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四：群雄逐鹿之四：李淵攻克長安與李密計殺翟讓

公元617年七月初八（丙辰），武威鷹揚府司馬李軌起兵自稱河西大涼王，很快就占有了河西五郡的所有地盤。八月初三（辛巳），李淵率軍打敗隋將宋老生，占領了霍邑。九月初十（戊午），李淵包圍河東，隋將屈突通閉城堅守，李淵一時無法攻下。李淵留下部將繼續包圍河東，自己率軍向長安西進。

九月十二（庚申），李淵率領各路大軍渡過黃河。九月十六（甲子），大軍來到朝邑，駐紮在長春宮，前來歸附的關中士人和平民絡繹不絕。九月十八（丙寅），李淵派世子李建成和司馬劉文靜率領王長諧等各路大軍數萬人進駐永豐倉，守衛潼關以防備東邊的隋兵。慰撫使竇軌等人也接受李建成的節度。敦煌公李世民率領劉弘基等各路大軍數萬人出征渭北，慰撫使殷開山等人都接受李世民的節度。竇軌是竇琮的兄長。

冠氏長於誌寧和安養尉顏師古以及李世民的妻兄長孫無忌，到長春宮謁見李淵。顏師古名籀，通常以字稱呼。於誌寧是於宣敏兄長的兒子，顏師古是顏之推的孫子，兩人都以文學知名。長孫無忌很有才略。李淵對他們都以禮相遇，並重用他們。他任命於誌寧為記室，顏師古為朝散大夫，長孫無忌為渭北行軍典簽。

屈突通聽說李淵西進，便任命鷹揚郎將湯陰人堯君素兼領河東通守，讓他守衛蒲阪，自己帶兵數萬趕往長安，但被劉文靜率軍攔住。隋將軍劉綱衛戍潼關，駐紮在都尉南城，屈突通想去依靠他。王長諧先帶兵襲擊並殺了劉綱，占據潼關城池抗拒屈突通。屈突通隻好退保北城。李淵派部將呂紹宗等人進攻河東，但仍然無法攻克。

李淵女婿柴紹從長安趕赴太原時，跟他妻子李氏說：“尊公起兵，現在我們一塊前去是行不通的，但留在這裏則將大禍臨頭。該怎麽辦？”李氏說：“你還是快走吧。我一個婦人，容易躲藏。你路上要自己拿主意。”柴紹便離開了長安。李氏回到鄠縣的別墅，散發家財，集聚了不少徒眾。李淵的堂弟李神通在長安，也逃進了鄠縣的山中，和長安大俠史萬寶等人起兵響應李淵。西域胡人商販何潘仁到司竹園為盜，有部眾數萬。他劫持了前尚書右丞李綱，強迫他擔任長史。李氏派她的奴仆馬三寶去勸說何潘仁，讓他到李神通那裏，和他合兵攻打並占領了鄠縣。李神通的部眾超過一萬，自稱關中道行軍總管，任命前樂城長令狐德為記室。令狐德是令狐熙的兒子。李氏又派馬三寶去勸說群盜李仲文、向善誌、丘師利等人，他們也都率領部眾跟從了她。李仲文是李密的堂叔；丘師利是丘和的兒子。西京留守屢次派兵去討伐何潘仁等人，但都被他們打敗。李氏於是率軍出征盩厔、武功、始平，全都攻下了，部眾發展到七萬。左親衛段綸是段文振的兒子。他娶了李淵的女兒，也在藍田聚眾起兵，得到一萬多人。當李淵渡過黃河時，李神通、李氏、段綸各自派了使者來迎候李淵。李淵接著任命李神通為光祿大夫，他兒子李道彥為朝請大夫，段綸為金紫光祿大夫。他還派柴紹帶領幾百騎兵到南山迎接李氏。何潘仁、李仲文、向善誌以及關中群盜，也都向李淵請降，李淵一一寫信去慰勞他們，並授以官職，讓他們留在自己的地方，接受敦煌公李世民的節度。

