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可見的格桑花陪伴著到了甘肅迭部縣的紮尕那,海拔三千四百米的青山綠水。
這裏有被譽為另一“香格裏拉”之稱,三麵環山,碧水南流,“養在深閨人未識”。
不過進山時看到道旁像是在蓋門樓子,恐怕不久就要留下買路錢才能進山了。
過百年的藏家房子還依舊為主人曬臘肉作貢獻。十五元一杯的犛牛酸奶很醇厚,值得一試。
川甘交界的郎木寺,文革後重建。重建,仿造的故跡總讓人心有戚戚之感。願這方天地不會再曆難言之亂而享佛的庇佑。
甘南,拉不楞寺。此行看到最整潔的黃教喇嘛寺。1709年始建的拉卜楞寺曾占地千畝,有藏傳佛教建製最齊全的6個學院,藏經書達23萬冊。上世紀中開始屢招劫難,那座樓高七層的頗章瑪繞佛殿在“四清”中被拆除修了電影院,殿裏的那尊最大的佛像(高24米)於1958年被砸碎煉了鋼鐵。十年“文革”更是不堪言狀,一座座佛殿變成了食品廠、屠宰場。寺門緊閉,僧眾四散。寺院建築僅僅保留原寺院西北一角,約占原寺麵積的四分之一,僅有三分之一經冊得以幸存。
由喇嘛做導遊在寺中若幹殿中觀看,好像要付40元,多半時候會交待不要在殿中照相。在一存古老法器的展室中,忽聞一聲斷喝,尋聲望去,見一僧人欲奪一遊客的手機,因其用手機偷拍法器。真不明白這種遊客在這種場合,不存敬畏也罷了,還要把別人的規矩視若無物,大老遠跑這來找不痛快!
拉不楞寺擁有據說是世界最長的轉經廊,長達3.5公裏。人們很用心地祈禱著來世可能的吉祥安康,世代如此。我很淺薄地猜想,如果人有來世,繼續這樣地不計現世而為下一生,這種循環的意義是什麽呢?一朋友看我屬冥頑之輩,遂加以點撥說,他們不是為自己而祈禱。哦,謹受教。
去岷縣途中,舒心的景色令人不得不頻頻在局促的路邊尋找容“車”之地,把悅目的山景存入已經幾乎沒有儲存空間的大腦,然後又不得不預備著下一輪劈頭蓋腦美的洗禮。
從甘肅岷縣到陝西漢中。漢中扼入川要道,史上錄有眾多權謀爭戰的篇章,其中以秦漢,蜀魏的篇幅為最。惜無緣一一探究,隻在古漢台誌行。下次吧,時間寬裕點,到定軍山看看“長使英雄淚滿襟”的蜀相。
原擬經九寨溝,牟尼溝,北川回成都,但地震剛過,路況難料,隻能再過秦嶺入川。
綿陽,李白和歐陽修的老家。順道入江油,見李白老家被裝飾為一謀利之地,悵然有失落之感。冷清的步道傳遞一個信息,變賣詩人,所得有限。
抵綿陽,順道登上聖水寺和羅漢寺的山門,體會不到明心見性的佛緣,遂掉頭入紅塵,覓一地享口腹之樂。街邊,一群送外賣的年輕人正為衣食忙碌(圖九),世事在眾生相中展示。
越王樓,當然是新建的,說要有不輸於黃鶴樓和滕王閣之勢,99米,幸好有電梯可助腳。到頂樓,有可供人做皇帝及嬪妃夢的道具可租。那位少年上位了,“皇上”的父母忙前忙後地給皇上照定妝照。實在說,那椅子不如沙發舒服,所以當老百姓比當皇帝好。夢,別當真。
這英譯,真逗,讓瞄準點,與文明無關。幽默是人生的墊腳石,少沾點泥濘的跋涉,會輕鬆點。顯然,這位譯者是深諳其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