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472-考後夜色落小樓

按照常規，今天考試的成績要過一周之後才能交到董九的手上。鄒夠夠告訴過其他專家成員，萬山紅是董院長的幹女兒，估計兩天後，成績就能出爐。

鄒夠夠稍微問了一下其他九個專家的意見，好像每個人都覺得這個醫學院的大專生，見識和動手能力非常不一般，尤其是口試的回答，非常到位，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讓他們人人細思極恐，覺得她是外科天才。

因為外科大夫就是要簡單明了，任何時候都不能拖泥帶水，無論是語言還是行動，都要簡潔、有效和麻利。生命有時就在幾分鍾之內有效，一旦晚了一點點，生命不可逆地失去光澤。

鄒夠夠為這個差點被埋沒在山村的女孩感到高興，想不到哥哥認的女兒，還真都是才貌雙全。就拿自己的女兒李清照來說吧，也是一個人才，雖然容貌在哥哥的幹女兒裏，估計倒數了，但是在自己眼裏，也是心肝寶貝、貌美如花。

董九見到妹妹時，還以為她是來透露女兒考試的成績，想不到讓他加班做兩個手術，因為病人家屬不同意推遲到下個禮拜做。董九二話沒說，立刻跟著鄒夠夠要離開辦公室。

“寶貝，在辦公室等爸爸！今天你太累了，無法集中注意力，不適合進手術室了！”董九把平時很少用的折疊床鋪好，安頓女兒暫時在辦公室休息一下。

鄒夠夠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目睹哥哥如何照顧女兒，才知道為什麽他的幹女兒都死心塌地喜歡這個老男人，因為他真是一個細心體貼的人，雖然目的說不清楚，但是對女兒好，還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手術很快就做完了。

董九回到辦公室，叫醒女兒，讓她去查看一下考核時被她動過手術的病人情況。回來後，還不到下午六點，按理說女兒很快可以回13號了，因為女兒賈紅星不久會來叫她，一起乘專車回家。

萬山紅問董九道：“爸爸，女兒去不了裏弄小樓耶，怎麽辦？”董九噗哧一笑道：“告訴你姐姐，術後的病人身體狀況有點不穩定，估計要晚一點回家！時間如果太晚，就上裏弄小樓過夜，不回13號了！寶貝，以前因為回家晚，在裏弄小樓住過嗎？”

萬山紅搖搖頭說：“沒有，從來沒有！平時即使晚，女兒也是坐晚班車回花園街13號！我就跟姐姐說，今天考完了，說好跟幾個以前醫專的同學聚聚，順便就在同學家過夜，怎麽樣？”

董九點頭同意。

過了8點，董九查房，看了看兩個病人的身體狀態，覺得很穩定。告訴女兒祝芙，讓值夜班的護士盯著點那個闌尾割除手術的病人，有什麽緊急情況，可以打電話到裏弄小樓，他估計今晚就在那裏過夜。

“爸爸，女兒也去！”祝芙戲謔道，“今晚是哪個女兒陪睡呀？嘻嘻嘻——壞爸爸，把女兒都睡了個遍吧？喜新厭舊，睡了人家，就不喜歡女兒了？”

董九摟住女兒，聞了聞戴著護士帽的女兒說：“爸爸永遠都喜歡你這個寶貝女兒！王丹丹今天上班了嗎？”祝芙點點頭，沒有吭聲，知道幹爹是一個濫情之人，對每個女兒都喜歡，都當作掌上明珠，但是具體到每個女兒，都想霸占幹爹的寵愛，真是沒辦法。

“爸爸，女兒得下班了！送您的寶貝上公交好不好？”祝芙要求道。

董九拉著下班的女兒，很快下樓，走出大樓的大門，又被焦大爺看見，對這位老男人跟年輕女子摟摟抱抱、拉拉扯扯也隻好見怪不怪了，還是氣呼呼地哼了一聲，然後心中罵道：“老風流，總有你倒黴的時候，哼——”

坐在後車座上，祝芙問道：“爸爸，今天不回13號嗎？幹娘會生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爸爸是因為工作得很晚，誤了夜班車。知道的，當然明白幹爹是玩金屋藏嬌的把戲。爸爸睡過人家，還有誰呀？聽萬山紅姐姐說，還有郝秀麗姐姐是不是？”

董九在公交站停了下來，見零零落落隻有幾個人在等公交車。董九停好車，摟著女兒，像一對情侶一樣，站在一個角落裏，孤零零地等著公交車的到來。

“寶貝，別去想這些事。爸爸對你們姐妹一視同仁、關懷備至，摟在懷裏，心裏覺得女兒很真實，情感交流很豐富具體，爸爸不會傷害你們，知道吧？更不能把爸爸跟你們的相處情形，跟其他姐妹交流，說出去會讓好事者添油加醋，對我們都不好。”董九輕聲地告誡女兒，人言可畏，尤其對未婚的女兒，殺傷力更是三人成虎，不可不小心翼翼禍從口出的道理。

“嗯！爸爸，女兒不會去說。不過每個姐姐都把爸爸往最壞裏想，覺得睡在一起，一定幹了不可告人的壞事，就是說爸爸強奸了每個女兒，真是可怕！”祝芙答道。董九緊緊摟住女兒，直到女兒上車、公交車早已離開，還愣磕磕地看著女兒回家的方向，回憶女兒身上散發的幽香。

