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四：群雄逐鹿之二十三：唐高祖赦免王世充與獨孤修德複仇殺鄭王

公元621年七月初九（甲子），在河南戰場同時征服了竇建德和王世充的秦王李世民凱旋長安。七月十一（丙寅），唐高祖李淵下詔赦免王世充，把他連同兄弟子侄流放到西蜀。接著朝廷將竇建德在東市處斬。

七月十二（丁卯），朝廷因為天下基本平定，便宣布大赦，還免除百姓一年的租賦。陝、鼎、函、虢、虞、芮六州，因為戰爭期間忙著轉運糧食，民眾格外辛苦；幽州管轄範圍內，又久經戰爭的蹂躪，所以這七州的百姓特免兩年的租賦。同時，唐朝的律、令、格、式，暫且采用隋文帝開皇年間的舊製。大赦的詔令下達後，王世充和竇建德的餘黨還有人仍然被流放邊遠。治書侍禦史孫伏伽上言說：“兵馬和糧食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信義。陛下已經宣布了大赦，卻又把他們流放遠方，這等於是違背了自己的本意，將讓臣民無所憑信。況且王世充本人尚且承蒙寬宥，更何況他的餘黨。所以應當將他們全部釋放。”唐高祖聽從了建議。

因為防守人員尚未配備，朝廷暫時將王世充他們安置在雍州的官府廨舍。獨孤機的兒子定州刺史獨孤修德帶領兄弟們到了他們住的地方，冒稱得到敕令要見鄭王。王世充和他兄長王世惲連忙出來，結果被獨孤修德他們殺了。朝廷下詔罷免了獨孤修德的官職。王世充的其餘兄弟子侄等人，也都在流放的路上以謀反被處死。孤獨機曾和王世充一道侍奉皇泰主楊侗，但在王世充稱帝後因謀反被王世充殺了。

王世充字行滿，本姓支，是西域胡人，但寓居新豐。他祖父支頹耨很早就死了；父親支收，跟隨母親改嫁霸城王氏，因而改姓王，官至汴州長史。王世充頗為涉獵經史，尤其喜好兵法以及龜策占卜和推步天象曆法等算術。隋文帝開皇中年，他因軍功拜任儀同，經過累轉出任兵部員外郎。他善於表達陳奏，十分熟悉法律，還喜歡舞文弄墨，總是胸有成竹。有人反駁責難他時，王世充總能文過飾非，口若懸河，辭議鋒起。眾人明知道他不對卻無法辨駁他。

隋煬帝大業中年，他經過累遷出任江都丞，兼領江都宮監。當時隋煬帝楊廣多次巡幸江都，王世充善於對人主察顏觀色，阿諛順旨，所以每次入宮言事時，隋煬帝總是對他感到滿意。於是王世充大肆雕飾江都的池塘亭台，暗中從遠方帶來奇珍異寶，取媚於隋煬帝，因此更加得到寵信。王世充知道隋政將亂，便暗中勾結豪俊，多方收買人心。發現有被關進監獄抵罪的人才時，他都違法放他們出去，以此樹立自己的私恩。當楊玄感作亂時，吳人朱燮和晉陵人管崇在江南響應，自稱將軍，擁眾十餘萬。朝廷派將軍吐萬緒和魚俱羅等人出討，但無法攻克。王世充作為他們的偏將，在江都招募到一萬多人，多次帶兵出擊打敗了他們。每次打了勝仗，他必定歸功於部下，繳獲的軍需，也都分給士卒。因此士兵爭著為他效力，所以他在隋將中居功最多。

