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2025 (57)
每次自己的作品付梓之前,總想寫點什麽,留下等待自己的孩子誕生時一般的感受。雖然不知道醞釀生命之前的所有努力,換來的會是一個如何動聽的啼哭聲,但是創作的心路,怎麽騙得了自己對作品的期待,常常超出了作品能夠承載的期望值。
寫完《一網情深》這部小說,就埋頭寫《天若有情天亦老》。雖然寫了一百多萬字,遠遠沒有結束的跡象,又轉向詩歌的創作,寫完了《清風明月》詩集,接著筆耕不輟地寫完《憐香惜玉》詩集。詩集的寫作,雖然風花雪月,但是對縱橫捭闔的偏愛,讓人忍不住寫起《六月》這部長篇小說。
詩歌的靈感,受愛的驅使:愛歲月河流裏每一朵浪花的稍縱即逝,愛生活平淡中掠過視野裏無數個可愛的“你”。小說創作的源動力,是內心那一件件為了忘卻的紀念。《曇花之約》是人生第一部長篇小說的寫作,是為了把思鄉的日夜不安,塑造一座豐碑,建成一座紀念館,讓對家鄉的記憶,都在一件件中國近代史裏,尋找到默契、依附在求同存異的遺跡上,塵封曆史。
家鄉的山山水水、風土人情、鄉音鄉親,都在誕生、搬遷、童年的夥伴、少年的煩惱、中學的理想、高中的暗戀、大學的回憶、父母親朋的故事和神話傳說裏, 鮮活在小說裏,把內心割舍不了的夢幻,聚會在文字、篇章和寄托裏,讓一顆漂流的心,不再痛在思鄉的秋季。
接著寫完的《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是記錄人生辜負歲月的懺悔。人性對收獲的貪婪,灑滿人生一路的遺憾。一直在思考,人生除了愛情和生活的美滿之外,還剩下什麽?任何努力換來的名利,不都是為了愛情甜蜜和生活幸福嗎?
然而生活中的愛情,就像樹上的果實,不能永葆新鮮。一旦吃完了甘甜的果肉,殘餘一枚核,你是把她埋入春土,長出新苗,結出一樹新的果實,還是珍藏這份甘甜的記憶,掠過歲月的風雨,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回到《六月》這部小說的寫作,心情立刻緊張起來,因為每一顆心,對六四事件都跳動著不同的頻率。按捺自己的脈搏,脈象告訴自己,六四事件是人生一條必須跨過的河,讓趟過這條河的跋涉,告訴自己的心,走過六四事件,才算走過中國現代史。
不像很多激進的人們,把中國的儒家思想當作中國落後的原因,我依舊保守地護衛這朵文明之花,尤其是儒家忠於國家忠於操守的品德,一直是自己的座右銘。更不要說,因為儒家思想,曆史僥幸地保留了世界上唯一一支未曾中斷的中華文明。
睡獅說無論真假,都有它正確的內在邏輯:儒家文明,跟中藥理論、道德經一樣,強調整體和中心支配學說。一旦走向符合規律,其力量之大,驚天動地。西方文明,強調解析,具有鞭辟入裏的觀察力。在局部的發展,所向披靡;一旦歸於整合,就顯得無能為力。所以西方世界,具有異軍突起的曆史脈象,文明不斷中斷更新,曆史在支離破碎中前進。因為喜歡解散,所以強調個體獨立自由和平等,具有強大的發明創造力;因為偏重整體,所以要求服從、一致和按部就班以及整體的前行,缺乏奇思異想,沒有奇跡發生。
五千年故國文明上開出一朵自由民主的曇花,隻能曇花一現。儒家思想的土壤,如何結出基督文明的果實?六四運動的失敗,不是中國政府的問題,而是文明不兼容的問題,所以隻有按照中國的國情民情和文明之現實,在實踐中檢驗出一種最正確的真理:民主自由平等中國龍的傳人和華夏子孫,讓炎黃子孫選擇一條符合自己的幸福之路。任何叫囂和借口,都沒有身心的感受來得真實可靠和持久。
這樣的思想折磨我的寫作、痛苦我的靈感、鞭策我的創作衝動。雖然作者本人沒有像一塊石子,投入到六四事件這座汪洋大海之中,但是旁觀者清的好處,讓人冷靜地拿捏事態、解析成因結果,生出無數的感慨歎息和無奈。
小說中的“西門”,其實是西方大門的縮寫。中國改開就是中國向西方世界打開國門。然而世界“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道理,中國人自古就了然於心。西方世界不但要掙中國人的錢,還要變革中國人的思想,讓中國市場成為西方世界永久的利益之源。
中國文明的力量對西方世界說不的時候,就是一場六四事件。
西門川上京複試,注定是要失敗的,雖然跟許多美麗漂亮的年輕女子相處,擦出愛情的火花,但是隻能跟辛然姐姐,一個固守家庭堅守傳統的女子,在經曆人生痛苦,品嚐家破人亡絕望的曆史之後,結合在一起,麵對風雲變幻的人生考驗。
這樣的家庭,在海外的風浪中,是無法繼續存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中國道家思想的預言,往往一針見血地指出:西門川隻能在海外跟跳出中國傳統的豆豆姐,在北美重拾愛情,組建家庭,幸福到老。
在壓力和不斷理解曆史和文明的心態裏,寫完《六月》,讓對六四事件的領悟,在曆史的進程中,塵封記憶。人類記住曆史,不是品味傷痛,而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更是為了吸取教訓,變得務實,減少進步的成本,提高成功的機率。
我在小說裏,這樣記起六四,又把她慢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