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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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係列八:梁魏並立之七:蕭宏不戰而潰與邢巒拒絕南進

(2016-12-28 07:14:59) 下一個

天監五年即公元506年五月中旬,梁豫州刺史韋睿率軍攻克合肥,接著把豫州的州治遷到那裏。

這期間,北魏麵臨兩線戰事,一麵是對付南梁的東南線戰事,一麵是對付西部反叛的戰事。五月十八(壬午),北魏派尚書元遙往南抗拒梁兵,並在次日派征西將軍於勁前往節度秦、隴各路大軍。先把故事集中在東南戰事上。

五月二十三(丁亥),梁廬江太守聞喜人裴邃攻克北魏的羊石城,並在三天後又攻克了霍丘城。六月初六(庚子),青、冀二州刺史桓和攻克朐山城。

六月十一,梁太子右衛率張惠紹與假徐州刺史宋黑水陸並進,直趨彭城,包圍了高塚衛戍。魏武衛將軍奚康生帶兵前去救援。六月十三(丁未),張惠紹出師不利,宋黑戰死。

這年,太子蕭統五歲,已能整篇背誦《五經》。六月十六(庚戌),他開始從皇宮禁中搬出,到東宮居住。

六月二十三(丁巳),北魏任命度支尚書邢巒都督東討的軍事。同時,魏驃騎大將軍馮翊惠公源懷病逝。源懷生性寬容簡樸,不喜歡煩碎。他常說:“做為權貴一定得抓綱領性的大事,何必事事詳細過問!譬如蓋房子,隻要外觀高大顯赫,棟梁平正堅實,基壁完整牢固,那就夠了。這裏斧功不夠平整,那裏切削不夠嚴密,並不是房子的大毛病。”

七月初三(丙寅),桓和進攻北魏兗州,攻拔了固城。

七月二十五(戊子),梁徐州刺史王伯敖和魏中山王元英在陰陵大戰,結果王伯敖兵敗,散失和傷亡了五千餘人。

七月二十六(己醜),北魏發動定、冀、瀛、相、並、肆六州十萬人增援南伐的兵馬。梁武帝蕭衍派將軍角念帶兵一萬進駐蒙山,並招納兗州的百姓,結果前來歸降的很多。那時,將軍蕭及駐紮在固城,桓和駐紮在孤山。魏尚書邢巒派統軍樊魯進攻桓和,派別將元恒進攻蕭及,派統軍畢祖朽進攻角念。八月初九(壬寅),樊魯在孤山擊潰桓和,元恒則攻拔了固城,畢祖朽也出擊並趕走了角念。

八月十六(己酉),魏世宗元恪下詔讓平南將軍安樂王元詮都督後發的各路大軍奔赴淮南。元詮是元長樂的兒子。

梁將藍懷恭和邢巒在睢口大戰,結果藍懷恭敗績,邢巒進而包圍了宿預。藍懷恭重新在清南修築城池,邢巒與平南將軍楊大眼合兵攻打他,並在九月十一(癸酉)攻拔該城,殺了藍懷恭,同時殺死俘獲梁兵數以萬計。張惠紹丟棄宿預,蕭昞也丟棄淮陽,敗退回來。

臨川王蕭宏作為梁武帝的弟弟帶兵,所以部隊器械嶄新精良,軍容也很強盛,北方人認為是百十年來從未見過的強兵。他的軍隊駐紮在洛口,前軍攻克了梁城。部將們都想乘勝深入,但蕭宏生性懦弱膽怯,指揮也經常失誤。魏世宗下詔命令邢巒帶兵渡過淮河,與中山王元英合軍進攻梁城。蕭宏聽說後十分害怕,便召來部將們商議打算班師回去。呂僧珍說:“知難而退,不是也很好嗎!”蕭宏說:“我也這麽覺得。”

副都督柳惔說:“自從我們大軍出征以來,所到之處,有哪座城池不肯降服?說什麽知難而退!”裴邃說:“這次出征,就是要尋找敵人作戰。有什麽了不得的困難一定要逃避?”馬仙琕也說:“大王怎能說出如此亡國之言!天子橫掃境內為殿下封王,我們寧可向前一尺死,也決不能退後一寸生!”昌義之更是怒不可遏,胡須和頭發全部裂開來了。他說:“應當殺了呂僧珍!豈有百萬之師出征還沒見到敵人,就望風急退!你有什麽臉麵回見聖主!”朱僧勇和胡辛生也拔劍退下,說:“想退的自己退去。下官打算向前麵對死亡。”

