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615-兄妹暢遊北京公園-4

董九緊緊摟住大美人，讓兩人心貼著心之後，才俯首咬著她的耳朵，慢慢吟誦道：“金鑾殿裏擁天香，寶座傾城壓董郎。藻井飛龍迎女主，油磚墁地接娥皇。傳臚千載文明盛，淨手一回風氣傷。隨意拈來舊朝事，心中不禁駐芬芳。”

大美人聽完，忍不住嬌聲道：“在哥哥心中，人家是天香、女主、娥皇、芬芳，到底哪個才是哥哥的最愛呀？”董九笑道：“妹妹有一天承接大統，才是哥哥的最愛！”大美人在董九懷裏扭動著身子，意味深長地說：“談何容易！真有這一天，哥哥想讓妹妹封你一個什麽官位？”

董九戲謔道：“做妹妹的麵首如何？”

大美人笑嘻嘻地罵道：“色哥哥，一心一意要得到人家，怎麽可以？到時妹妹命令哥哥離婚，然後娶了人家，這才是正確的解決之道，為什麽要做妹妹的地下情人？這裏是中國，又不是法國，對吧？哥哥願意娶妹妹嗎？”

董九欣然答道：“願意高攀！夜夜與妹妹顛鸞倒鳳，讓妹妹玉體橫陳，叫妹妹欲死欲仙，哥哥才覺得不枉此生。”董九說完，緊緊地摟著懷裏的玉人，跟大美人耳鬢廝磨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大美人掙脫開他的沒完沒了地吃豆腐，董九才訕笑道：“該走了是嗎，蒙蒙？”

大美人沒有理睬他的問話，站起身來，拉他下了寶座，離開太和殿，走向後麵的中和殿。因為太和殿後門鎖死了，所以大美人帶著董九，從三台頂層的丹陛即月台上，繞過大殿正麵，從已經被打開的殿東側圍牆上的小門通過，轉到中和殿正前方禦道，邊走邊說：“中和殿就是一個亭子，因為它的形製叫著‘華蓋殿’，屋頂為單簷四角攢尖黃琉璃瓦銅胎鎏金寶頂，20根廊柱即副階簷柱、4根角柱、4根簷柱、4根山柱，殿內4根金柱，共36根柱子，而太和殿72根柱子。也是四毀四建，建築麵積隻有太和殿的四分之一，是三殿中的小弟弟了！

“但它體呈方形，麵闊與進深都是3間，但是四麵出廊，金磚鋪地，殿四麵開門開窗，而三殿中其他兩殿都是南北兩麵開門、正麵開窗。門前石階東西各一出，南北各三出並且中間為浮雕雲龍紋禦路，踏跺、垂帶淺刻卷草紋。除南門外，門兩邊為青磚檻牆，上置瑣窗。殿內外簷均飾金龍和璽彩畫，天花為瀝粉貼金正麵龍。殿內設地屏寶座。

“中和殿的功用以前介紹過，就不贅述。殿內寶座前左右兩側，本來有兩隻金質四腿獨角神獸，它能日行一萬八千裏、懂得多種語言，所以通曉天下事，故有提醒君主要做一個聖明的天子之寓意。同時，它又是香爐。在殿內兩側，本設有取暖用的銅薰爐；寶座兩旁還備有兩乘肩輿即轎子，是宮內抬皇帝用的交通工具。”

說到這裏，大美人和董九已經來到中和殿正門前，見他抬頭注視放門額的地方，接著說道：“哥哥，兩年前，中和殿變成‘人民休息室’，已經把門額拆掉了。殿內懸掛的‘允執厥中’匾額及其兩側的楹聯、寶座及其後的地屏等都拆除了，隻剩下一張長桌和十把椅子。我們進去看一眼就走，因為沒啥好看的！”

來到殿內，坐在長桌邊的靠背椅子上。董九發現桌麵上散亂地放著幾個空水杯，還有幾張舊報紙疊在一起，令人恍若回到紅衛兵破四舊時期的混亂和恐慌時期。如果不是周總理在1967年5月26日調派北京衛戍區一營開進故宮，實行軍事管治，何止中和殿、甚至整個故宮都難免滅頂之災。

董九不想沉浸在往日回憶之中，起身拉著妹妹，在中和殿裏轉悠了一圈，在殿中間長桌旁，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一個個圓形瀝粉貼金正麵龍，根本看不清楚。因為褪色已久，灰塵密布，所以圖像模糊難辨。聽妹妹說，中和殿屋頂的天花拚件上，殘留明代‘中極殿’字跡，此時也無法識別。

董九想從正門出去，上北麵的保和殿處看看，想不到大美人撲進董九的懷裏，嬌聲道：“哥哥，中和殿本來就是一個歇腳的亭子，沒有什麽好看的，但是妹妹也要哥哥作詩一首，然後才離開好不好？”

董九聽完，欣然點頭，然後拉著大美人在殿內慢慢溜達著，同時構思著。片刻之後，才慢慢吟誦起來：“外朝三殿立高台，華蓋亭中傍雪腮。巨柱空撐圓寶頂，天花徒剩滿塵埃。人民擺桌因休息，君主躬身為避災。封建宮城變遺址，從而繼往又開來。”

大美人聽完，一點也不滿意，不禁責備道：“哥哥讚成把中和殿改造成‘人們休息室’嗎？還是不敢發乎真情，怕妹妹生氣？”

