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係列七：後晉之亡之十一：前鄴都留後馬全節病逝與南唐滅閩

開運二年即公元945年三月二十八（甲子），後晉和契丹在白團衛村交戰，結果後晉大獲全勝，契丹主遼太宗耶律德光逃回幽州。五月二十二，威武（福州）權臣李仁達趁著閱兵的機會殺了他扶植為閩帝的卓岩明，自稱威武留後。六月初九，後晉少帝石重貴正式任命恒州節度使杜重威為天雄軍節度使，

六月十五（己卯），新任恒州節度使馬全節去世。少帝為他取消朝會，追贈他為中書令。馬全節字大雅，是魏郡元城人，父親馬文操是本府軍校，官至檢校尚書左仆射，因馬全節的緣故，經累贈成為贈太師。馬全節少年時就跟從軍旅，在後唐同光末年成為捉生指揮使。趙在禮占據魏州時，他擔任鄴都馬步軍都指揮使。後唐明宗即位後，任命他為檢校司空。他接著曆任博、單二州刺史。天成三年，明宗賜他為竭忠建策興複功臣，讓他移任郢州刺史。長興初年，明宗就地加他為檢校司徒。因他在郡頗有政績，明宗很快改授他為河西節度使。當時明宗派女婿石敬瑭（即後來的晉高祖）伐蜀，大軍駐紮在岐山。馬全節到河西赴任時，身穿戎服以軍容到轅門謁見石敬瑭。石敬瑭後來因地理隔絕，上奏班師，朝廷於是改任馬全節為沂州刺史。清泰初年，他出任金州防禦使。後蜀軍攻打金州城時，州兵才一千人。兵馬都監陳知隱害怕了，找個其他理由出城，帶領三百人順流逃逸。後蜀兵力強盛，因此金州人心惶惶。馬全節拿出全部家財獎賞軍士，於是出奇拒戰，拚死相繼。後蜀撤退後，朝廷嘉獎他的功勞，下詔讓他奔赴宮闕，準備商議給他的賞賜。當時樞密副使劉延朗向他索取厚賄，而馬全節沒給他多少錢財。劉延朗於是跟他說：“絳州缺人，你可以準備到那裏去了。”馬全節很不樂意，把這事告訴了同輩。於是大眾喧然，都覺得這樣做很不恰當。河南尹石重美得知這事後也為他奏請抱不平。後唐末帝李從珂於是召見馬全節，跟他說：“滄州缺乏主帥，朕想讓愛卿到那裏出鎮。”次日，末帝就授他為橫海軍兩使留後。石敬瑭即位成為晉高祖後，加他為檢校太保，正式授予他滄州節度使的旌節。天福五年（940），晉高祖授他為檢校太傅，讓他移鎮安州。當時李金全占據安州叛亂，引來淮軍（南吳國）為援，朝廷於是命令馬全節帶兵討平了他；馬全節也因功加檢校太尉，改任昭義軍節度、澤潞遼沁等州觀察處置等使。天福六年秋，他移鎮邢州，並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安重榮反叛時，朝廷授馬全節為鎮州行營副招討兼排陣使。他率軍與安重榮在宋城交戰，擊潰了叛軍。鎮州平定後，晉高祖加他為開府儀同三司，讓他出任義武軍節度、易定祁等州觀察處置、北平軍等使。天福八年秋，他因母親病故丁憂離職，很快朝廷就起複（中止服喪）了他。當時契丹入寇，加上蝗災旱災，國家每有征召出戰時，馬全節總是早上受命夜晚就帶兵出發。在地方任上治理民政時，他總是將盈餘作為對朝廷的貢奉。開運元年（944）秋，少帝授他為鄴都留守、檢校太師、兼侍中、廣晉尹、幽州道行營馬步軍都虞候，很快又加他為天雄軍北麵行營副招討使。後晉陽城大捷，他出了大力。馬全節最初官拜鄴都留後時，覺得元城是他的桑梓故鄉，便身穿白襴（士人服裝）到縣庭去拜謁，縣令沈遘躲避都來不及，不敢承受這大禮。馬全節說：“家鄉的父母官，理應致敬，請千萬不要推讓。”州裏人都感到榮耀。翌年，少帝改授他為順國軍節度使，但他還沒上任就病故了，終年五十五歲。

