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日,去紹興,春秋時的越國都城,秦時會稽古郡,據考這裏是遠古時大禹的老家,而且這位已作古二十多世紀的老人家還有一真偽莫辨的陵園。不過更可信的是陸遊,王陽明,秋瑾,和從前衙門中的紹興師爺皆出於此,堪稱人中俊傑滿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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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著作中提到的每一處回憶景像現在更迅速地被重新創作一遍並成為他老家鄉親們的財源。想起那位說和魯迅的心是相通的“人民領袖”,在威滿天下後說了句實在話,魯迅如在世,要不就閉嘴,要不就去牢裏待著。完全可以相信的是,魯迅是不會如郭沫若那麽乖巧和善解聖意的。走近作家舊居,我倒學會了一種新的旅遊記錄方式,把鏡頭朝上越過無所不在的人群頭部,拍下門楣下的匾牌,看起來畫麵清爽了許多(圖1-4)。
滿街的人摩肩擦踵,濃鬱的臭豆腐味撲麵而來。盡管我沒嚐臭豆腐和茴香豆,但走離魯迅中路的街市很遠,鼻腔裏還彌漫那股無福消受的味道。多年前,在蘇州的胡雪岩故居旁的觀前街上,一種極濃的如消化失調的副產品的氣味充斥空中,在快步走避之際,留意到那味道的原產地來自路邊的一鍋裏正在煎著的灰黑色方塊,突然意識到這就是鼎鼎有名的臭豆腐,那應該是我第一次和臭豆腐邂逅。順帶說說,客家菜的釀豆腐肯定會比圖7那種幹煎豆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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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山麓,有據說是明代王陽明修身的道場(圖9),不過看起來應該是21世紀的建築。倒是那位出身越州寫"少小離家老大回”的唐代詩人有一親筆碑刻(圖10)躲過千年之劫後得以存世。
難得的是近年由有心人在安徽收集了被棄的民居殘料,在山腳下仿建了帶徽派風情可供人留宿的旅店(圖11-15),為那些不可複製的栱、樑、柱、磚石雕找出一棲身之地。安徽古民居在浙江延續它們的曆史,這事聽起來就知道有不可言說的無奈。或許將來人們能就此借越劇(圖16)編一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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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奉化溪口,有清麗的剡溪相伴(圖17-18)。可是岸邊密布人群(圖19-20),吆喝賣唱皆全,那種像《清明上河圖》的市井之風,吹淡了名人故居的情懷。街邊那些了無歲月痕跡的複舊之作(圖22-23)讓人覺得曆史如同兒戲。
"打卡”是一種謀生之時的無奈之舉,如今當人踏足於過境即忘的景色時,也把這種可有可無的經曆稱為“打卡"。借超越簇擁密集的人頭的抓拍,我體驗了一把不用擠進人群中的打卡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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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上海。這好像不新鮮,在上海逛街,看到有隊先排上再打聽賣什麽。圖26的一家黃河路的飯店招牌寫明白了是排骨年糕,沒興趣放棄了。圖27的國際飯店點心部,說有上海首屈一指的蝴蝶酥,看看可能一小時內未必能蹭到櫃台邊,也放棄了。老上海中被認為有腔調的國際飯店(圖28)裏的上海市原點坐標(圖29-30)是要去看個新鮮的。大堂邊的咖啡座(圖31)挺有老上海的味道的,我不喝咖啡,就不好意思占座了。門外一堆《繁花》迷在忙著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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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路拐角上的大光明電影院(圖32-33)存滿了老上海人的記憶,一朋友說當年買3毛半一張的黃牛票帶女朋友去看外國片,完了再去吃2毛一碗的小餛飩是很拉風的事。
對過的人民公園有一名聞遐邇的相親角(圖34-35)是不能錯過的風景。看看那些招親的哥姐們,門檻高得令人咋舌(圖36-38)。老實說,找個合適的感歎詞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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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路邊的弄堂裏探了一探頭,收拾得不錯(圖39)。據說這種弄堂是比較寬的,沒好意思往人家的屋裏瞅。
圖40那樓的厚度恐怕不到40厘米,那窗戶後麵的空間恐怕隻能用紙的厚薄度來定量。上海老前輩們倒是泰然自若地把這種為占地盤而寸土必爭的文章做到極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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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外灘南望陸家嘴(圖41-42),那片曾經寂寥的菜田在湧動的欲望和資本攪拌之下已經升騰為一錦繡之地。曾經路過陸家嘴,在一路口等紅燈,環顧周圍,有賓利,保時捷,邁巴赫,阿斯頓·馬丁等豪華級的轎車。“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上海人對楚霸王的千年之歎是有獨到之解讀方式的。
曾聞猶太人在上海辟一避難之地,路人遙指圖43的一排房屋謂其為遺景。這個民族總令人想起薩拉薩蒂那首《流浪者之歌》,不過這個有兩千年流浪史的民族一直把那本希伯來文寫的聖經奉為與神的世紀之約而拒絕消亡。信仰是令人敬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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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湖賓館,恐怕它的前名"杜公館"(圖44-48)"會更為人所知。以精明出名的本地人可是帶敬意和自豪感講"我們的"杜老板的逸聞舊事的。上世紀三十年代花了30萬銀元建成這座公館被杜老板借出給軍統,後來當然就被新政權沒收作為衙門。這座很氣派的老公館堪稱上海的不敗繁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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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上海灘就像是在翻閱中國近代史,幾十年前十裏洋場聞人達賈踏足其中的愚穀邨(圖49-50),百樂門舞廳(圖51)和武康大樓(圖52)就是一副盡覽滄桑卻風範依然的派頭,也許就是上海話裏說的那種“老克勒"就擺的就是這種款。
上世紀末"下海"的浪潮中,一個熟人當年就在鎮寧路那個小碼頭(圖53)開始試水。如今有點“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