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元八年即公元792年三月十六(庚午),宣武節度使劉玄佐病逝。五月十九(癸酉),平盧淄青節度使李納去世。
秋七月初一(甲寅),戶部尚書判度支班宏病故。班宏是衛州汲縣人。他祖父班思簡曾任春官員外郎;他父親班景倩曾任秘書監。班宏少年時就中舉進士,被授予右司禦胄曹,後來被薛景先聘為鳳翔掌書記,又被高適聘為劍南觀察判官,經累拜出任大理司直,攝理監察禦史。當時青城山有妖賊張安居靠旁門左道迷惑民眾,事情敗露後,他有意牽連誣陷了很多大將,希望自己能減緩死刑,但班宏審理案件後很快就將他處斬,安定了人心。後來郭英乂取代高適,為了滿足人們的期望,奏請署任班宏為秘書郎,兼雒縣令,但他因病沒有上任。大曆三年(768),他升遷起居舍人,很快又兼理匭使,並經四遷後官至給事中。當時李寶臣在任上病故,他兒子李惟嶽秘不發喪,想求得繼任官位。唐德宗派班宏出使成德,探望李寶臣的疾病,並對他們加以曉喻。李惟嶽用大量錢財賄賂班宏,但他全不接收。回來複命時,唐德宗十分滿意,升遷他為刑部侍郎,兼任京官考使。當時右仆射崔寧在考績上刁難兵部侍郎劉乃,班宏反駁他說:“平定夷狄和動亂,關鍵在於對軍隊的節度和控製。軍伍的簿冊和文書,台省部門一般不太在意。如果上司宣揚虛美的名聲,下屬就會開始趨炎附勢;上司如果喜歡阿諛奉承,下屬必然會朋黨附會。”因而削去了劉乃考績低下的紀錄。劉乃得知後感謝他說:“我雖然不太敏悟,也不敢忽略足下為我省去二罪的善行。”很快班宏就被任命為吏部侍郎,還成為吐蕃會盟使李揆的副手。
貞元初年(785),幹旱和蝗災嚴重。唐德宗因為賦調是件急事,所以改任班宏為戶部侍郎,擔任度支使韓滉的副手。班宏後來升遷尚書,又成為竇參的副手。竇參最初任大理司直時,班宏就已是刑部侍郎。當竇參拜相,兼領度支時,唐德宗覺得班宏長期負責財政,便讓他擔任竇參的副手,還跟他說:“朕依賴竇參作為宰相主管大事,所以度支的具體事務都還得委托愛卿。千萬不要推辭。”竇參因為班宏的資曆比他深得多,所以經常私下取悅他說:“我的資曆比尚書低,一朝位居尚書之上,心裏十分不安。一年之後,我將把度支使的職位歸還尚書。”班宏心裏還挺高興的。但一年多後,竇參再也沒提這事。班宏性格剛愎,又被人挑撥,而且很氣憤竇參的食言,所以在公事上經常和竇參唱反調。揚子院是鹽鐵轉運委托收藏財賦的地方,班宏讓禦史中丞徐粲主持。徐粲不但管理得不好,還有傳言說他受賄。竇參想派人取代他,但班宏執意不肯。竇參又選用了諸院的官吏,沒有征求班宏的意見。班宏於是上疏,將竇參所用官吏的過失和罪惡奏聞唐德宗,但奏折被壓下。沒多久,竇參因為轉運使的辛勞被加授吏部尚書,而班宏則進封為蕭國公。班宏怨恨竇參用虛浮的爵號來打發自己,因此兩人的關係更加僵化。每次奉詔進行營建時,班宏必定要把工程搞得極其壯麗,還親自監督。他又厚結權貴,想搞倒竇參。