馬全節事奉母親王氏非常孝順。他位曆藩鎮時，總是溫和地當麵向母親稟告，畢恭畢敬。政事上他也總是和幕客商議，所以很少把事情辦糟。鎮守中山時，當時的恒州節度使杜重威正奏請要搜括境內民家的穀粟。當時馬全節屬下軍吏援引恒州的先例，堅決請求也這麽辦。馬全節說：“邊民遇到蝗災旱災，家裏吃飯都很困難，官府如果再進一步騷擾他們，那麽百姓將無法忍受。我作為廉察，怎忍心效尤他的做法。”百姓無不稱道他的美德。先前，馬全節自上黨攜帶了一名歌妓到中山，把她安排在外舍。有人以此進讒言攻擊他，結果馬全節害死了那歌伎。當朝廷下詔任命他為恒州節度使時，他生了病，多次見到那歌妓，即使做了法術，她還照來不誤。那歌妓說：“我已得到請求，要和明公俱行。”馬全節將這事詳細告知家人，幾天後就去世了。他兒子馬令威，曆任隰、陳、懷三州刺史，死在任上。這是後話。

馬全節死後三天即六月十八（壬午），大理卿張仁願也病故，少帝追贈他為秘書監。張仁願字善政，是開封陳留人，他祖父張晸曾任唐右武衛大將軍，父親張存敬，曾任後梁河中節度觀察留後，經累贈成為贈中書令，《梁書》有他的傳記。張仁願在後梁貞明初年，作為勳臣的兒子出任衛尉寺主簿，後改任著作佐郎和左讚善大夫，還賜給緋魚袋。後唐同光初年（923），他升遷大理正。天成元年（926），他自將作少監轉為大理少卿。長興中年，他曆任昭武和歸德兩鎮節度判官。長興四年，他再次入朝任大理少卿。清泰中年，他任殿中監。天福五年（940），張仁願官拜大理卿，並於天福八年轉光祿卿。張仁願生性溫文爾雅，精通法書，累次身居負責刑獄的職位，詳議和審定疑難案件方麵，十分稱職。他兄長張仁穎，在後梁官至諸衛將軍，中年時因風痹症廢置在家十多年。張仁願照顧他非常周到，出外和回來都要向他稟告，待他猶如嚴父。士大夫因此認為他非常孝友。張仁願還善於理家，勤儉節約，家裏的婦女從不穿拖到地麵的奢侈服裝，日用什物也都是陳年舊物，但猶如新買的一般。張仁願在開運元年（944）再次出任大理卿。當時隰州刺史王澈犯貪贓罪，朝廷因他是功臣後裔，想要原宥他，但張仁願累次執奏不移，王澈最終伏法，議政的人也因此讚賞他。這時他病故，終年五十一歲。

同時，少帝派刑部尚書竇貞固等人分別到各座寺觀祈禱求雨。六月二十五（己醜），少帝任命定州節度使王周為恒州節度使，任命前易州刺史安審約為定州留後。

契丹連年入寇，後晉朝廷疲於奔命，邊民也生靈塗炭。契丹的人畜也因此死亡了很多，契丹民眾也感到很苦，開始厭戰。述律太後跟遼太宗說：“讓漢人當胡人的主子，能行嗎？”遼太宗說：“不行。”太後說：“那麽你為何想當漢人的主子？”遼太宗說：“石氏忘恩負義，我不能寬容他。”太後說：“如今你即使得到漢人的土地，也不能居住。萬一有所閃失，到時將後悔莫及！”她又跟契丹群臣說：“我的漢人孩兒何曾睡過一夜好覺！自古以來隻聽過漢人和蕃人媾和，從未聽說蕃人和漢人媾和。但我的漢人孩兒果能回心轉意，我也不在乎和他媾和！”

中書令桑維翰屢次勸少帝重新與契丹媾和，好疏解國內的困境。少帝於是讓開封軍將張暉為供奉官，讓他奉表到契丹向他們稱臣，用謙卑的言辭表示歉意和謝罪。遼太宗說：“要讓景延廣和桑維翰親自前來，並要割讓鎮、定兩道給我，才能講和。”朝廷覺得遼太宗的言辭充滿憤怒，以為他其實沒有和意，也就作罷。後來遼太宗進入大梁時，跟宰相李崧等人說：“如果當時晉使再來，那麽南北就不用再交戰了。”這是後話。