大業十年（614），齊郡賊帥孟讓自長白山一帶出來寇掠諸郡。到了盱眙後，孟讓的部眾發展到十來萬。王世充帶兵抵抗，保衛都梁山，在那裏修建了五座柵寨，和孟讓相持，但不肯出戰，還揚言要退兵，並以羸師示弱。孟讓笑道：“王世充不過一個文法小吏，怎能領兵？我要命令部下活生生綁了他來，然後擊鼓前行，進入江都。”當時百姓都躲進壁壘逃難，野外搶不到什麽，賊眾逐漸感到饑餓，又苦於王世充的柵寨擋道，無法南侵，當即決定分兵包圍五柵。王世充每天都派兵出擊，然後又裝作失敗，退入柵寨。這樣搞了多次，孟讓更加看不起他，因此分兵到南方抄掠，留下的士兵才僅夠圍寨而已。王世充知道他的兵馬已經懈怠，於是在營中拆除爐灶，撤了帳幕，布下方陣，四麵外向，毀了柵寨，斷然出兵，奮起直擊，徹底擊潰了孟讓。孟讓隻帶著幾十個隨從騎馬逃走。王世充的士兵斬首了萬餘級，俘虜了十多萬人。隋煬帝覺得王世充有將帥才略，又派他領兵討伐各個小股匪盜。王世充將他們也都平定了。

大業十一年，突厥人將隋煬帝包圍在雁門。王世充發動所有的江都將士將要前往赴難，自己在軍中蓬頭垢麵，悲泣痛哭，睡在稻草上，晝夜不解盔甲，隨時準備出發。隋煬帝得知後，覺得他非常忠誠，更加信任他。大業十二年，他升遷江都通守。當時厭次人格謙為盜多年，在豆子坑中有士兵十多萬，結果被太仆卿楊義臣殺了。王世充率軍出擊並打敗了格謙的殘餘部眾，又到南陽出擊另一個義軍領袖盧明月，俘虜了幾萬人。他回到江都後，隋煬帝非常高興，親自斟酒舉杯賜酒給王世充。當李密攻陷洛口倉，進逼東都時，隋煬帝下特詔命令王世充大舉發兵，在洛口抗拒李密。雙方前後百餘戰，互有勝負。隋煬帝又專門派人到軍裏拜王世充為將軍，並催促他加緊破賊。王世充率軍渡過洛水，和李密交戰。結果王世充軍隊敗績，士兵落水淹死的多達一萬餘人。他隻好率領殘餘部眾回歸河陽。當時天寒地凍，加上大雪，兵士在路上凍死的又有幾萬人；待到回抵河陽，才剩下千把人。王世充把自己關進監獄請罪，越王楊侗派使者赦免了他，還征召他回洛陽。他在含嘉倉城設置軍營，收集逃亡的散兵，又得到一萬多人。

不久，宇文化及在江都發動政變。太府卿元文都、武衛將軍皇甫無逸、右司郎中盧楚等人擁戴越王楊侗在東都即位成為皇泰主，拜王世充為吏部尚書，封鄭國公。元文都跟盧楚等人說：“如今宇文化及弑君篡逆，這一深仇和恥辱尚未報得。我們雖然誌在枕戈待旦，然而力所不及。為國家著想，不如用尊貴的官爵吸引李密，用府庫的金玉賄賂他，讓他出擊宇文化及，令兩賊相鬥。一旦宇文化及被打敗，那時李密的兵馬也會疲憊不堪。又有，他們的士卒既然得到我們的賞賜，擔任我們的官職，內外相親，那時我們就容易使用反間計。我們的軍隊趁機養精蓄銳，然後尋找他們的破綻和間隙，那麽李密也就容易對付了。”盧楚等人都覺得有理。當即他們就派使者去拜李密為太尉和尚書令，讓他出討宇文化及。李密於是稱臣奉旨，出兵到黎陽攻打宇文化及。每次戰勝，李密都派使者到東都告捷，朝臣無不非常喜悅，隻有王世充很不樂意。他跟麾下諸將說：“元文都之流，不過是刀筆小吏罷了。我看他們的樣子，最終必定要被李密所擒。而且我們的戰士多次與李密作戰，殺了他們的父兄子弟，前後已經太多了。一旦成為他的屬下，我們不全完了！”他故意這樣說，想以此激怒自己的部眾。元文都知道後非常恐懼，便和盧楚等人商量，想趁王世充入宮的機會，埋伏甲兵殺了他，時間都已經確定了。納言段達平庸懦弱，擔心事情不成連累了自己，便派女婿張誌將盧楚他們的密謀告知王世充。當夜，王世充帶兵包圍宮城，將軍費曜和田闍等人在東太陽門外抵抗，結果戰敗。王世充於是攻開城門，進入禁內。皇甫無逸獨自一人騎馬逃走，王世充捕獲並殺了盧楚。當時宮門緊閉，王世充派人扣門，跟皇泰主楊侗說：“元文都等人想要捉了皇帝去投降李密，段達得悉後來告知臣。臣不敢造反，隻是來誅殺造反的賊人罷了。”起初，元文都得知事情有變，急忙進宮，把楊侗帶到乾陽殿，派兵保衛，並下令將帥利用城牆抵抗反賊。段達偽造楊侗的詔命，捉了元文都送交王世充。元文都到那裏後就被亂棍打死。段達又偽造楊侗的詔命，開門迎納王世充。王世充然後派自己人把宮裏的宿衛全都換掉，然後入宮拜謁，致歉說：“元文都等人毫無理由地想謀害臣。事情緊急，臣不得已才采取了這一措施。實在不敢背叛國家。”楊侗於是和他盟誓。當天，朝廷進拜王世充為尚書左仆射，總督朝廷內外諸軍事。王世充於是從含嘉城移居尚書省，開始專擅朝政。他任命兄長王世惲為內史令，入居禁中，他的子弟全都擁有兵馬，鎮守各個城邑。