張滂起先和班宏關係很好,班宏推薦他出任司農少卿。當竇參想讓張滂分管江淮鹽鐵時,征求班宏的意見。班宏知道張滂嫉惡如仇,擔心他會將徐粲繩之以法,便說:“張滂強悍暴戾,很難控製,使用不得。”張滂後來知道了這事。這年即貞元八年三月,竇參終於被唐德宗疏遠,於是他隻好將度支使讓給班宏負責,但又不想讓班宏專權。他向京兆尹薛玨討教,薛玨說:“張滂和班宏的關係惡化,而張滂剛烈果決。如果將鹽鐵轉運分出給張滂,他必能牽製住班宏。”竇參於是推薦張滂為戶部侍郎、鹽鐵使、判轉運,但仍然隸屬於班宏,不過分得罪他。於是朝廷決定江淮的兩稅全由班宏主持,讓他負責設置巡院,不過還讓班宏和張滂共同挑選辦事的胥吏。張滂向班宏索取鹽鐵使以前的帳簿,但班宏不給。每次署任巡院官員時,班宏和張滂更是意見相左,結果無法任命吏員。張滂於是上奏說:“班宏與臣意見相左,巡院空缺了很多官員。臣掌管財賦,國家的大事如果無法妥善處理,臣將罪責難逃。如今班宏如此辦事,怎能把事情辦好?”朝廷於是讓他分管不同地方的財賦。沒多久,班宏跟宰相趙憬和陸贄說:“我主管轉運,每年要運送江淮的大米五十萬斛。前年增加到七十萬斛,充實了太倉。幸好沒出現什麽過失。如今把我的職務移交給他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張滂當時就在旁邊,聽到後忿然地說:“尚書失言得太厲害了!如果轉運的事務辦理得很好,朝廷自然不會奪了你的差使。朝廷這麽做都是因為你喪失了公家錢財,以及放縱奸吏的緣故。但凡出任度支胥吏的人,往往不到一年,家產就達到巨萬;書僮馬匹和甲第私宅,可以跟王公相比。他們要不是因為盜竊官府財產,如何能夠這麽快就致富到這等地步?路上人們議論紛紛,誰不知道這事?聖上這才讓我分管。你剛才的話,分明是抱怨聖上。”班宏默然無語。當天,班宏就在府邸稱病。張滂前往探望,但班宏不見。趙憬和陸贄將班宏和張滂的對話轉告唐德宗。朝廷於是遵照大曆年間劉晏和韓滉分管度支的先例,讓他倆分管不同的地區。張滂到了揚州後,馬上立案對徐粲加以審查,並逮捕了他的仆人和小妾以及子侄,得到巨大贓款。徐粲因此被發配到嶺南。
竇參的獲罪,班宏出了點力。班宏在任上十分勤勉,恪守職責,早出晚歸,以身作則;所以下屬官吏雖然十分辛勞,也都沒有怨言。班宏清白勤幹,在當時被人稱道。這時他病逝,終年七十三歲。唐德宗為他取消一天朝會,加以追贈,諡號敬。
班宏去世那天,唐德宗任命桂管觀察使齊映為洪州刺史兼江西觀察使。他還封翰林學士歸崇敬為兵部尚書,讓他在該位置上退休致仕。
班宏死後,陸贄請求任命前湖南觀察使李巽暫時判度支,唐德宗也同意了。後來他又想重新起用司農少卿裴延齡,陸贄上言說:“如今的度支使,要做到公平對待所有的財賦收支。過於苛刻和吝嗇將會導致禍患,過於寬容和信賴則容易姑息養奸。裴延齡是個荒誕虛妄的小人,使用他將會駭人聽聞。用人屍位素餐,責任自然都在微臣身上;然而這樣的任命恐怕也會傷害了陛下知人的名聲。”但唐德宗沒有聽他的。七月初六(己未),唐德宗任命裴延齡判度支事,取代班宏。
七月二十八(辛巳),長安下了罕見的大雨。
同時,河南、河北、江淮、荊襄、陳許等地四十多州鬧水災,淹死了二萬多人。陸贄請求派使者到災區賑濟安撫。唐德宗說:“聽說造成的損害很少。現在馬上就開始談論優待撫恤,恐怕會助長欺瞞的風氣。”陸贄上奏,大略意思是:“流俗的弊病大部分是因為諂諛造成的。人們揣摩上頭的心意,上頭喜歡聽到的他們就誇張其事,上頭不愛聽的他們則大事化小。無法及時防範災害,毛病總是出在這上頭。”他又說:“朝廷所花費的隻是錢財,而收到的卻是人心。隻要不失去人心,還用得著擔心費用不夠!”唐德宗答應派出使者,但又說:“淮西進貢的賦稅欠缺,就不必往那裏派人了。”陸贄再次上奏說:“陛下當年忍受恥辱,停息兵戈,甚至原宥了那些反叛的元凶。而隻有這些下民,正是應當得到憐憫和撫恤的。從前秦、晉是世代仇敵,秦穆公還去拯救晉國的饑荒。何況帝王懷柔萬邦,靠的隻是仁德和大義。寧可人負我,不可我負人。”八月初七(己醜,《舊唐書》誤作乙醜),唐德宗派中書舍人京兆人奚陟等人去遭受水災的各道宣旨安撫。