刑部尚書兼領京兆內史衛文升已經年老，他聽說李淵向長安進軍，非常憂慮恐懼，因此病倒了，不再參預政事，隻剩下左翊衛將軍陰世師和京兆郡丞骨儀帶著代王楊侑據城堅守。九月二十一（己巳），李淵來到蒲津，並於次日從臨晉渡過渭水，到永豐犒勞大軍，並開倉賑濟饑民。九月二十三（辛未），李淵回到長春宮，並於次日進駐馮翊。李世民每到一個地方，吏民和群盜全都流水不息地前來歸附。李世民挑選了其中的豪傑俊才，充實自己的幕僚，在涇陽紮營，手下有九萬精兵。李氏也帶領一萬多精兵到渭北和李世民會合，還和柴紹各置幕府。李氏的軍隊號稱“娘子軍”。

先前，平涼有一支由奴隸領頭的好幾萬人隊伍，被稱作奴賊。他們包圍了扶風太守竇璡，但好幾個月都無法攻下。他們沒了糧食。丘師利派他弟弟丘行恭帶著五百人背負大米和麥子以及牛酒，到他們的兵營。那頭領向他長揖表示感謝。丘行恭上前親手把他殺了，然後跟他的部眾說：“你們都是良民，為何要推舉一個奴隸當頭，讓天下人把你們稱作奴賊！”大家都跪著跟他說：“我們都願意改事明公。”丘行恭當即率領部眾和丘師利一道，到渭北去謁見李世民。李世民任命他為光祿大夫。竇璡是竇琮的侄兒。隰城尉房玄齡到軍門拜謁李世民，李世民和他一見如故，當即任命他為記室參軍，引為自己的謀主。房玄齡自己也覺得遇到了知己，因此竭盡全力為李世民效力。

李淵命令劉弘基和殷開山分別西出進攻扶風。他們率領部眾六萬，南渡渭水，進駐長安故城。城中守軍出來迎戰，劉弘基把他們打敗了。李世民帶兵直取司竹，李仲文、何潘仁、向善誌都率領部眾跟從他，駐紮在阿城，有精兵十三萬，軍令嚴整，秋毫不犯。九月二十七（乙亥），李世民親自派人去向李淵報告，並請求他定下日期進攻長安。李淵說：“屈突通已經往東邊去了，不會再西來，所以不用擔憂他！”於是命令李建成挑選永豐倉的精兵，從新豐直趨長樂宮，命令李世民率領新來歸附的各路大軍，往北進駐長安故城，到了後一同接受調遣。延安、上郡、雕陰也都向李淵請降。九月二十八（丙子），李淵率軍西進，把經過的所有離宮和皇家園林都取締了，並將宮女放了，送回給她們的親屬。冬十月初四（辛巳），李淵來到長安，在春明門的西北紮營，各路大軍畢集，總共有二十多萬。李淵命令將士全待在壁壘裏，不許到周圍的村落侵暴騷擾百姓。他還多次派使者到城下，大聲向衛文升等人解釋義軍仍然想尊奉隋朝的意思。但守軍沒有答複他們。十月十四（辛卯），李淵命令各路大軍進圍長安城。十月十七（甲午），李淵將他的大本營搬到安興坊。

十月二十七（甲辰）， 李淵命令各路大軍攻打長安城，並約定“千萬不能冒犯七廟以及代王和宗室成員，違犯者夷三族！”孫華中流矢戰死。十一月初九（丙辰），軍頭雷永吉首先登上城牆，隋軍全線潰敗，於是李淵攻克了長安。代王楊侑在東宮，身邊的侍從都逃散了，隻有侍讀姚思廉侍奉在身側。李淵的將士們將要登上殿堂時，姚思廉厲聲嗬斥道：“唐公大舉義兵、匡護帝室，你們不得無禮！”將士們無不愕然，呆呆地站在庭下。李淵親自到東宮迎接代王，並讓他遷居到大興殿後頭，讓姚思廉扶著代王到順陽閣下，然後流淚下拜後離去。姚思廉是姚察的兒子。李淵離開後，留宿在長樂宮，和長安百姓約法十二條，全部廢除了隋朝的苛政和禁令。