沒過多久，李密打敗宇文化及歸來。他的很多精兵良將都在征戰中戰死，剩下的士卒也很疲憊。王世充想趁機出擊，但害怕人心不一，便假托鬼神，說自己夢見了周公。於是他在洛水旁建立周公祠堂，讓巫師揚言說周公想讓仆射緊急出討李密，將會建立大功，不然的話，東都的士兵都將死於瘟疫。王世充的士兵多數都是楚人，習俗就是迷信妖言，因此大家紛紛請戰。王世充挑選了精勇，得到二萬餘人和二千多匹戰馬，接著進駐洛水南麵。李密則進駐偃師北山之上。當時李密剛打敗宇文化及，有點輕視王世充，所以沒有設置壁壘。王世充夜裏派三百多騎兵潛入北山，埋伏在溪穀中，並命令軍人秣馬蓐食，等到天一亮就去奇襲李密。李密出兵應戰，但隊列尚未成形，雙方就開始交戰。王世充的伏兵又居高臨下地殺過來，馳騁著緊壓李密軍營，又縱火燒了他的廬舍。李密軍隊全麵潰敗，他的部將張童仁和陳智略也都投降了王世充。王世充接著進軍並攻克了偃師，李密隻好退保洛口。當初，王世充的兄長王世偉及其兒子王玄應跟隨宇文化及來到東郡，李密俘獲了他們，然後將他們囚禁在城中。到這時王世充找回了他們。王世充又捉了李密長史邴元真的妻兒和司馬鄭虔象的母親，以及李密諸將的子弟，對他們全都加以撫慰，讓他們暗中去招降自己的父兄。王世充接著進兵駐紮在洛口，邴元真和鄭虔象等人都在倉城投降了。李密隻好帶著幾十隨從騎馬逃到河陽，接著率領殘餘部眾歸降唐朝。王世充兼並了他的殘餘部眾，凱旋而歸。楊侗於是進拜王世充為太尉，將尚書省當作他的官府，並為他安置官屬。

