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書,我們做什麽晚飯給他們吃?”隋馨邊走邊問,她覺得這個何秘書雖然身材豐滿,但是身形靈活,表情豐富,是一個很好的交談對象。
“隋姐,你是董院長的親戚嗎?”何秘書不答反問道,“我估摸著我很八卦吧,哈哈哈!”隋馨搖搖頭,拉著何秘書的手說:“你的大名是啥,何秘書?”
“何文紅,你叫隋馨是嗎,姐姐?”何秘書停下腳步,看著隋馨問道,因為她發現這個女子,天生麗質,讓人親近,所以進一步確證一下,剛才他們在書記辦公室裏自我介紹時,自報家門的內容。
“是的,文紅妹妹!還有別的問題嗎?”隋馨笑盈盈地迎著何秘書的目光,覺得她的眸子清澈、臉龐圓潤,嘴唇飽滿、厚而令人喜歡且充滿力量,長相耐看,脾氣溫和,是一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實幹型基層幹部,頓時心生好感,戲謔地說道。
“姐姐跟董院長是親戚關係嗎?”何文紅重新問道,見隋馨神秘地笑而不答,追問道:“你是沈陽市人,他是黃浦江市的人,怎麽會認識會在一起合作呢?”
“他是我的幹爹!”隋馨見何秘書不依不饒,跟她耳語道。
“怎麽認的幹親?”何文紅好奇地追問,“有啥條件嗎?必須是城市人對吧?”隋馨噗哧一笑,又不能把她跟董九其實以父女為幌子,卻幹著男歡女愛勾當的真相說出來,隻好含糊其辭地說:“看緣分。如果看對眼了,便是水到渠成的事。總之,很難說!”
“他的家人都有誰?”何秘書在跟隋馨準備晚飯時,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了解董九。隋馨發現何秘書簡直是一個大三八,或者她也想巴結董九,成為他的幹女兒,真是亂套了!
“他有一個河東獅吼的老婆,和刁鑽古怪的女兒,以及幾個張牙舞爪的幹女兒,不過你鑫姐姐除外!”隋馨一邊擀著麵,一邊笑道。
“哈哈哈——笑死我啦!姐姐啊姐姐,想不到您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妹妹也好奇啊,明知山有虎,還是有人偏向虎山行,而這個人便是姐姐你!為什麽呀?”何秘書一聽就知道隋馨危言聳聽,因為憑著她的人生閱曆,這個董九是一個呆子,見到女人就沒有是非標準,招招手、分分鍾,就能拿下,讓他成為女兒控。
吃飯的時候,曹書記因為家裏有事,隻好囑托何秘書好好招待客人吃好、喝好。其實晚飯很簡單,一瓶65度遼河大曲,兩男兩女,董九和軍人司機,以及隋馨和何文紅,手擀麵、幾根大蔥、東北蘸醬、紅燒遼河魚幹、醋溜白菜和東北亂燉,裏麵有臘肉、凍豆腐、菌子幹、紅薯粉皮、羅卜、菜頭和四個煮雞蛋。
“幹杯!董院長,基層條件有限,加上事先沒有準備,大家湊合著吃頓晚飯!明天,我去買一些鮮魚,做一頓遼中鯽魚燒烤。到時我們邊烤邊吃,大冬天再喝點酒!吃菜啊,別放筷子!”何秘書熱情地招呼大家吃喝。
隋馨喝了一小口白酒,覺得還不錯,又喝了一小口,留在舌頭上,品味著,才咽下去。隋馨一邊吃著亂燉一邊問道:“何秘書,你喝酒怎麽樣?”
“我很少喝!今天我是越俎代庖,才端起酒杯。姐姐的酒量呢?”何秘書放下夾起的手擀麵,有點慚愧地說道,讓人相信她真的不善飲。而隋馨覺得她是謙虛,因為無人會在酒席上說自己很能喝酒。
“我偶爾喝點,譬如有了酒菜,我會跟我爸爸和母親,多少喝點,尤其像現在的冬天,也有助於暖暖身子!”隋馨如實地答道。
“董院長,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也不知道酒規酒矩,您一定不要客氣,一定要喝好了!”何秘書端起酒杯,跟董九、司機和隋馨又碰了一次。
董九覺得遼河大曲味道純正,是不錯的家常飲用酒。為了了解這位何秘書到底能喝不能喝,很隨意地問道:“何秘書,我懷疑這不是遼河大曲,而是別家酒廠的產品,你說呢?”
何秘書一聽,慢慢放下筷子,覺得這個老男人啥意思啊?你在我的地盤,吃我的飯、喝我的酒,不花你一毛錢,你懷疑我用偽劣產品待客,待你這個中央領導的紅人,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你把劉二堡公社看成什麽單位?你把遼中縣看成什麽地方——與中央叫板嗎?
“嘻嘻嘻,董院長在考我吧?”何秘書不知道董九話裏的深淺,以拖字訣與其博弈,“參考我非常粗淺的喝酒經曆以及對品酒的淺薄體會,倒是覺得這瓶酒還真是來自遼中縣遼河大曲的原廠。
“首先,我喝了兩杯,對該酒的綿、柔、醇、和、回味有了初步感受——口感柔和,無喝完口幹之感,不拉嗓子,也不上頭。
“接著倒一點酒在我手心,拇指快速、大力地搓揉白酒至熱後,聞一下酒的氣味。嗯,基本上是一種清香,沒有甜味和苦味,所以初步斷定,它是合格的白酒,不是質量差的白酒。
“最後呢,我來搖搖這個玻璃酒瓶。我們可以看到,酒花消失得慢,因為它是用高粱、玉米、大米、綠豆和大麥等原料釀製的;形成的酒花大,因為酒的度數高、沒有摻水。而劣質且摻水的酒,經過搖晃後,形成的酒花停留時間很短,高度和低度酒的酒花大小無明顯區別。
“根據以上分析的結果,我的結論是,這瓶酒是地地道道的遼河大曲,而不是偽劣、假冒和三無產品。董院長,各位,我的酒知識和酒經驗非常有限,讓大家見笑了!”