八月初九(辛卯),唐德宗任命前青州刺史李師古為鄆州大都督府長史、平盧淄青等州節度觀察海運陸運、押新羅渤海兩蕃等使。他是李納的長子。
八月二十五(丁未),唐德宗下詔,因為年景很不好(到處鬧水災),決定取消九月九日的重陽節賜宴。
九月初五(丁巳),韋皋帶兵攻打吐蕃的維州,俘獲了吐蕃大將論莽熱(通鑒作論讚熱),將他獻給朝廷。
同時,唐德宗將太子賓客於邵貶為江州別駕。於邵很快就去世了。於邵字相門,他的祖先家在代郡,但他算是京兆萬年人。他曾祖於筠曾任戶部尚書。於邵天寶末年進士登科,在書法和倫理方麵成績超絕,因此被授予崇文館校書郎。他累曆使府,後入朝擔任起居郎,經兩遷出任比部郎中,為吏部主持二十次考第,以辦事妥當著稱。沒多久,他出任道州刺史,但尚未赴任時就轉到巴州。當時年景很差,數千夷獠部落民眾相聚山澤,包圍巴州,搶掠民眾。於邵鼓勵州兵抗拒他們。堅持了十二天後,於邵派人去勸說曉喻,結果群盜邀請於邵出來,說要當著他的麵歸降。於邵身穿儒服出城,群盜環繞著他下拜歸降,巴州之圍得以解除。節度使李抱玉將這事奏聞朝廷,朝廷因此超秩將他升遷到梓州,但他因病無法就任。後來他升遷兵部郎中。西川節度使崔寧請求留下他擔任支度副使。不久於邵官拜諫議大夫,負責起草製誥,並經兩遷後出任禮部侍郎和史館修撰,成為三司使。因為撰寫皇帝的尊號冊封,朝廷賜他官階三品。當時的重大詔令,都是出自於邵的手筆。不久,他與禦史中丞袁高和給事中蔣鎮共同審理左丞薛邕的詔獄。於邵認為薛邕犯罪是在大赦之前,上奏要求赦免他,結果得罪了朝廷,被貶為桂州長史。貞元初年(785),他被任命為原王傅,後來成為太子賓客。他和宰相陸贄關係不好,這年即貞元八年被外派出任杭州刺史。他因生病辭職,接著被貶為衢州別駕,很快又改任江州別駕。他去世時終年八十一歲。
於邵生性孝悌,內行修潔,年老後更加如此。當初,樊澤經常中舉賢良方正。於邵在京師一見到他就說:“這可是將相的材料。”不出十五年,樊澤果然成為節度使大將。崔元翰年近五十才開始中舉進士。於邵對他的文章感到驚異,提擢他為甲科,還說:“不用十五年,你將會掌管詔令。”後來果然就像他預言的那樣。獨孤授中舉博學宏詞,吏部考試是乙第,在中書覆審時升為甲科,人們都覺得很恰當。於邵留有文集四十卷。
九月二十三(乙亥),唐德宗任命太子賓客薛玨為嶺南節度使。
陸贄上言,說邊防的儲備不足,是因為朝廷的措施失當,儲蓄和征斂很不適宜。大略意思是:“所謂朝廷的措施失當,指的是衛戍士卒不隸屬於守將,而守將又不隸屬於元帥。因此導致一城的守將,一旅的士兵,朝廷都派出中使到那裏監管,而他們也都根據另外的詔令委任自己的下屬。所以藩鎮管轄的千裏地盤,缺乏統一指揮。沿著邊境布列著十萬大軍,卻沒有設置謀主。每次發現敵寇前來時,才派人到朝廷尋求答複。等到朝廷征發部隊前來救援時,敵寇早已獲勝,罷兵回歸。吐蕃跟中國相比,眾寡不敵,智愚不等,然而他們卻進攻有餘,我們卻防守不足。這都是因為他們的號令都是來自大將,而我們的節製都在朝廷;他們的兵眾合並,而我們的部隊離析。