李淵起兵時，長安的留守官吏發掘了他家的祖墳，拆毀了他的五廟。到這時，衛文升已經去世。十一月十一（戊午），義軍逮捕了陰世師和骨儀等人，曆數他們貪婪苛酷，以及抗拒義師等罪行，把他們處斬了。被處死的隻有十來人，其餘都一律不予追問。

馬邑郡丞三原人李靖，曆來和李淵有矛盾。李淵進城後，準備殺了他。李靖大喊道：“唐公興舉義兵，為了平定暴亂，怎能因為私怨而殺害壯士！”李世民也再三為他求情，李淵才放了他。李世民因此將李靖召來，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幕府。李靖少年時就很有誌氣，具備文武才略，他舅舅韓擒虎總是拍著他的背說：“可以和我一塊談論將帥謀略的，隻有這個孩子而已！”

這期間有兩個小插曲，即十月初十（丁亥），太原人楊世洛聚眾一萬多人，寇掠那一帶的城邑。十月二十一（戊戌），隋武賁郎將高毗在監山打敗濟北郡賊帥甄寶車。

李淵攻克長安的事暫且放下，看看巴陵一帶的情況。巴陵校尉鄱陽人董景珍和雷世猛、旅帥鄭文秀、許玄徹、萬瓚、徐德基、郭華、沔陽人張繡等人密謀占據巴陵郡叛隋，並推舉董景珍為主。董景珍說：“我曆來貧寒，出身低賤，不被眾人所服。羅川令蕭銑，是梁朝皇室的後裔。他寬仁大度，我請求奉戴他為主，好順從眾望。”於是派使者去邀請蕭銑。蕭銑愉快地接受了，並聲稱要起兵討賊，自己也召募到好幾千人。蕭銑是蕭岩的孫子。

剛好潁川賊帥沈柳生入寇羅川，蕭銑和他們作戰，但出師不利。他趁機跟部眾說：“如今全國都起兵反叛，隋政已經行不通了。巴陵豪傑起兵，想要奉我為主。如果接受他們的請求，進而號令江南，可以中興梁朝的皇運。用這一名義招撫沈柳生，估計他也會跟從我。”大家都很高興，聽從了他。蕭銑於是自稱梁公，將隋軍的服裝顏色和旗幟都改成當年南梁的格式。沈柳生果然當即率眾歸附蕭銑，蕭銑接著任命沈柳生為車騎大將軍。起兵五天後，遠近郡縣前來歸附的人多達數萬。蕭銑於是率眾向巴陵進發。董景珍派徐德基率領郡中幾百豪傑出迎，但還沒來得及見到蕭銑。沈柳生和他的黨羽密謀道：“我們最早奉戴梁公，功居第一。如今巴陵的這些將領們，原來的官位就高，兵馬也比我們多。我們如果進城，必定要位居其下。不如殺了徐德基，扣留住那些首領，然後隻擁戴梁公進取郡城。那樣一來，就沒有比我們的地位更高的了。”於是殺害了徐德基。他接著去見蕭銑，蕭銑大吃一驚，說：“今天我們本來要撥亂反正，怎麽忽然間自相殘殺 ！我不能再當這樣的首領了。”於是大步走出軍門。沈柳生大為恐懼，跪在地上請罪，蕭銑責備了後赦免了他，然後整隊入城。董景珍跟蕭銑說：“徐德基是建義功臣，而沈柳生無故擅自殺害了他。這樣的人不殺，今後如何為政！況且沈柳生淪為盜賊的時間很久了，如今雖然從義，但他凶殘荒悖的本性不會改變。和他共處一城，勢必會發生變故。錯過今天對付他的機會，將會後悔莫及！”蕭銑又聽從了他的建議。於是董景珍收捕沈柳生，把他殺了，他的黨徒也都散走。十月十九（丙申），蕭銑築壇，燒柴祭天，自稱梁王，改元鳴鳳。於是又一支割據勢力在巴陵一帶站住了腳。

