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美麗園》第十五章（97）

聽到Tina的聲音，Jonathan一陣揪心。他慌忙下樓，來到了地下室，Tina的聲音卻沒了。Jonathan憑著感覺轉來轉去，但是卻無法斷定Tina的位置。看著這迷宮一樣的地下室他幾乎絕望了。

正猶豫間，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傳來，在靜悄悄的地下室裏顯得十分突兀。Jonathan很快判斷出方位，來到一扇門前。他退後兩步，一腳把門踹開，裏麵是個小走廊，燈光很微弱。他摸進走廊，隱約聽到了遠處一些打鬥的動靜，才走得十幾步，動靜卻又消失了。

Jonathan試著向前又走了幾步，敏銳地感覺到一絲特殊的氣味，那是Tina的體香混合了滋生堂的香水的氣息。這種氣息曾讓他在床第間無比陶醉。他心中狂喜，在黑暗中加快了腳步。

很多獨立房屋的地下室都直通後花園，薩哲敦珠這座豪宅也不例外。花園的後麵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深處開了塊地，修建了一個六角形的大涼亭，過了涼亭，再穿過這片樹林可以直達這座豪宅的後停車場。地下室裏還有一條暗道可以直達樹林中的涼亭，平時不用，隻有很少人知道。Peterson和Hugo走得正是這條暗道。

端木蘭青雖然隻有十五歲，身量卻已長成。Hugo方才挨了Tina兩擊，又磕腫了頭，扛著端木蘭青勉強走出了暗道，已經體力不支。他把端木蘭青放在了涼亭的地上，喘著粗氣坐在涼亭的台階上休息。Peterson催了他兩次都沒用，狠狠地罵了一句，扛著Tina繼續往前走去。

Hugo喘過了這口氣，剛想起身，身邊涼亭正中忽然冒出一個人來，定睛一看，正是Jonathan。Hugo嚇得魂不守舍，哎喲一聲轉身就跑。

Jonathan從暗道裏鑽出，馬上發現了躺在地上的端木蘭青。他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慢慢直起身，卻剛好被坐在一旁的Hugo先看到了。看著慌忙逃竄的Hugo，Jonathan很快反應過來。他身高步長，緊追幾步，俯身一個掃堂腿，把Hugo摔了個狗啃屎。

Hugo摔得渾身劇痛，掙紮著爬起來，Jonathan早已大步來到近前。Hugo發一聲喊，掄拳向Jonathan打來。Jonathan輕輕架住Hugo臂膀，右膝狠狠地擊在Hugo的左肋上。Hugo嗷地慘叫一聲，一個趔趄，右肋又吃了同樣的一擊，卻疼得再也叫不出。Jonathan丟下Hugo，徑直向前麵的Peterson追去。Hugo慢慢地倒了下去，嘴角邊淌出血來。

走在前麵的Peterson聽到了動靜，回頭望了望，正看到Hugo被胖揍。他知道跑不掉了，索性把肩上的Tina扔在地上，向Jonathan笑了笑。他這一笑把Jonathan徹底激怒了。

Jonathan瞪著Peterson，大踏步走上前來。Peterson依舊笑著，退後了四五步，輕輕解下了腰間的鋼索腰帶，然後站定。Jonathan輕蔑地看了對手一眼，俯身扶起了Tina，並撕開了封在她嘴上的膠帶。

Tina經曆了剛才這一摔，已經悠悠轉醒，隻是藥力尚未過去，還有些頭暈。等她看清了抱著自己的正是Jonathan，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沒事吧，寶貝兒？”Jonathan急切地問。
Tina搖了搖頭。“先別管我了。你小心點。”

Jonathan扭頭看了看Peterson，後者正傲然而立，手裏已經多了一支四尺來長的鋼鞭。那條鋼索腰帶設有機關，Peterson趁這功夫把一節節鋼索接在了一起，成了一支多節鋼鞭。對方手裏有武器，Jonathan不敢輕敵，他來不及撕開Tina手上的膠帶，慢慢站直了身子，手裏卻暗中藏了一塊核桃大的鵝卵石。

“你來得正好，省了我很多麻煩。”Peterson陰笑道。他現在沒有選擇，必須做掉Jonathan。拿不下這個人，今後他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他可能要走上逃亡之路，甚至會死。一開始他並不擔心會到那一步，因為他對自己的身手頗為自負，但是Jonathan兩三下就廢了Hugo，這讓他暗自心驚。麵對這樣的對手，他自忖可以自保，問題是隻求自保遠遠不夠！他有點後悔這次沒有考慮周全。

