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1)
不想老在家裏憋著,禁行令說保持安全距離的散步是可以的。盡管合法,出門前還就想起哈姆雷特的那句: To be or not to be。算了一下,我要是真招這疫病,有90%機會可以扛過去重見第二天的太陽。麻省理工的實驗數據描述在封閉空間裏,隻要有26英尺距離就沾不上飛舞的唾沫星了。那我去海邊逛逛應該是存活機率很高的事件。保險點,我拎了個口罩備用。
在靜悄悄的路上,想起國內朋友因關心而轉發的視頻,那多是些年月不清,地點背景各異的短片,讓人拚接起來讓人覺得這裏盜匪縱橫,遍地狼煙,人皆命在旦夕。國內的網管因為“引導輿論”的需要,倒是很寬容這種 “嚇尿體”的下作私貨在網絡間變著花樣不斷地惡心 “國外反華勢力”的。其實各色江湖漢子真要挑這個當口發財,還真得細加掂量可能的風險。人現都被禁足在家,偶遇路人,大老遠就已經在揣度如何與人保持足夠的距離。鼠年,人人都跟耗子一樣躲著周圍的任何可疑的物體。再說現在唾沫威力不次於各類新舊的冷熱兵器,弄不好,呸一聲之下,那口飛沫就有可能讓想弄買點路錢的綠林混混躺進急救室的呼吸機旁邊。堪應蘇老夫子之豪言:“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
經過一個公園,看到管理者為了不讓人聚集玩耍,不但把球場上的籃球框給卸了,還在各入口上封上欄杆。可十來個無法無天的主就越欄而入,把足球場弄得一片喧鬧。十來歲的年紀,不鬧騰就不是他們的日子。這麽明目張膽地剃警察叔叔的眼眉毛,也夠讓叔叔們感到鬱悶的。
梭巡在海邊,眼耳中不再被疫情充斥,極目海天,有浮雲舒展,有輕波吐絮,海潮帶著長長的歎息聲在沙灘完成它們在自然循環的最後使命。隱隱浮上來的感覺是“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 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腳邊有潮水卸下的鱟殼,據說鱟常常是成對一起遊動的,而且它們身上流淌的血是藍色的。哈,藍血,天生的“貴族”,也許,在它們的遺留的甲胄上能找到貴族的紋章,好像說現在的新土豪老琢磨著攀龍附鳳,缺的就是這玩意。
鱟在地球上有比恐龍還要久遠的生存史,它們從遠古始,就像其他生靈一樣扮演著大自然的使者,傳遞的世界演變的密碼。人類如失去了對周圍世界的敬畏和尊重,帶著狂妄的自以為是和無節製的貪婪來解讀自然送出的信息,焉有不誤。就像現在已經在世界的每個角落烙下它們致命印記的病毒,實應視為一個來自上天的啟示:人需要重新了解世界。
想起小學時被要求背誦的前蘇聯學者的一句話:我們不能等待大自然的給與,我們應當向大自然索取。可是,在一次又一次付出過於沉重的生命和社會代價後,人們真能參悟出索取和報應的因果關係了嗎?
這裏的水鳥有富豪之風,這魚看起來有一磅左右,可水麵的海鳥競然不屑一顧。
看不到"落霞與孤鶩齊飛",但可見:群鶩隨夕陽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