蕭銑的事也暫且放下，回到爭奪激烈的東都洛陽。

隋將王世充、韋霽、王辯以及河內通守孟善誼和河陽郡尉獨孤武都，各自率領所部在東都會合，隻有王隆誤期沒有來到。九月十一（己未），隋煬帝孫子越王楊侗派虎賁郎將劉長恭等人率領東都留守兵馬，龐玉等人率領偃師兵馬，和王世充他們，共有十多萬部眾，到洛口攻打李密，和李密隔著洛水相持。隋煬帝楊廣下詔讓各路大軍全部接受王世充的節度。

隋煬帝派代理江都郡丞馮慈明前往東都，結果他被李密捉獲。李密一直聽說過他的名氣，便把他延到上座，加以慰問，對他的禮遇非常優厚，並趁機跟他說：“隋朝的皇運已盡，馮公能跟孤一道建立大功嗎？”馮慈明說：“你家曆代事奉先朝，榮祿兼備。你卻不能善守門閥，卻和楊玄感一道起兵反叛；偶爾逃脫了朝廷的天羅地網，才有了今天。你隻想著反咬一口，我真不懂你到底有什麽高見。王莽、董卓、王敦、桓玄並非不夠強盛，最終還不是一朝夷滅，罪及祖宗。我死而後已，不敢遵命！”李密勃然大怒，囚禁了他。馮慈明說動了看管他的席務本，越獄逃走。他接著向江都上表，並寫信給東都，分析盜賊的形勢。到了雍丘時，他又被李密部將李公逸捕獲，但李密被他的大義感動，又放了他，但剛出了營門，翟讓就把他殺了。馮慈明是馮子琮的兒子。

李密攻克洛口時，箕山府郎將張季堅守城池，李密無法攻下。李密因他兵寡勢弱，讓人呼喚他。張季結果在城上破口大罵李密，李密怒不可遏，派兵猛攻，但照樣無法攻克。當時李密有數十萬部眾在城下，張季四麵隔絕，所部也不過幾百人，然而他的誌氣日益堅定，誓死守城。過了一段時間，城裏糧盡水竭，士卒也都疲憊或生病。張季親自安撫慰勞，最終居然沒一人離叛。從三月直到這月，城池這才失陷。張季被押去見李密。他拒絕下拜，說：“我是天子的爪牙，怎能對盜賊下拜！”李密還想招降他，對他進行各種利誘或曉諭，但張季始終不屈。李密隻好殺了他。張季是張祥的兒子。

十月二十五（壬寅）夜裏，王世充渡過洛水，在黑石紮營。次日，他分出部分士兵守營，自己率領精兵在洛北布陣。李密聽說後，帶兵渡過洛水和隋軍開戰，結果李密大敗，柴孝和也淹死了。李密率領麾下精騎渡到洛南，其餘部眾往東逃到月城，王世充追擊並包圍了月城。李密從洛南策馬直趨黑石，王世充的軍營大為恐懼，接連舉了六次告急烽火。王世充不得不放棄月城之圍，狼狽地撤軍回救。李密率軍重新和他開戰，擊潰了隋軍，隋軍陣亡兩千多人。

王世充自從洛北戰敗以來，堅壁不出。越王楊侗派使者前去慰勞，王世充既慚愧又恐懼，便派人向李密挑戰。十一月初九（丙辰），王世充和李密隔著石子河布陣，李密的陣容南北長達十多裏。翟讓先和王世充開戰，出師不利，被隋軍打退。王世充率軍追擊，結果李密部將王伯當和裴仁基從旁橫衝出來，切斷了他的後路，李密率領中軍大舉進攻，因此王世充大敗，往西逃走。