這月，兩京及十五個州郡都上奏，說他們那裏發生旱災。

秋七月初一（乙未），少帝任命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兼領夔州節度使田武為昭義軍節度使。七月二十（甲寅），左諫議大夫李元龜上奏，請求禁止各地僧尼強行購買典當人的院舍，少帝準奏。七月二十二（丙辰），前少府監李楷因通過虛報逃往吏民而將他們的衣糧占為己有，所以被貶為坊州司戶，七月二十六（庚申），少帝任命前齊州防禦使薛可言為延州兵馬留後。

也在七月，有人向閩主王延政告發，說福州派來的援兵陰謀叛亂。王延政於是沒收了他們的鎧甲兵仗，將他們遣返福州。但他派兵埋伏在關隘，在他們回家時把福州兵全都殺了，死了八千多人。建州人還將他們的肉曬成肉脯當軍糧。

南唐行軍都虞候邊鎬攻拔鐔州。南唐樞密副使查文徽的黨羽魏岑、馮延己、馮延魯因為師出有功，全都踴躍讚成繼續伐閩。為了對大軍提供後勤供應，南唐府庫為之耗竭，洪、饒、撫、信等州的民眾尤其受苦。

王延政於是派使者奉表到杭州向吳越國稱臣，請求成為附庸，以此求救。

同時，楚王馬希範因靜江節度使兼侍中，代理郎州事馬希杲深得人心，所以對他非常猜疑，還派人伺查他的動靜。馬希杲怕了，稱病請求回歸杭州。馬希範不肯，反而派醫生前往探望，趁機毒殺了他。

八月初一（甲子），日食。中書舍人陶穀上奏，請求暫時廢除太常寺的二舞郎。少帝準奏。八月初三（丙寅），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和凝罷相，但守右仆射。同時，少帝加戶部尚書馮玉為中書侍郎兼平章事，照樣擔任樞密使。事無大小，少帝全都交給他處理。

少帝自從陽城大捷以來，便以為天下太平無事，變得更加驕矜奢侈。各地進貢的珍奇全都歸入內府。他還讓人製作了很多器玩，並拓廣宮室，修飾後庭，新近的幾個帝王無人比得上他。他還修建了一座織錦樓，用來編織地毯，雇用了好幾百織工，織了一年才織成。他還毫無節製地賞賜優伶戲子。桑維翰諫道：“近來陛下親自抵禦胡寇，受重傷的戰士也不過賞賜了幾端布帛而已。如今優人一談一笑讓陛下開心，就往往賜給他束帛、萬錢、錦袍、銀帶。這要讓戰士們見了，能不抱怨嗎？他們會說：‘我們身冒白刃，絕筋折骨，卻不如一談一笑的功勞！’如此一來，隻怕會士卒解體，陛下將和誰一道保衛社稷！”但少帝不聽。

馮玉總善於迎合少帝的旨意，因此日益得寵。他曾臥病在家，少帝跟其他幾位宰相說：“刺史以上的任命，都得馮玉回來後才能頒布。”對他就是如此倚賴信任。馮玉趁機仗勢弄權，各地的賄賂饋贈，全都集中在他的門下。因此朝政日益敗壞。

八月十二（乙亥），少帝下詔說：“禦史今後除按規定請假之外，不得因細小瑣事隨便請假離京。除了承奉製命出差辦事及出外按察之外，不得借口雜事瑣務出差外出。”次日，他任命靈州節度使馮暉為邠州節度使，加他為檢校太尉；任命前鄜州節度使丁審琪為左羽林統軍；前鄜州節度使郭謹為左神武統軍。同時，西京留司禦史台上奏說：“新授鄧州節度使宋彥筠在銀沙灘殺了守廳頭目鄭溫。”少帝下詔調查此事。調查結果說：“宋彥筠出身軍旅，不知事情的大體。按理不能專擅執法。”但少帝下詔赦免了他的罪。他還任命工部尚書王鬆暫時負責貢舉。

八月十四（丁醜），少帝任命前晉州節度使安叔千為右金吾上將軍；三司副使兼給事中李穀為磁州刺史，出任北麵水陸轉運使。他還分派使臣到諸道去征購馬匹。次日，少帝任命左金吾上將軍皇甫立為左衛上將軍，右羽林統軍李懷忠為左武衛上將軍。