王世充在他府門外樹立了三個大榜：一是尋求有文才學識又能勝任時務的人；二是尋求武藝絕人又能衝鋒陷陣的人；三是尋求才幹被埋沒又能審理冤枉的人。於是上書陳事的人每天都有幾百。王世充全都親自省覽他們的書信，還殷勤慰勞他們。他還喜歡施點小恩小惠，即使是軍營的一般騎兵，他也都好言好語地予以招撫。當時有見識的人們見到他心口不一，對他頗懷二心。王世充曾在朝堂吃了楊侗賜給他的食物，回府後嘔吐得很厲害，便懷疑楊侗給他下毒，從那時起就不再上朝，和楊侗等於斷絕了關係。他派雲定興和段達上奏楊侗，請求給王世充加九錫的大禮。武德二年（619）三月，楊侗隻好策授他為相國，總理百官，封鄭王，並加九錫備物。有個叫桓法嗣的道士，自稱能解讀圖讖，並獻上一部《孔子閉房記》，裏麵有一幅男子手持一根竹竿驅趕羊群的圖畫。他解釋說：“隋是楊姓。一根竹竿就是幹一，也就是王字。王在羊後，正表明相國將取代隋朝為帝。”他又獻上《莊子人間世》和《德充符》二篇。桓法嗣解釋說：“上篇有‘世’，下篇有‘充’，這是相國的名字，分明是說相國德被人間，對應符命，應當成為天子。”王世充非常高興地說：“這是天命。”於是下拜兩次，接受了贈與，當即任命桓法嗣為諫議大夫。王世充又捉了些雜鳥，將說他得到符命的書帛係在它們的頸項上，然後放了這些雜鳥。有人彈射得了這些鳥來敬獻給他，王世充也封他們官爵。段達和雲定興等人進宮跟楊侗說：“天命無常。鄭王的功德非常圓滿，還希望陛下揖讓告禪，遵循唐堯虞舜的足跡。”楊侗憤怒地說：“天下是高祖（即隋文帝楊堅）的天下。如果隋德尚未衰敗，你們不能說這話。如果天命定得更改，那又何必禪讓？你們都是先朝舊臣，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朕對你們還有什麽期望！”段達等人無不流淚。王世充又讓人跟楊侗說：“如今海內尚未安定，必須得有年長的君主。等到全國安定時，一定讓陛下複位。臣一定遵守先前的盟誓，絕不違負。”四月，王世充偽造了楊侗禪位的詔書，讓他兄長王世惲在含涼殿廢黜了楊侗。王世充接著即皇帝位，建元為開明，國號鄭。他先封同姓王隆為淮陽王，王整為東郡王，王楷為馮翊王，王素為樂安王，然後封叔父王瓊為陳王，兄長王世衡為秦王，王世偉為楚王，王世惲為齊王。又封王瓊的兒子王世辯為杞王，王世衡的兒子王虔壽為蔡王，王世偉的兒子王弘烈為魏王，王行本為荊王，王琬為代王；王世惲的兒子王仁則為唐王，王道誠為衛王，王道詢為趙王，王道棱為燕王；兄長王世師的兒子王泰為宋王，王君度為越王。他立兒子王玄應為皇太子，封兒子王玄恕為漢王。王世充每次臨朝聽政，總要殷勤地教誨勸諭百官，言辭一遍遍重複，千頭萬緒，搞得朝堂上的百官，聽得無比疲勞。有時他會帶著輕騎在洛陽街頭遊曆，也不清道警戒，百姓隻是避開而已。他騎馬慢行，跟百姓說：“從前的天子坐在九重深宮裏頭，下麵的事情，無從得知。我王世充並非貪圖寶位，本是想拯救時世。今天我就當自己是一州刺史，每件事情都要親自過目，和吏民一道共評朝政。但恐門禁有所限製，擔心造成擁擠堵塞，所以今天將停留在順天門外，設置座位聽取朝政。”他又命令在西朝堂接受百姓的喊冤，在東朝堂接受軍民的直諫。於是獻書上言時事的每天都有幾百人，結果看得他也不耐煩了，那麽多奏章也很難遍覽，這樣熱鬧了幾天後，他也不再出去了。

五月，王世充的禮部尚書裴仁基和他兒子左輔大將軍裴行儼、以及尚書左丞宇文儒童等幾十人密謀誅殺王世充，重新尊立楊侗。結果事情泄露，裴仁基他們全部遇害，被夷了三族。六月，王世惲因此勸王世充殺了楊侗，以此杜絕人們的期望。王世充於是讓他的侄兒王行本鴆殺了楊侗，諡他為恭皇帝。同時，他的猛將羅士信率領部眾一千多人歸降唐朝。十月，王世充率軍東征，直到滑州，兵臨黎陽城下。十一月，竇建德率軍進入王世充屬下的殷州，殺掠居民，焚燒糧倉，以報複黎陽之恥。