翟讓的司馬王儒信勸翟讓自稱大塚宰，總領軍政大務，奪了李密的權，但翟讓不肯。翟讓的兄長柱國滎陽公翟弘（《新唐書》作翟寬），是個粗魯愚笨的人。他跟翟讓說：“天子你應該自己當，幹嘛要給別人！你不當，給我當算了！”翟讓隻是大笑而已，沒有在意。李密聽說後十分忌惡。總管崔世樞從鄢陵剛來依附李密時，翟讓將他囚禁在自己的私府，向他勒索財物。崔世樞一時無法辦到，翟讓就想對他動用刑罰。翟讓召元帥府記室邢義期前來賭博，邢義期猶豫了許久，最終沒來，翟讓居然為此打了他八十軍棍。翟讓跟左長史房彥藻說：“你先前攻破汝南，得了好多財寶，但隻給了魏公，一點也沒給我！魏公是我擁立的，今後的事情誰也未必清楚！”房彥藻怕了，把這事告訴李密，並趁機和左司馬鄭頲一道勸李密說：“翟讓貪婪剛愎，不仁不義，有不臣之心，明公應該及早想法對付他。”李密說：“如今天下未定，就互相殘殺，將用什麽去招撫遠方的人們！”他倆說：“毒蛇螫手，壯士解腕，這是因為要保護大局的緣故。一旦讓他先得逞，那時將後悔莫及。”李密聽從了他們。

剛好遇上王世充列陣前來挑戰，翟讓出兵迎戰，但被王世充擊退了好幾百步。李密和單雄信等人率領精銳赴援，王世充敗走。翟讓想乘勝攻打他的兵營，但天已黑了，李密再三勸止了他，並答應設宴招待翟讓。十一月十一（戊午），翟讓和他兄長翟弘以及侄子司徒府長史翟摩侯一道到李密那裏赴宴。李密和翟讓、翟弘、裴仁基、郝孝德坐在一塊，單雄信等人都站在邊上侍宴。房彥藻和鄭頲在客人之間來往敬酒。李密說：“今天我和達官貴人飲酒，不須要太多人，身邊隻要留下些給使就夠了。”李密的侍從都退下了，但翟讓的侍從都還在。房彥藻跟李密說：“今天大家都很開心取樂，但天氣十分寒冷。請給司徒身邊的侍從，進些酒食。”李密說：“悉聽司徒尊便。”翟讓說：“這很好吧。”於是讓自己身邊的人都出去喝酒，隻剩下李密帳下的壯士蔡建德持刀站立身邊。酒食還沒上來時，李密拿出一張良弓，給翟讓試射。翟讓剛把良弓拉滿，蔡建德就從後頭將翟讓一刀砍倒在座前。翟讓倒在地上，聲如牛吼。翟弘和翟摩侯以及王儒信也同時被殺。徐世勣逃出門外，門衛的一刀砍去，傷了他的脖子。王伯當遠遠地喝止了門衛。單雄信磕頭為徐世勣求情，李密於是放了他。身邊的人們無不驚慌失措，不知該怎麽辦。李密大聲說道：“我和你們共同起兵舉義，本來就是為了除去暴亂。然而司徒專橫暴虐，陵辱群僚，不再有上下之分。今天隻殺他的一家，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於是命令左右將徐世勣扶下，將他安排在幕下，並親自為他敷瘡貼。翟讓的麾下想要逃散，李密派單雄信前往宣慰。李密很快自己一個人騎馬來到翟讓的兵營，不斷對翟讓的部眾加以安撫解釋，還叫徐世勣、單雄信、王伯當分別率領翟讓的部眾，於是兵營內外總算安定了下來。翟讓生性殘忍，翟摩侯十分猜忌，王儒信也很貪縱，所以他們死時，他們的部從沒多少人感到哀傷。然而從此之後，李密的將佐開始自我懷疑。最初，王世充知道翟讓和李密不可能長久和睦相處，盼望他們互相殘殺，他好趁虛而入。聽說翟讓死了，他極為失望，歎道：“李密天資明快，很有決斷。今後是龍是蛇，實在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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