參加會議的將領們出來後,呂僧珍向他們謝罪道:“殿下昨天受了風寒,心思不在軍隊上頭。他擔心自己會導致軍心沮喪,所以才想全師而返而已。”蕭宏不敢馬上違背大家的意見,便決定暫時不後退,隻是停滯不前。魏人知道他沒有軍事才能,便送給他一支巾幗,並且為他製作歌謠道:“不畏蕭娘與呂姥,但畏合肥有韋虎。”韋虎指的是韋睿。呂僧珍歎道:“如果讓始興王(蕭憺)或吳平侯(蕭昺)為帥而輔佐他,怎會被敵人如此欺侮!”便打算派裴邃分軍去奪取壽陽,其餘部隊則停留在洛口。但蕭宏固執地不肯,還給部隊下令說:“擅自進軍的人斬!”於是將士們人人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魏將奚康生派楊大眼飛馬向中山王元英匯報說:“梁軍自從攻克梁城之後,長久不見進軍。看來他們是害怕我們。大王如果進據洛水,他們將不戰自敗。”元英說:“蕭臨川雖然愚笨癡呆,但他手下有不少像韋睿和裴邃那樣的良將,所以不能輕敵。應當繼續觀察形勢,千萬不要和他們交鋒。”

張惠紹號令嚴明,每到一個地方總能獨立取勝。他駐軍在下邳城下,很多下邳人都想向他投降。張惠紹勸諭他們說:“我如果攻克了城池,你們都將是國人。如果無法攻克,不是白讓你們離鄉失所?這並非朝廷伐罪吊民的本意。今天你們暫且安居樂業,千萬不要妄自辛苦。”當地人無不心悅誠服。

九月二十七(己醜)夜裏,洛口有暴風雨,梁軍突然發生驚擾,臨川王蕭宏自己帶著幾個隨從騎馬逃去。將士們找不到他,竟然全都逃散南歸,棄甲投戈的人擠滿了水裏和地麵。他們拋下老弱病殘,隻顧自己逃命,死的人將近五萬。蕭宏乘小船渡過長江,半夜抵達白石壘,叩打城門要求進入。臨汝侯蕭淵猷登上城樓跟他說:“你的百萬之師,一下子就這樣全散了。國家的存亡,現在都還不知道。我擔心奸人趁機發動事變,所以半夜無法給你開門。”蕭宏無言以對。蕭淵猷把食品從城上縋下來給他。蕭淵猷是蕭淵藻的弟弟。當時昌義之的部隊駐在梁城。他聽說洛口敗散後,隻好和張惠紹都撤退回來。

魏世宗下詔讓中山王元英乘勝平蕩東南。元英接著北進,抵達並很快就攻拔了馬頭。魏軍把城裏的糧儲全部轉移到北方。南朝大臣們無不認為:“魏運米北歸,估計不會繼續南侵了。”梁武帝說:“不是這樣。他們一定打算進兵,所以才故意這樣好掩人耳目。”於是下令修固鍾離城,並讓昌義之做好戰守的準備。

冬十月,元英果然進圍鍾離。魏世宗下詔讓邢巒帶兵和他會合。邢巒上表認為:“南軍雖然在野戰方麵不是對手,然而守城卻有一套。現在我們出盡精銳攻打鍾離,即使攻下也沒多大好處,攻不下則虧損很大。況且鍾離位於淮河以外,即使他們束手歸順,恐怕我們也沒有足夠的糧食守住它,更何況還得犧牲好多士卒才能攻下!還有,南征的士卒從戎已經兩年了,他們的疲弊死傷可想而知。我們雖有從勝仗中得到的軍用物資,隻怕沒有足夠的人力兵力。所以根據臣的愚見,最好還是修複原有的衛戍,安撫巡視各州,今後再作打算。江東遲早會出現動亂,不愁沒有機會。”

魏世宗下詔說:“濟水和淮河成為掎角之勢,事情就像朕的前封敕令那麽簡單,怎能容許你如此盤桓,還有這樣的請求!必須盡速進軍!”邢巒又上表說:“讓中山王現在進軍鍾離,實在叫人費解。如果為了計較得失而不顧萬全,出其不備地直接襲取廣陵,也許還說得過去。如果打算隻靠剩下的八十天軍糧去奪取鍾離城,那可是臣前所未聞的。對方堅城自守。不跟你決戰。鍾離城塹水深,根本無法填塞。徒勞地守在城下直到來春,士卒將不戰自弊。如果再派臣到那裏和他們會合,卻到哪裏去弄糧食!夏天過來的士兵都不帶冬服,如果真遇到冰雪,到哪裏去求助!臣寧可冒著怯懦不進的指責,也不能接受敗損和白走一趟的罪名。鍾離是個天險,朝廷權貴們都一清二楚。如果說鍾離有內應,那臣不太清楚。如果沒有,絕對攻打不下。陛下如果相信臣的話,希望下詔讓臣停止前進。如果覺得臣隻是害怕而要回來,臣可以將所部兵馬全都交付中山王,任憑他安排,臣隻以單騎跟隨他東奔西走。臣多次為將征戰,多少還是知道什麽可行什麽不可行。臣既然覺得困難,怎麽還會勉強接受差遣!”魏世宗隻好召邢巒回來,改派鎮東將軍蕭寶寅和元英一道去包圍鍾離。

侍中盧昶曆來厭惡邢巒,便和侍中兼領右衛將軍元暉一塊在魏世宗麵前大講他的壞話,並讓禦史中尉崔亮彈劾邢巒在漢中時曾掠奪當地婦女為奴婢。邢巒用在漢中得到的美女賄賂元暉,元暉便跟魏世宗說:“邢巒剛立了大功不久,不能用大赦以前的小事來告他。”魏世宗也覺得是這樣,便不再追問。