武德三年二月，王世充殿中監豆盧達來降唐朝。王世充見到軍心日益動搖，便製訂嚴峻的刑法：家裏有一人叛逃的，不論老少一家人將全被處死，但允許父子、兄弟、夫妻互相告發，可以免罪。他又讓五家連保，有全家叛去而鄰人沒有發覺的，四鄰都要被處死。雖然他不斷殺人，但逃亡的現象更加嚴重。因此他嚴格控製出入城門，連出外砍柴的人都有限數，搞得官府和民間都非常窘急，民不聊生。他又把宮城當作大獄，凡是他忌恨的人，連同家屬都被關進宮中。每次派將領們出外征戰時，他總要讓他們的親屬到宮內當人質。被囚禁在宮裏的人，不少於一萬。因為糧食缺乏，所以宮城裏每天都有幾十人餓死。王世充屯兵宮內，倉庫的糧食日益減少，城中出現人吃人的慘狀。有人將泥土放在甕中，用水淘汰，沙石沉下，然後取來浮泥，和米屑混在一起做餅吃，因此人人身體浮腫，腿腳虛弱，經常互相枕靠在路上等死。他的尚書郎盧君業和郭子高等人全都餓死在溝壑裏頭。七月，秦王李世民率兵攻打王世充。唐軍抵達新安時，王世充下屬的鎮堡相繼前來歸降。八月，秦王陳兵在青城宮。王世充率領全部軍隊前來對抗，並隔著澗水跟秦王喊話道：“隋末喪亂，天下分崩，長安和洛陽，各有自己的領地。我王世充隻願自守，不敢西侵。估計你們的熊、穀二州，離我們很近。我如果想去奪取，不是很容易嗎？但既然和你們相鄰友好，所以我沒這麽做。秦王現在卻率領大軍侵擾，深入我的地盤。三崤的道路崎嶇，你們不得不千裏運糧。這般出師，未必行得通。”秦王說：“四海之內，全都歸順了大唐的正朔，隻有王公執迷不悟，獨自阻攔王道的傳播。東都軍民，無不盼望王師；關中的義勇，全都感恩致力。我的至尊不敢違背眾人的意願，才有這一吊民伐罪的東征。王公如能轉移禍殃，前來歸降，那麽可以保住富貴。如果決定對抗，就沒必要多說什麽了。”王世充回答不上。秦王於是分派諸將攻打他的城鎮，所向披靡。九月，王君廓攻拔王世充的轘轅縣，往東征戰，直到管城後才回來。於是河南的州縣相繼歸附或投降。竇建德自從入侵殷州之後，和王世充結成冤仇，兩國斷絕了信使。十一月，竇建德又派人和王世充結好，並表達要派兵救援的意思。王世充連忙派他侄兒王琬和內史令長孫安世出使河北，並向竇建德求救。

武德四年二月，王世充帶兵出了方諸門，和秦王李世民的大軍對抗，結果兵敗。秦王乘勝追擊，兵臨洛陽城下。王世充步卒來不及逃進城裏，隻好驚散南逃，結果被唐軍追殺，陣亡了好幾千人，唐軍還俘虜了五千餘人。王世充從此不敢出戰，隻是閉城堅守，等待竇建德的救援。三月（其他史書作五月），秦王在武牢附近生擒了竇建德以及王琬和長孫安世等人，回到東都城下出示給王世充看，並派長孫安世進城，詳細告知他竇建德慘敗的狀況。王世充惶惑不知所為，打算突圍而出，往南逃到襄陽。他和諸將商議，大家都不回答。王世充走投無路，隻好率領他的將吏到秦王的軍門請降。秦王於是沒收了他的府庫，把裏麵的財寶都頒賜給大唐將士。王世充的黃門侍郎薛德音因為書寫了討伐大唐的檄文，出言極為不遜，秦王先殺了他，然後搜捕王世充黨羽段達、楊注、單雄信、楊公卿、郭士衡、郭什柱、董浚、張童仁、朱粲等十來人，在洛渚之上將他們處斬。

王世充自從篡位以後，經曆了三年就被秦王李世民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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