Peterson一出手就用上了鋼鞭。刹那間，Jonathan周圍全是鞭影，Jonathan躲閃騰挪，手忙腳亂。撐了片刻，Jonathan躲閃不及，被鞭梢掃中左肩，一陣火辣辣的疼，他連退幾步，捂住了左肩，鮮血滲了出來。Peterson見狀，得意地笑了笑， 繼續近身猛攻。Jonathan退了兩步，忽然閃電般將鵝卵石向Peterson麵門投去。Peterson本能地一躲，石頭緊擦眉骨而過。Jonathan趁機飛起一腳，踢中了Peterson右手，那鋼鞭脫手而飛。Peterson哼了一聲，退了幾步。

倆人分開站定。Jonathan檢查了一下左肩的傷。Peterson右手有三個手指錯位，看上去形狀十分恐怖，鮮血淋漓。Peterson忍著疼，用左手把右手錯位的手指頭一一掰回原位。他手指複位後右手仍然疼痛，鋼鞭即使撿回來也握不住了。Jonathan微微吃驚地看著他處理受傷的手----這真是狠人本色，Jonathan自歎不如。

Peterson收拾好了，用空手道起式向Jonathan致意。Jonathan默默地還了一禮。美國作為一個移民國家，吸納各國武學，武林十分駁雜。中國的武術，日本的柔道空手道，韓國的跆拳道，還有泰拳，功夫練到家，都可能成為高手。Jonathan沒想到遇到了同類。倆人上前，刹那間又戰在一起。

交手片刻，倆人都心驚肉跳，又都暗暗佩服對手。

“黑腰帶？”Jonathan問道。

Peterson點了點頭，麵如死灰，“生死搏命，還管什麽級別。”

Jonathan深以為然。他現在心裏雪亮。倆人表麵上勢均力敵，但是時間越久，對Peterson越不利。

倆人打得興起，全然沒注意不遠處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年青人。那男人三十來歲，女人不過二十出頭。倆人從森林外的後停車場走來，正好遇到了這場爭鬥。

“一個好像是老喇嘛的徒弟Peterson，另一個不認識。要不，咱們繞開走吧？”那女孩輕聲道。
“等一等。這個Peterson好怪呀，幾年前見他，可不是這樣的。”那男人沉吟道。
“哪裏怪了？他功夫厲害？”
“不是功夫。論功夫倆人半斤八兩。哦，我明白了。是怨氣。這個Peterson身上有命案哪。”
“這也能看出來麽？”女孩奇怪道。
“仔細看。咱們走近些。你注意看他的靈色。”

倆人走近了十來步。那女孩靜靜地看了一會。

“他的靈色很渾濁，很黯淡。說明他為人貪婪陰狠，總之不是好人。那個人跟他比，靈色純淨了很多，說明本質善良，但是現在他很暴怒。”女孩道。

“繼續看。集中在Peterson身上。”

“我好像看到了。”女孩驚恐道，“是個女人的樣子。天呐。”
“上次來還沒有。應該是這兩年的事了。”
“阿彌陀佛。真是罪過。”女孩念了聲佛號，忽然又道，“哥，你再看那邊，地上是不是躺著個女人？”

他們很快發現了半躺在地上的Tina。Jonathan來不及給Tina鬆綁，就和Peterson打了起來，所以Tina一直站不起來。離Tina不遠處，Hugo正躺在地上大聲呻吟，旁邊還躺著端木蘭青。這兄妹倆看了看，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老妹，咱們還是撤吧。有道是菩薩畏因，眾生畏果。他們的因果，咱們可不能沾。”
“怎麽，不想管？”女孩笑吟吟道。
“嘿，好像某人勸我別多管閑事來著，言猶在耳啊。”
“少來勁。普通潑皮打架跟這個能一樣麽？你到底管不管？”
“我打不過怎麽辦？”
“你還打不過？----打不過也得打呀。您不是一向俠義心腸麽？”
“那得分是誰。這倆是菜鳥麽？不行，我看著他們打架腿肚子就哆嗦。”
“德行。那你盯著，我去打電話報警。”
“逗你呢。想當年佛祖以己肉飼鷹，大哥我今天要攢雞毛湊撣子，以身飼虎。”
“這還差不多。也不用妄自菲薄。現在他們打個平手。你上，二打一，你們絕對能打贏。”

那男人不滿地看了妹妹一眼。“二打一？虧你想得出。我堂堂金剛弟子能那麽沒品麽？”
“你想怎麽樣？繼續讓他們單挑？”
“那怎麽行呢。當然是三打一嘍。”
“去你的。”女孩被他氣樂了，“你們男人打打殺殺的。我才懶得管呢。”
“沒擔當。哪象個男子漢大豆腐。”
“我本來就不是...... 好了我走了！”

“好久沒跟人動手了，”那男子看著女孩悄然走遠，“手癢啊。啊，阿彌陀佛。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