八月十七（庚辰），新任潞州節度使田武去世，少帝為他取消朝會，追贈他為太尉。田武字德偉，是大名府元城人，父親田簡因他緣故經累贈成為贈右仆射。田武少年時拳腳功夫了得，十分勇敢，最初在晉王李存勖手下任小校，經曆遷成為勝節指揮使。明宗登基後，轉他為帳前都指揮使，兼領澶州刺史。天成二年（927），他改任左羽林都指揮使，遙領宜州，出任襄州都巡檢使。天成三年，他自汴州馬步軍都指揮使出任曹州刺史。長興初年（930），他升遷齊州防禦史，又移鎮洺州。清泰中年，他曆任成、隴二州，出任西麵行軍副部署。天福初年（約936），晉高祖授他為金州防禦使。當朝廷將金州升格為節度鎮後，田武剛好因母親去世丁憂離職，但晉高祖起複（中止服喪）他為節度使。開運元年（944），他移鎮滄州，兼北麵行營右廂都指揮使。這年即開運二年，少帝授他為寧江軍節度使，出任侍衛步軍都指揮使，不久又改任他為昭義軍節度、澤潞等州管內觀察處置等使、潞州大都督府長史、檢校太傅，封雁門郡開國公。但他尚未赴任就病死了。田武出身戎伍，性格鯁直，禦軍治民，都能做到盡善盡美。他去世時，朝廷上下都感到可惜。他兒子田仁朗和田仁遇都擔任內職，田仁朗因父親的緣故出任西頭供奉官。

八月二十五（戊子），湖南的奏折抵達朝廷，說靜江軍節度使馬希杲去世（其實被他兄長楚王馬希範毒殺）。

再說，南唐兵包圍建州很長時日，建州百姓開始離心。有人跟泉州指揮使董思安說：“將軍應當盡早選擇何去何從。”董思安說：“我家世代事奉王氏，現在他深陷危境就背叛他，天下人誰還會容下我！”大家都被他的話感動，因此沒人背叛。

八月二十四（丁亥），南唐先鋒橋道使上元人王建封率軍首先登上城牆，南唐軍接著攻克了建州，閩主王延政隻好投降。泉州將領王忠順戰死，董思安則整頓殘餘部眾逃奔泉州。

當初，南唐兵南下時，建州人因吃盡了王氏之亂的苦頭，及閩國仆射楊思恭的橫征暴斂，所以爭著伐木開道迎接南唐大軍。但當南唐攻破建州後，王建封縱兵大掠，將建州的宮室廬舍一把火全都燒盡。城陷當晚，天氣突然轉寒，又下起大雨，城裏凍死的人到處都是，建州人因此大為失望。南唐主李璟因王建封有功，也不過問。

也在八月，南漢主劉晟殺了他弟弟韶王劉弘雅。

九月初，閩汀州刺史許文稹在汀州，閩泉州留後王繼勳在泉州，閩漳州留後王繼成在漳州，全都投降了南唐。至此，持續了三十六年的閩國滅亡。南唐接著在建州設置永安軍。

九月初三（丙申），後晉少帝任命西京留守兼北麵馬步軍都排陣使和侍中景延廣為北麵行營副招討使。次日，他任命刑部侍郎趙遠為戶部侍郎，工部侍郎李式為刑部侍郎，中書舍人盧價為工部侍郎。盧價長久在綸闈（即中書省）任職，按照舊例理應轉為禮部侍郎或禦史中丞。宰臣馮玉注擬他為工部，桑維翰覺得他資曆和名望還淺，所以不肯簽署任命狀。沒多久，桑維翰去休假了幾天，馮玉便獨自奏行了這事。桑維翰因此很不高興，與馮玉有了矛盾。

九月初六（己亥），少帝臨幸繁台觀馬，順便也到侍衛馬步都指揮使李守貞的府第看望他。次日，他任命晉州節度使張從恩為潞州節度使。因吏部侍郎張昭遠撰修《唐史》的功勞，少帝為他加金紫階和進爵邑。

殿中監王欽祚代理恒州事務。因恒州缺乏軍事儲備，少帝下詔要王欽祚搜括及底價購買民眾的穀粟。杜重威有十餘萬斛穀粟留在恒州，王欽祚將這筆儲存登記注冊，上報朝廷。杜重威勃然大怒，上表聲稱：“臣有何罪，王欽祚膽敢籍沒臣的穀粟！”這時，朝廷為此召王欽祚回朝，並厚賜杜重威，以此慰撫他。