“所謂儲蓄和征斂很不適宜,指的是陛下近來設置的就軍與和糴的辦法,用以節省運輸,下製付給百姓加倍的價錢鼓勵農耕。該詔令剛實行時,大家都很高興。然而有司部門競相敷衍了事,專門吹毛求疵。豐收時他們不肯及時購買儲藏,歉收時又強行買進。因此導致豪強劣紳和貪官汙吏,反而掌握了盈利的權柄,向百姓賤買,然後等到官府和民間都貧乏時再高價賣出。還有,有勢力的權貴和近臣以及皇親國戚,還有那些漂流不定的買賣人,托人在軍城用低價收購糧食,再轉到京邑高價出售。他們還用粗麻葛布當錢購買糧食,結果邊境地區寒冷,這東西也當不了禦寒的衣服,賣也沒人要。上頭既然對下麵毫無信用,下麵當然也用虛假應付。度支部門對物價的估計轉高,軍城的穀價也跟著轉貴。度支將出售賣不出去的東西當作功利,軍司把高價賣出囤積的軍糧當作盈利。甚至高大的巡院也成了裝錢的口袋。至於憑空偽造帳簿,謊報糧倉儲藏,計算賬簿的數目則上億萬都不止,考察府庫的實質卻十分一都不足。”
他又說:“根據舊製,因為關中的開銷巨大,每年從東方運來的租賦大米,甚至有‘鬥錢運鬥米’的說法。那些習慣了常規而不識時務的人們則說:‘國家大事是不計費用和損耗的。即使知道這麽做很勞苦煩瑣,但決不能廢除。’那些追求急功近利而缺乏遠慮的人們則說:‘每年到秋收時,隻要讓京畿地區出錢和糴,那就既能辦好事情,又能鼓勵農耕。’臣覺得兩家的論調,互有長短。要滿足國家的需求,就必須權衡輕重。糧食不足而錢財有餘時,就應當放鬆積累錢財的努力,而務必做到充實倉廩。糧食有餘而錢財不足時,則必須放鬆積累糧食的努力,而應當節省開銷。近年來關中和三輔地區連年豐收,公家的糧食儲備,足以使用多年。今年夏季江、淮地區發生嚴重水災,米價翻倍,很多人流亡他鄉,淪為雇工。關中和三輔因為穀價低賤,傷害了農民的利益,的確應當加價買米,然而卻沒有錢財。江、淮一帶因為穀價昂貴,造成民眾困乏,的確應當減價賣米,然而卻沒米可賣。朝廷反而又花錢去運輸那裏缺乏的東西,增加這裏已經多餘的東西,這就是所謂‘習慣了常規而不識時務的人們’做的事。如今江、淮一帶每鬥米貴達一百五十錢,運到東渭橋,價格又漲到二百。這些米既粗糙又是陳米,尤其讓京邑民眾不屑一顧。根據市司每月的估算,這樣的陳米每鬥隻能賣三十七錢。這等於是損耗九成保存一成,餓壞了東部百姓,而傷害了這裏的農民。處理政務如果都像這樣,那可算是極大的失誤!近來每年自江、湖、淮、浙運來大米一百一十萬斛,到了河陰留下四十萬斛,貯存在河陰糧倉;到了陝州又留下三十萬斛,貯存在太原糧倉,剩下四十萬斛運到東渭橋。如今河陰和太原的糧倉現有大米還有三百二十多萬斛,京兆下屬各縣每鬥米隻能賣七十錢。所以臣請求朝廷下令,來年江、淮隻要運三十萬斛大米到河陰,河陰和陝州依次將大米運到東渭橋。江、淮一帶停運的八十萬斛大米,朝廷可以委托轉運使,以每鬥八十錢的價格賣給遭受水災的州縣,用以救濟貧困戶。這樣估計可以收回六十四萬緡錢,也就減少了六十九萬緡的借貸。請朝廷先讓戶部交給京兆二十萬緡錢,讓他們購買大米補足東渭橋倉庫的缺數,每鬥出價一百錢,用以幫助農民。再交付邊鎮一百二萬六千緡,讓他們購買可供十萬人一年的軍糧,其餘十萬四千緡用來充當明年和糴的開支。江、淮一帶的米錢和租賃金則全部委托轉運使用市價折成綾、絹、絁、綿,然後運到京師,償還以前向戶部借貸的錢。”