何秘書說完,想端起酒杯跟大家碰杯,而不是糾結酒的質量和品牌,卻被董九插話道:“真是一番見識非凡的酒鑒,謝謝何秘書!我可不可以說,何秘書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飲酒高手呢?”
何秘書這時才發現自己上當了,臉色抑製不住地紅潤起來,低著頭說:“董院長,又在取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子。高手實在不敢當,真是慚愧!我們不要去糾結誰能喝誰不能喝,隻要盡興、喝好就好,來,我代表曹書記,再敬大家一杯!”
經過這一遭,大家立刻輕鬆愉快地、隨心所欲地吃喝,說說笑笑,吃到快十一點,才吃完了這頓晚飯。
何秘書帶著大家來到公社開辦的旅社,或者說招待所,開了兩間房。一間給董九和司機住,另外一間隋馨和何文紅入住。
“你爸爸真能喝,好像要灌醉我才善罷甘休!”洗漱完畢後,何秘書把兩張單人床並在一起,並頭跟隋馨睡在一起, 轉頭看著隋馨,輕聲抱怨道。其實四個人喝一瓶酒,在這樣冷的天氣裏,一眨眼就空瓶了,但是司機基本不怎麽喝,隋馨隻喝了三小杯,不到二兩。剩下的幾乎都喝到董九和何文紅肚子裏去了。
“睡吧,文紅妹妹。你身上都是酒氣,今晚是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隋馨越是害怕她會纏住幹爹,越往那個方向帶話題,真是說完就後悔。
隋馨擔心,何秘書也想做董九的幹女兒,然後跟他上床,發生肉體關係,讓幹爹跟她隋馨的關係變得疏遠和冷淡,更是把對她的情欲又分出去一大截,實在令她難於接受。
何文紅一點也體會不到知己的關係。她隻是一個農村女人,雖然在公社做書記秘書,基本脫離務農的體力勞動,但是跟董院長這樣的大人物,怎麽可能變得無話不談,更是被他賞識,認為她何文紅對他的事業和職位提升有幫助?
何文紅知道,一個女人要被領導賞識和重用,根本的前提,還是要有能力,能夠為他所用,給他帶來名利上的好處,譬如業績突出,受到上級嘉獎,甚至升職加工資、改善工作環境;與其幾乎一樣重要的是,會做人。在工作中,不樹敵是基本的做人要求,成為領導的心腹,雖然非常難,但是必須做到的。最後一點,善於利用女性的優勢——以柔克剛。不能走到跟領導上床的地步,否則兩敗俱傷——家庭和事業雙災害,人生的播種顆粒無收。
當然要成為領導的心腹,非常難,而且平衡非常不好把握。一旦功高震主,而個人格局顯得比領導還大,就有可能全盤皆輸。
如果自己有一座靠山,譬如成為董院長的幹女兒,曹書記一定會重用她,還不敢吃她的豆腐揩她的油,雖然這是所有下級軍官轉業後坐在公社書記位置上的男人通病——搞女人。
他們的首選對象是下放的女人。她們都是從縣市來的城裏人,吃得好保養得好,就連肚皮都比農村婦女細膩光滑,更不要說城市舒適的生活滋潤得珠圓玉潤的仙人洞、逍遙窟。
雖然曹書記有時也會捏一下碰一下她的屁股和胸,甚至掐把一下她的臉蛋子,但是何秘書都能巧妙地與其保持距離,因為他們都有家室,尤其何秘書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馬上要上小學了。
然而曹書記的老婆自然是黃臉婆,因為她已經是身處絕經期的女人,雖然在公社幹過幾年會計,因為貪汙,差點被關進監獄。後來曹韜略就讓她回家生孩子帶孩子,偶爾幫著財務做些事,還拿著工資。目前孩子都大了,大的兒子,小的兩個女兒,各自有自家的小家庭,而曹書記跟老婆石輝兩老口住在老宅裏,享受著空巢期的清靜生活。
再說何文紅有點興奮,想嘮嗑,又擔心影響隋馨的睡眠,隻好搖搖頭,把自己的頭靠近隋馨肩頭,跟她表示親熱,讓她不要對自己有防範心,然後才回答隋杏的問話說:“姐姐把妹妹引薦給董院長唄!”
隋馨聞著何秘書的頭發,發現沒有基層農村女人特有的氣味——長時間不洗澡洗頭,而是一種清香的肥皂味,知道她是一個很有職業女性的生活和工作素質,讓隋馨感到壓力,覺得她很有野心,幹爹哪裏是她的對手,隻好以退為進道:“先睡吧,明天再說!”
隋馨很快就睡著了,因為今天她坐了一天的車,車裏雖然不冷,但是喝完酒吃完飯,人感到非常疲勞,睡覺真是無可挑剔的最好去處。何秘書會意地無聲地笑了笑,覺得到時見機行事,在他離開劉二堡公社前,盡快拿下。
當然,有牛卓懷在蒲河參加農業生產,還怕拿不下他董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