萬山紅見姐姐賈紅星來叫她回家，按剛才說了好的借口搪塞過去。見幹爹一去查房，過了正常情況下需要的時間還未回來，就往住院部去看了看，發現幹爹和妹妹祝芙都不在。在護士台，隻有王丹丹在，告訴萬山紅，護士長回家了。雖然看見董院長跟她一起下樓，但是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萬山紅下了樓，見一廠的李主任從焦大爺的傳達室出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幹什麽。萬山紅還是在仙台的時候，見過他，後來好像又見過兩回，所以不會看錯，一定是李青島，姐姐李清照的父親。

萬山紅停下腳步，遠遠看著李青島匆匆離開。萬山紅趕緊跟了上去，隔著大樓一層的玻璃窗戶，發現他騎著自行車，很快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萬山紅雖然覺得他的行動很蹊蹺，心裏還是想著幹爹上哪裏去了，就來到傳達室窗外，問了一下焦大爺，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為他說沒注意，不知道董院長出去了沒有。

萬山紅一想，轉身回幹爹的辦公室，發現幹爹不知何時回來了。

“爸爸，剛才沒見您從正門回來，原來從後門進來的呀，嘿嘿！剛才送妹妹祝芙乘公交回家了是吧？”萬山紅跟董九從大樓後門出來，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跟著他往裏弄小樓飛車而去，在路上忍不住問道。

董九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隻是拚命騎車，很快回到小樓。

“寶貝，洗洗手，趕緊把酒菜飯裝盤，爸爸把飯和湯熱一熱，八寶鴨蒸一下，然後開一瓶紅酒，慶祝爸爸的心肝兒順利完成今天的考試！”董九邊說，邊麻利地把幾大袋的酒菜飯取出來，跟女兒一起忙碌著。

“幹，謝謝偉大的爸爸一直對女兒嘔心瀝血的幫助！嘻嘻嘻——爸爸，女兒愛您！”萬山紅覺得沒有爸爸對自己的關照，筆試不可能過關，覺得在事業上，無論手段是什麽、合不合法，幹爹隻想讓女兒達到目的，簡單明了、直接粗暴，節省生命中的寶貴時間。

萬山紅想不到幹爹一直關照她的吃喝，而自己卻很少吃菜。

“爸爸，您也吃一口嘛！”萬山紅把幹爹塞進她口裏的油炸黃花魚，吐出來，塞進幹爹的口中，卻被他咬著手指，不讓她收回玉手。

“色鬼爸爸，要把女兒的手指咬斷了呀！”萬山紅知道爸爸太調皮，玩的把戲都是曖昧和性騷擾的灰色地帶，又不好真的生氣，但是要抽出來，又怕幹爹生氣，“鬆口哦，女兒要生氣了！”

董九突然鬆口，然後拉住女兒的手說：“寶貝，我聽鄒副主任說，專家組對女兒的口試表現給了滿分，真是爸爸的天才寶貝！寶貝是第一個口試拿滿分的考生，來，爸爸敬女兒一杯！”

喝完酒，萬山紅再也吃不下喝不下，因為好困啊！雖然下午在辦公室躺在單人折疊床上，但是一直睡不著。現在心情放鬆，又被幹爹寵愛著，很想立刻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因為複習的這段時間，一直處於精神緊張狀態，尤其是筆試，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雖然幹爹讓她複習500道題，但是十幾篇綜述文章，讀得令人想大喊大叫。雖然說可以準備的時間最長100天，實際時間不到兩個月。

等董九喝完酒吃完飯，見女兒手中一小碗湯還沒喝完。董九不讓女兒再吃了，抱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很快把飯桌收拾好。董九問道：“寶貝，你想洗個澡嗎？”見女兒點頭，董九趕緊拿出女兒冰細思留在小樓的內衣和睡衣，又幫女兒調好熱水。

“寶貝，洗完澡再睡吧！”董九輕聲說道，同時搖晃著女兒的香肩。“唵——爸爸，女兒不洗了，抱女兒去睡吧！”萬山紅覺得困意正濃，實在不想因為洗澡，把睡覺攪亂得七零八落。

萬山紅突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熱水裏，幹爹正在幫她搓背。

“爸爸，大流氓！人家還沒結婚，連男朋友都沒定下來，什麽都讓爸爸看了個遍，女兒不幹了！”萬山紅說完，再一看，發現自己的胸罩和內褲都沒脫，才轉過身來，見幹爹一臉汗水，眼框一熱，立刻盈滿淚水，抱著幹爹的脖子說：“爸爸，您真想看女兒裸體嗎？”

董九搖搖頭說：“不，寶貝！爸爸隻想讓你睡得舒服！爸爸搓好了背，你還洗頭嗎？”見女兒搖頭，就把搓澡巾放好，幫女兒戴好防水頭罩，轉身離開了浴室。

“爸爸——”萬山紅喊道，還是讓幹爹摟在懷裏，躺在主臥的雙人床上，覺得自己跟幹爹這樣的關係，真的很奇怪，不能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