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地
看看天，看看地
九月十七日，清晨乘一小時飛機到達烏尤尼機場（Uyuni，圖1)。登機過安檢時，我掛在背包上的登山杖被扣下了。那哥們不會英語，就摸著登山杖尖頭向我比劃。我也明白了，掏了一個橡膠頭套在上麵，他還是搖頭。結果隻好目送那根幫過我大忙的登山杖被人扔進一筐可以用來劫機的有凶器之嫌的物品中。有意思的是通常不讓帶的一瓶水他倒是擺擺手讓我帶進候機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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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烏尤尼的飛機毎周隻有三班，乘客大都是來自不同國家，而且看起來都是來探求這個星球的某個角落裏那些並非廣為人知的景象的。環顧這片高原就知道什麽叫四野八荒的莽原（圖2-3)。日月同天而風物各異，很令人有拭目以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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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機場就直奔近兩小時的車程外被戲稱為＂機車墓地＂一片原野。從20世紀中開始，這裏就是失修的蒸汽火車頭的遺棄地（圖4-8）。經年的風砂已把它們半埋入土了，無從考究它們在風淘砂刷的滄桑中經曆了什麽。今天人們更在乎的是能觸摸這種世紀遺骸，追懷已經遠逝的氣息。
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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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看到這裏會聯想到電影《星球大戰》的場景，有好事者幹脆就塑下幾個電影中的形象（圖9-10）給老蒸汽火車頭作伴。至少它們在呼嘯的寒風中和暴烈的陽光下可以形影相伴，同求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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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 人多見藍天碧海，白沙翠樹。可是恐怕未必有很多人有機會目睹藍天之下的帶凝固漣漪的銀色海洋。玻國高原上的鹽湖（Uyuni Salt Flat) 就是一過萬平方公裏的幹涸鹽湖，那塊還在累積的鹽層厚達十數米。每當12-2月的雨季開始，淺薄的水麵被人譽為＂天空之鏡＂。現在我隻能看見堅實的帶著波浪紋的鹽麵（圖11-13）。那片銀色而平坦的湖麵與藍天相接於天際。登上湖中的布滿百年仙人掌的小島可以從另一角度眺望這片銀海（圖14-15）。隻是在3600米的海拔再添近兩百米高的攀山路程絕非易事。夕陽之後，氣溫驟降到攝氏5度，寒風入骨（圖16）。
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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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色的＂海洋＂中疾駛過百公裏後覓一旅店入住，鹽磚做牆，鹽塊做床，鹽粒鋪地（圖17-18）。新鮮，從未見過。鹽磚堅如岩石，比砂石更易得，難怪有此選。
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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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8-1, 早晨，繼續在百裏銀海向西，橫亙其中的上百年的老鐵路還在運作，像那對鐵軌一樣從過去，經過今天，延展到無盡的將來（圖19-20）。
圖21
路過玻利維亞和智利邊境用廢輪胎作屏障的檢查站（圖21），一軍人用筆登記車號後也沒看滿車都是外國人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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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2-23是一座兩國分享的海拔5200米活火山，這是隻可遠觀????可登臨的景致，附近奇特凝固後的岩漿銘刻它曾經肆意揮灑某一瞬間（圖24-25）。圖26之高壩同是火山的傑作，看起來卻有如人工堆積的感覺。大自然和時光總在不經意之間把意外之作留在鮮為人知的角落，探尋這種地方卻添加了旅行之樂。
有意思的是，火山的觀賞點有一警示牌（圖27），圖文並茂，“在此小便罰款500諾”（玻幣折約$71）。看來從前在山野裏憋不住的而造次的人挺多的。
在車裏打盹，茫然無感中過了海拔4900米之地。以後聊天或者可以吹上一番
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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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晨, 遠遠翠藍的高山湖中的斑點很令人好奇。趨近可見是群棲的的弗拉明哥鳥（Flamingo，圖28-31）。高原鮮見生命蹤跡，弗拉明哥鳥卻旁若無人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它們的存在宣示了誰能共享這片天賜之地。那路旁山沿上的兔子也不甘寂寞地露一臉（圖32-33）。老話說：兔子尾巴長不了。這裏兔子卻用它們的長尾巴嘲笑了世俗的無知與偏見。
圖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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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另一高原湖有如晶瑩的眼珠對視著那片藍得令人迷醉的天穹（圖34）。山原也一如洪荒之初的雄渾（圖35-36）。萬物有常，各循其軌，順昌逆亡。道理不難，在於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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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經一處，遠遠可見一群突兀而立的風沙雕出的石群頗有現代藝術風格（圖37-39）。也許這也是自然界給世界一種人文啟示，導人進入猜想的作品才有價值。
在顛簸的土路徐徐前行，進入玻利維亞的國家自然保護區。所有所見均渾然天成。星佈的高原湖各有千秋，圖40-41的帶狀紅湖和圖44的翡翠色的圓湖是就猶如高原明珠，湖水富含礦物質，在風，陽光，氣溫的協同作用下，毎日晨、午、昏數易其色，若非身臨其境，實是難以想象。
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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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最後一天，繼續穿越玻國國家自然保護區。據說新冠疫情之前每年約有15萬遊客不避艱險地來尋訪這裏的高原地貌景色。不過生活條件實在不敢恭維，我昨夜的旅店不算差，但隻供電四小時，無供暖的房間裏的溫度充其量隻徘徊在零攝氏度左右。我在夜裏得穿上羽絨衣再蓋上兩條厚毯子，在這裏3800米的海拔高度上哆哆嗦嗦地迷糊上幾小時。
早晨結冰的湖裏有幾群弗拉明哥鳥（又稱火烈鳥，圖43）給凍在湖心。抱團取暖在這裏根本無作用，夜裏淒厲呼嘯的寒風在4千米的海拔高度更卷去白天的所有地麵積溫。那群鳥唯有等陽光照射幾小時後才能把腳從融化的冰層中抽出來活動，生存條件實在惡劣。然而不遠處卻有終年嘶嘶作響的帶硫磺味的蒸氣噴發孔（圖44），但地麵上是寸草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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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環顧四周皆有蒼涼之感，荒原無際，更兼鮮少生命之跡，如身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境界。但縱目所達之處，曠野和遠山異形異色（圖45-50）。火山噴發之後的奇特熔岩（圖51-53）參差其間，如山水長卷更添一暈彩。置身其中有如步入外星球上。與傳統的清淡，秀氣，怡人的田園風情不同，這裏的宏大原色原野可讓人的心境和感受舒卷在另一個遐想空間。
此行還從秘魯，玻利維亞高原得到一個收獲：手掌暴露在高原的強紫外線下變成深褐色，與長袖外衣複蓋下的手臂顏色截然不同，一朋友戲稱之為“秘魯手”。
謝謝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