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一隻25磅的烤火雞擺上了餐桌,此外還有十道菜。甜點和水果也準備好了,那是最後要上的。一家人坐在桌前,準時開飯了。
Madalena帶著大家祈禱。她是天主教徒。Bob原本沒有信仰,而紐約華裔信佛的不少,Bob剛到美國的時候受華裔的影響很大。後來跟Madalena結了婚,也跟著信天主教。一家人祈禱完畢,拿起了餐具。
“Tina,Richard最近有消息麽?”Madalena還是按捺不住要問。
“有啊。他剛有了個女朋友,今天去女朋友家吃火雞大餐,好像是在Lafayette。”
“女朋友?他都沒有約會過!”
“當然有啊,您隻是不知道而已,媽媽。”
“他又不說,我們怎麽知道?那姑娘是做什麽的?”Madalena追問道。
“是他在芝加哥大學的同學。”
“你說的那個Lafayette在哪兒?聽起來不象個大地方。”
“在芝加哥南邊,是個大學城。開車,大概三個小時吧。”
“這姑娘你認識嗎?她人怎麽樣?對Richard好麽?”
“媽媽,你讓我說完好麽,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的。別那麽多問題。”
“就是。你先讓她說麽。別老問來問去的。”Bob插嘴道。
“我兒子的事,我怎麽就不能問了。”Madalena瞪了Bob一眼,卻也不再作聲。
“聽Richard 說,他們斷斷續續約會了兩年多吧,這中間還分別和別人約會過。直到半年前,他們才確定了關係。她叫Susan,現在在西北大學念JD,還有一年半畢業。”
“就是說,咱們家又要有個律師了。太多了吧。”Charlie插言道。他和妻子Maggie都是律師。
“她爸爸是幹什麽的?”
“是普度大學的教授。放心吧媽媽,他的眼光錯不了。”
Madalena笑了。她很高興兒子找了個好姑娘。“Tina,你呢?你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我正想告訴你們呢。我也有男朋友了。”Tina說到最後聲音細若蚊蠅,但是大家還是都聽見了。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刀叉,麵麵相覷。
“哪個男孩子這麽倒黴呀?”Charlie忍不住先說了。
“哥哥!你什麽意思嘛?”
“太好了。”Bob插嘴道,“女兒呀,你什麽時候把他帶來,給我們大家看看。噢,這次肯定不行了。他肯定是在哪個醫院裏趟著呢吧。”
“爸爸!”
“Bob,別那麽胡說八道。你沒看女兒快哭了麽。Charlie,你也住嘴。”Madalena製止了爺倆的冷嘲熱諷,“Tina,你爸爸的意思是說,對待人家要溫柔一點。你畢竟是女孩子。”
“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打過他吧。”Charlie揶揄道。
“我那麽愛他,為什麽要打他?!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Maggie插話道,“Tina,他是幹什麽的?在哪兒念的書?我們都想知道呢。”
“他在耶魯大學念的本科,在我們學校拿的藥理學博士。”Tina把Jonathan的個人情況介紹了一下,順便也介紹了Jonathan家裏的基本情況。幾個人聽得很仔細。
“聽起來他非常優秀啊。Tina,他怎麽看上你啦?還是,他喜歡挨打?蘿卜白菜,各有所愛?”Charlie笑道。
“我不吃了!”Tina站了起來。
Maggie趕緊站起來,扶著Tina坐下,扭頭對丈夫說,“你怎麽那麽多話?過分了啊。”
Bob聽明白了,也很興奮。“Tina,我和你媽媽都很高興。你們將來如果能成,你們會有我們的祝福。”
“我也為你高興,”Charlie總算說了句中聽的話,“Tina,你肯定是把你最美好的,最溫柔的一麵留給他了,而這最美好的一麵,你從來沒給過別人,至少我們沒見過,所以才驚訝。當然前提是你非常愛他。否則他不僅什麽也得不到,還得吃不了兜著走。我說對了麽?”
“這還差不多。算你明白。沒白當我哥。”
“Maggie,那話怎麽說來著?”Charlie轉向了妻子,“那又髒又臭的豬,燉了還是蠻香的。那疙裏疙瘩的榴蓮,裏麵的果肉還是蠻有味道的。”
Charlie幾句話說得Tina不禁大怒。
“不會說話就別說。”Maggie瞪了丈夫一眼,“Tina,他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有著最鋒利的枝刺的玫瑰,她的花芯裏,也是有蜜的,而且更甜更美。”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Charlie嘿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