九月十五（戊申），朝廷將曹州升格為節鎮，在那裏設置威信軍。少帝還下詔讓李守貞率軍進駐澶州。次日，出現月掩昴宿的天象。少帝任命宣徽北院使焦繼勳為宣徽南院使，內客省使孟承誨為宣徽北院使。九月十九（壬子），他任命前太子詹事王居敏為鴻臚卿，李專美為大理卿；還任命已以太子賓客退休致仕的馬裔孫為太子詹事。

九月二十一（甲寅），朝廷將泰州治所遷移到滿城縣。次日，少帝下詔讓相州節度使張彥澤率軍進駐恒州。

也在九月，南漢主殺了他豢養的力士劉思潮、林少強、林少良、何昌廷。因左仆射王翻曾和南漢高祖劉?密謀要立劉弘昌為嗣，南漢主便將他支出擔任英州刺史。王翻還沒到英州，就被賜死。南漢朝內外大臣都擔心不能自保。

冬十月初三（丙寅，《舊五代史》作戊寅，疑有誤），後晉少帝任命河陽節度使何建為涇州節度使，許州節度使李從溫為河陽節度使，前鄭州節度使石贇為曹州節度使。十月初七（庚午），少帝派太子賓客羅周嶽作為正使，太子右庶子王延濟作為副使，去冊封兩浙節度使錢弘佐為守太尉。

十月初八（辛未），右金吾衛上將軍楊彥詢去世，少帝追贈他為太子太師。楊彥詢字成章，是河中寶鼎人，他父親楊規因他的緣故經累贈成為贈少師。楊彥詢十三歲時就在青州主帥王師範手下任職。王師範有萬卷藏書；他覺得楊彥詢聰悟，便讓他掌管。楊彥詢年長後，王師範對他更加親信，經常委任他監護郡兵。當汴州將領楊師厚攻下青州時，楊彥詢跟隨王師範歸附汴帥朱全忠（即後來的梁太祖）。後來王師範被殺，楊師厚出掌鄴都，召楊彥詢來，將他安置在麾下，讓他掌管賓客。晉王李存勖進入魏州後，他轉為事奉晉王。同光元年（923）冬季，他跟從已即位成為莊宗的李存勖平定大梁，升遷為引進副使。因出使西川及淮南令莊宗滿意，他經累遷出任內職。明宗時，他成為客省使和檢校司徒。出使兩浙回來後，他出任德州刺史。末帝即位時，改任他為羽林將軍。當時石敬瑭鎮守太原，朝廷懷疑他有二心，並覺得楊彥詢沉著厚道，並任命他為北京（太原）副留守。清泰末年，末帝任命宋審虔為北京留守，要取代石敬瑭。石敬瑭非常不滿，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楊彥詢。楊彥詢擔心他失去臣子的氣節，因此說：“不知太原的兵甲和糧草到底有多少，能否抵禦得了大國？請明公認真反複考慮考慮。”目的是想使他改變主意。石敬瑭說：“我不想讓小人取代自己，已下了決心。”楊彥詢知道他不會聽從勸諫，也就算了。石敬瑭身邊的人都想害他，石敬瑭說：“唯有副使一人我自己能擔保，以後你們就不要再提這事了。”他即位成位晉高祖後，授任楊彥詢為齊州防禦使和檢校太保，很快又改任他為宣徽使。晉高祖進入洛陽後，加他為左驍衛上將軍兼職。天福二年（937）秋，他出任鄧州節度使，並於一年後入朝出任宣徽使。天福四年，他奉詔出使契丹。天福六年春，晉高祖授他為邢州節度使和檢校太傅。當時鎮州節度使安重榮有不臣之狀，楊彥詢擔心他會窺伺皇位。當禦駕臨幸鄴都時，他上表請求入覲。晉高祖擔心契丹因對安重榮殺害他們的過往使者非常生氣，可能會移兵犯境，便再次派楊彥詢出使契丹。他還擔心安重榮會趁機劫持，便讓楊彥詢由滄州路進入契丹。遼太宗果然很惱火安重榮的所作所為，楊彥詢具體解釋了那並非晉高祖的本意，猶如百姓家裏的惡子，父母拿他毫無辦法。契丹不久就聽說安重榮侵犯宮闕，於是將楊彥詢放了回去。天福七年春，晉高祖任命他為華州節度使和檢校太尉。他在任二年，轄區內大鬧蝗災旱災，路旁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楊彥詢用官府的穀粟借貸給百姓，州民賴他生存接濟的人很多。開運初年（944），他因風痹症，少帝改授他為右金吾衛上將軍。這時病故，終年七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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