元暉和盧昶都有寵於魏世宗。他倆貪婪放縱,被當時人們背後叫做“餓虎將軍”和“饑鷹侍中”。盧暉不久就升遷為吏部尚書。他敘用官吏都有定價,大郡二千匹,次郡和下郡遞減其半,其餘官吏的價碼也各有等差,參與選拔的人們把這稱作“市曹”也就是官吏買賣市場。

十月初五(丁酉),包圍義陽的梁軍在夜裏撤退,魏郢州刺史婁悅率軍追擊,打敗了他們。

十一月初四(乙醜),南梁大赦。梁武帝下詔讓右衛將軍曹景宗都督各路大軍二十萬去救鍾離。武帝敕令曹景宗進駐道人洲,待大軍齊集後一道前進。曹景宗一再啟奏請求先去占據邵陽洲尾,但梁武帝沒答應。曹景宗想獨占頭功,便違詔進軍。結果戰艦不幸遇上突起的暴風,不少人落水淹死了。他隻好又回到了原來駐地。梁武帝得悉後說:“曹景宗前進不了,真是天意。如果他孤軍獨往,城堡無法及時修建,必然會導致狼狽逃竄。現在打敗賊兵一定沒問題。”

梁魏的戰事暫且放下,回到北魏西部的平叛。這年六月十一(乙巳),魏安西將軍元麗進攻並擊潰了秦州反叛的屠各領袖王法智,殺了六千屠各人。

七月初,秦州反叛北魏的呂苟兒率眾十多萬進駐孤山,威逼秦州。魏右衛將軍元麗進擊並擊潰了他們。代行秦州事務的李韶襲擊孤山,俘獲了呂苟兒的父母妻兒。七月十七(庚辰),呂苟兒率領他的黨徒到元麗那裏投降。

兼太仆卿楊椿率領另一支部隊去討伐在涇州反叛的陳瞻,陳瞻據險拒守。北魏將領們有的請求在山蹊伏兵,阻斷他的出入,等待他們糧盡之後再進攻;有的則想要伐木焚山,然後進討。楊椿說:“這些都不是辦法。自從官軍來後,我們所向披靡。賊兵之所以狼狽逃竄,正是為了躲避死亡。現在我們應當約束各支部隊,千萬不要侵掠,暫時按兵不動。賊兵必然以為我們見到險阻而不肯前進。待到他們不再防備時,我們發動猛攻,那時即可一舉平定。”於是駐兵不進。賊兵果然出來搶掠,楊椿又用馬匹和其他牲畜作誘餌讓他們搶走,也不追趕。久而久之,他暗地裏挑揀精兵強將,馬匹銜枚地夜襲賊營,結果殺了陳瞻,傳送首級到秦、涇二州。於是這一帶的動亂全都平定。

十月初,柔然庫者可汗去世,兒子伏圖繼立,號稱佗汗可汗,改元始平。十月十六(戊申),佗汗派使者紇奚勿六跋到北魏求和。魏世宗沒派使者去柔然回禮。他跟紇奚勿六跋說:“蠕蠕(柔然的別稱)的遠祖社侖,是魏的叛臣。從前我們對你們包容,所以暫時聽任通使往來。如今蠕蠕衰微,和從前大不一樣,而大魏的仁德,正比得上周、漢。隻是因為江南未平,所以我們暫時不操北方的心。至於通和的事,那是不能答應的。如果你們願意作為藩王前來敬禮,明顯地表示款誠,我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魏京兆王元愉和廣平王元懷的藩國裏很多臣屬驕橫縱奢,公開收受賄賂。魏世宗下詔讓中尉崔亮嚴加追究治罪,受到這案件牽連而被處死的多達三十餘人,沒被處死的也都官場除名,貶為平民。隻有廣平王右常侍楊昱和文學崔楷因為他們的忠諫而獲免。楊昱是楊椿的兒子。

當初,成漢王李勢(降晉後封歸義侯)末年,西蜀一帶才出現獠族人。北自漢中,南至邛、笮,獠族人布滿了山穀。李勢敗亡後,很多蜀民都往東遷徙,所以山穀空地都被獠民占據。靠近郡縣所在地和漢人雜居的獠民,多少也交了點租賦;但遠在深山的,郡縣官吏則無法管製。梁、益二州每年都要出兵討伐獠民為自己增加財政收入,官府和民間都得到好處。當邢巒主政梁州時,靠近州郡所在的獠民無不安居樂業,遠處的也不敢為寇。邢巒離職後,北魏任命羊祉為梁州刺史,傅豎眼為益州刺史。羊祉秉性殘酷暴虐,很不得人心。於是獠王趙清荊引來梁兵,進入州境成為盜寇,但被羊祉派兵擊潰了。傅豎眼則對地方施恩布信,大得獠人的民心,所以益州相對平和。

十二月十二(癸卯),梁都亭靖侯謝朏去世。

這年,魏世宗讓大臣們討論如何製定雅樂,然而長久無法確定。

要想知道梁魏後來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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