠後繼續前進。到了長沙,他在湘江西岸駐紮大軍,讓步兵及蠻兵駐紮在嶽麓山下。朱進忠也自玉潭帶兵和他會合。

楚王馬希廣讓長直都指揮使劉彥瑫去召水軍指揮使許可瓊前來,讓他帶領戰艦五百艘進駐城的北津;戰艦連綿直到南津。馬希廣還任命馬希崇為監軍。他又派馬軍指揮使李彥溫帶領騎兵進駐駝口,扼住到湘陰的通路;派步軍指揮使韓禮帶領二千人進駐楊柳橋,扼住柵路。許可瓊是已故楚國右丞相許德勳的兒子。

十一月二十九(壬辰),後漢太後開始臨朝聽政。朝廷任命宣徽南院使王峻為樞密使,右神武統軍袁鳷為宣徽南院使,陳州刺史李穀暫時兼判三司,步軍都指揮使王殷為侍衛親軍馬步都指揮使,護聖左廂都指揮使郭崇威為侍衛馬軍都指揮使,奉國左廂都指揮使曹威為侍衛步軍都指揮使。

也在這天,朝廷將劉銖和李洪建及其黨羽在南北市梟首,但正像郭威奏請的那樣,赦免了他們的家人。郭威跟公卿大臣們說:“劉銖屠殺了我的全家,我再屠殺他的全家。這樣怨仇反覆,何時才會完了!”於是多個家族都獲得赦免。李洪建早先曾受命要殺了王殷一家,結果他沒有下手。所以王殷屢次為李洪建求情免死,但郭威不肯。

劉銖是陝州人,年輕時在後梁邵王朱友誨帳下當牙將。後晉天福中年,劉知遠任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他因為和劉銖是老相識,便奏請他出任內職。劉知遠出鎮並門(太原)時,起用他為左都押牙。劉銖生性殘忍毒辣,喜好殺戮;劉知遠卻以為他勇敢果斷,很像自己,所以對他格外禮遇和信任。劉知遠即位成為後漢高祖時,便授他為永興軍節度使。劉銖跟從他平定汴、洛之後,移鎮青州,後漢高祖還加他為同平章事。隱帝即位後加他為檢校太師兼侍中。劉銖立法深峻,令行禁止,吏民有過,不問輕重,從不寬貸赦免。每次親理政務時,屬下稍有忤旨,他就下令將人倒著拖出去,到了數百步外才停住,那時人已經體無完膚了。每次杖責犯人時,他總是讓手下雙杖對下,稱作“合歡杖”。有時他根據人的歲數杖責人,稱作“隨年杖”。在任上他擅自征收賦稅,規定秋苗每畝課率三千錢,夏苗每畝二千錢,以備公用。他轄內的人們都很怕他,無不脅肩重跡,膽戰心驚。乾祐中年,淄、青一帶發生大蝗災。劉銖下令捕蝗,結果那一帶毫無遺漏,田苗基本沒有損害。先前,濱海的郡邑都有所謂兩浙回易務(即用朝廷專撥的錢物作為本錢經營商業和借貸或倒賣鈔券等,將得到的贏利彌補地方財政收入的不足),牟取民間的暴利,還擅自設置刑禁,追索百姓的錢財。那一帶的先後地方長吏無不貪圖回易務的厚利,不想禁止。劉銖到青州上任後,當即告知所部,不許繼續和吳越人作生意,還擅行追攝。浙人怕得要命,都不敢違抗。朝廷擔心劉銖剛愎暴戾,很難控製,便趁著前浙州刺史郭瓊自海州用兵回來經過青州時,讓他留在那裏,然後讓符彥卿代替劉銖。劉銖想謀害郭瓊,設宴接待,同時埋伏甲兵在幕下。郭瓊毫無懼色,劉銖懾於他的威嚴,也不敢動手。郭瓊於是為他解釋禍福利害,劉銖這才及時接受了替代。劉銖離開青州那天,將幾屋子的私鹽,雜以糞土,填塞進各個水井裏,然後用土填平。符彥卿後來向朝廷奏聞這事。劉銖入朝後沒得到新的任命,隻是長久當個閑置的奉朝請,因此痛恨執政大臣,總是背地裏用中指指著史弘肇和楊邠的宅第,罵不絕口。剛好李業之流密謀殺了史弘肇等人,劉銖喜出望外,跟李業他們說:“你們真算得上僂羅兒(意味辦事幹練利索)了。”李業他們很快就讓劉銖代理開封府事,郭威的親族及王峻的家人結果全被劉銖殺害。連他妻子都看不慣他的作為。郭威進城後,派人去責讓劉銖說:“我當時和你經常一同事奉漢室,難道一點故人的情誼都沒有嗎?我家人被你屠滅,雖說你是奉命,但怎忍心如此殘酷歹毒!你家也有妻子兒女,難道就毫無顧念嗎?”劉銖居然說:“我隻是為漢家殺戮叛臣家族罷了,不知道其他事情。”郭威非常憤怒,因此啟稟太後,將他連同一個兒子誅殺了,但赦免了他的妻子。郭威即位成為後周太祖後,還下詔賜給劉銖妻子兩京的莊宅各一區。這是後話。

飛龍使後匡讚也同時被處死。後匡讚母親本是倡伎,和他父親同郡,經常往來,因此生了後匡讚。後匡讚在各處任職,而他父親卻從未離開本郡。後匡讚年長後,懷疑自己的出身。當他擔任內職後,不想讓父親前來,並寫信轉達了這層意思。他父親自本郡到了京師,直抵他的宅第。後匡讚不得已,隻好奉養了他。乾祐末年,宰相楊邠和侍衛親軍使史弘肇掌權,後匡讚因長久沒得到升遷,心懷怨恨,便與樞密承旨聶文進等人構造事變。當內難發生時,後匡讚與同黨輪番侍奉在隱帝身邊,幫他分析軍事形勢,並防止他人離間。北郊兵敗後,後匡讚逃歸兗州,結果被節度使慕容彥超拿下送交朝廷,這時伏誅。

要想知道郭威和後漢以後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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