董九不知所措，半天也不敢回答妹妹的責問，直到被她搖手追問，隻好答道：“文明傳承、文化底蘊，除了靠史冊典籍的記錄和發揚光大，好需要文物遺跡的體現。前人的智慧和技藝，流傳的方式，除了文字、口頭流傳、習俗等，還濃縮在文物遺址身上。

“文物本身無錯，也出自於能工巧匠和廣大的底層百姓，但是體現了統治階級的落後的、腐朽的、反動的思想和觀念，正好可以作為活生生的反麵教材，還是有保留它的必要。當初平津戰役以和平方式結束，除了為了減少犧牲，還為了保存古都的遺址免受戰火的毀壞。

“很可惜，故宮乃至全國各地許許多多最好的文物古跡，在‘破四舊’運動中，幾乎被一掃而空，還是蠻可惜的。任何事物都是一體兩麵，文物也是這樣。我們警惕它不好的方麵，並教育我們的後代引以為戒，同時繼承和發揚前人在建築、美學、工藝、園林等方麵的技術優點和智慧，讓我們這個文明古國不斷發展壯大。妹妹，哥哥說得對嗎？”

大美人被董九緊緊摟在懷裏，不想就此發表任何意見，隻是以沉默代替回答。過了半天，董九低聲問道：“妹妹，我們上保和殿好嗎？”

“不——你作的詩歌一點都不好，重新作過，隻說妹妹，別拐彎抹角說別的，當心別觸犯妹妹的心理底線，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知道嗎？”大美人甕聲甕氣地警告道，嚇得董九不寒而栗。

大美人見董九被自己的警告嚇得有點懵，不禁笑道：“傻哥哥，妹妹殺誰也不舍得殺你呀！人家隻是不開心，好不容易出來遊玩，不就是圖開心嗎？運動是全國性的，總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我們不去糾結對與錯了。快作詩吧，妹妹高興了，就離開這裏！”

董九被妹妹一陣安撫，心裏才開始踏實起來，才能構思詩歌。鬆開懷裏的大美人，牽著她的手，開始在殿裏漫無目標地溜達起來。

繞了一圈，董九才小心翼翼地吟誦道：“中軸線上看北京，華蓋殿中論明清。寶頂下麵牽玉手，長桌旁邊灑嬌聲。天花華美塵封厚，國色樸素但傾城。賢淑無字碑聳立，三台不日築堅貞。知根知底前朝事，相伴相依故宮行。窗外飛雪難為雨，心中我我卻卿卿。山高路遠人不悔，直到歌舞已升平。耳鬢廝磨難滿足，雙飛天下等共鳴。人生有伊常僥幸，作證喜有紫禁城。從此前路有知己，狂風暴雨若天晴。同舟共濟何處去，北上保和殿相迎。”

大美人聽完，在董九的懷裏動了動身子後說道：“哥哥想成為妹妹的知己是嗎？又饞人家的身子，到地圖妹妹什麽呀，壞哥哥！抱妹妹上保和殿吧！”

董九俯身抱起大美人，健步出了中和殿，從殿東側徑直來到前往保和殿的管道上。這時聽懷裏的大美人說道：“哥哥，妹妹介紹一下保和殿吧！它嘛，麵闊九間，進深五間，殿頂形製比太和殿低一級，即重簷歇山頂、黃琉璃瓦，殿內金磚鋪地，設有雕鏤金漆寶座。它有10根廊柱、4根角柱，6根山柱、12根簷柱，12根金柱，共44根柱子，建築麵積是太和殿的一半。

“這座宮殿有幾個特別之處，一是采用減柱造殿法，少用了六根金柱，使得殿內空間顯得更加寬敞。二是殿後階陛中間的禦路石雕，是故宮中最大的一塊，重250噸，經曆兩次雕刻，現在看到的是乾隆時重新雕刻的石雕，圖案比明代更豐富，刻有山崖、海水和流雲烘托的九條口戲寶珠的遊龍。清乾隆時期，這裏臨時存放過《康熙字典》、《四庫全書》副本。清康熙帝在此舉辦過一次千叟宴，清末慈禧太後在此曾多次進行垂簾聽政。1912年2月12日，在此舉行了清末帝溥儀退位儀式。

“解放後於1955年，它成為故宮博物院‘全國陶瓷展’的場所對外開放，在1958年，成為珍寶館，舉辦了對外開放的‘黃河水文考古發掘展’。自從1966年8月18日閉館，1967年5月26日實施軍事保護，到1968年12月22日軍、工宣隊接手管理，保和殿一直閑置，基本處於良好未受破壞狀態，將來還是要開放的。哥哥，我們進去吧！”

董九抱著妹妹，推門進去。此時殿內已經開著電燈，雖然光線暗淡，但足以看清殿內擺放的物件。因為形製和擺設等級比保和殿低一級，所以他們沒上設寶座的地平床，而是仰頭看了看，順著大美人手指，看了一下天花板上6根梁上藍綠白黃的彩畫，跟殿內的簷枋、金枋丹紅色澤，相互搭配，顯得富麗堂皇。

離開保和殿之前，大美人嬌聲道：“哥哥作詩一首再走吧！保和殿無論是牌匾、門額、寶座等都沒收到破壞，算保護得不錯的大殿，是吧？”

董九點點頭，鬆開懷裏的大美人，牽著她的玉手，邊走邊構思。走了七八步，就輕聲吟誦起來：“十年苦讀為功名，殿試唱臚天下驚。舊製開科無蹤影，新型插隊有前程。重簷黃瓦金磚地，一片丹心赤膽情。指示東風吹大地，知情何處不歡迎。”