九月,唐德宗根據陸贄的建議下詔,讓西北邊塞官府用高價購買糧食用以充實倉庫的儲存。於是邊塞的軍糧儲備逐漸充實了起來。
冬十月十八(己亥),唐德宗追封已故皇弟李遐為均王。十月二十九(庚戌),他重新命令金吾禁衛設置門籍(即懸掛宮殿門前的一種記名牌,主要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
十一月初一(壬子),日食。這期間,吐蕃和雲南日益相互猜疑。每次雲南人送士兵來到吐蕃邊境時,吐蕃總要立即派兵,表麵上說是去接應,其實是為了防備他們。十一月初十(辛酉),韋皋再次寫信給雲南王,要和他們一同襲擊吐蕃,將他們趕到雲嶺以外,將吐蕃在雲南境內的城堡全都摧毀,單獨和雲南人一道在邊境上修築一座大城,安置衛戍互相保衛,永遠成為一家。
左庶子薑公輔長久沒有升官,便去見陸贄,請求升遷。陸贄暗中跟他說:“聽說竇相屢次為你上奏提名,但皇上一直不同意,還說了些很氣你的話。”薑公輔怕了,便請求成為道士。唐德宗問他什麽原因,薑公輔不敢泄漏陸贄的話,卻答複說是因為從竇參那裏聽到皇上很氣他的話。唐德宗惱怒竇參居然歸怨於君王,便於十一月十八(己巳)將薑公輔貶為吉州別駕,又派中使去譴責竇參。
十一月十九(庚午),山南西道節度使嚴震上奏,說他帶兵在芳州和黑水堡打敗吐蕃。
當初,李納因為棣州的蛤地有鹽產的盈利,便在那裏修築城池,占有了它。李納又派兵衛戍德州南麵的三汊城,用以打通和田緒來往的道路。當李師古世襲淄青節度使的職位後,王武俊覺得他年少,很看不起他。這月,王武俊帶兵進駐德、棣二州,將要奪取蛤城和三汊城。李師古讓趙鎬帶兵抗拒。唐德宗派中使到哪裏勸諭製止,王武俊這才撤軍回去。
十一月二十一(壬申),唐德宗下詔說,自今以後,死刑犯在處決以前,先得執行杖刑。
當初幽州盧龍軍節度使劉怦去世時,他長子劉濟還在莫州,他的母弟劉澭則在父親身旁。他用父親的名義召劉濟回來,將軍府移交給他。劉濟因此任命劉澭為瀛州刺史,許諾以後讓他取代自己。後來劉濟讓自己的兒子任副大使,劉澭因此開始怨恨他,並擅自上表給朝廷,還派一千人到西部防秋(防備秋季吐蕃入侵)。劉濟十分憤怒,也在這月派兵出擊並打敗了劉澭。劉澭戰敗後逃往京師。
左神策大將軍柏良器招募有才幹的勇士替換軍中那些混飯吃的小販,監軍竇文場因此嫉惡他。剛好柏良器妻子的族人喝醉酒後寄宿在宮廷的樓舍裏,竇文場便在十二月初五(丙戌)用這個借口將柏良器降職為右領軍。自此宦官開始專掌禁軍大權。
十二月初九(庚寅),唐德宗下詔賜給遭受水災的各縣困難戶三十萬石糧食。十二月二十三(甲辰),他到城東狩獵。
十二月二十六(丁未),唐德宗任命給事中李巽為潭州刺史兼湖南觀察使。
閏十二月二十三(癸酉),門下省上奏說:“郵遞驛站的使用,應發給紙券。除門下省外,諸使節和諸州府不得發給往還紙券。使者到了派往的州府後上交紙券,然後州府再發給回程紙券讓他回朝。常參官在外受任和分司請假往來家庭時,門下省將發給往還紙券。”唐德宗準奏。
次日,牂柯、室韋、靺鞨都派使者來長安朝貢。
要想知道唐德宗後來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